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若面无表情听完,神色如常道:“你待会儿挑些素净的布料送过去。”
琳琅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又委屈:“小姐!”
怪不得这些天她突然就对祁珩冷淡,原来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夫人临死前的告诫果然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些人男人看着人模狗样,风度翩翩,不是例外,是会伪装。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时候比肉眼可见的腐烂更令人恶心。
一想到祁珩直接把人接回家,鬼知道背地里来往多久。
盛青若虽然不喜欢听琳琅给祁珩说好话,但也不会任由她误会:“祝姑娘和他没关系。”
琳琅恨铁不成钢:“小姐,您还为他说话。”
盛青若叹息:“祝小姐也是命途多舛。”
祝盼萱父母都在大户人家做下人,她是家生子,因为做事沉稳,性格开朗做了小姐的贴身丫鬟。
和寄居在府上和小姐有婚约的表少爷日久生情。
小姐不喜欢大字不识几个的表兄,得知丫鬟和他两情相悦,十分欣喜,爽快成全。
新婚当夜,表少爷掀开盖头,发现新娘并非祝盼萱,而是向来看不上他的表妹。
表妹声泪俱下她被人骗身怀孕流产,然后被对方抛弃,实在是走投无路,她原本想和祝盼萱共侍一夫,姐妹相称,没想到她留书一封消失了。
表哥感念表妹一家的恩情,并未指责她出尔反尔,给足了她体面,同时也在不停寻找祝盼萱。
“祝姑娘怎么会去青楼卖唱?”琳琅说,“那位小姐做的?”
可这和祁珩有什么关系。
盛青若点头。
表哥读书不行,但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在一次庆功宴上,他见到了祝盼萱。
要看两人要有情人终成眷属,表妹揭发表哥通敌叛国。
表哥锒铛入狱,表妹卷着家产和欺骗她的男人跑了,最后在这次和蛮夷的战争中战死沙场。
临死前,他希望祁珩能帮祝盼萱赎身,帮忙照顾她,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希望能帮忙掌掌眼。
琳琅好奇:“通敌叛国还能活?”
皇帝最在乎的是他这张椅子做得稳不稳。
盛青若:“他运气挺好,正好是先帝薨逝那段时间。”
李彬忙着继位和收拾其他王爷残余势力,哪有空管他。
琳琅忿忿不平:“那个臭小姐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猜骗她的男人是谁。”
琳琅把她听过的见过的公子哥都想了遍,觉得都有可能,摇头说:“猜不出来。”
盛青若冷笑:“盛天赐。”
琳琅喃喃:“不能够吧。”
花秋颜望子成龙,盛天赐七岁就被她送去宁城的春山书院,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前后有一个多月假期。
白姨娘也不甘示弱,不仅给儿子在众多名字中选择盛光宗,六岁就把他送去春山书院。
盛天赐和盛光宗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在盛楚雄面前争宠,还要在母亲面前表孝心,再加上过年前后各种祭祀,最多以陶冶情操的名义去青楼逛一圈,哪有时间天天和闺阁千金私会。
“就他俩脑袋空空的样子,你信他们整天钻研学问?”盛青若冷哼,“前些年黄妈不是说她在街上看到盛光宗了?”
虽然最后是她自己说她眼花,可她是毕竟盛光宗奶娘。
琳琅:“你是说他们俩狼狈为奸?”
“我也只是猜测。”盛青若手指敲着桌面,“具体结果还要等凌寒调查。”
琳琅抿唇:“祝姑娘也不能无名无分住在侯府吧?”
盛青若沉默一瞬,打着哈欠道:“我和她一见如故,义结金兰,结拜为姐妹。”
琳琅瘪嘴:“既然您和姑爷商量好了,也不早点儿告诉我。”
幸亏她有理智,回来询问情况,换做琉璃,骂骂咧咧摔了祝姑娘的东西也说不定。
盛青若困倦道:“我只知道人要住进来。”
琳琅目瞪口呆:“万一姑爷骗您……”
“先信着呗。”盛青若蔫着脸起身,“等发现他骗我再说。”
琳琅扶着她往屋里走,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其实我也想过说她是祁珩小妾。”盛青若说,“不过这样不仅败坏了祝姑娘的名声,也辱没了她的爱情,万一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也少个阻碍!”
义结金兰始终比给男人做妾多条退路。
琳琅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感慨:“您也太大度了。”
换做别人,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
盛青若疑惑看她:“她做祁珩小妾,是她吃亏。”
男人多一房小妾,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会因为小妾的才情、容貌等而受到其他男人的羡慕。
而女人,一旦和某个男人扯上关系,关注她本身就会越来越黯淡,仿佛她只是为了那个男人而生。
琳琅还是不放心:“万一她和姑爷……”
“命中注定的事情有时候靠人力是改变不了的。”盛青若说,“尤其是感情。”
难道她拒绝祁珩把祝盼萱接进府就能对她不管不顾?
两人该互相吸引,日久生情还是会。
琳琅:“……”
她好像被说服了。
她看着闭眼躺下,不多时便睡熟的盛青若,感慨她的思想境界确实让人望尘莫及。
…
祁珩听了属下的汇报,又气又欣慰。
气的是盛青若根本没把他当丈夫,像是随时可以丢弃。
欣慰的是她完全信任他,没有怀疑他和祝盼萱有私情。
“您让祝姑娘搬过去怎么不和少夫人说一声。”凌霄说,“少夫人肯定误会了,话本里这种情节我看得多了。”
祁珩心想,他就是故意不告诉,就想看看她的反应。
他骄傲道:“她没误会。”
盛青若胸怀宽广,岂是斤斤计较的人。
“没误……”凌霄沉默片刻,摸着鼻子问,“少爷,少夫人真的喜欢您吗?话本里只有不喜欢对方才会毫不在意。”
祁珩等待夸奖的表情凝滞。
凌霄毫无察觉,自顾自地说道:“主要我看少夫人也不是表面不在意,实际上心痛得不能自已的类型。”
她是属于她不高兴,她绝对不会让她不高兴的人高兴。
祁珩踢了他一脚,冷笑:“都快二十五了还光棍一条,你懂个屁!”
话本有用的话,他早已经和盛青若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还用得着该怎么死皮赖脸到她房间打地铺而烦恼?
凌霄观察着他的表情:“对对对,口不对心就该是这样。”
祁珩:“……”
他真宽容,能容忍他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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