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木叶隐村这个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一有什么新鲜事，很快整个村子就会传遍。

比如咖啡店的超级美少女老板狠狠教训了色狼啊这种。

以至于最近来店里的人多了起来，路上对雾之峰礼笑着打招呼的人也多了起来。

稍微有点不习惯。

雾之峰礼坐在咖啡店最隐蔽的角落看火之国日报，这是她每天的消遣之一。

[……各地均出现‘嗜血病’患者，病因不明，该传染病通过血液交叉感染传播，根据现有病例资料，‘嗜血病’以发热、赤眼、畏光、异常兴奋等为主要表现……被感染者后期丧失理性，攻击性强，极度嗜血……一经感染，发病率百分之百，现阶段无法治愈。]

“简直跟‘吸血鬼’一样啊……”

雾之峰礼陷入沉思，病因不明啊，这就有点可怕了，根本无从预防啊，目前火之国内的确诊病例为132例，雷之国高达千例以上，土之国和风之国最少，水之国因地理位置特殊，四面临海，岛屿众多，目前暂无数据统计。木叶隐村虽然尚未出现病例，但忍者经常要去他国出任务，如果任务地点是重灾区的话，那被感染的几率岂不是很高。

这个地方的医疗水平与病毒防御机制相当令人担忧，万一患病了——雾之峰礼忧心忡忡，神情严肃。

这种非常时期，卡卡西桑和阿斯玛桑他们竟然都离村出任务去了，这些木叶高层领导人真是心都黑球透了，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店长SAMA！”

活泼少女羽鸟千秋跟个小仓鼠似的突然出现，吓了雾之峰礼一跳。

她郑重其事地奉上三色丸子，“请收下我的心意！我爱您！”

“咳咳咳——”雾之峰礼呛地脸颊飞红，“千秋，你突然之间说什么呢，不要乱叫~”

“嘿嘿嘿~因为解救我于水火的店长SAMA超帅气的嘛！”羽鸟千秋笑容灿烂地竖起了大拇指，“店长SAMA赛高！”

店里的另一个打工仔，宫城忍，默默拉开了距离。

他只想做个安静地美男子。

雾之峰礼黑线，挥了挥手，“下班了就赶快回家吧，谢谢你的好意，三色丸子我收下了，那什么，明天见。”

“了解！”羽鸟千秋元气满满地将小布袋甩到肩上，梨涡甜甜，“那我和小忍就先走啦~店长SAMA明天见！”

说完便拉着一脸生无可恋地宫城忍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雾之峰礼忍俊不禁，目光柔和，真好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起身准备给自己磨杯咖啡，总算可以安静会儿了。

“不好了！店长！”

刚离开没一会儿的羽鸟千秋拉着宫城忍仓皇失措地冲了进来，两人面色苍白。

“又怎么了？”

“阿斯玛先生他……牺牲了……”

雾之峰礼手中的瓷杯掉落在地上，摔地粉碎。

02

举办葬礼那天，是个雨天。

穿着黑色丧服的忍者们聚集在墓园里，为死者献上纯白的花朵，以沉默哀悼他的离开。

雾之峰礼远远看了一会儿，风萧雨冷，乌云欲摧。

漫长的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再过不久，清秋将临。

她不忍心继续呆在这里，打着黑色油纸伞离开了。

木叶墓园的旁边有一处空旷的草地，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菱形石碑。

据说那是为了纪念在忍界大战中死去的忍者、还有为守护木叶村死去的忍者英雄们所建立的慰灵碑。

上面刻了许许多多的名字，其中有很多都找不到尸体，只剩下名字。

雾之峰礼见过卡卡西在这座碑前伫立良久的样子。

他的成长经历在村里不是秘密，父母也好、挚友也好，都已埋葬在尘土中，永世长眠。

[你死了，呼吸僵硬，不再惧怕为邪恶所击伤，不再为深渊所烦恼，你燃烧的□□终于得到解脱！

你死了，我们为你默哀，为你准备棺木、坟墓，为你献上一束你所钟爱的樱花！ 你生前喜欢万人俯首的荣耀、 夜晚的宁静，但它们没有与你同眠；你这只不幸的迷途的羔羊！

你死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羔羊，灵魂，已被蛆虫吞噬。你仍需要些什么？你的脉管，接进枯死的树皮，再也流不进世界为你准备的厚礼—— 生命，那是一个奢侈的代名词，它的内面，有花有草，有世外桃源。]

[飞翔吧，到天堂去。]

如此沉重悲凉的碑文。

忍者的世界充满危险，无比残酷，生命像风、像雨、像花香，离开的时候那么轻易，却在内心留下难以愈合地伤痕。

雾之峰礼回想起慰灵碑冰冷的碑面，那种寒意刺骨的感觉还在，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了。

那卡卡西呢，长久以来注视着那种碑文的他，是什么感觉呢？

如果有一天卡卡西他……

【怎么办，快要哭了……】

窗外的雨完全不懂人间的伤心，兀自降临。

雾之峰礼无力地趴在吧台上，侧脸枕着手臂，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忽然有点不想看到这个世界，好累，她慢慢闭上双眼。

03

“吱呀——”

店门被推开的时候，雾之峰礼就睁开了眼睛。

她本来想睡一下的，可是被压抑的情绪一直在胸口徘徊，不知如何排解。

“啊，已经歇业了吗？”

传入耳中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雾之峰礼猛地站了起来，“卡卡西桑？”

白发忍者将伞收拢靠放在门边，他已换下了丧服，穿着上忍的装束，肩膀有被雨打湿的痕迹，他好像是笑了一笑，“唷，好久不见，礼。”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到这里来了，只是今天，格外不想回到自己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毕竟房屋产权证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喵呜~”

一只橘白色的长毛猫闻声而来，蓬松的尾巴矜持地勾着他小腿，仰着脸娇娇喵了一声。

明明是只公猫，却如此深谙撒娇之道。

卡卡西蹲下来，手指轻轻挠着猫咪的下巴，对方忍不住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

“好乖啊……唔……吉太郎？”

话音落下，猫和人好像都僵了一下。

承太郎愤怒地用尾巴给了卡卡西个大嘴巴子，踩着高傲地步伐离去。

雾之峰礼抿着嘴唇，控制上扬的笑意。

卡卡西似是有些埋怨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吧台前坐下，慢吞吞地说：“这位店长，你待客不周啊~”

“抱歉，吉太郎他今天心情有些不好，请问这位客人需要来点什么呢？”雾之峰礼微微弯起眼眸，“今天全部免单哦。”

卡卡西睨了她一眼，手心撑着脸思索了片刻，“黑咖啡吧。”

他背脊微弯，漫不经心地懒散模样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唯独眼底少了些笑意，衬得黑色眼眸清冷深沉。

“好。”

雾之峰礼低声回应，她转过身，光滑如镜的咖啡机身上，映着卡卡西此刻的身影。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本来就是一个内敛而不善言辞的人，黑色面罩与护额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单独露出的那只眼睛，视线垂落，亦无法分辨出情绪。

雾之峰礼鼻尖一酸，黑咖啡，那么苦。

她轻轻吸了口气，一言不发地走进后厨。

没过多久，她端着热气腾腾地蛋炒饭和味增汤出来，将食物摆放在他面前，低声道：“黑咖啡售罄了，只有这个招待你了。”

卡卡西呆了一下，好像猝不及防被什么击中了，他眉眼之间露出疲惫脆弱，仅仅只是一刹那，立刻被遮掩。

其实没有胃口，但不忍心辜负她一番好意，卡卡西扯起嘴角笑道：“呀~多谢，正好肚子饿了。”

他拿起勺子，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饭。

雾之峰礼不知怎地想起他一个人站在慰灵碑前的样子。

他一个人吃饭的样子。

他一个人睡去的样子。

他一个人醒来的样子。

他一个人回忆的样子。

他对她微笑的样子。

“嗒——”

一颗晶莹的泪珠跌落。

“嗒——”

许多透明的泪珠跌落。

卡卡西眉眼微抬。

雾之峰礼安静落泪。

她哭泣的时候，总是无声的。

身体都忍得发颤了。

“怎么哭了？”卡卡西无奈又纵容地叹了口气，居然在这个时候开玩笑，“是要帮我的蛋炒饭加点盐吗？”

雾之峰礼没有笑，她想问他是不是要去帮阿斯玛先生报仇。

但是，说出口的却是——

“你还活在他的时间里吗？”

卡卡西瞳孔蓦地一缩，露出惊愕之色。

不能深想，可是即使刻意回避，他仍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尤其是此刻。

【想为他做点什么……她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雾之峰礼咬牙开口，哑声问他，“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我能做到的……还有什么？”

卡卡西沉默片刻，哑声回道：“这样就很好了，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令人心痛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

“礼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道歉？”卡卡西的目光温柔如水，他仰着脸凝视她，伸出一只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我很抱歉……勾起你伤心的回忆，我很抱歉，在你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我很抱歉……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雾之峰礼哭的那样伤心。

卡卡西的内心软成一片，在那柔软的温暖中，又生出坚强不可摧毁的铠甲。

“礼，这不是结局。”

他双手为她拭去泪水，使她眼前清晰明朗，内心郑重地许下誓言，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绝对不是结局，我向你保证。”

会让她哭泣的，绝对不是最终结局。

“好了，别哭了，”卡卡西摸摸她头顶，眼眸月牙般弯起，温暖动人，“麻烦再来一碗蛋炒饭，店长小姐~”

好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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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