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水散落开来…她沉浮在水中,渐渐往下拉,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顺着眼鼻口耳凶猛地灌进来,不能呼吸特别难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刺疼,这是沈诗琪的第一感觉。
有一束耀眼的极光,穿透她的脑电波,她呼唤波光里的人型,拜托,救我…
一间急救室心电图的跳动声:“滴……滴……滴……”
“病人烧伤部位多达50%,大面积烧伤很容易并发、败血症及多器官功能不全,先局部清理…”
“滴滴滴……”心电监护出现急速且短暂的狂跳。
“不好,病人休克状态,抢救……准备除颤仪,进行除颤..…”
一分后倒计时,一旁助医提醒道:“病人无任何生命反应,再来…”
急诊室被打开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抢救无效,死亡!病人家属跟着护士去签字。”
一位打扮时尚的女郎奔来,痛哭流涕:“医生,你救救诗琪!我的好姐妹…你怎么就…”
北漂的她被炸死,好闺蜜来看她,沈诗琪淡出一丝微笑,自身无法忍受的压迫感,她又飘向其他地方。
卧室里,一个年轻的小女孩问着另一位女郎:“你在打包什么?好讲究耶,还戴着白色手套。”
靓丽的女郎在装着一个盒子,指着礼盒道:
“这个嘛?这不,诗琪生日快到了,我送她一份礼物。”
小女孩很羡慕:“梦姐,你也太好了吧,诗琪有你这样的好闺蜜实在是幸福!下回我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
梦姐笑道:“等到了那天再说吧!包君满意!”
“那我很期待啊!”
…滋滋…滋滋…一道强光的电流,带着沈诗琪进入另一个空间,同样是两个人,不过他们背对背不说话。
女士一方保持不了冷静,忍受已久,她尖锐的嗓音吼道:“你心疼谁呢,沈诗琪嘛?那我呢,我他妈算什么,我才是你正牌的女朋友!”
西装革履的男人,慌张地从兜里抽出烟盒,取了一根烟,点了火放在嘴角,无助道:“你在胡思狂想什么,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诗琪是你好姐妹,我同样把诗琪当成妹妹。”
他不说还好,一说激发了女人的不满,劈头盖脸地憎恶道:“好妹妹?你接我的时候,一直偷偷窥视她。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只要她在,你就无比体贴入微,你当我瞎啊!这么明显恭维举动,当我的面进行。平日里沈诗琪摆明就是拒绝你,更是对你爱答不理,你贴着脸找贱呢!她喜欢谁?你可能不知道,她暗恋对象是少女时代的学长,人家学长死了她就单身一辈子。”
男子发怒了,扔了烟,一脚踩扁,“不存在的事,杨梦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这是什么,我诬陷你!你怎么那么恶心,你是变态偷窥狂吗?”
杨梦从包包里甩出一沓照片,有各式各样的女生,不乏有温柔型,可爱型,狂野型…一有尽有。
“你什么意思,这些照片不是我的,你拿出来给谁看?”
杨梦讥讽道:“对…不是你的,是你巴结有钱有势的康大少托狐朋狗友拍摄的。”
“你简直无可救药!”男人无法忍受,离开前作最后的挽留。“我始终爱的是你,你那一套莫须有罪名我不接受。”
“那这个要怎么解释?”
杨梦弯腰,在一堆漂亮妹纸里找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面的女生是沈诗琪,毫无疑问是学生时代,扎了马尾辫,活泼俏皮的模样,谁见一眼都喜欢!
“梦梦…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都说了,我把诗琪当…”
“诗琪,诗琪…叫的可真亲热,如果你的诗琪出现意外,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诗琪…”
“你疯了,不可理喻…”
………
这个世界没有沈诗琪,挺好笑的!
她却始终笑不出来了,她真的可能会一命呜呼。
沈诗琪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她好想这样嘲讽自己,死都死了,还会在乎你!
睡吧!永远不要起来!生命的光没了,人也走了。
从天而降的一道呐喊声,紧随其后。
“快来人呐~救救妹妹,她不慎落水了。”
沈柳哭的撕心裂肺,红红的眼睛像兔子一样动人,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晚膳快开始了,当家老爷同客人在一块悠悠散步闲聊,听到求救声,全都跑来了。
“爹爹,快来…呜呜…妹妹掉入水中了。”
闻声,梁意寒心口一阵难忍,他刻不容缓道:“沈老爷躯身高贵,我会潜水,容在下来吧!”
不等沈祁有所表态,梁意寒鳖足一口气,跳入湖中,他用手臂划开水,睁大眼睛寻找那一抹身影,此时沈诗琪躺在水中,身上的白衣飘飘荡荡,水波里光影的折射下,梁意寒轻而易举找到她了。
他抱着沈诗琪的身体,扛着肩上,整奈走不动,他一看,姑娘家的脚上缠了好几圈水草,他一掌运气推过去,水草立刻粉身碎骨。
梁意寒轻而易举地扛着姑娘,像活灵活现的鱼儿游走在水中。
“扑通”一声,越出水面。
梁意寒大声一呵:“全都让开!”
他平缓地放下沈诗琪,口中念着:“抱歉,在下得罪了。” 在她胸口压覆几下,湖水顺着沈诗琪的小嘴呕吐出来。
似乎没有清醒的迹象,梁意寒拿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依稀可见的脉搏跳动,旋律一动一动,他不由自主地暗暗轻吐一口气。
他又将沈诗琪扶起,沈祁过来搭把手,厚实长满老茧的手掌撑着女儿单薄的后背。
他万分感谢:“梁少侠,换我来!”
“不必,沈老保重身体,在下内力深厚。”
两个人面对面坐一起,梁意寒拖起她的手,手心对手心,用内力逼出沈诗琪体内的湿气。
个别奴婢在府内嚼舌头,沈诗琪坠湖之事,传得府中男女老少人人都知。
当家主母刘氏也来看热闹,沈柳一见母亲来了,扑过去在她怀里哭泣,“娘,妹妹…不会死吧,她要抓鱼,我拦得拦不住…结果不慎落水,可惜我不习水性救不了她。”
刘氏疼惜女儿,拍拍她的背安慰着:“不打紧,这死丫头好玩的性子,改也改不了,皮得很,老爷啊!她几时能醒?大伙都等着开饭呢!”
沈当家一声不吭,能瞧见他横眉竖眼,满脸的怒气。
就在此时,沈诗琪咳嗽一声渐渐醒了,梁意寒松开她,她险些跌倒,紧跟着梁意寒握住她那纤细的手臂,沈老爷主动接过她,大手一挥,跟众人道:“我送闺女回房,饭局改日继续!”
大伙都散了,沈柳搀扶着刘氏回了主院,一婢女请求:“夫人,厨子备好菜,可否上菜?”
刘氏大发雷霆:“吃就知道吃,一群饭桶,都滚出去,气都气饱了。”
婢女吓得落荒而逃,沈柳懒散地坐在一旁,从门口叫道:“别走,吩咐厨房开饭,小姐我饿了。”
“吃–吃–吃…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小丫头一天不除,你就没好日子过。”刘氏啪嗒地拍了下桌子。
沈柳伸出手:“娘…我下不去手,你不知道我拿着匕首,手在哆嗦,就像这样,我害怕血…”
刘氏心中充满愤怒,指责女儿的无能:“废物,你是我女儿,像不得我半分,这性格就像你那该死的爹,时而稳重,时而软弱,镖局接活喜欢接些安享的活,大活干不了!”
“别谈这些,还准不准吃饭?”
谈及晚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刘氏更有一肚子火,天煞孤星沈诗琪,耽误她女儿的婚事。
“小贱人溺水没死成,这几日老爷铁定不在宣布你的好事,开席宴也不知哪天有空,我跟你讲,你同一无是处的穷酸秀才早早了断干净。”
沈柳诉说着她的心愿:“娘,你说得轻巧,我不跟董郎断,他有才华,我且有预感,他能高中状元,举国同庆之时,要来会接我上京,举办盛大的游街婚宴。”
刘氏铁青着脸,恨恨地说:“醒醒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个穷书生意气风发,菜米油盐酱醋还得靠我女儿救济,你信他的邪,这种鬼话也就骗骗你。”
“娘,你瞧不起穷酸,想当年你不也跟爹患难与共。”
“跟你爹比,你爹有盖世武功,他有甚,怕不是秀才纸上谈兵!”
“我…不嫁络荷少主,谁愿意谁去…”
争吵不休,刘氏气急败坏,狠狠甩了一个巴掌过来,脆响过后,“反了天了,你~啪~”
沈柳一下子打蒙了,她捂着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决绝地说:“我不嫁,就是不嫁那个残疾男子,娘,你想毁我一生吗?”
刘氏心急火燎,她捏帕子捂胸口,脸上带着明显的愠怒道:“何为残疾,络荷少主家财万贯,你嫁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求两情相悦,岂不美哉!你这是要气死我,气死我才甘心情愿!”
“娘你别急…缓缓气,不然你旧疾又该犯了。”
刘氏以泪洗面:“女儿呀,你弟弟还小,你不嫁好人家,你让娘怎么能放心?我不管你跟书生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之事,但是你必须得嫁!”
沈柳不愿屈服,又不甘心,扯开话题:“别逼我…娘…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可好!”
“好好,来人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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