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过了三点不久,金誉过来了,给他们化验室的人带了一堆的吃的喝的。连阮朝樱和孟烨都有份,其他人更不谈了,尤其是她们液相室,更是特殊的一份。
今天星期六,下午三点行政和领导层就都放假了,不回去的也就不回去了,例如阮朝樱。孟烨休息可以调,随他高兴和方便。所以没有大领导在,小领导也可以放松放松。
金誉把车钥匙还给了杨雪花,进来的时候还特别贱的拖长音喊了一声:“花花——”感觉他是要索吻一样。
“真给我把车胎换了?四个都换了吗?啥牌子的?什么价位?”杨雪花这次并没有受宠若惊,“专业人士有没有给我检修一下?我感觉我车减震好像出问题了。”
“妈呀,你竟然还知道。”金誉震惊脸,“你这开车习惯真是一点不好,还不如我呢。你这车也没开多久吧,刹车片都磨损的不行,还有下次遇到高低不平的路面,刹车点着些,不能狠撞。鸭梨坐你车这么长时间,他没教你怎么开吗?”
杨雪花瞪了瞪眼睛:“你扯,他能教我什么?他都不会开车!”
“妹妹,弟妹!”金誉依旧一张震惊脸,“他没跟你讲?”
杨雪花被金誉这一脸吃惊的模样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讲什么?”
“鸭梨以前是开卡丁车的,你不知道啊,还是你以为卡丁车就是玩具车?”金誉说,“他可是职业的,有国家少年A级执照,能参加国内各级别的赛事。这可是超级正规的方程式比赛,大大小小也拿过不少奖杯,他还参加过锦标赛。”
杨雪花懵在那里了:“他……那时候不是已经十二岁了吗?这个不是从四五岁就要开始培训的吗?”
“所以他才叫变|态啊,大摩托也是一样的玩啊!”金誉伸手搭在了杨雪花的肩上,“他要不是被他爸吓坏了,可能已经走上了真正的职业之路了。那大长腿,那身体素质,还有风吹不动的心理素质,说不定都能为国争光,兴隆一项体育事业。”
杨雪花的脑子里两个词在翻滚,阶级阶级,距离距离。她是乡村小土娃,人家是城市高大上。
“哎——”金誉突然一扭脸,看见了李木兰,“美女,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一直跟我们家花花在一起啊。怎么不跟花花一起出来玩?我们也好多了解了解,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单纯的,你看我现在都害羞了。”
杨雪花还在呆愣中,金誉把原本拍在她肩上的手改成了搭,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完全的把杨雪花搂成自己人了。
“不好意思,良家妇女眼中只有自己老公。”李木兰态度坚决,虽然嘴上还喝着人家拿来的奶茶。
“这话讲的,我又不是叫你卖|淫。”金誉把杨雪花搂的更紧了,“万一我爱上你,想叫你离婚然后娶你呢!”
“滚!”杨雪花突然反应过来,一拳锤到了金誉的胸口,“快滚,他妈你再敢多说一句,我……”我告诉沈徒离!
“我这就滚!”金誉说着抬脚就走了。
“什么赛车比赛?”陈丽丽又拥上来了,这人最爱吹牛逼,有一点开眼界的东西,她马上会跟你跟他说,“小沈不是连驾照都没有吗?”
“我靠,这种职业的,考个普通驾照还不是随随便便。”李木兰大口狂吃,“你们刷视频有没有看到,有个职业赛车手去考驾照,结果整个驾校的人都围观看他秀,牛的一逼。”
“我只看过沈腾一脚油门把车蹬炸了。”杨雪花也跑过去看袋子里还剩了些什么吃的,结果她最想尝的蛋挞没有了,“木兰兄,你吃了几个?”
陈丽丽举手:“我吃了一个。”
蒋琴也举手:“我也只吃了一个。”
“我也只……”李木兰看了看盒子,一盒子总共四个,已经空了,她不记得她吃了几个了,反正手上这个刚咬了一口,她瞟瞟杨雪花,“给你?”
“李木兰你恶心不恶心,小杨不嫌你,小沈不嫌你吗?”陈丽丽说,“小杨吃了你啃过的,人家待会儿一接吻不是跟你间接亲了?”
“那我经常吃杨杨剩下的,回家还不是照样跟我老公亲亲!”李木兰还是把手上的蛋挞吃了,“我擦,怎么这么好吃,比我吃过的所有蛋挞都好吃。”
杨雪花又来翻白眼,不说话了,赶快给自己拉个帘子挡住吧。
“哎,小杨,老板儿子给你换的什么车胎啊,是不是小沈给你花的钱?”陈丽丽又贴过来了,“他们是不是有认识的懂行的人,我也想换了,前轮磨损挺大的,帮我问问有什么好用不贵的。我也不飙车,连高速都很少走,就正常上下班开开,平时都是我老公接送小孩。”
陈丽丽的车比杨雪花贵双倍还多了个两三万,又大又亮。她还总喜欢停在杨雪花的旁边,就是要享受一下碾压对方的快感。车窗一按,她都在俯视杨雪花,还要表现涵养一样的冲人微笑。平时一说起来就是我那十几万的车,我老公的车吧啦吧啦!
杨雪花不说话。
“小杨跟你没话说,但是跟小沈就不一样了。”蒋琴也是一边吃一边说,“两个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讲话,小杨说的眉飞色舞,小沈就一直盯着她看。”
杨雪花还是不讲话。
李木兰“嗤”了一声:“她就是话痨,跟谁话都多,人家随口一问,她都跟人家掏心掏肺。你看她连人家小沈以前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估计都是她在叽叽歪歪,生怕人家不了解她。”
杨雪花:“……”请问李木兰,你沾了人家的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着人面话说成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陈丽丽又问:“小沈他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很有钱?他为什么要到我们这里来?而且感觉他们这种中层领导也挺累的,还要受夹板气。关键是他做事好认真啊,又不像一根筋他们逮住个小事没完没了,我感觉阮朝樱都怕他,每次他们车间送个什么样或者有什么异常,她都特别伤心。”
“万一她也是看上人家呢!”李木兰话还没说完立即用食物堵住了自己的嘴。
“小杨,你要小心点,竞争对手好多啊。”蒋琴开玩笑总是一本正经的,让人不大敢接,所以她经常成了话题终结者。
杨雪花什么话也不说。
下午杨雪花下班,一去看她的车,哇哦,好亮,不会不仅给她把车洗了,还打蜡了吧?四个轮胎真的都换了,倒不是米其林,而是普利司通的,这种轮胎都是各种价位的,她也分不出个好赖,也许得要开个三五年才能知道。拉开车门一看,里面也是一尘不染,就连犄角旮旯都没有丝毫的灰迹,比新车还亮啊!
啧,真的像个新车,不对,比新车要贵吧!
雨刮器好像换了,还给她安了个胎压检测。亲娘呀,连方向盘都给她换了!她之前的方向盘就是最普通的机械式液压动力转向,转弯时手上方向发沉,发动机也吃力,而且速度一快就会发飘,很难把持。
杨雪花吓了一大跳,赶快去开了她的引擎盖,这个缺心眼的不会真给她把发动机也换了吧?
打开一看,还好还好,除了给她把玻璃水装满了,其他的她也看不出来。她这个代步车也就能承受个V6自吸,要不然说她非法改装,她可无处申辩了。
赶紧打电话给沈徒离,那边刚“喂”了一声,杨雪花张嘴就嚎了一嗓子:“亲爱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以身相许都感觉自己不道德。”
沈徒离在那边“咳”了一声,好似嗫嚅一般的说:“你先回去吧。”
杨雪花还是嘻嘻哈哈,甜甜的说:“我知道啊,你今天不是要值班嘛,我又没想等你。”
沈徒离又“咳”了一声,压低着嗓音说道:“宝贝儿,我这边有人呢,先不说了哈!”
杨雪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立即把电话挂了,然后一脚油门把车也开走了。
沈徒离在三楼老板办公室窗边看着那辆簇新的小红车一直到消失,然后才回过身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杨雪花方才打的是他厂里的短号,防爆手机隔音效果不好,只要周边安静,离着老远都能听清对话,就跟开免提一样。
金誉坐在沈徒离对面的沙发上,脸憋得通红,最后终于“噗”的一下憋不住了。但是他又不敢放开了笑,于是就“噗噗噗”跟放屁一样。
金建明沉着脸坐在老板椅上,一甩手里的文件夹,对金誉吼:“要笑滚出去。”
“不好意思。”金誉摆摆手,示意不笑了。
金建明脸色依旧不好看,他瞅瞅沈徒离,又来看看金誉。
金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像是被人点了笑穴。原本想忍一口气的,以为这憋在胸口的笑意就能下去了,哪知道一下子受不住,忽然特别变|态的“哼唧”一声。这声音也太他妈的……幸亏沈徒离定力强笑点高,要不然都要跟他一起变成个傻子。
“滚出去!”金建明脸色都青了,看着自家的傻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那文件夹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又是被一通蹂躏。
“我滚,我滚!”金誉赶紧站起来,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门还没关上,他就彻底的放飞自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安静的走廊上全是他的回声。
“我也滚了。”沈徒离也站了起来。
“我说话肯定不中听,但你自己也要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你才来几天啊,能不能稍微安分点?”就这么一会儿,金建明已经抽了三支烟了。
老板是个老烟鬼,一天两三包烟都嫌少。现在人都注重健康,要养生,他五十多岁的人看着也就是五十多岁的人该有的样子。各种名贵药材泡起来,吃饭特别讲究挑剔,开会的时候只能他自己抽烟,别人不能让他吸二手烟。出行都是司机,自己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一会儿。有火就往外发,绝不把自己憋坏了。
沈徒离没说话,他又不是人家儿子,跟自己舅舅没什么好吵的。
“这事你不想说我可以不说,但我的态度摆在这,肯定是不同意。不管是你妈那,还是你……你最好想也别想,你爸要是插手进来,我看你这么办?”金建明掐了手里的烟,又重新点了一支。
他也知道抽烟不好,所以只抽好烟,听说细烟危害要更小一点,他看着手中那细细的一根烟,冷哼一声,不小才怪呢!
“就非要把我废了,你们才安心?”沈徒离满脸厌倦和不耐烦,一瞬间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还是准备毁灭地球啊?”
“你冲我吼什么?”金建明虽然生气,可是倒不是面对金誉时的那种恨铁不成钢,反而是那种全身戒备的紧绷感,甚至不惜把刀锋亮了出来,“你别以为你有多干净!”
“我不干净。”沈徒离很容易被人挑衅,自己的亲人也不例外,此时他已经红了眼,暴躁的站了起来,冷笑着说,“我就应该去死!”
“鸭梨!”金建明也站了起来,缓了口气说,“没有人怪你。”
“可是你们谁都不相信我,连你们都觉得我可怕。”沈徒离转了身,已经准备要走了。他身量高,人又瘦,这个时候走起路来都有点虚晃了。
“鸭梨,我说了,没有人怪你,这么多年,你能不能别再耿耿于怀了?”金建明深吸一口烟,缓了缓说,“你阿公身体不好,回去看看吧,老念叨你。知道你在我这,他倒是安心不少。可你……难道还要他拖着病体来看你?”
沈徒离抿紧嘴唇不说话,气息明显紊乱,可是他在快速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金建明继续说:“我待会儿就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吧!”这刺还是挑出来的好,大家都不碰,可它还是在那啊,时不时的还会疼一下。
“我今晚要值班,明天也有事。”沈徒离背对着金建明,停顿了两秒,说道,“我会回去的。”
“等等!”沈徒离已经抬脚准备走了,金建明在后面又喊住,“抽烟吗?”
沈徒离回头抬了一下眼,神情无辜的说了句:“我不会。”
“你算了吧!”金建明走到一旁的柜子那,拿了两条烟出来,刚要丢给沈徒离,回身又把柜子打开了,“什么破烟,一点烟味都没有,你都拿去吧。”
“哦,谢谢。”沈徒离走过去把一箱都拿了出来,连带着一条散的,他都拿走了。
出去的时候,金誉就等在门口,看见沈徒离手里抱着的一箱烟,立马喊道:“平分。”
“滚!”沈徒离别了一下,让开了金誉的爪子。
这烟可不便宜,价钱都能按根算,金誉自然不肯放手,上去又要抢。关键这是爸爸的爱啊,怎么着也要吃点醋意思一下。
沈徒离手里还抱着一大箱的烟,一时弄不住他,竟然被他让了几招。刚要认真过手,金誉膝盖一弯,拱手做礼,已经求饶了。
“弟弟,饶了哥哥吧,看我今天把弟妹服侍的,都喜笑颜开了。”金誉一想到刚刚杨雪花浪浪嗲嗲的声音,再次被触动了笑点。完了,花花要完了,要被变|态开启真正的新世界大门了。
“你他妈有点志气行不行?”沈徒离还没想到金誉在意淫些什么,“这么缺钱吗?”
“缺。”一说到这,金誉又换成了一副丧气脸,“都他妈是你害的,我老子还以为你是把我当成了典范,所以严格控制了我的经济,我以后只能领一份死工资了。怎么办,就这么一点钱,我怎么活?”
沈徒离撇了撇嘴:“人家不都活下来了,就你高贵。”
“宁可食无肉,不可侧无女。”金誉叹了一口气,“没钱泡什么妞!”
“辣鸡,这年头还用钱泡妞。”沈徒离不屑一顾,“要不要弟弟教你两招?”
“得了吧,跟你不用花钱似的,你有没有算算,在花花身上花了多少钱?”金誉一副看透世俗的通透模样,“牛逼啊,连房子都是随便买。花这么大心思,值不值啊!你爸不给你钱,你又不跟你妈开口,就那么点家底,你还能剩多少?我就跟你说,真的没必要,看开了也就那么回事。”
“你知道个屁。”沈徒离笑了笑,“我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的。”
“哎哟,鸡皮掉一地,你恶不恶心。”金誉哼了一声,“你他妈也发骚了。”
沈徒离继续笑:“哥哥,听弟弟一句劝吧,禁点欲,小心遇到真爱,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厉害,马力倒是拧的很足,你飙起来了吗?”金誉也笑疯了,更像是一种自嘲,“你就傻吧,我看你到最后怎么哭!女人都现实,她是对你没指望,她才不跟你谈的,你以为她是相信你啊!人妻人妻,别人碗里的才是香的,等她真离了婚了,味道就全变了。犯禁嘛,谁不喜欢刺激?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吗?敢把自己托付给你吗?受过一次伤了,会更小心更敏感更害怕的。”
沈徒离脸色一凛:“闭嘴,再说我不爱听的,小心我真揍你!”
“揍吧,在揍我之前把钱还给我。”金誉说。
沈徒离“呵”了一声:“我他妈不是给你了吗,还敢要利息啊?”
“一万块钱的泡妞启动资金啊,你忘了吗?”金誉一副贵人多忘事的亚子。
“哎哟,快杀了我吧,就这么一点钱你还好意思跟我开口。”沈徒离说着从箱子里面拿了两条烟给他,“喏,还给你了。”
沈徒离跟社会脱节了两年多,一时出来,还不知道电子支付已经发展到了小乡村的角角落落。金誉要是知道那钱是用来泡花花的,他打死了也不可能给。
“我……操!”金誉叫了起来,“你要跟着我老子混,一个月的工资也就这么多,我看你怎么一边泡妞一边喝西北风。”
“你要想挣钱就别在这边混了,看你爸这精神矍铄的,想继承家产还早呢。等你自己混出点名堂来,这边自然而然的就能接手了。”沈徒离说,“再说,以后什么样还说不定呢,熬日子肯定是盼不出来什么好的。”
“他妈鸭鸭,你是在教我做人吗?”金誉又是吃惊脸,“我倒是有一大堆话想奉劝给你,你听吗?”
“不听。”沈徒离往四楼去了,他已经过了饭点,今晚值班的其他人已经在小食堂吃过了,这会儿只能先去洗个澡。
金誉在后面说:“鸭鸭,你真的变了,我发现你现在的话好多啊。”一直都是人狠话不多,小时候都没这么开朗过。他还以为沈徒离要跟他老子动手呢,想着要不要拉架,站在门口都没敢走。当哥哥的真实操碎了心。
沈徒离在楼梯上没走远,听见金誉像是自言自语的问:“到底是爱情伟大,还是花花伟大啊?”
沈徒离轻轻地叫了一声:“杨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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