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队时的笑声还没散,江逐野回到办公室,刚解开警服扣子,左臂就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扯开袖子,下午拎情报袋时蹭破的旧疤正渗着淡血,红肿得厉害,连带着握枪的指节都有点发麻。
“还没处理?”
门口传来脚步声,沈砚手里拎着个帆布医药箱,站在门框边,头发还带着点室外的凉意。江逐野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靠在椅背上:“刚回来,没顾上。”
“过来坐。” 沈砚把医药箱放在桌上,拉开拉链,碘伏、纱布、棉签摆得整齐。他抬头看江逐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别坐着不动,一会儿血痂粘住衣服,更疼。”
江逐野没挪窝,反而往椅背上靠得更松:“你过来,我懒得动了。”
沈砚愣了下,还是走过去,半蹲在他面前。暖黄的台灯落在两人之间,沈砚的发梢垂下来,差点碰到江逐野的手臂。他捏起一根棉签,蘸了点碘伏,刚要碰到伤口
“嘶~” 江逐野突然抽了口气,手臂往回缩了缩,指尖无意蹭过沈砚的手背,“轻点儿,你想谋杀队友?”
沈砚的手顿在半空,低头看他的伤口,明明只是轻微渗血,不至于这么疼。他抬头对上江逐野的眼睛,对方眼底藏着点笑意,哪有半分疼得厉害的样子。
“江队,” 沈砚忍着笑,故意加重了棉签的力度,“要是觉得疼,就说一声,我再轻点。”
“哎别别别,” 江逐野赶紧按住他的手,指尖裹着沈砚的手腕,“真疼,刚才是装的,现在是真的。”
沈砚没再逗他,放缓动作,棉签轻轻擦过旧疤周围。他忽然发现,这道疤比他想的深,边缘还有几道细小的纹路,是长期握枪磨出来的茧子。“这疤跟你多久了?” 他忍不住问,那声音轻得,跟羽毛落在灯底下似的,不仔细听都察觉不到。
“两年前,抓个毒贩,他手里有弹簧刀。” 江逐野看着他低头的样子,睫毛长长的,垂眼那一下,眼下落了块小扇子似的影子,还挺好看,“当时没觉得,后来阴雨天就疼,比天气预报还准”
沈砚没说话,继续包扎,缠纱布的时候,他手指不小心碰到江逐野的小臂,对方的肌肉瞬间绷紧,又很快放松。他忽然想起昨天港口的事,他是这么的厉害。
“以后别总用这只手拎重东西,” 沈砚系好纱布结,抬头看他,“旧伤得养,不然以后影响开枪。”
江逐野 “嗯” 了声,没收回手,反而往沈砚那边凑了凑:“那以后拎东西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沈砚的耳尖有点发烫,刚想站起来,却被江逐野拉住手腕。“别动,” 江逐野的声音低了点,“你知道里面有护腕卖吗
“啊?” 沈砚愣了下,心里一紧“他怎么知道我给他准备了护腕”“我…… 我今天回去找找,队里发的劳保品,应该还在。” 其实那护腕是他上周特意去定制的,内侧绣了 “江” 字,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
江逐野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没戳破:“行,明天带来就行,别弄丢了。”
沈砚赶紧点头,收拾好医药箱就要走,却被江逐野叫住:“沈砚。”
他回头,江逐野还坐在椅子上,台灯的光刚好打在他半边脸上,暖乎乎的,跟晒过太阳的被子似的。。“怎么了?”
“没什么,” 江逐野笑了笑,“明天早点来,一起吃早饭,队门口的包子铺,肉馅的不错。”
沈砚愣了愣,点头应下,“诶好”转身走出办公室时,耳尖还烧得慌。
第二天早上,沈砚果然拎着个黑色布袋来的。他把布袋递给江逐野,不敢看他的眼睛:“护腕在里面,你试试合不合适。”
江逐野打开袋子,拿出护腕。材质是软乎乎的棉,摸起来很舒服。他刚套上,就摸到内侧有个小凸起,翻过来一看,是个极小的 “江” 字,绣得很隐蔽。
“队里发的劳保品,还带绣字?” 江逐野故意逗他,晃了晃手腕。
沈砚的脸瞬间红了,转身就要走:“可能是厂家印错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去换一个。”
“喜欢,怎么不喜欢。” 江逐野拉住他,把护腕往上提了提,正好护住旧疤,“大小也合适,谢谢你啊,沈警官。”
沈砚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昨天办公室的台灯。他忽然觉得,这护腕绣不绣字,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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