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藏娇

余念的世界天旋地转,他突然反应过来,梁颂晟是医生,还是神经外科医生。

专门给人治脑袋的。

完蛋惹,直接撞在枪口上。

这下死翘翘了,怎么办呜呜呜。

他蜷缩成虾状,封上被子口,“我、我没我、我就是……”

“五分钟,下来吃饭。”梁颂晟说。

人都要死了,

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余念不再说话,等着上刑。

梁颂晟却不下指示,外面安静异常。

余念露出个缝隙,哎?人嘞?

他裹得跟个肉卷馒头似的,在房间里搜寻了好几圈,确认梁颂晟真的不在了。

余念又卷回床上,把“罪魁祸首”的漫画塞进床垫下面,又在上面盖了两层枕头,裹着被子贼溜溜来到门口,往楼下瞅。

餐桌上摆着两套餐具,梁颂晟没动筷,正低头看表。

余念愣住,他不会在等我吧?

好像又犯错了?

哎呀呀!

余念把被子甩床上,急匆匆跑下楼。

奈何梁颂晟的低气压实在吓人,余念越靠近脚步就越沉,最后变成了双脚擦地挪动。

梁颂晟余光看他,把筷子摆在对面碗上,“洗手没有?”

余念先点头,又急忙摇摇头。

梁颂晟:“洗手,过来吃饭。”

余念嗖地离开,带着干干净净的爪子坐在桌前。

面前摆着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哇哦,这就是外科医生的手吗?

每根土豆都一样粗细耶,

好厉害!

梁颂晟的目光落在他的黑色长袖帽衫上,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身。肥大款式不合身材,也不搭配季节。

他问:“衣服不换?”

余念里面穿的是倒霉熊,他吓得收紧领口,“不用。”

梁颂晟:“不热?”

餐厅冷气开得不足,外加有炉灶,温度会更高。

余念:“不热 ,才不热。”

已经把大古董惹生气了,要是再让他发现衣服里面的熊熊,真的要死翘翘了。

梁颂晟把空调调低两度,拿起筷子,“吃饭。”

“哦,好。”余念先夹了块肉放嘴里。

滑嫩的肉片进入口腔,满满的肉香味充斥在唇齿间。

余念满意极了,“哇哇!这个好嫩好好吃。”

刚还美滋滋的余念,在接受到梁颂晟视线的下一秒,迅速收回虎牙,低头扒拉碗里的饭。

呼呼,还好想起来了。

在大古董面前笑会触犯天条,

是大忌,忍住。

余念学着梁颂晟的样子,安静吃饭,一声不吭。

少说话,就不会犯错。

每天默念,记在小本本里。

梁颂晟放下筷子,“我下午要出诊,晚饭保姆阿姨负责。”

余念乖巧点头,“嗯嗯。”

好耶!可以自己在家撒欢啦。

要出去买大桶冰淇淋,把漫画追完,再去小区里找只狗狗遛遛弯,耶!

余念放下扒拉干净的碗,脑袋又开始高速运转。

午饭是大古董做的,那他是不是需要帮忙收拾?

想法刚落下,余念急忙接过梁颂晟的筷子,“我来刷。”

梁颂晟:“不用。”

“请放下,不必客气。”余念态度坚决,已经抱着碗,风风火火跑去了厨房,“我可以的!”

碗放进池子,余念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番。

余念虽然自己收拾房间,但碗筷还真没刷过。可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这就看念念酱来征服这些脏脏油油的小可爱。他拿起洗碗布,挤上洗洁精。

搓搓搓,搓出好多泡沫。

高兴地扭着屁股差点唱出来。

左搓搓、右搓搓,上搓搓呀嘛下搓搓,中间也要搓一搓,背面还得搓搓搓~

搓搓搓,搓呀搓,大家一起来搓搓。

一个搓完还有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搓搓搓呀嘛搓搓搓……

余念心里哼着歌,越搓越越快乐,动作非常熟练,速度也逐渐加快。

等搓到第四个的时候,随着瓷碗撞击的声音,裹着泡沫的手指渗出了一片红。

强烈的刺痛惹酸了鼻腔,“嗷呜呜,好痛……”

委屈还没释放完,绷着脸的男人已经闻声赶来。

余念吓得收住眼泪,慌慌张张从牙缝里挤出,“痛、痛死老子了!”

梁颂晟脸色更难看,“哪痛?”

余念紧攥拳头,把手背向身后,“不痛,哪里都不痛,老子、老子才不怕痛!”

看他隐忍的红色眼眶,梁颂晟直接抓出手臂,“受伤了?”

细白手指还沾着泡沫,却染成了红色,血液不断往地上落。

余念也没想到会流这么多,吓得眼皮跳,再瞅瞅梁颂晟的冰雕脸。

嗷呜呜,更怕了。

怎么办,犯错误了。

大古董看起来非常生气。

梁颂晟先用直饮水冲掉泡沫,又拿厨房纸缠住指尖,“按住,待在这里,不要动。”

梁颂晟跑上楼,提着个大药箱下来。

对方动作熟练,消毒包扎一气呵成,“伤口很深,要打破伤风。”

余念强忍着痛,“去医院吗?”

希望遇到温柔的医生姐姐,

要会讲笑话那种,

求求了,拜托了。

“不用。”梁颂晟拿出了针管。

余念:“……”

我不要哇!这个医生不仅不会讲笑话,还超凶,不要不要。

余念忍住眼泪,吓得往后缩,“要不要先做个皮试?”

“不用。”梁颂晟拧开消毒酒精。

余念委屈又大声,“不带这么草菅人命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据说破伤风过敏的人蛮多的,万一他就是其中之一呢。

梁颂晟:“你小时候打过,不过敏。”

哎?是吗?

噢,好像还真是。

完惹,这个理由都不好用了。

念念好惨,但必须要忍住。

余念一边自我洗脑一边问:“老子不怕,老、老子就是问问疼不疼?”

梁颂晟取了两根棉签,“不疼。”

“嗯。”余念闭上眼,一副要寻死的样子,“那来吧!老子可以的!”

以前打针都有爷爷哄,现在没了爷爷,只能靠自己了。

念念不可以怕,

怕疼会被笑话和嫌弃的。

紧接着,袖口被人撸起,梁颂晟捏着他的小臂,“这么瘦。”

余念胳膊一缩,气呼呼往后躲,“才没有!老子这叫精瘦!老子一点都不弱。”

梁颂晟被他这一句又一句的“老子”叫到无奈,“小小年纪,都说些什么。”

余念更气了,“我才不小,我成年了,十八岁!”

梁颂晟蘸了酒精,“成年人,要开始了。”

“好,你来嗷——!”

骗子,大骗子!

谁说不疼的,超疼!

憋红的脸还没恢复,就听见梁颂晟的声音,“好了。”

余念睁开眼,针管已经不见,袖口也被人撸了下来,“打完了?”

“嗯。”梁颂晟低头收拾残局。

余念动了动胳膊,

奇怪,一点都不疼了耶。

就连手指也不疼了,

好厉害呀!

他偷偷去瞟梁颂晟。

可大古董还在生气,怎么办?

嗯,还是先认错好了。

余念低着头,把手背过去,“对不起。”

梁颂晟停下手,脸色还是难看,“为什么道歉?”

余念埋着头,委屈巴巴,“我把事情搞砸了,打碎了碗。”

“打碎碗而已,值得道歉么?”

余念掀起眼皮,蒙蒙的,“但是,让你生气了。”

梁颂晟的表情缓和下来,“我是气我自己,不该让你洗碗。”

余念眨眨眼睛。

“余念,既然搬过来,我希望你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你以前怎么样,现在还可以怎么样,不会有人要求你做任何,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

如果说这番话的人是爷爷,他会扑进对方怀里。可大古董不行。

余念收回了小心思,只是乖乖点头。

梁颂晟看表,“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余念应下 ,早跑没了影。

他回到卧室,一头扎进床上,兴奋地转了好几圈,拍了包扎手的照片给杨枝棋发过去。

「【图】看,厉不厉害?/小熊得意」

杨枝棋的电话第一时间打进来,“受伤了!怎么弄的?疼不疼?”

“没事啦,就是刷碗不小心割破而已,一点都不疼的。”

“刷碗?”杨枝棋炸了,“刚搬进来他就让你刷碗,他算什么玩意儿啊,请不起保姆还是怎么着?”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接你,以后跟着姐,咱不在他那受欺负!”

“哎呀没有啦,姐你别瞎操心,他没让我洗碗,是我自己要求洗的。结果太笨,没拿住碗才割伤手的。”余念说:“而且,洗碗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也没什么嘛。”

杨枝棋:“我怕你受委屈。”

余念:“姐你放心吧,我挺好的。”

杨枝棋语气稍微松了下来,“下次小心点,疼不疼?”

余念看着手指,“他包扎超级小心,一点都不疼的,就连破伤风都是他亲自打的呢。就疼一下下,后面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余念回想起小时候发烧,给他屁股上打针的医生了,凶凶的好吓人,疼了两天都没缓过来。

“你再看看,他包扎是不是特别好?”余念脑袋压在枕头里,“还有他饭超级好吃,好厉害。”

杨枝棋笑他,“刚来一天就被他同化了?喜欢上了?”

余念红了脸,“才没有!我就是觉得,他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很凶,但也不是太凶啦。他还和我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又任何顾忌。”

“那你敢跟他说,你玩cosplay和喜欢跳宅舞的事吗?”

余念被泼了盆凉水。

嗐呀,忘记这回事了。

见余念没回,杨枝棋说:“好啦,马上开学了,平时你就搬到我那里去住,顶多寒暑假回来,在我那,你想干嘛就干嘛。”

余念表面答应,但心里还是遗憾。寒暑假才是玩cos最充足的时间,大量漫展也都在那个时期。

余念挂断电话,钻紧被窝里,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好办法。

他打了个哈欠,

好困,睡醒再想吧。

新家的床垫实在舒服,余念在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他伸了个拦腰。

想到梁颂晟下午不在家,余念顿时轻松。他没穿肥大的外套,胸前顶着倒霉熊,揉揉眼睛拉开卧室的门。

余念在门口愣了三秒,合上门打开,合上又打开。该动作重复了好几次,余念反锁上门,气呼呼的扑进床里。

骗子,大骗子!

说什么下午上班,让我在家想做什么都可以。结果还不是呆在家里,专门坐在抬头就能看到我的位置。

这和监视小宝宝,不许孩子乱跑的家长有什么区别?

这下可好,哪里都去不了。

不行,我要再看看去。

余念起身,悄悄打开了个门缝。

梁颂晟就坐在一楼前厅。

他低着头,手握刻刀,对照着图纸,正在雕刻一块青绿色的玉石。

余念透过门缝环顾房间,整套别墅的装修都很有古韵,随处可见名家书法和水墨画。

这样的人,怎么想都无法接受cosplay吧。如果被他知道一定会很生气,没准儿还会说自己不学好,穿奇装异服之类的。

*

楼下,梁颂晟的手机在震,是钟严。

“老梁,你什么情况,八百年没请过假的人,不为医学事业奉献终身了?”

“有点事。”梁颂晟夹着手机,捻动刻出的雏形。

“就你这人,什么事能比工作重要?”

梁颂晟划过二楼的门,“我这儿有个小病号。”

“你侄子又病了?”钟严说:“老徐前段时间开的两副中药不是挺顶事?

“不是他,电话不方便,以后说。”梁颂晟放下刻刀,“找我什么事。”

“我这儿新来的规培生,给我拿了份脑CT片子挺有意思的,想给你看看。去你办公室才知道,你和王主任换班了。”

“片子先发我邮箱。”

“照片哪有实物清楚,我马上换班,给你送过去。”

梁颂晟家离省院不到百米,医院车位有限,钟严在他家小区租了个车位。

梁颂晟:“我搬家了。”

钟严:“搬哪了?”

“南山别墅。”

如果是其他人,钟严自然理解对方是想住大房子。但他和梁颂晟认识十几年,这人虽是富家子出身,可除了收集点字画古玩,生活方面非常朴实,更不可能舍近求远住别墅。

他又想起今天早上,梁颂晟开了豪车,还急匆匆说要接人。

“老梁,你最近太奇怪了吧?”

“工作狂请假,搬到离医院十公里以外的别墅,还有什么小病号?”

“这状态,让我怀疑你在金屋藏娇!”

可不就是藏娇嘛~

这位钟医生是隔壁《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的主角攻哦,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关注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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