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梧秋无奈地冲着他摇头说道:“你这人说话真是和严必逑一模一样,总爱绕圈子,说吧,到底是个什么交易?”
胡不应来之前就听严必逑说过,这个令老板是个直爽性子,说话答话都是喜欢开门见山,所以听令梧秋这么不客气,倒也没什么在意的,他回道:“令老板莫急,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好好给你把事情捋一遍,当然了,既然是一桩交易,咱们双方可得好好把底交交清楚。”
令梧秋刚刚跟他寒暄了几句,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混不管这里到底谁才是主人。“我什么底细,你们不都是知道的吗?倒是你们,我除了名字,一概不知。”
胡不应也坐在了令梧秋对面,半个身子依靠在椅子把手上面,说道:“令老板,我和严兄都只是生意人,也没什么背景。”
令梧秋心中冷笑,并不相信他这一套说辞,如果没有背景,又岂会把她绑来藏得如此之好。
胡不应又说道:“令老板,我们想让你做的也并不复杂,你此行前去丰州,我们兄弟俩只是想在丰州城里有个熟人好办事。”
“熟人?你们不能派自己的人去吗?何苦寻一个我,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令梧秋越来越不明白面前这人是怎么想的了。
“令老板说得轻巧,这人既要能进得去于家,还要能同景华戏班搭上线,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胡不应一双眼睛暗含精光,直直地扫向令梧秋。
令梧秋被这么一看,倒是背后发寒,微微往里缩了缩自己的脚,又说道:“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可是于家请来的,为何要帮你?”
“我有说过让你害于家了吗?我只不过是想要提前知道些关于丰州里的消息。”胡不应话里话外丝毫不退让。
令梧秋刚想开口拒绝,这桩差事说白了就是拿她做桩当暗线,她可不是单纯的一个戏子,牵扯进太多势力中,只会对她的正事产生不好的影响。
胡不应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摊开来说道:“令老板,其实说到这里,我也并不想直接威胁你,可你和于家那位少爷要做什么我们不是不知道,或者说我们甚至还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
令梧秋面上装作没听明白的意思,心里却咚咚咚地敲起了鼓,她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这件事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根本不可能有计划外的人会知晓。
胡不应就这么看着令梧秋沉思模样,适时地出声叫醒她:“如果令老板不信,我可以说些来提点提点你,去年的秋天,松下大佐的亲卫队全城大肆搜捕地下人士,云州兴和戏楼的一场大火,绵延了整条街,所有相关人员无一幸存,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令老板刚刚结束完第一场戏。”
令梧秋每听见他说一个字,心中就更惊慌一分,直到她再次对上面前那人带着几丝笑意的眼睛,才明白那些事的尾巴并没有完全扫干净。
“令老板如果还记不起来,那我......”胡不应见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倒也不急不慢。
令梧秋伸出一只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无力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胡不应挪了挪身子,换了一边倚靠,嘴里轻轻地吹着热茶,说道:“其实可以这么说,如若不是我们的人吹了一把东风,你们谋划的那一场火还不一定能成功。”
“你......?”令梧秋哑然。
“所以,要不要合作,全看令老板您的选择。”胡不应终于吹凉了些,小小地抿了一口。
令梧秋咬牙说了一个好字,他们的把柄在人之手,未来的计划还得继续实行,现在不管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胡不应笑了笑,抱拳朝向令梧秋说道:“多谢令老板,那我就预先祝咱们合作愉快了。”说罢他朝外喊了一嗓子,把阿宁叫来扶走了神情恍惚的令梧秋。
...
老马领着驿站的人匆匆赶到了丰州城中的景华戏班,却发现景华戏班被重重包围住,他们仗着自己还有一层官家的保护伞,将华一秦的行李丢给了守卫后便匆匆离开了。
这世道并不太平,丢一个人是大事,也是小事。他们还要靠这个养家糊口,如果传出去中途弄丢了一个大活人,必然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队伍中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紧接着又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翘姐,翘姐,大师兄的行李到了,可人却没回来。”门口守卫的人检查过包裹后就让小文堂带了进去。
任翘正在院子里带着几个小的练功,正好撞见捧着包袱的小文堂跑了进来。
任翘很是疑惑,接过师兄的包袱一看,也没有发现书信,抓住那小文堂问道:“外头人有说是谁送过来的吗?”
小文堂也很慌张,回道:“没有,只说是师兄托人给咱们捎回来的。”
糟了,师兄是个行事谨慎的,也不会莫名做些奇怪的举动,就算不能及时回来,也会托可信的人捎一个口信,现在无信无人,肯定是路上遇着什么事了,任翘心中连叫不好,急匆匆地拎着包袱到屋子里找了师娘和师父去说这件事。
华班主到底是个老道的人,直劝说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先不要惊慌。
“师父,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警察局这么些日子也没查出个好歹来。”任翘毕竟还是个年轻的,眼看着戏班里人心越来越涣散,也是急得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华班主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竟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答案来。
倒是师娘先出了声:“翘儿,你先稳住下面人,咱们没做的事,他们就算查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什么。”
任翘点点头,拉着师娘,搂了搂。
...
于家宅子里,正是于旸在同那警察局的汪副局长觥筹交错,于旸按住心中焦急,旁敲侧击询问着调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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