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的宿舍一共有4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三名室友。
何年回到宿舍,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透过寝室门的缝隙,偷偷观察。
另外三个人都在宿舍里,做着自己的事。
靠近门左手边的人正在看书,他坐得端正,清秀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看得很认真。
书桌干净整洁,除了专业书和笔记本电脑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
他是‘嫌疑人’一号——陈唐颂。
陈唐颂和他同专业,但今天的早课没有他的身影。
很有嫌疑。
靠近门右手边的人长相俊毅,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嘴唇,正低着头写学生会档案,桌子上放着学生会的袖章。
这是‘嫌疑人’二号——随遇安。
随遇安是计算机专业,成绩一直很优异,在不同专业里,陈唐颂和随遇安一直遥遥领先,只是这个人性格比较冷淡,脸上常年是一副别人欠他百八十万的表情。
没准自己真在冥冥之中欠了他百八十万,所以他故意报复自己,也很有嫌疑。
最后靠近厕所左手边的人正在戴着耳机打游戏,手臂上的肌肉因为激动和兴奋鼓起一块一块,看着就十分壮硕,他的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和游戏机。
这是‘嫌疑人’三号——傅程释。
傅程释是体育特长生,每天训练时间很长,在宿舍的时间不多,今天竟然能闲下来。
但这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如果下载了那种交友软件,肯定第一时间去泡妹子了,看着也不像是有这种恶作剧癖好的人。
但还是有嫌疑。
倒不如说他们宿舍的人都挺忙的,随遇安是学生会会长,每天操心学生会的事情都能忙得脚不沾地。
陈唐颂一心扑在学习上,每天就是教室、宿舍、图书馆三头跑,有时周末还会去做家教。
这样一圈看下来,只有何年是宿舍里最闲的闲散人士。
今天宿舍的人能到的这么齐也是少有的。
难不成那个人在刻意等自己回来?
何年轻咳两声,推门走进宿舍。
只有傅程释看了他一眼。
也就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收回视线,把重心放在游戏上。
宿舍里安静得针落地可闻。
何年观察了一圈,说:“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啊。”
如此生硬的开场白,如此没话找话的话题。
三人都看了他一眼,看看他想说什么。
何年也没想说什么,好似随口一问:“我刚刚听隔壁宿舍的人就在聊一款软件,挺火的,说是交友特方便,你们知道不?”
问完这句话,何年就开始观察三个人的反应。
陈唐颂微微一笑:“没有。”
随遇安理都不理。
倒是傅程释,操控游戏键盘打死一只怪物后,配合着问他:“什么软件?有漂亮姐姐吗?”
但他忘了关麦,这句话被正在带着一起打的妹子听见了,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傅程释又没理何年了,和那位妹子说好话。
总之就是,三个人的反应都没什么特别的。
要是追着问的话,就显得刻意了。
何年讪笑,爬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
几乎是在他躺下的一瞬间,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何年打开手机,那个人又发了一条信息,对方带着不屑的语气,说:想套我话?太明显了吧?
何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在宿舍另外三个人身上扫视。
毫无异常。
他进来时这几个人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何年又看了一眼新发来的消息,他已经能够确定这个人就是宿舍里的人。
这就神了奇了,这人手速也忒快了。
何年躺不住了,对方阴险狡诈,敌人在暗他在明,如果直接问,对方能承认就有鬼了。
得想一个办法把那个人诈出来。
但这三个人的脑子一个比一个活泛,想套他们的话没这么容易。
何年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动静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傅程释拍拍陈唐颂的肩膀,小声问:“他怎么了?”
陈唐颂放下手里的书,轻声说:“可能心情不好。”
随遇安瞥了一眼,继续写手上的东西。
何年的手机又震动两下,他的心提起来,点开一看,是辅导员发来的,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何年放下这件事,爬下床出了宿舍。
就在何年出宿舍的一分钟后,一只手伸到何年的枕头底下,放了一样物品。
辅导员叫何年过来,主要是想和他商量一下两个月后四校篮球联赛的事情。
如果要说何年最大的优势,除了让人眼前一亮的长相之外,再就是他的球技。
他的家境不是很好,小时候想特意报名学篮球,家里也无法支持,他存下零花钱,买了人生中第一个篮球就用到了现在。
兴趣使然加上天赋异,禀何年在打篮球这一项运动上,从小就比别人要厉害。
在初中和高中阶段,多次参加篮球比赛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高二那年校方发现了他的潜力,想推荐他以后就走打篮球这条路,一定能有一个很好的前途。
何年回到家和奶奶商量,奶奶年纪大了,在她的传统观念里,只有读书才能有好的出路,打篮球这种事情只能当做娱乐消息。
最后何年还是按着奶奶的想法,靠文化成绩考上了H大。
但打篮球这件事,依旧是他非常喜欢且擅长的。
前几年H大也举办过大大小小的篮球联赛,但名次一直没有很高。
这次辅导员是收到了别人的匿名推荐信,信中对何年的能力给予了很大的肯定,想让校方考虑一下他。
所以辅导员才会把何年叫到办公室来,询问一下他自己的意见。
何年有些心动,他至少有两年没有参加过比赛了,他对篮球热爱达到顶峰的时期,就是他在赢得第一场篮球比赛后,大家围绕着他,对他投去欣赏的目光,大家一起欢呼的那一刻。
他很享受那种感觉。
辅导员看出他的想法,加强力度,说:“听说拿到名次的话是有奖金的。”
何年眼睛一亮,“多少?”
辅导员想了想,说:“目前我也不太确定,但应该不会少,都是校方自己出钱。”
何年答应了下来。
如果到时候赢了比赛,奖金比较多的话,他还可以给家里装一台空调,奶奶就不用天天摇扇子度过燥热的夏天。
再次回到宿舍何年眼神又暗了下来。
一想到宿舍里有一个喜欢窥视自己的变态,没有人能够笑着走进这个宿舍。
至少从表面上看上去,这三个人人模人样。
除了傅程释,他是人模狗样。
但这次回来,宿舍里已经没人了。
只有何年一个人在宿舍才是他们宿舍的常态。
不过这是个好机会。
趁着现在人都不在,何年偷偷摸摸在他们的书桌和床位上都搜寻了一番。
他觉得这个人竟然24小时关注着自己,一定有什么方便他监视的东西,或者跟他有关的东西。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激灵。
他在傅程释的柜子里搜出了一只望远镜。
何年张张嘴,当下第一个想法是,如果这个东西是为了方便远程监视他,那他一定会给傅程释脑袋开瓢。
至于么?防贼都没有这么防的啊!
但这只望远镜的具体用处还有待商榷,何年把望远镜放回去,把他的柜子恢复原样。
另外两个人,何年大致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恢复成原样后就想回床上歇会儿。
就在何年一个转身,他眼尖发现了一张纸。
这张纸压在笔记本电脑下方,只露出一块角。
是一张课表,上面还备注着:何年
这是他的课表?而且这是随遇安的桌子。
何年睁大眼,随遇安为什么会有他的课表?难道是为了方便掌握他在学校的行动?
细思极恐!
何年重新翻开随遇安桌子的抽屉,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却发现了另外三张课表。
这三张课表上分别写上了陈唐颂、傅程释、随遇安的名字。
何年这才想起来,随遇安还是他们宿舍的寝室长,在这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他就管所有人要了一张自己上课的课表。
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陈唐颂无论是课桌柜子还是床铺都非常的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何年连他的洗漱盆都没放过,依旧一无所获。
这下麻烦了,那要怎么才能套出那个人的话呢?
这时,寝室外传来了嬉笑声,几个男生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在走廊上谈论着今晚去哪家夜宵店吃烧烤。
其中一个说:“今晚少喝点儿,我明天上午满课,旷课就直接给我挂了,我意思意思喝两杯得了。”
何年醍醐灌顶,对啊,可以把这几个人灌醉啊,都说酒后吐真言,没准那个人喝醉了就什么都说了。
但是那个人会去吗?万一他看出来自己的伎俩拒绝了怎么办?
何年又想,拒绝了嫌疑才最大啊,不然为什么不敢去?
这个方法越想越行得通,何年激动的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条消息,只不过每个人约的时间都不一样:
——今天/明天/后天请你吃饭,来不来?就我们两个,你不要告诉别人,免得他们心里不平衡,到时候又要来问我为什么只请你。
陈唐颂和随遇安在忙没有及时回复,倒是傅程释利用训练休息时间答应下来:行啊,有人请吃饭还不答应,这不缺心眼儿吗?不过你为啥要请我吃饭啊?
何年随口扯谎:请室友吃饭有什么问题吗?增加一下彼此的感情。
傅程释就没有再多问,这个人很好约出来,只要有吃的有玩的,就没有约不成功的。
倒是陈唐颂和随遇安,答应下来了也没有多问一句,但这俩人都不是大嘴巴的性格,何年很放心他们不会跟对方说。
成功约到人,何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对即将找出这个人有着十足的把握,都已经想好找到那个人后,要当着他的面好好嘲笑他,并且让他跪地上给自己磕三个响头了。
何年爬到床上,习惯性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却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上穿着一把浅黄色的雨伞。
这谁放的?
何年惊觉,不会是那个人趁自己不在偷偷放的吧?
何年把项链攥在手心,挑眉。
等着吧,这次一定能把你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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