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

起初陆元还心不在焉地摸着他光滑的腿，渐渐地，两人都感觉到彼此身体发生的微妙变化，气氛也再次变得暧昧起来。

谢忱尴尬地别过脸去。

陆元轻咳一声，小心地把他放到一边，拿起外套盖住那双白得晃眼的腿。衣服上有淡淡的橘皮柠檬香，谢忱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好像回到了嘉城，回到了他那间明亮的治疗室。

“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行，你看着办。”

陆元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谢忱：“响了好几次，我替你回了消息。”

谢忱接过来，突然想到什么掂了掂手机：“不会又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

陆元低下头：“对不起。”

谢忱心情复杂，过了好久才长叹一口气：“上次也是趁我睡觉时装上的？”

当年取下的窃听器被他毫不犹豫毁掉后扔进马桶，看着它被水流冲走，不知怎的，他心里竟浮起一丝惋惜。

“嗯。”陆元点了点头。

谢忱追问：“是在跨年之后吗？”

“不，更早。”陆元坦白，“在我从冬令营回来之后，有次拿你手机说要查资料，那时候装的。”

谢忱努力回忆，但时间过去太久，这种小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为什么？”

“因为你遇到事情从不和我说，哪怕我再怎么明说或暗示可以帮你，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就像谢柏山第一次来找你，你明明心里很烦，却还和我说没事。”

谢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我生日那天小冉姐来找你，你们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他顿了顿，“你说，如果没有我，你会和她离开。”

谢忱心头一震。

“我就在想，原来这么多年，我竟成了你的累赘。在你心里我或许没那么重要，像个局外人一样被隔在你的世界外面，完全不知道你在经历什么。”

陆元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你真的要丢下我了。”

于是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

原来是这样。谢忱心想。

他不告诉陆元是不想让他操心，却没想到，这种自以为是的善意，反而让陆元陷入不安和痛苦。

深深的悔恨涌上心头。

陆元问：“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要取下来吗？”

他早就想好了，就算谢忱要取，他也会再偷偷装回去。他不能24小时跟着谢忱，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他在哪，见了谁，说了什么。

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一点点安全感，才觉得谢忱真的属于他，不会某天突然地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不。”谢忱开口，“留着吧。”

陆元错愕，过了好久，他才像找回声音般缓缓开口：“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安心。”

谢忱下定了决心：“从今天起，我对你不会再有秘密，不会骗你，不会瞒你。元元，我希望你在喜欢我的同时，能多给我一些信任，我是你哥，但也是你的爱人。”

谢忱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是啊，他们之间最缺的就是信任，从七岁那年谢忱第一次离家军训开始，这条信任的绳子就绷紧了，后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就像给绳刷上一层层火药，最后在他答应会跟舒小冉走的时候，彻底炸了。

以前的信任塔塌得干干净净，现在重新盖，能撑多久？

陆元不会算命，不知道这次的信任能不能经得起时间的折腾，但他能感觉到——这次谢忱是认真的。

“哥……”

眼前模糊了，谢忱吻着他的泪，咸咸的，涩涩的，让他的心也跟着软成一片。

“以后别再说那种话了，听得我心里难受。”

“不说了，”陆元和他保证，“以后只说爱你。”

“我也是。”

他爱陆元，爱到早已病入膏肓。

这病没药医，只能生生看着它一寸寸腐蚀皮肤，吞噬细胞。他曾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能把它埋得深深的，现在才知道根本做不到。

医者难自医。

只有陆元的笑，陆元的拥抱，陆元的一切，才能让他那颗破破烂烂的心重新活过来，让他心甘情愿地在这片爱的悬崖边跳下去。

·

他们在家里待了三天，期间陆元出去两次见了客户，回来时拎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还给雪团子买了五大袋狗粮。

雪团子惊恐地直往谢忱身后躲，对这个陌生但气味有点熟悉的人充满戒备。

谢忱把小狗抱起来，顺着毛安抚：“怕什么，以后你会经常见到他的。”

旁边的陆元在笑，谢忱瞥他：“怎么？”

“没什么，你说得对。”陆元想摸它，谁知刚才还乖巧的小狗瞬间变脸，龇着牙作势要咬他。

“不可以！”谢忱拍了拍它的脑袋，雪团子立刻缩起脖子，委屈地嘤咛两声。

陆元忍不住笑：“好凶啊。”

“和你一样。”

“怎么就一样了？”

“你们都爱咬人。”

“我哪有？”陆元下意识反驳，可话刚出口，他就看见谢忱脖子上的咬痕，一下不吱声了，眼神里掺了些暧昧，完全移不开了。

“你真是……”谢忱无奈摇头，对怀里的小团子说，“看见没，你家亲戚来了。”

雪团子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陆元假装凶它，小狗吓得一头钻进谢忱的臂弯里，只露个屁股对外。陆元觉得有趣，又去揪它尾巴，小狗“嗷”地一声钻得更深了。

“别逗它了，它胆子小。”谢忱护住团子，挡住陆元的骚扰。

陆元撇嘴：“这么娇气，带出去别被吓哭了。”

“它在家跑跑就够运动量了，再说出去也是我抱着，不会哭的。”

“又抱？”

“怎么，有意见？”

陆元哼道：“对啊。”

雪团子像是听懂了，从谢忱怀里探出头，对着陆元“呜呜”两声，又缩回去了。

“看见没，小东西发脾气了。”

陆元不以为然：“都是你惯的。”

谢忱挑眉：“那你呢？难道不是我惯出来的？”

“它怎么能和我比？”

“为什么不能？”

“它是狗，我是……”陆元突然噤声。

他盯着谢忱身上的吻痕，忽然伸手抓住对方后腰往自己怀里按，谢忱抱着狗踉跄一步，稳住后瞪他：“干什么？”

“哥，是不是该给我换个称呼了？”

“什么？”

陆元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谢忱耳尖瞬间通红，抬脚就踹他小腿：“想得美！”

“就一次嘛……”

谢忱看着他，心软得像被温水泡化的棉花糖，羞耻感在心底作祟，让他欲言又止，可看着陆元期待的眼神，他想，要不就满足他一次？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刚要开口——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击得粉碎。

两人面面相觑。

谢忱的脸更烫了，慌忙把雪团子塞陆元怀里：“我去接电话！”然后落荒而逃。

客厅里，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陆元盯着紧闭的房门，不甘心地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喂，你爸好像害羞了。”

雪团子歪着头，眼珠滴溜溜地转。

陆元把它举到面前，一脸严肃：“以后不准进卧室，非礼勿视懂不懂？”

空气静止几秒，雪团子突然张嘴，“嗷呜”一口咬住陆元的鼻子。

抗议！！

儿童节快乐！[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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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