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茶如释重负,跨过卓长浩挨在床边稍稍坐了一角,穿上鞋跑了出去。
边跑边将食指放在嘴边无声吹气,等离得近了才道:“猎户还睡着呢,我带你去取茶。”
将五大罐茶叶交由齐乐后,陆茶回到厨房后准备今日所要买出的吃食。
房内,卓长浩悠悠转醒,穿好衣物走出门,站在院中削尖今日所需的竹箭。
两人互不打扰,若有若无的视线都会投到对方身上,后又一笑了之,日子过得很是恬静自得。
陆茶觉得他们这小日子逐渐步入正轨,就这一早上的功夫,竟然直接赚了二两银子,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孩拿着两块铜板问他购买甜丝丝,只是先前正好有个小哥儿买走了最后一块,那名小孩急得哭出来,还是他刮蹭着碗里剩余的边角料,喂给他当尝了甜味,这才哄好。
接连几日,都出现了东西卖完了,但时日还早,陆陆续续还有客人前来吃饭的情况。
陆茶只有自己和猎户两个人手,小本生意本就是薄利多销,赚够了就收手,把赚钱的机会留给乡亲们。
他们村里不少人有了商机,连县城都不去了,干脆直接在村口支起了摊子,来回一天坐下来都有收入。
大家不约而同都知这机会和点子都是茶哥儿想的,私下说的都是夸赞茶哥儿脑子是个灵活的,不时冒出几句诋毁都被朴实的亲戚怼了回去。
一日晨,陆茶抽空去了一趟县城。
近几日甜丝丝可谓火爆,前来的客官都想尝一尝。趁着手上有余钱,陆茶准备挑了一只母牛准备拉回家去产奶,顺便还能做现代当火的奶茶。
到了买牲口的市场,牛、羊、猪、鸭的叫声相得益彰,几种不同声音喊到了一起,充斥在耳旁。
“客官,买什么啊,我这都是上好草料喂出来的东西,绝对膘肥体壮,好养活,顺便还附赠一份饲养手册。”
陆茶听到饲养手册,转过身看着他身后的牛羊,确实养的都很胖,他上前询问价格:“一只能产奶的母牛,多钱。”
那人道:“我这小牛犊离不了母亲,你要是诚心想要,买两只牛吧,总共五两银子。这母牛长得胖,年纪小,回去还能配种生崽,况且都是自家的牛,要是生病了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换另一头。”
五两银子,够他三天不停工赚的。
小牛犊用耳朵扇着自己的小脸,一双憨憨的眼睛四处看着,又钻到母牛身下喝了几口奶,嘴边挂着白沫,急急忙忙跑出来冲他哞哞叫,好像在说,我很健康,快买我。
这副可怜样直戳陆茶萌点。
他付了钱,从牲口市场出来时,陆茶握着两头牛的缰绳,询问着哪家木匠好,想在鸡棚旁边盖一个牛棚,两头牛的住处算是安排了下来。
给陆茶做牛棚的是一个刚出师的小学徒,第一次离开师傅独自到人家家里去,这人还是一个貌美的哥儿。
从木匠铺出来后,他主动帮陆茶牵着缰绳,话都说不稳的样子:“你,你叫我李风就行。”
陆茶道:“行,李风,等回去我给你说要打牛棚的地方,你记一下,到时候直接连送木头的钱也加进去。”
李风点点头表示明白:“客官,我们铺子是漳安县最地道的木匠铺,绝对给你安排妥当。”
陆茶不需要他地道,只要给他买的牛一个遮风挡雨地方就好。
“陆茶!是卓长浩不行,你就出来找别人了。”
陆茶正走着,一名中年汉子拦路跳出来,指责他道。
他这声直接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转过身。
陆茶听清他说了什么话,面色立刻冷了下来:“你是谁,在乱说什么。”
“我是谁!嫁了人连我都不认了。”
这位中年汉子正是陆庆生,陆家本家的大儿,考了半生还是个秀才,凭着这个身份给儿子陆邦在县城清田食肆谋得了个账房先生。
他今日正是来县城找大儿陆邦借钱喝酒,意外竟然见到了陆茶。
前几日陆亲娘找他时苦口婆心的念道,说是她亲儿嫁给大伯外人听了也不好听,你若是收他为外妾,可不就毁了自己的读书路。
陆亲娘那是万不得已才将那陆茶嫁给卓长浩,陆茶心里还是有他的,看着那孕痣还是粉色未破,如今努力挣钱还是为了早日脱离那猎户好早日和离。
如此扭曲事实,更好笑的是陆庆生还真信了这副鬼话,深信不疑陆茶定然是喜欢他。
陆庆生像是抓住了自己夫郎背着他找人的愤怒,眦着李风,肃然是将他当成了奸夫。
这股恶意来的莫名其妙,陆茶能感觉对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是充满占有欲,恨不得一寸一寸将他吞之入腹的恶心。
百姓越来越多,不明所以的看着陆茶。
“怎么了这是!”
“好像是那位哥儿找了外人,被他夫君当场抓住了。”
刚从清田食肆送完货物的卓长浩,远远就听见一声暴怒唤陆茶。
起初他回头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直到他看见拥着的人堆中,他家夫郎瘦弱的背影。
“茶哥儿!怎么了。”
陆茶听到熟悉的声音,生气的气焰才消去半分。
这些人什么眼神,眼前这位看起来头发都快秃了一半的汉子,怎么会认成他夫郎。
陆茶头一次在光明正大下喊道:“夫君,你快来!”
瞧着出现的第三人,听着那位哥儿唤那人夫君,百姓有些风中凌乱。
卓长浩感受这么清脆的夫君,连路都不会走了:“茶哥儿,是有人欺负你吗,怎么都围在这里。”
“我给家中买了两头牛,正要和李木匠回家丈量牛棚的大小,结果这人突然跳出来说我偷人,还,还说你不行!”
卓长浩不爱与人有交集,但那人要是欺负在自己头上,就不得不反击。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卓长浩是一只沉睡的凶兽。
他眯着眼睛,刹那间冷意纷飞:“陆庆生?”
卓长浩看着他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陆庆生,那不是良山村陆家那位秀才吗?”
什么秀才,疯子还差不多。
陆庆生怎知这人念出他的名字,直接丢人丢大发了。
脚底如抹油般转身就跑。
卓长浩动作比他快一步,上前跑了几步擒拿住他的胳膊,直接反手将他压在身前。
“茶哥儿,想怎么解决。”
陆茶看着他利索身手,忍不住流露赞叹之色。
他将视线转到陆庆生身上,启唇蔑笑:“自然是,报官!”
陆庆生能来,与陆亲娘脱不了干系,还真是好亲娘,要是卓长浩没赶到,他都能被这一口一句谣言唾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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