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大清早，王朝军在家里的健身房，光着膀子吭哧吭哧举铁。

肱二头肌粗壮，八块腹肌整齐排列，薄薄一层汗液附着在上面，油光锃亮。

一双大毛腿用力到颤抖。

爷爷端着茶杯，悠哉走来。

大黄跟着，后退抓地，往后扒拉，给自己提提速。

倏然朝前猛冲，跃起，四只爪子稳稳地踩在腹肌上。

王朝军瞬间泄了气，“大黄，你要谋杀亲爹啊。”

爷爷皱眉：“你是它爹，我是它爷爷，那我是你什么？”

王朝军张口就喊：“爸。”

爷爷撇嘴冷哼，“我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

“你千万别谦虚。”王朝军说：“我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你年轻时候可风流了，糟蹋了不少男男女女，最后你又被我奶奶糟蹋了。”

“……”爷爷黑着脸，静默两秒，“只有女的，我不像你，我不搞男的。”

王朝军：“那我也不搞女的，咱俩半斤八两。”

爷爷低头喝了口茶，淡定道：“你不是被搞的那个吗？”

“你别听我妈瞎说。”王朝军坐起身，扼住大黄的后脖子，用狗毛擦了擦身上的汗，嘚瑟道：“搞和被搞，我都行。”

想到那晚，他咂咂嘴，简直回味无穷。

虽然当1是挺累的，爽跟爽也有差别。

但总归是爽了。

尤其对象还是单宇，那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愉悦。

看着那双冷淡的眉眼染上情.欲，惯会惹他生气的小嘴，婉转低.吟。

啧啧啧。

带劲。

“前后通气啊。”爷爷嘁道：“小心别打穿喽。”

王朝军嘿了声，笑道：“你这小老头懂得还挺多。”说着曲起腿，大脚底板在大黄背上擦了擦。

大黄嗷一嗓子弹起，闷头朝健身房内的洗澡间跑去。

几秒后，水声响起。

“……”王朝军奇道：“这狗成精了吧。”

爷爷满脸骄傲，哼了声，“也不看是谁孙子，当然聪明。”

又问：“你怎么不去健身房？”

王朝军面色一凛，“不欢迎我在家？”

“也不是。”爷爷轻咳了声，眼神闪烁。

王朝军：“爸妈搬去医院附近住了，家里就只有我和你。”他眼尾一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你这是，准备带哪个老太太回家？”

爷爷低垂着眼，啐了他一口，“正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健身房帅哥那么多，我怕我控制不住。”王朝军说：“我现在禁.欲。”

又腆着脸笑道：“爷，你禁.欲了没有？”

上个月刚过完八十大寿的爷爷：“……”

17、

夜幕降临，云层浓黑，路灯撒下点点光晕。

整座城市陷入沉睡。

突然间，粗粗的喘息声从窗户的罅隙中泄了出来。

一浪接着一浪。

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骂声，和巴掌拍打的声音。

这其中还糅杂着畅快的低叫。

好半晌，紧密纠缠的声音才平息。

单宇靠着床头，点了根事.后.烟，王朝军依偎在他怀里，笑得一脸娇羞。

舔着唇，抬眼看他，打着商量，“上回是我，这回又是我，下回换你了。”

单宇吐了口烟圈，垂睫，“你可以不碰我，又没逼你。”

他嗓音微哑，听在王朝军耳朵里，说不出的蛊惑。

王朝军支起上半身，在他唇上狠狠吧唧了口，“那不行，你都吃了我了，就得对我负责。”

单宇斜了他一眼，“咱俩到底谁吃谁？”

王朝军急了：“我可是处男，第一次都给你了，你别想逃避责任。”

“处男？你确定？”单宇嘴角抽搐，深表怀疑。

“我小菊妹妹是身经百战，但小军弟弟纯洁无比。”

单宇偏过头，扑哧笑出声。

又被王朝军伸手转了回来，盯着他，眯起眼，逼问：“你呢？”

“我什么？”

“第一次？”

单宇心口一紧，视线躲开，又迅速转回来。

不想让这人如意，否则都不知道得嘚瑟成什么样。

“当然不是。”他佯装淡定，语调平常，“我都三十岁了，你想什么呢。”

王朝军收回手，他是不在乎这些，反正现在人是他的就行。

不过单宇这话一出，他又找到了缠人的点，“那你就更得对我负责了，你要是拔.菊无情，我瞧不起你。”

单宇：“你想怎么负责？”

王朝军沉吟片刻，道：“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单宇点头。

王朝军脑筋一转，瞅着他，轻咳了声，试探道：“那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炮.友。”单宇想都没想，回答得爽快。

“行，炮.友就炮.友。”王朝军心里有些闷，说是炮.友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他以前一直都是这样。

只玩生理，不玩心里。

可对象是单宇的话，也不是不能，那个，啥，谈个恋爱。

怎么想的，就怎么问：“你有没有想过，走个心什么的。”

“走.肾就行。”

王朝军瞪眼，“我也这么觉得，我们还真是不谋而合。”

气性上来，没了刚才的乖顺，语气强硬，“下回你来。”

单宇很淡定，“我说了，你可以不碰我，没人逼你。”

王朝军：“老子不玩一夜情。”

单宇：“你以前跟同一个人，能连续几夜？”

王朝军：“我行啊，那是他们不行。”

单宇翻了他一眼。

须臾，王朝军咂摸出味来，笑道：“吃醋啦。”

单宇：“你想多了，我没这么无聊。”

“他们都是我人生路上的匆匆过客。”王朝军又开始耍贱，“只有你卡到了我的嗓子眼，又拿下了我的一精。”

单宇压根不想理他，把烟湮灭，盖上被子，睡觉。

王朝军钻进被窝，精神还没散，一个劲拱他。

单宇烦得要命，推着他的大脑袋，要把人踢出去。

“这里就一床被子，你不能这么自私。”

话毕，单宇松了劲，转身，背对着他，闭上眼。

王朝军搂着他的腰，胡子蹭到他的后颈，被嫌弃，“离我远点，扎死了。”

“十分钟前，你还说爱死了。”王朝军：“你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呢，属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呐。”

故意唱反调，说扎，那就使劲蹭，直到说爱为止。

单宇被挤到床边，他还没完没了。

困劲上来，也实在气急了，转身之际，甩手给他一巴掌。

‘啪----’

霎时间，室内落针可闻。

王朝军懵了，单宇也楞了。

“对……”

“不说就不说，你怎么还打人呢。”王朝军捂着脸，委屈。

单宇满脸歉意。

别的不提，他对王朝军的外形条件很满意，其实上一回他是有意识的。

哭是因为要被坐了，又加上喝了酒，心里觉得有些委屈，而且王朝军吨位这么大，他挺害怕的。

没想到王朝军竟然停手了，还那样……

他当时心里挺有好感。

只是时常受不了这人的嘴，也没个把门的，真该拿根针把他嘴巴缝上。

无意间的一巴掌，他心里慌了下，生怕把对方惹恼。

不想刚睡完，就打一架。

他也吃不准王朝军的脾气。

可单宇见他捂着脸的委屈样，竟有几分孩子气。

突然有点想笑。

“你还笑？”

不好，被揪住了小尾巴。

单宇自知理亏，抬手去揉他的脸，“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王朝军眯着眼睛，享受服务，指挥：“用点劲。”

单宇加了力道。

“往下。”

手指又往下走。

“再往下。”

……

“下下下。”

单宇：“你是要我跟小军弟弟打招呼吗？”

王朝军：“也可以是小菊妹妹。”

单宇：“哥哥累了，不想理弟弟妹妹。”

王朝军：“那下回理理，都理理。”

单宇：“可我比较喜欢弟弟。”

王朝军：“小菊妹妹抗议了，刚刚都气得吹口哨了。”

“……”单宇：“你那是放屁。”

“是抗议。”

“你别不是漏气了吧。”

“……单宇，你完蛋了。”

“哎哎哎哎，不来了不来了，真不来了，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好痒，别捏我痒痒肉。”单宇一边躲闪，一边笑道：“下回你自带筷子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王朝军拿出最后的倔强，“小菊妹妹这么可爱，你就不想负距离接触一下？”

“不想。”单宇摇头，“以后你就让小菊妹妹站岗吹哨吧。”

“以后啊。”王朝军咂摸着这两字，喉咙里滚了一圈，低低笑出声，心情颇好，点头道：“行，那就以后再说。”

下一秒，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