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沈徒离的驾照就拿到手了。

杨雪花跟沈徒离换了个位置，本来想感受一下车神的绝技，结果……

“嗨，兄弟，看到了旁边那个载重30T的大车了吗，它要超你了！”

“大哥，虽然我这个不是四驱，也没有电子平衡，可是30马拐大弯不会翻的！”

“虽然那边是实线，但是您非要规规矩矩的在这边边上开吗，您听不见树的枝条扇的车身啪啪的响吗？疼啊！”

“不要让了，直接撞过去，我这车身高，轧不到的。”

“操！按喇叭按喇叭，一直按着，按到他怀疑人生。有他妈这么变道的吗？看也不看，怎么不被撞死啊！”

“赶快超，我最受不了这样一直在人屁股后面盯着。”

“减速，你这样过去，会滋那电瓶车一身的泥水。”

“算了算了，后面是个**，我们闪，让他！”

“……”

沈徒离只是安静的开车，丝毫不受杨雪花情绪的干扰，但是她说的话他却在权衡。被吓破的胆子没那么容易复原，何况身边坐的还是她，他想稳一点，想认真的守规矩。

“你先拿我的这个小破车练练手吧，等熟一点再去买车。这车要是能开好了，开那种好一点的车会觉得特别溜。”杨雪花说。

“你有什么建议？”沈徒离问。

“肯定自动挡吧。”杨雪花回答，“BBA就算了，十万左右的就差不多。最好是德系或者法系，日韩跟你的气质不配，美系耗油，国产……我没有瞧不起的意思。我们这路不怎么好，坑坑洼洼的，所以底盘一定要高一点。颜色的话，现在白色是主流，但我只能接受珍珠白。那种灰色系的直接pass，天色暗的时候特别容易造成视觉盲点。那种亮骚色的，也pass，完全不属于你的风格。”

沈徒离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杨雪花顿了顿，然后问道：“你以前开的什么车？”肯定是超跑吧？

“宝贝儿，听你的，你看上哪个我们就买哪个！”沈徒离答非所问。

杨雪花也没追究：“先看了再说吧。”小市民买车，没那么容易就定下来的。

由于徐青禾这两个星期的适应期，她婆婆白天基本上没什么剩余时间，早上送完徐青禾就要买菜，回来要做饭，刚忙的差不多又要去接孩子。老师让孩子要养成中午睡觉的习惯，陪徐青禾睡觉也是个大工程，下午刚送过去没一会儿，又要再去接回来。

还好要不了多久，杨雪花也要下班了。她现在不在她婆婆这边吃饭了，为了给她婆婆多一点的时间打扫卫生（自由时间），她都是把徐青禾接走，然后回来跟沈徒离一起做饭吃饭。沈徒离要是值班，就娘儿两个吃，有时候杨雪花也会带着徐青禾出去打打牙祭。

徐青禾刚换了一个环境，没那么快适应，还哭了几次。有时候真看不出来，还不如什么都比不上他的乐乐小姑娘。杨雪花又想跟他讲男子汉的故事了，沈徒离一句“他也就这两年可以放肆的哭，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让她又有点不想跟他讲道理了。

包老师有沈徒离的私人微信，徐青禾在班上的一举一动都发过来很多。但是杨雪花这边却什么也看不见。幼儿园不同于托班，老师和学校的态度都比较强硬，在班级微信群里，再也不会发小孩的动态。除了通知，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家长也不敢有意见。

杨雪花白天没办法实时看手机，有时候老师发的东西她不能及时回复。她婆婆也不是个爱把手机放在身上的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完全的入了神。老太太的通病，遇到个能聊的，她也会忘了点。所以杨雪花跟沈徒离的账号关联了，他可以随时切换她的微信和□□，手机ID也是共用的，他都能替她接电话。这种事情，不要说情侣了，夫妻都做不到。

徐青禾的安全网络平台下在了沈徒离的手机上，题都是他跟徐青禾一起做的。还有很多学校要求下载的APP也都在沈徒离的手机上，有的都是要钱的（有黑幕）。徐青禾的成长记录手册也是沈徒离在弄，老师一说第二天要带什么，都是沈徒离在准备。

杨雪花只觉得很烦，基本上每天都要往学校带东西，瓶瓶罐罐，各种盒子，一大晚还要弄手工……所以，别再说以前老一辈七个八个都照样拉扯大了，为什么现在生一个就这么累了，谁他妈有孩子谁知道。

要固定的某行的银行卡，又不早点说，都到了下午三四点了才来通知，还强调第二天一定要带过去。她婆婆急急忙忙的赶到银行，结果现在办卡都是自助，老太太都蒙了，大家都忙着，也没个人能帮她。沈徒离请假比杨雪花方便，至少不用扣钱。而且他可以开车后，杨雪花的备用钥匙也给他了。

老太太还把身份证给弄丢了，出门之前杨雪花千叮咛万嘱咐，等到沈徒离过来，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了。补办身份证麻烦死了，整个人又恼又毁，打电话给杨雪花的时候又急哭了。

“雪花，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她婆婆哭着问。

“……”杨雪花无语，却还是安慰，“人各有长短，又不是完人。”

结果只能是沈徒离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的银行卡，绑到了徐青禾学校要用的账号上去了。这个要跟着三年呢，以后就这样交学杂费，换一下也特麻烦。

出门的时候身份证还在呢，到了银行就不见了，那肯定是在路上丢的。她婆婆想走回头路找一找，沈徒离也没说什么。本来是想是碰运气，结果身份证就掉在了她电瓶车前面的那个小车兜里，被沈徒离一眼看到了。

她婆婆情绪不稳定，整个人有点气馁。她婆婆当然有名字，只是女人的悲哀，一出嫁姓名都被弱化掉了。她叫冯莹玉，莹白如玉呢，确实人如其名。

沈徒离看着她婆婆的身份证，轻飘飘的说：“冯女士，今天晚上去你那边吃饭吧，把你欠我的那顿还回来。”

“……”冯女士整个人都石化在那了，这个小青年怎么是这样的？

沈徒离先去幼儿园接徐青禾，然后带着徐青禾一起去厂里接上杨雪花，三个人回来后就在她婆婆那边等着吃晚饭。杨雪花恢复话痨本质，从上车开始就一直说不停，徐青禾回来后就去找乐乐玩了，她跟沈徒离洗了一串葡萄坐在沙发上。

“哎，老太太，我跟你说个特好玩的事。”杨雪花说着推了推沈徒离，“是不是真的，前天晚上你不也值班的嘛？”

“不关心。”沈徒离伸着手，给杨雪花接着吐出来的葡萄皮。

“沈徒离你真没意思，这么好玩的事你也不跟我讲讲，我今天还是听阮朝樱说的。”杨雪花兴趣不减，八婆的说道，“前天值班的人查岗，然后到了我们厂十号仓库，那边夜班一般没人，只是去看看。然后他们突然看到了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从仓库大门出来，以为见鬼了，壮着胆子问什么人？然后一吼，从里面吼出个女人出来，衣服都没穿好呢。”

杨雪花拍着自己的大腿，笑的眼睛都没了：“查岗的人也是贱，都猜出来人家是干什么的了，还一直拉着人家问。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仓库门，进去一看，擦，还有一个女的！”

她婆婆回过脸来看了杨雪花一眼，撇着嘴问：“呵呵，你们厂里人这么会玩啊！”

“他们查岗的手里要拿着记录仪，我们化验室的人都说，要是没有这个，这四个人正好可以一起上了，上完就当什么事没发生？”杨雪花真是污的可以，还好听的人也不是正常人，所以都没什么尴尬的反应。

“那不能吧。”她婆婆笑了笑，“要是小沈这样的不是亏死了，你们那破厂能有几个好东西？”

“哦，那我可以替他们把风的。”沈徒离一脸正经的说，“以后我也可以让他们还回来，以防某些人也想刺激。”

杨雪花老脸还没来得及红呢，她婆婆已经笑喷了，黄瓜才拍了一半，就掉在了地上。

“老太太，对你男朋友好一点。”杨雪花没好气的说。

她婆婆也特淡定的回：“我们贵妇，不用这种低级货。”

成年人的谈话往往没什么下限，你看徐青禾和他的青梅竹马，两人手牵手，却是最纯洁的感情。

“感情太纯洁，就是没有感情。”回去的时候，沈徒离突然想到了翟辛安说“稍用点力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他很不乐意的说了一句不由心的话。

“那你今晚去我那边吧。”杨雪花说。

沈徒离：“……”字面意思，就是一片空白的省略号。

杨雪花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他娘的，我昨天网上报名的，弄了半天没弄得起来，说我照片不对。我一个人贴着墙，拍了无数张自拍，还给美图了，就是说我画面太暗了。你来帮我拍一下吧。”

沈徒离：“……”还是一片空白，但是伸手擦了擦汗，他最近忍的有点过分了。

杨雪花的姨妈已经走了！

她还把徐青禾丢给她婆婆了！

暗示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

然后……杨雪花的电脑开机开了三分钟！

杨雪花一句：“我这电脑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买的，快十年了，你拯救不了它的。”

直男癌上身的沈徒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给她把名报上，接着就开始各种杀毒清理卸载，她的系统都是盗版的！

然后……他侵犯**的瘾又犯了。

啧，她这笔记本还是炫酷紫，内外的膜都贴的好好的，外观就是现在看来跟新的没什么区别。十年前的电脑有500G的内存，配置也是当时最高级的，不上万肯定拿不下来。关键，当时流行饥饿营销，这一款越缺越抢手。那时候能有这样的电脑，看来杨小姐的家里人还真的没有委屈她。

杨雪花不是技术流，所以没什么特殊的东西，盗版的系统是因为它自带的系统当时的局域网还没办法用。

那么……来看看，哇，一千多张照片，美图用的也很秀嘛！好多自拍，女生宿舍的姑娘真不是一般的豪放，风景照，还有——猫！

同一只猫。像素很低，不怎么清晰，估计是从以前老款手机传过来的。

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过？而且杨雪花从来没有表现过有多爱毛茸茸的小动物，但如果不爱，怎么会给它拍这么多的照片，其中很多都是合影。

除了照片，还有四百多首歌。嗯，差不多都听过了，就是她车上的那些。

还有，一百多部电影和五部电视剧。其中……呀，终于抓到说谎者的现行了，呵呵，没有小电影吗？还欲盖弥彰的藏的这么隐蔽，一个又一个的文件夹套着，杨雪花——杨雪花定岗实习手册——转正申请书——论天然橡胶的耐老化性能研究……

“喂，沈徒离，过分了！”杨雪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笔记本给盖上了。

沈徒离早就看过了，他只是回过头来想看看杨雪花毕业论文写了些什么。她不是说自己学的分析化学吗，怎么研究起橡胶了？ECO/NBR共混橡胶的共硫化性能，改性纳米碳酸钙填充□□橡胶性能研究，三元尼龙……隔行如隔山，沈徒离也不懂杨大姐在研究些什么东西了。

唉，人家还藏了几十本专业书籍呢！

“我只是想找部电影看看。”沈徒离无辜的说。

“眼瞎吗，没看见有个标记电影的文件夹！”杨雪花不客气的质问脸。

沈徒离继续无辜脸：“不是啊，想找部不一样的。”

“滚！”杨雪花瞪着沈徒离，这种龌龊小秘密连徐嘉树都不知道。

沈徒离幽幽的说：“资源挺好的嘛，《一路向西》，《色戒》完整版，□□的《金瓶梅》，连某照门的艳照都有许多，啧，还有教育片，还有……哇，宝贝儿，你的口味也挺重的哎。”

“干什么！”杨雪花继续瞪着大眼睛，“老娘今年三十了。”

沈徒离笑了笑：“是呀，十年前你才二十嘛，也成年了。”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你个渣渣，你二十之前都……”过去的事往往过不去。

沈徒离收敛了一下笑意，继续翻着杨雪花的电脑：“找个电影看看吧！”

杨雪花也有文艺的时候，她的电脑里有许多的文艺片纪录片，还有很多的小清新。

“看《老友记》吧，我这全的。”杨雪花建议。

“我不想笑。”沈徒离说，然后点到了某个电影，“看这个。”

“大哥，你确定，四个多小时呢！”杨雪花觉得沈徒离应该没这个耐心，他不是偏好这一类的，“91年的，导演都挂了好些年了，张震也差点晚节不保落入中年油腻圈。”

“确定。”沈徒离说。

杨雪花已经洗好澡了。沈徒离在这边没什么东西，他如果不想动徐嘉树的衣服的话，就只能裹着浴巾，阳台上的衣服得要吹一夜。

已经九点多了，电影看完都到后半夜了。

沈徒离干嘛要看这部电影啊！大约是十年前，杨雪花在说说里写了一段话，就是这部电影的观后感。很深刻，一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的样子。用语老道，也不像她说的是个语文不合格的文盲。

“我不追星，也没爱豆，遇到好看的也激动，但是我都舍不得为他们充个会员。”杨雪花说，“我年轻的时候还挺喜欢张震的，可能是因为他不够红。总是沉默寡言，像是心里藏了很多事，但是又能自己春风化雨的排解，有时候还有点幽默。”

“当然，这种理解都是我自己意淫的，我并不了解真正的他，但他这个人肯定比较早熟。”杨雪花接着说，“我以前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有点不太能理解。背景太沉重了，觉得靠这样的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能呈现出来吗？”

沈徒离“嗯”了一声，没说话。

杨雪花看了看沈徒离：“但是我现在能想象出来，那时候的你是什么样的了。”

沈徒离现在的这个状态真的很难得啊，脆弱敏感的同时却真诚炽烈认真，他都不想保护自己了。他这样早熟的人，就算到了如今这个还算年轻的年纪，有着还算年轻的躯体，可千疮百孔的内心也早就历尽千帆了。她才不信有人能像他这样游离之外的游戏人间，他真的不能再真了。

多危险啊，万一她真的是个坏女人呢，万一她真的就辜负了呢？

沈徒离伸手揽住了杨雪花，将唇贴在杨雪花的头皮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你吸猫呢！”杨雪花把沈徒离推了推。

“要不我们养一只猫吧？”沈徒离问，“你喜欢什么品种的？”

“不想养。”杨雪花摇了摇头，“条件不允许，一只小仙女要好几万，照顾起来更是要命了，真是养不起。徐青禾他奶奶要是没洁癖，我倒是想弄只狗给她玩玩的，省的老是阴阳怪气。”

沈徒离抬了抬眼没说话，纯粹试探，他从来没养过宠物。

电影只看了个上半部，下半部就没看了。杨雪花该睡觉了，沈徒离现在跟着她睡，生物钟也完全的变了。只是他这身体构造本来就天赋异禀，遗传，他爸他爷爷也这样。从来只要睡个两三个小时，就能达到精神饱满的状态，熬个两三天不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之前受失眠的困扰，极限被开发的更强了。

所以，他感觉自己是在哄杨雪花睡觉。

“我小时候，家里挺穷的。”灯已经关了，杨雪花平躺在床上，双手扣着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但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农村人靠种田发不了财。”

“那时候养猫养狗的人家不多，感觉人都吃不饱，哪里还有余粮来养宠物。猫和狗都是有用的，抓老鼠和看家。我们邻居家养了一只不纯的德牧，每天两斤排骨，鸡蛋不限量。他家有一大片鱼塘，还有种鱼。种鱼特别大，还不怕人，人往塘边一站，它自己就浮过来了，所以特别容易被人偷。他家晚上从来不用人去看鱼塘，有那只狗就够了，村里连个小偷都不敢来。”

“后来有一年发大水，邻居家亏惨了，就把那狗卖了。那狗特别重感情，知道要卖它，它……”杨雪花呼了一口气，“邻居家两口子哭的撕心裂肺，我那时候还小，只看到那狗从车里钻出来看着，那眼神……我估计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我们家有一只猫，是野猫，到我家的时候已经是一只成年的大猫了。那时候粮食都放在家里，老鼠特别多，我爸妈每天夜里起来打老鼠，犄角旮旯的还弄不到。把人家的猫抱来，更是翻天了，折腾的要回家，好吃好喝的都挽留不住。老鼠夹子老鼠药又太危险，怕误伤了人。”

“它一开始还挺胆小的，在我们家周围游荡了好几天，我爸妈当然想把它留住，但是又不敢来硬的。于是每天打肉买鱼，就为了诱骗它，做好了盛一份放远处等它来吃，告诉它我们家条件很好，不会差它一口吃的。”

“然后有一天，它主动进家门了。我们家被老鼠折腾的多少天没睡好觉了，它们在那吱吱吱，吃的都是农民伯伯的心血。但是那一晚，我们一家差点睡过了。第二天，门一打开，它就窜出去了。以为野猫留不住，可是我中午放学回来，它在门口晒太阳。我试探的想靠近它，它也没躲，但我没敢摸它。我爸妈也特别小心，就怕吓到它。”

“它长的很漂亮，虽然是只母猫，但是体格很大。抱它的时候很费力，感觉就是个小孩的体重。我英语不好，但猫语十级，它讲话我基本上都能听得懂。‘滚开，别烦老子’，‘快点过来抱抱宝宝’，‘老子肚子饿了’这些都是最低级的，高级的有，‘走，跟老子抓鱼去’，‘发现了一只老鼠，麻烦帮个忙’，‘老子要出去浪几天，别找老子’。”

“你见过一只猫从河里拖上来一条五斤重的大鱼吗？你知道它说的那只老鼠需要你跟着它走一公里吗？它还能抓野鸡，扑野兔，并且保证不会给它们弄到伤口。我们家都能靠它改善伙食了。它会开门，会推窗，家里没有它到不了的地方，但它永远不会偷吃。”

“我妈吃肉包子，馅都给它吃。喜欢吃南瓜子，一个一个的剥给它。我爸坐的凳子，它过来挤一挤，识趣的就赶快让给它。它还喜欢吃奶糖，我省吃俭用的给它买了一大包。它第一次生宝宝，我妈妈每天给它熬鱼汤……它在我家八年，看着我从一个小屁孩变成一个大姑娘。”

“有一天它忽然不见了。它消失的前一天，我家厨房的地上有一个鱼头，鱼头里面塞了一颗白色的药丸。我们家从来不会委屈它，也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可以吃陌生的东西……这世上的坏人太多了，只有我们才是家人。”

“人家说猫在死之前会跟主人告别，然后自己选一个地方默默地死去。可那一年，它还很健康，一个起跳轻松就是两米，趴在肩头要你摸的时候，依旧是个傲娇的小公主。”

……

沈徒离一直没说话，杨雪花翻了个身，睡了。矫情了吧，为一只猫，都多少年了，还是想哭。

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拿着手电筒找了整个村庄，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田埂……不见了，就再也看不见了。

那时候杨雪花的脾气很倔，心也硬，那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人前哭，她一遍又一遍的问：“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家猫啊？狸花的，很大，母猫，左边的胡须有一根是黑色的……”

没人笑话他们一家的执着，大家都在替她家惋惜，邻居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劝他们：“算了，缘尽了，它来报恩，偿还了自然要走。”

等杨雪花睡着以后，沈徒离就起来了。他去把电影的后半部给看了，然后就准备做早饭了。啧，为什么粥这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