“休息时间到了,言哥,醒醒!”林萧然看着王言毛茸茸的后脑勺,有点想揉揉碰碰的冲动。
最终说好不困可以撑住的王言,到底也不是铜筋铁骨,吃完面就跑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垫了本书趴着就睡着了。
“报告李队,犯人已就地正法!”王言猛然从主机椅上跳起来,睡眼朦胧,微微睁开着,像是在说梦话。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林萧然都弄懵了,傻愣愣地笑道:“你这是还没醒吗?”
“啊,那好像是!”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想起刚才那句话,简直太丢脸了,含糊其辞道,“诶那走吧,我去那个额对,李队他办公室去喊他!”
“没必要,我比你醒得早,所以说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有自制力,还需要别人叫!还有王言,特别是你!没事的事情就喜欢玩那个王者荣耀!打游戏能干什么?能当饭吃吗?”
李嘉顺从办公室里款款而来,显然换了套和之前一样款式的藏蓝色警服,还顺便把油腻腻的头发梳到背后,逼格立刻就上去,就像从美剧犯罪片走出来的资深老警。
于是目前为止整个警局衣冠不整的就剩下林萧然和王言——一个浅色卫衣上还有着残留的血迹、泥土印,头发毛枯还有几根毅然树立起来的呆毛,没有一贯韩式的空气刘海,露出光洁细腻的额头,胜在容貌冰晶玉洁,没有太过糟糕,只是画风略微清奇;一个穿着上面有些揉捏折痕的藏蓝色警服,顶着蓬松毛绒绒的头发,发尾微微泛卷,眼神懒散,五官端正立体,深棕色的眸子,桃花眼角上挑,像是精致的中美混血娃娃,相比林萧然略微清爽干净一些。
“两件事,一件坏事和一件特别坏的事情,想先听哪个?”李嘉顺帅气的把手中外套甩到空闲的椅子上,微微一挑俊朗的剑眉,卖关子道。
“随便。”
“坏消息。”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同时呼之欲出。
李嘉顺:“坏消息就是和何璐一起去吃饭的那个老板,就是那个老板和林静也有关,就是那个林静和另外一家服装店抢活儿,那个活儿的老板,并且他和林静有过私底下的联系。”
“那么,那个男的和林静什么关系啊?”王言问道。
“应该就普通合作关系。”
林萧然眼里出现了某种不明的神情,补充说:“还是没合作的合作关系,不过这个只是一个猜想,不能确定的,尸检没做关于她是不是处女,有没有身孕这样的检查吗?”最后笃定道,“不够仔细!”
“额,这个嘛……”王言一时无语,无助地看向李嘉顺,“您说呢?”
“侧写是女性,就没有确定这个,再者说,林静生平事迹上并没有恋爱,我觉得林静她是个好女孩的。”李嘉顺深邃的眼眸反馈着尴尬。
“这不是你们推脱的理由,”林萧然认真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说一个二十五都过了的女性,竟然没过性生活?我觉得不大可信,还有林静是个性格温顺的女孩子,长得又那么可人,经常去酒吧,这点就很可疑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王言咽了口水,耳根和颈脖偷偷爬上一抹害羞的红色。
半响后,李嘉顺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一边穿上,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却依旧能够看出很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老板的资料,王言你介绍说说,萧然你听着做做分析。”
“得嘞,”王言收到指令,不假思索地拿起办公桌上整理好资料的小本子,开始读着,“陈文玉,男,三十七岁,s市本地人,尘封集团的大股东,”他眉梢一挑,“有趣的是,这还是我们的一位大熟人,麒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林萧然疑惑地问:“谁?”
“啊,楼下扫黄打非的大客人,玉麒麟知道吗?玉麒麟就是他家的。”王言解释说。
“玉麒麟又是什么?”
王言不尴不尬地眨眨眼,寻思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以委婉含蓄的语言来解释这个,对于内心干净得像层白纸的女孩子能听懂,又不会太过分的问题,“玉麒麟是个酒吧,但准确来说又不是,因为那儿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买卖,是很多那种比较.....”他慌忙地用手比划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单音“额”“啊”的字,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说高端上流人士,但似乎也不是,说是衣冠禽兽似乎也不是很恰当,因为有些人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林萧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心想这对于一个直男来说,的确是很费解犯难的事情,很善解人意地说:“行了!我知道了!”
“啊?你知道了?”王言不敢置信道,毕竟刚才的描述那么隐晦,连s市鼎鼎有名的某种会所玉麒麟都不知晓的女生,怎么听得懂的,应该是不想让自己困在那儿不知所措!
正欲再次开口,就被林萧然摆手拒绝了:“行了,题外话说的太多了!李队长,那个更坏的消息是什么?”
一边半靠在办公桌上,眯着眼神色自若看戏的李嘉顺,听到这两人插科打诨完了,才呵呵地笑了两声,打趣道:“哟,聊完了?聊完我们继续,更坏的消息是麒麟,也就是陈文玉大老板他跑了。”
林萧然啧了声:“怎么说?”
“不怎么说,”李嘉顺想到这事儿就心烦意乱,从兜里拿出那盒里面存货所剩不多的烟盒,抽出一根,慢条斯理地点上,云雾缭绕在他深邃的脸庞,越显忧郁,“在我们放出消息后的十七个小时后,那大老板买了张火车票去首都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李嘉顺狠狠吸了一口,白色烟雾缠绕在他周围,他那张愤怒生气的脸犹如琵琶半遮面般神秘,他啐了声,抑制不住愤懑幽怨:“他去米国了!”
在场的人都难以抑制的愤慨不已。
林萧然发表意见:“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难免不让人想歪啊。”
“嗯。对了,我刚才不是和马欢看那个什么......你懂吧?”王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尖,不时偷偷地瞟向林萧然那边。
“美女写真?”林萧然一脸一言难尽地笑笑,“我懂,我懂。”
这句话炸出了许多在旁听的刑警,想不到母胎solo三十一年,单纯纯粹的王言,竟然有这种特殊癖好,马欢还在助纣为虐,这是什么?说轻了就是思春,但四舍五入就是白日宣淫啊!
“王副队,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样说你咋还不找个女朋友啊?记得带回来给我看看嫂子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刑警,打趣说。
“闭嘴!”王言飞快捂住耳朵,一脸要抓狂的样子,见众人安分下来了,才解释道,“不是美女写真!那是陈文玉他的手机相册!”
“哦,”林萧然理解地点点头,真诚地说,“对不起,是我想多了。但你为什么要看他的相册?”
“调查他那个人的资料啊,”王言理所当然地撇撇嘴,“你要说玉麒麟那个人,开了那样一家会所,我肯定是不相信他是个对感情专一的人,简单点说就是滥情,所以就想着能不能从相册那块入手,那种人里面有些人有种奇怪的癖好就是,把自己所睡过的美人的某种东西保留下来,就相当于是一种战利品吧,我们又没去他家里看,我就看了他的相册,不过到没用特殊手段,他的相册是外带开放的,只不过是对他那层人才能看见。结果,我们得出一个结论,你猜是什么?”
林萧然回想着电脑上那一排排的美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清纯秀丽的人,我看见甚至还有穿校服的学生,那他还真是禽兽!比他小那么多,说不准还没成年的,他也下得去手,斯文败类。”
“行了,停止你的吐槽,男人也不都是那样的,”李嘉顺打断说,“你仔细想想,林静的性格和长相。”
林萧然豁然开朗,肯定地说:“刚好符合他的择食标准,而他恰恰又在这个特殊时期逃走了,就算他不是凶手,但多半也与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众人异口同声:“同意。”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林静家还是哪里?”林萧然不解道,刚才说的是去林静家,可突然又闹出个所以然来,有些六神无主了。
李嘉顺不知从哪儿摸来一个罐装八宝粥的盒子,往里弹烟灰,要是往里一看,里面的褐黄色烟水散发着浓浓的臭味,里面还有几根烟头,甚至慢慢腐蚀了,“林静家,但是在此之前,王言还有件事情要办。”
“嗯,等会儿,马上!”王言从办公桌的下层放置,他那个私人笔记本电脑的位置取出电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定位,四周安静地只剩下敲键盘的声音。
“OK了!米国x州区l市组焊路27号。”王言头也不抬地说。
李嘉顺熄灭了那根软中华,丢进八宝粥罐里,从旁边拿着透明罐盖合上:“跟着,然后要个人联系他,试探林静死的消息。然后他那个什么鬼生意不就两天的事吗,找个人守着。”
王言做完一切的所需的工作后,盖上电脑壳,揉了揉长期看电子产品有些酸疼的眼睛,用力过度,眼周有些粉粉嫩嫩的红印,“全部完成。”
“你就拿着电脑吧,去林静家。”李嘉顺环顾四周,发现并未看见杭年,嘴边喃喃低语,“杭年呢?”
“在这儿。”杭年在门框那儿扶墙站着,因为是跑过来的,气息微喘,急急忙忙地吸取着空气,头发有些凌乱,一身白大褂整理得干干净净,应该是换了身一样的。
“人齐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市局,不知不觉就上了李嘉顺那辆破旧的小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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