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清听完那句话反应了好久好久，反反复复嘟囔着，试图用这种方式确认知夏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

回到家，他给棉花娃娃换上了新的裙子，拍图发给知夏。

又想起那本摄影集里的照片，找当年摄影协会的会长“质问”。

当时的会长彦斐是学新闻传播的，和季晓清是打球时认识的，毕业后彦斐进了电视台，季晓清进医院，两人都忙得晕头转向，没什么机会再一次打球，连上次联系是因为什么季晓清都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Season：大哥……这图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图片][图片][图片]

斐哥：哟，发现了？

Season：你说呢，这么明显谁能发现不了，还有后面怎么还有那么多我俩的照片，当年谁拍的你知道吗？

斐哥：我拍的啊

Season：……

Season：你到底想干什么……

斐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斐哥：我说兄弟，你说你当年条件也不错，怎么还搞暗恋这套呢，我早就发现了，本来还想推你一把，谁知道你获个奖还要把照片撤掉，这次他们弄这个摄影集，我想着我这些珍藏多年的作品终于可以见人了！

斐哥：别说兄弟不够意思啊，当年我们摄影协会顶着台风和暴雨的拍点照片容易吗，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我都还想着你呢，怎么样，你俩后来结婚了吗？

Season：……托你的福，我俩可算是认识了

斐哥：啊？不会吧，你俩才认识啊？我还以为你俩都已经在一起好多年了呢，你这进度，也太慢了吧？

Season：……

斐哥：我也就是不知道你们是这种情况，我要是知道我多给你放点，我手里还有好些呢嘿嘿

Season：？？？

斐哥：真的，你知道我们新闻工作者最善于干什么吗，善于挖掘真相！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这么看来我也算是为数不多知道你俩这事的人吧，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我可是你俩第一批cp粉！

Season：你别闹了……多大年纪的人了……

斐哥：你也知道年纪大了啊，年纪大了你倒是抓点紧啊

斐哥：真的，我手里还有好些你俩的照片呢，怎么样要不要？

Season：……

Season：发来看看

季晓清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压缩包。

他真的没想到，彦斐这人还颇有干狗仔的潜质。明明只是两人在人群里相隔甚远，却被彦斐拍出了一些古早偶像剧的味道。有些稀松平常的季晓清都记不太清的偶遇，也被抓拍到记录了下来。

季晓清不禁感叹，这人真是干一行、爱一行、行一行，他都不知道这人都是躲在哪拍了这么多照片，却一张张翻看着，越看越舍不得。

临睡前，季晓清收到一条消息。

斐哥：怎么样，看感动了吧？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拍你俩旷了多少节课，我当时拍的几对可都成了啊，你自己上点心努努力，成了别忘了请我吃顿好的啊

合上手机，季晓清笑笑收回了想要转发的手。这些照片他另有用处。

十一假期，季晓清一天都没闲着，一直在上班。往年大家也都会想趁假期和家人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季晓清孤家寡人一个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便总是担下值班的重任，今年他也想趁假期有点自由时间，但是又想着把假期都攒到下雪的时候，索性就咬牙坚持着。

知夏往年都是在家补觉、看小说、追剧，今年也不例外，除了中间和彭珊约过一次饭，其他时间都宅在家。搁置了很久的手工又被她翻出来，跟以前一样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消磨时间。

安知夜期间来给知夏做过两顿饭，没收了她的一堆零食，帮她把冰箱里过期的东西扔掉，还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临走时安知夜说给她收拾房间比上班都累。

秋天好似特别短暂，前些天还翠绿的梧桐，一瞬间就泛黄跌落在地，提醒着人们初冬将至，及时添衣。知夏偶尔透过窗户看向对面的小公园，那些光秃秃的树似是和知夏一样在期待着什么。

《此程无终点》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整体的宣传排期也拉的很紧，知夏手上需要处理的工作越堆越多，却难得可以放开手脚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这期间知夏和季晓清没能见上面，但是微信聊天倒是没中断过。季晓清上手术、下夜班都会跟知夏报备，知夏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也会主动发给季晓清。

某天知夏拍了一只长得很搞笑的小狗给季晓清看，季晓清突然觉得两人的关系不是止步不前了，而是无比亲密。尽管如此，他需要给她一个仪式，来作为这段关系正式的开始，也需要那个仪式，来宣告这些年暗恋生涯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