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叔停下车，等宋南付了钱，“注意点安全呐。”

“谢谢。”

出租车扬长而去，只留他在路上，面对着这所学校。

凌河三中对外来客盯得不严，他跟保安说了声是原来学生接没带走的东西，就顺利地放了行。

差不多是放第四节课的时间，他等在教学楼往校外通的坡上，下课铃一响就蹲到了徐泽。

“呦，我们三中还能来这样的贵客呐。”徐泽站在一伙人的中间，看到宋南后挂起笑脸，甚至还做样子拍了拍手。

宋南站在坡下，冷冷淡淡地开口，“你要怎么解决？”

当时不过是顺手在他们手底下救了一个人，就被这伙人缠上了，从开始的拦截到后面的大打出手，这帮人一直都乐于此道，似乎欺负人是一种无法被代替的快乐。

“什么解决啊？”徐泽走过来，甚至想去搭他的肩，“我们之间哪儿有矛盾，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宋南在他要凑过来的时候就退了一大步，脸上带着厌恶，“没有矛盾？你还派人找去温海？顺便还来弄我的腿是吗？”腿上的淤青其实到现在都没完全消掉，按下去还能感觉到疼。

徐泽笑了笑，看了眼宋南的腿，“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吧？”

“要怎么解决，单独来一次打，还是打群的，我都不管，我想了结这件事。”

“诶诶诶，打架多不好啊。”徐泽按下旁边人鼓起的拳头，打起太极，“我没啥要求啊，就是觉得，三中少了你挺没意思啊，要不，你继续转回来？温海一中哪儿适合你，那不是名校嘛，你的成绩得跟我们一样吊车尾吧？还不如回来呢，至少大家都一样。”

“你有病吧。”宋南一把抓起他的衣领，身高差别一下子明晰，语气中压着怒气，“我要现在解决掉这件事，以后别再来缠着我。”

徐泽被提起来以后，话语中终于少了那股子闲淡气，“你自己说的选群架还是一一，”他笑了笑，“那就群架呗。”

“去哪儿？”宋南越来越觉得抓他衣领手脏，于是放下。

“我现在可不跟你打，这个点我们都饿死了，得先去吃饭。”徐泽松松衣领，“下午三点吧，我还能睡个午觉。地点嘛，选三中后面那条老街吧。我们哪里开始，哪里结束。”

宋南看了看表，还有三个多小时，他没耐心等，“现在就去。”

“宋南，你知道吗？现在是你想解决这件事，我可无所谓。”徐泽退回去，一脸无所谓。

他当然无所谓，被缠着的人又不是他。

“所以，就三点吧，你也休息休息，温海到凌河怎么说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路呢，累了吧？”

“滚。”

他看着徐泽一行人扬长而去，再估摸了一下时间。

不知道解决完以后能不能赶在林淮前头回去。

出了三中后他没去很多人吃饭的老街，往前走去了新一点的餐馆，点下餐后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宋南？”那人走到他面前，很不可思议的样子，“哇，真的是你诶，你不是...转学了吗？”

来人是秦致，其实也算宋南和徐泽结梁子的源头，当时宋南顺手救的就是他，这人个头比他矮一点，皮肤很白，头发微微泛黄，更显露出皮肤的病态来，是很恬静的长相，大概是因为这个才一直被徐泽欺负。

宋南在三中待了三个月，后半截的时间这人都在围着他转，常以徐泽为借口借保护，有些时候他都被缠得有些烦。

“回来处理点事。”他淡淡回。

“徐泽吗？”秦致问，“他是不是把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来找他了结的。”他盯着墙上的钟表，恨不得指针走的再快一点。

“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秦致低下头，声音有些委屈。

饭菜被送上来，宋南终于有了可以摆弄的东西，不用再一门心思回秦致。“我跟他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虽然有，但宋南懒得计较了，那样生在阴沟里的蛆，很难不盯上他这样的人。

谁知道徐泽到底是因为什么看他不爽的？

“你真的不会再回三中了吗？”秦致眼睛微微睁大，显露出无辜的样子。

“不了。”让他离开三中的决定是舒琳下的，她工作变迁，所以得回到温海去，不过宋南私以为这是舒琳搬得最对的一次。

秦致在听到宋南否定的回答后皱了皱眉，又打起精神，“温海一中很好吗？”

“很好。”宋南拣着菜里的碎姜，反应过来，“你知道我在温海一中？”

“那天听徐泽他们一伙人谈起的，”秦致解释。

“那...他们对你？”宋南终于主动问起了一句。

“没怎么样了，他们找到了新的欺负对象，是个成绩挺好的转学生，所以就把我忘了 。”秦致缩了缩肩膀，显得人更加瘦弱。

“哦。”姜挑完了，宋南开始吃饭，所幸秦致的饭菜也端上来了，俩人都没再对话。

等两个人都吃完了以后，秦致问了最后一句，“你要和他们怎么解决啊？”

“打回去，今天下午再打一次，就算了结了。”就算他拖得再慢，时间也没能一下子跳到三点，还是一点出头，似乎快到林淮考试的点了。

宋南戳开那个蓝色头像，戳了半天，最终也没发一条消息。

“我吃完了，得先回去了。”三中校风虽然不严，但基本作息还是跟其他学校一样，周日得上完半天的课才能放学。秦致放下筷子，“宋南，下午加油。”

“谢谢。”他再看了眼表，过了一点半，考试现在已经开始了。

“林淮，一切顺利。”他默念。

周日下午留在学校这边的人已经少了，大多数人甚至午饭都懒得在这边吃，一下课就往市中心那边去闹腾了。

两点半的时候，老街这边的人大多都散了，但还是有听说了事情的，蹲在这边凑热闹。

“你，去检查他们身上的东西，有没有刀具。”虽然徐泽一行人装模作样给他掏了身上的东西，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指了个起哄最欢的去检查了一遍。

“没有。”那人跟徐泽不是一伙的，看了一遍，五个人兜都掏空了。

“怎么样，诚意够了吧？”徐泽笑笑，“今天嘛，打到有一个人骨头断了就行，至于是你那边还是我这边，是手还是腿，都无所谓，怎么样？”

“来吧。”宋南松了松关节。

周围人起哄声不断，将六个人围起来，有点像擂台。

打群架最忌讳的是受制于人，所以第一个人冲过来的时候，他先一脚踹了那人的肚子，踹出两米的距离，就算有厚外套作缓冲，但也够那人疼一阵了。

打到骨头断？

行啊，满足你。

宋南盯紧的就是徐泽，这人根本不急，躲在后头打算瞅准了他被人缠着的时候再上手。

先给要抓他手的人来一脚，再抓住被他反控的人往地上摔，让他侧着着地，没多余的肉来缓冲。

接下来的两个，踢的踢薄弱部位，甩得甩背，顺便还踩了下不知是谁的手。

周围人喊着他的名字，而他的眼里只盯着徐泽的腿。

断腿。

我要结束这一切。

他撂倒前四个的速度快得徐泽没反应过来，这人一直是坐着“头儿”而不搭手的角色，上手的机会只在人被别人控制住。宋南一腿踹过来的时候倒是反应过来了，往旁边躲了一下，伸手要去抓他放在一旁的棒球棒。

“考试作弊就算了，打架还作弊？”宋南拦住他的手，死死地掐住他的手腕，掐出一圈白印来。

下一秒肚子上就受到撞击，宋南仗着个子优势，用膝盖撞了他的肚子。

“草——”

“就疼了吗？还没结束。”宋南在打的时候衣服已经乱了套，棉服罩在身上有些累赘，他干脆脱了外套，然后再去踹他盯紧的那条小腿。

“你妈的。”徐泽这样一打被挂了面子，抬起腿要去踢他受伤的那条小腿，被宋南躲开并一脚踹在胸口，倒在地上。

宋南再一脚踏上徐泽的小腿，狠狠落了一脚，听到脚下人撕心裂肺的一句哀嚎。

“够了吗？”

衣衫凌乱的少年人周围散着疼的东倒西歪的人，脚下还踏着一个。午后的阳光早就消失不见，现在只能感觉到阴沉沉和刺骨的寒意

他低头去看徐泽，脚上的力度加重。

“我问你，够了吗？”

徐泽的头上已经疼得渗出了汗，他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够了。”

“那我们清了。”宋南抬起脚，去捡扔在地上的外套。

拿着外套往圈外走，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出圈子，左小腿被猛击了一下，左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带着满腔的怒意站起来转身，用右脚猛地踹了那人一脚。

竟然不是徐泽，想也是，徐泽目前站不起来。

但徐泽此刻坐在地上，脑袋上挂着汗和泥灰，冲他展开一个阴狠的笑。

“现在才算是两清哦。”

打他的那人带了狠劲，虽然不至于像徐泽那样断了腿，但也跟第一次淤青好不了多少，打的位置还相近，就更疼了。

他站着，看了看周围，大多都退了一步。

不想再招惹是非了。

就这么停了吧。

他看了徐泽一眼，走了。

出圈子的时候周围人自动给他让出挺大一口子，等他走过几步后议论了几句，就散了。

徐泽最后那一下不是他自己出的手，但实在很不光彩。

在那群人眼里，应该很掉面子。

他边慢吞吞地拖着腿走，边盘算起回去要怎么解释。

老街出口是条大道，好等车一点，他低头看着手机，想着要不要先去找个医院敷一下。

“宋南，你挺能啊。”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林淮站在几步外的街口，脸上还带着怒气。

完了，盖不住了。

小糖忠告：不要打架，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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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