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骚扰,若是搁现代,司已媚必定头也不回地离开,但今时不同往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司已媚强压下心里的不悦,正要说明自己已经准备离开时,被一道声音打断了,“二皇子有如此雅兴,不如也算本王一个?”
“参见皇叔。”司已媚看着瞬间老实的梁润,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见过陈王。”
“免礼。”三个毫不相干的人面面相觑,司已媚已经受不住这的尴尬了,“你在这作甚,舞监唤我们回去啦。”赵碧莹突然来的声音对司已媚来说简直是救星。
“来了”,司已媚应下,又赶忙朝梁未陈和梁润行礼,“小女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退。”说完便逃也似的跑掉,梁未陈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四年前她也是如此,不经意的轻笑。
梁润看着忽然笑的皇叔,有些慌,“那个,皇叔,我忽然想起母后让我寿宴结束后去找她一趟,我也先告退了。”
“站住”,梁润转身刚准备抬脚,就被喊住了,他回头看过去,“二皇子莫不是忘了,你是来乘凉的。”梁未陈慢悠悠地问道,似笑非笑的,在梁润眼里格外瘆人。
“不.......不乘了。”他低着头一边又猛摇头,仿佛方才要调戏姑娘的人不是他似的。
“滚吧。”认怂倒是挺快,怪不得姜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方才和你说话的人是陈王吗?”赵碧莹见司已媚逃也似的要离开,忍不住问道。
司已媚轻轻“嗯”了一声,“那还有一个呢,是哪个皇子嘛?”
“我也不知,只是碰巧撞上罢了。”司已媚不想和赵碧莹多说,这个姑娘没什么心眼,怕她给全部抖落出去了。
赵碧莹也没深究,只是回了句:“这样啊。”
司已媚两人回到住所,拿上自己的东西便可以上舞监安排好的马车出宫。
“快点,怎么笨手笨脚的。”是萧娟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很好辨认,司已媚望过去,她正悠闲地坐在常玲玲的床铺上,被占床铺的人却正在她的床铺上忙着给她收拾东西。
赵碧莹一边低头收拾手里的东西,一边替常玲玲打抱不平,“这都要走了还不放过人家,别太恶毒我说。”
被骂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朝她们这边瞧过来,眼神里有些凶狠,司已媚和她的梁子早在入宫的那天早上便结下了,这十天下来,萧娟经常有事没事地给她脸色看,都被司已媚一一忽视了。
“这是人家舞坊内部的事情,我们帮不了她,得靠她自己。”无论是死去的柳诗又或者是如今的司已媚,根植在她心里的思想就是如此。
这世道本就如此,你既不想自救,又不想沦为别人手中的玩物,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哎,也是可怜。”赵碧莹感叹,收拾好手里的东西就想出去了,似乎是看不得常玲玲受欺负自己又无能为力。
“姑娘们,马车已经在外侯着了,大家收拾好便就自行上去吧,”最后一天,加上圆满结束,舞监又受到了奖赏,心里高兴,连语气都轻柔不少。
这一天,除了寿宴献舞后逛了一逛,竟不知不觉就到了酉时。
司已媚已经坐上马车了,探出身瞧着已经要落的太阳,再瞧一眼这富丽堂皇的皇宫,真是不明白古人为何都要想破脑袋住进来,就如同赵碧莹未说完的话,这皇宫就跟监狱似的,实在是让人憋得慌。
好容易能出来了,没曾想,简雪艳竟已经在皇宫门口等着接她们了。
“妹妹”,简雪艳见司已媚和赵碧莹下来,扭着腰就迎了上去,“姐姐可是特意来接妹妹们的,可有被感动到?”
司已媚被她的话逗笑,有些忍俊不禁,“若是姐姐能够为妹妹准备一些山珍海味,妹妹们说不定会更加感动。”
赵碧莹在一旁点头附和,“俗气,山珍海味算什么啊,姐姐不仅能让你们吃到山珍海味,从即日起,姐姐便给你们休一个月的假,如何?”
赵碧莹眼睛一亮,“那薪水呢?要如何算?”
“当然是带薪了,姐姐还能少了你们的银子不成?”简雪艳说这话时眼里充满不屑,那点钱对她来说着实不算什么,“满意不,两位妹妹?”
“满意!”二人齐声回应道,好像这几日受的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都是你,让你收拾的快一点,否则我们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出来了。”又是萧娟的声音,司已媚只想赶快离开。
简雪艳见司已媚脸色有些不好,不由得问道:“认识?”
司已媚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再聊。”
“行。”
三人便一同往韵律轩赶去,在她们的身后,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眼里是遮不住的羡慕。
“看什么呢?听到我说话没有?”萧娟见常玲玲在发呆,又开口斥责道。
常玲玲收回眼神,说着歉意的话。
司已媚偏头,想回过去看看,但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也不知她能坚持到几时。
韵律轩内,赵碧莹一五一十地将常玲玲的事情告知了简雪艳。
“这个萧娟如此欺负同舞坊的人,也就是挑软柿子捏了。”简雪艳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板娘,最痛恨有如此行为的人,因此之前凡是在韵律轩不好好跳舞,反而想着要挤兑同行的人都被简雪艳尽数赶走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既可以保你在这舞坊平安,也可以让你随时滚蛋。
“现如今就要看她何时能够看清现实,敢于反抗了。”其实司已媚这话说的没底气,像这样受压迫的人,要么爆发,要么灭亡。
之前的皇宫出逃,怕是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胆量,下一次,也不知会是何时了。
“但愿她能早日脱离苦海吧。”赵碧莹也是同情地惋惜道。
关于她们的谈论告一段落,司已媚和赵碧莹被简雪艳用美食好好地招待了一番,很是满足。
夜里司已媚躺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摇着扇子,看着天上的星星,好不惬意。
“司姑娘倒是挺有闲情雅致。”
司已媚没回头,接着慢悠悠地摇她的扇子,“彼此彼此,哪有陈王闲啊,来我这院子跟来自己家似的。”简直就是盐吃多了,死闲。
“看来司姑娘不光刺绣绣的好,人也是聪明的。”梁未陈没有惊讶,也没有否认,就站在她旁边,带着些许意味地说道。
听到刺绣二字,司已媚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我答应陈王的都已做到,陈王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拿刺绣威胁她,好手段啊。
“司姑娘言重了,何来相逼一说,本王不过是提醒一句姑娘,既已知道本王的身份,那便离宫里人远些,莫要给自己和本王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司已媚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准是因为皇后的话刺激到了他,怕司已媚倒戈。
“王爷是在怕什么?是以为我一个小女子有能够推到王爷的本事吗?”
“你当然没有,但是不代表宫里那位没有。”
原来他是在说皇后,担心自己把他的事情说给皇后听,他营造多年的纨绔王爷的形象便就立不住了,到时若是薛怜再将此事告知梁沧,梁沧即便不会立刻处决,也会想办法慢慢扳倒他。
“那你何不直接杀了我,永绝后患。”司已媚破釜沉舟,受到如此大的威胁,都能沉住气不去杀她,反而在这里跟她周旋。
梁未陈转身和她面对面,此时的他已经摘去了面具,夜色下一双凤眼让人摸不清在想什么,“本王可以和司姑娘合作。”
司已媚皱眉,眯起双眸,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梁未陈接着解释道:“梁沧将与外国商贸往来一事交由我处理,据本王所知,你很缺染料。”
外国商贸,这是让司已媚没料到的,“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以制衣为由,给我传递情报。”
“你在开什么玩笑?即便我能入宫帮皇后妃子制衣,我又上哪去给你找情报?”司已媚觉得眼前的人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当然不是宫里,是右丞相府”,说完他便向后门走去,还不忘提醒道:“你只需要将右丞相府的府邸简图画给我便可,相信对于刺绣的司姑娘来说应该不难。”
右丞相府府邸简图,他要谋反的人是梁沧,为何要右丞相府的简图?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虽不知他的目的,但是他的条件的确诱人,若是能从国外进购大量染料,那她刺过绣的那些布,便可以批量制成衣服去买。
做还是不做呢?司已媚思索了半天,决定还是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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