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不过两分钟，余光就瞥见窗户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些年级主任一个个能不能正常点，眼睛都要粘在窗户上了。
这会儿在外面巡视的人送外号“海哥”，比老李还不近人情，特喜欢抓上课睡觉讲小话，跟老李配合简直是学生噩梦，而且好巧不巧俩人都被分到了管林淮这一届。
一中双煞，不过如此。
得亏林淮今儿不困，看到他以后竖起课本作掩护，腿伸到宋南凳子后面勾了一下。
“快点，起来了。”
“干嘛。”宋南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身体还维持着背对窗外的姿势，还好睡前姿势到位，海哥在前头观察的时候没发现。
“外面有人，你把书拿出来。”林淮捂住耳朵，装作背书的样子，压低了声音。
宋南脸朝向的方向就摆着摊开的语文课本，他没做什么额外的动作，“嗯”了一声。
班上其他人就没这个运气了，海哥从后门进来，风风火火地拍了拍后排睡得香甜的同学，给每位都来了个亲切的晨间唤醒仪式，并且在临走之前给五班留下了漂亮的扣分记录。
这会儿的声音可比刚刚只有人背书的时候大多了，都是叫苦连天的惨叫。
“他还会过来吗？”宋南朝后门望了一眼，问林淮。
“应该...不会吧。”他平日里都是被乐逸喊醒的，哪儿管过这售后的事。
“那我继续睡了。”说完双手就全搁到了桌上，头埋在手臂之间，脸藏得严严实实，露出了一小片后颈，一眼就能看到短发下面的那颗小小红痣。
...我怎么还没开始写数学，林淮暗自想，然后抽出草稿纸开始算题。
写写画画两页纸，到下课铃响的时候，前两天刚学过的章节已经被他刷完了。
整个一上午的课，林淮就看宋南醒来过两次。一次在课间操，所有人都得下去，这家伙仗着身高站在最后一排，结果收获的目光比主席台上发言的还多。一次在第四节课下课的饭点，林淮和乐逸吃完的时候才见到这人不慌不忙进食堂。
这哪儿是睡觉，这是昏迷。
到中午大家都趴着休息的时候，就那个睡了一上午的家伙醒着，林淮趴下去睡之前再看了眼前面，状似懒懒散散，其实背挺得很直，左手撑着头，右手在桌上写写画画。
貌似是昨天的数学作业，态度很认真，就是没对几个。
今儿天气暖和，下午的体育课对林淮来说没多痛苦，于是乐乐呵呵跟着乐逸下了楼，后头还顺带了一个。
“前几天才开的会，说是现在每学期也得测一次体育了，不计入成绩哈，大家走个流程就行。”体育老师拿着块写板，站在队伍最前头宣布了这个消息。
“不——是——吧——”
“别跟我说要跑八百米。”
“男生要跑一千呢。”
“所以到底要测什么啊？”
下面宛如一锅开水炸了锅，让体育老师整理纪律都花了半天。
“我都多久没跑过步了，这消息够吓人的啊。”仨人站在最后一排，乐逸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
“你每天冲食堂那速度我不觉得你跑一千能差到哪儿去。”林淮回他。
“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反正跑完也得去小卖部买东西吃，都是为了吃而跑，有啥区别。”鬼话说得林淮自己都要信了，他忍住笑，把脸稍微别开乐逸一点，自然而然偏向宋南那边。
“好像也对。”乐逸点点头，盘算待会儿跑下来得吃什么补补。
宋南在林淮偏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偏头，看见一张带着笑意的脸，眼睛在笑的时候会向下耷拉一点，显得眼睛更亮晶晶。
“我——在——逗——他”林淮冲他做了个口型，他不知道怎么回，然后就...点了点头。
“想喝奶茶，但学校这会儿的奶茶都不是现做的，肯定都是冷的。”那边还在数落吃的，“学校里也没有炸鸡，学校食堂里的鸡腿还行，但现在已经关门了，点外卖送过来都上下节课了...”
“够了，”林淮叹气，“你随便吃点吧，重点去看着点飒姐。”
这姐姐性格挺悍的，就体质不行，初升高的体测完全就是按着免试标准及格线过的。运动这种在别人嘴里的“要命”只是说着玩玩，放她身上没准真能要命。
“哦对，她不会真要跑吧，这姑奶奶我可掐不准。”
那边体育老师终于解释完了这次体测，就是老三样：长跑，跳远和引体向上，女生换成仰卧起坐。
“你们是男生想先来还是女生先来？”体育老师对着名册上的名单清点着人数，今天到的挺齐，正好不用再去喊人，“别紧张啊，不计入成绩，也对你们升学没啥影响，就是个数据记录。”
交涉的结果是女生先来，男生退到中间的草坪上，散落各处坐着。林淮和宋南坐在男生的起跑线，远远看到乐逸跑去乐飒那儿去了。
俩人平日里打的不可开交，私下里感情是真的好。“真挺好，”林淮看见这场景，不禁感叹。
“怎么？”宋南顺着林淮看过去，看见乐飒被乐逸一把从起跑线拽走。
“没什么，感叹他俩姐弟情深。”林淮冲他俩招了招手，“过来坐。”
“你说这家伙，好死不死要去跑步，被我扯走还一脸不情愿。”乐逸一屁股坐下，还在骂骂咧咧。
“狗屁，我是去帮人拿外套的，我还不清楚我自己身体吗？”
“狡辩！”
“放屁！”
“那个...习惯就好。”林淮看向宋南，做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没事。”宋南脸上没什么厌烦的表情，淡淡地看了看旁边两个叽叽喳喳在吵的人，又看向远处。
五班女生不算多，一批就测完了，等了个七八分钟的样子，体育老师就带着人马来了他们坐的这一块，开始测男生。
“完了完了完了。”乐逸紧张地脱掉外面的棉服，一边热着身。
“不要慌，上天既然赐给了你不发达的大脑，一定能赐给你一副发达的四肢。”乐飒继续坐在草皮上，得意洋洋地冲乐逸挑了挑眉，然后看向林淮和宋南，送了四字，“你俩加油。”
“你不是我亲姐，医院一定抱错了，我要让爸妈去查。”乐逸带着怨气，气势汹汹地站在了起跑线上。
“你跑的快吗？”林淮目视着前方跑道，活动着筋骨。这会儿还没跑，脱了外套还稍微有点冷。
“还行。”话没说满，毕竟宋南也不清楚自己能跑到什么速度。
体育老师口哨一声吹响，人都一股冲出去了。
管他计不计入成绩，面子不能落下。
林淮始终和旁边人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在整体速度中排中间偏前的位置。
耳畔的风呼呼地挂过，身体终于在运动和阳光的共同作用下出了汗。
“加速吗？”
听到旁边的人终于出了声，林淮发现宋南和他一样都没在一开始就尽了全力。
“当然。”
速度一提上去再也来不及去观察，落在前方跑道的影子，只听得见如鼓的心跳和直冲上头的快.感。
数不清在最后超了多少人，只知道身边的人始终跟着，到终点线的时候老师报了“第一，两个”。
林淮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看向宋南。
“是第一诶。”拿了那么多次红榜第一，都没这个来得痛快，看向宋南的时候都没发觉自己笑的多开心。
宋南跟他一样手撑着膝盖，头微微低着，听到林淮说话后抬起头。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衣领被汗打湿，“对。”
“发现跑步还挺快乐的，”林淮把纸巾和水递给他，“如果能每天跑个步，貌似还不错。”
宋南接过后，道了谢，然后默默喝水，看着林淮认真地盘算。
“不过按照我的起床时间，我是不可能晨跑的，中午和下午的空闲时间都得吃饭...”
“想夜跑吗？”宋南出声，给林淮的思考提供了个最优解。
“夜跑的确挺好的，时间上也来得及，不过要看看具体路线，不知道学校里面行不行。”学校九点半放晚自习，如果跑半小时的话也来得及，“等等，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没说。”
“不对，你有那意思，不然把纸和水都还我。”他作势要去够他手里的水瓶。
“去，我去。”宋南无奈地护住水，点头。
“那就说定了。”林淮站起身，看着远处的乐逸还在冲刺的路上，叹了口气，“带他是不可能的。”
乐逸：我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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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体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