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姑娘,今日可好些了?”梁润一进门,还没等司已媚开口,便先问她如何了。
司已媚见状,赶紧在床上做出行礼的姿势,“见过二皇子。”梁润见此,又想上前扶,奈何被简雪艳先了一步,于是只能开口,“免礼,司姑娘不必客气,还是身子要紧。”
“多谢二皇子关心,让二皇子担忧了。”
简雪艳给他找了个凳子,司已媚给她使了个眼色,简雪艳意会,随后便离开。
“司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方才听简老板说,司姑娘这腿少则也要半年才能痊愈,真是苦了姑娘了。”
“劳烦二皇子挂念,小女子这腿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这一伤反倒是耽误成婚了。”司已媚说的楚楚可怜,好像是真的很遗憾似的,就差拿手帕擦眼泪了。
梁润也是赶忙安慰道:“司姑娘不必担心,眼下还是先养好身子,至于成婚一事,司姑娘有意便可,到时候本皇子自然会挑个良辰吉日,迎娶司姑娘。”
司已媚在心里骂,谁要你迎娶啊,脸可真大。
但表面上却依然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她的长相着实算不上乖巧,更多的是灵动,可如今配上一双含泪的眸子,却让梁润看的有些动容。
“多谢二皇子”,司已媚将榻边桌子上昨日便准备好的杯子倒上水,给梁润递过去,“二皇子请喝茶。”
梁润接过来,司已媚赶紧将手收回来,“司姑娘还是莫要乱动的好,以免扯到伤口。”
“只是倒杯水,不碍事的,二皇子来到寒舍,实在没什么可招待的,还请二皇子见谅。”
“无妨,我就是过来看看司姑娘可好些了,不必准备什么。”梁润说完才喝了一口茶,司已媚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嘴角不可察觉地扯了扯。
“二皇子可留下来用午膳?”
梁润摆手,“我今日出宫前答应了母后要赶回去陪她用午膳,便不留了。”
司已媚在心里冷笑,可真会扯谎,分明是要去陪萧娟,“既然如此,那小女便不强求了。”
“不急,我们有的是机会。”梁润脸上带着笑,但配上语气,显得格外轻浮,司已媚差点就生理不适了。
果然,这种事情,有点姿色是不够的,还是得有一张绝世容颜啊。
梁润没有多待,估摸着是急着要去见萧娟,司已媚拿起被他喝干净的杯子,可真是忙啊,短短一上午,跑两家,也不嫌累。
司已媚撇撇嘴,忽的抬手,猛地将杯子摔在地上,看着地上被摔碎的杯子,冷冷笑了。
要么他死,要么都活不成,司已媚就算是死,也要拉个人做垫背。
“娘娘最近可是在练刺绣?”右丞相夫人陶真看着薛怜软榻桌子上的刺绣,问起来。
薛怜朝她的眼神看过去,微微笑,“你说这个啊,这个可不是本宫绣的,这是一位民间女子所绣。”
“民间女子?可是在陛下寿宴上送刺绣图的那位?”
“正是那位。”
“这位姑娘手可真是巧啊,看这刺绣,很是生动啊。”
薛怜拿过她手里的绣品,“可不是嘛,本宫也在向她学习呢。”
“娘娘真是谦虚,我看娘娘的绣品可不比这位姑娘差。”
“这位姑娘可不止会刺绣,还会制衣呢。”薛怜回到软榻上,半躺着。
这个时代刺绣这门手艺倒是常见,但是精于刺绣的人很少,大多数人为了挣钱,都选择了耗时慢的工作,像刺绣这种细活慢活,除非有条件,否则很少有人特地去学刺绣。
这也是皇后对司已媚如此赏识的原因。
“夫君的生辰就要到了,妾身正在想着找人给他做一件合身的衣裳呢,不如娘娘将这姑娘介绍给妾身认识认识,妾身定不会亏待了她。”
“这还真是不赶巧了,这司姑娘前几日跳舞时摔下了台子,受了伤,听说现在还无法下地走路呢。”
陶真疑惑道:“跳舞?妾身听说,她不是被陛下赐婚了吗,怎还上台子跳舞呢?”
“这丫头跳了那么多年的舞,那是说能不跳就不跳的,总归是要给些时间的。”
“说的倒也是”,陶真摸着司已媚的刺绣,有些惋惜道:“这一手好手艺,赐婚给了二皇子........”后面的话陶真没再说了。
梁沧宠姜玟,这众所周知的,连带着宠梁润,这也是梁润格外放肆的“底气”。
“此话日后莫要再说了。”不比方才的温婉,薛怜面色严肃,提醒到。
陶真也意识到不妥,“娘娘放心,妾身明白。”
“过几日妙妙便要出宫探望司姑娘,到时候本宫让妙妙带个话,问问司姑娘的想法。”
陶真大喜,“真是多谢娘娘了。”
“无妨。”薛怜懒懒地摆手,“今日便到此吧,本宫有些乏了。”
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继续逗留了,“妾身告退。”
“妙妙送送夫人。”
妙妙闻言应下,走到陶真身旁,做出请的手势,“夫人,请。”
陶真点头,走到寝宫外的时候,陶真忽然问起妙妙,“这位司姑娘住哪啊?”
妙妙有些迟疑,其实她也不知,“奴婢也不知司姑娘的住处。”
“你不知,到时要如何去找她呢?”陶真觉得妙妙是在撒谎。
妙妙赶忙解释道:“奴婢到时是要去韵律轩找司姑娘的。”
“原来是这样。”陶真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夫人是准备去见司姑娘吗?”
“啊”,陶真回神,“不,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妙妙点点头,想来也是,右丞相夫人,怎可能亲自去见一个民女。
送走了陶真,妙妙便回了寝宫,“娘娘没有休息啊,妙妙还以为娘娘午休了呢。”看到薛怜还坐在软榻上,妙妙不由得说道。
“夫人可有问你吗什么?”薛怜没抬头,只是翻着手里的书。
“夫人提到了司姑娘的住所。”妙妙如实回答到。
薛怜这才抬眼,将书放下,“还有呢?”
“没有旁的了,奴婢只是说,奴婢也不知司姑娘具体住哪,只知韵律轩的位置。”
薛怜点点头,“嗯,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关于司姑娘的事,一律回答不知道。”
“奴婢明白了。”
城西,梁润离开了韵律轩便直接去了城西舞坊,见萧娟。
“二皇子今日怎来的如此晚,娟儿都等急了。”萧娟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梁润身上,娇滴滴的,好像昨日威胁司已媚的不是她一样。
梁润摸着萧娟的手,“美人莫怪,路上碰到个旧友,多聊了几句。”
旧友?分明是先去了一趟城中吧,萧娟在心里想着,但是嘴上却没变,“哼,看在二皇子给我带了礼物的份上,这次便算了,下次可不许了。”
梁润轻笑,“好,下次一定不会了。”
萧娟看着手里的镯子,“二皇子可是也给那司已媚买了?”
听到司已媚,梁润表情微变,将身上的萧娟放下来,“怎么提到她了?”
萧娟在他身后,表情已经变了,满是不甘,但更多的是气愤与隐忍,却也只是一瞬的,“听说那司姑娘最近摔伤了,我这不是想关心关心她嘛。”
梁润这才转过身看向她,“常玲玲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萧娟脸色大变,“旁人误会我,二皇子怎能也误解我。”
“最好真是如此,你知道的,本皇子最忌讳什么。”萧娟脸上依然很镇定,只是心里心虚,若是让梁润知道自己躲过了官府追问的原因,梁润定不会饶了她。
明明只是才躺了两天,但是司已媚却度日如年,已经将手头边的话本翻烂了,上午写完了要上报的文书,现在又拿起没绣完的刺绣,坐在床上不好施展,绣的也就慢。
忽的,她看到床榻边的凳子,又看看外边,想到了什么。
于是简雪艳端着饭菜一进来就看到尝试撑着凳子起来的司已媚,着急上前。
“快坐回去,多危险啊。”简雪艳就要冲过来拦她,眼看就要踩到地上的杯子碎渣,司已媚喊住了她,“小心地上。”
简雪艳停下来,看到地上的东西,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会和二皇子........”
“我哪有那个胆啊,拿东西时不小心碰倒了,这不是想给它捡起来嘛。”
简雪艳松了一口气,真怕她冲撞了二皇子,到时候可就不是赐婚了,说不定还要落个杀头的罪。
“行了,你可躺好吧,先用午膳,这个交给姐姐便好。”将饭菜放到床榻边的桌子上,简雪艳转身去院子里拿扫帚。
司已媚伸手,端起饭碗,“姐姐,你能不能给我找个结实的棍子来?“
简雪艳低着身子,听到司已媚的话,抬起头,“你想做什么?”
吃了一口饭,嚼了嚼,“我想去院子坐坐,躺了两天,我都要发霉了。”
简雪艳继续手里的动作,顺便把她这屋子都清扫了一遍,“再忍忍吧,大夫说,最好过半个月再下床。”
“咳,咳”,听到半个月,司已媚被呛到了,“半个月?我这半个月都不能见太阳?”
扫完了,简雪艳将扫帚放好,坐到司已媚的床榻边,“你呢,现在就安心养病,不要想着走动了,至于棍子,我是不会帮你找的,免得你又伤上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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