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都尉!快开城门!!通知下去!云都尉回来了!”楼上士卒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城门缓缓打开,云天辰骑马入了城,士卒们热切的双眸将他盯着,似乎看到了希望,而他却紧捏着拳头,一脸冷意,他心中满是怒气,那个混入军中的奸细到底是谁,他一定要将此人揪出。
骑马回到驻扎地,便听见诸多哀嚎声,是他手下的士卒在战场上受了伤,可见到他后,立马眸子就亮了起来,恭敬的叫他云都尉。
他没说话,是因为没有力气开口了,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下了马,陈卓紧跟在他身后,刚进营帐,云天辰便无力支撑身体,倒在了地面。
陈卓一惊,赶紧上前去扶,惊呼道“云都尉!你怎么样?”
“别大呼小叫的,别让大家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去把医师找来。”云天辰声音沙哑道。
声音很小,陈卓只有伏在云天辰嘴边才能听到他说得什么。
“好好好,我立马就去,都尉你可别出事啊!”
话落,陈卓将云天辰扶到了床榻上躺下,才急忙出了营帐去找医师,面色异常担忧。
陈卓找来医师查看云天辰的伤情,云天辰吩咐陈卓留意,不许任何人入帐中。
床榻边,老医师蹙眉揭下云天辰后背的纱布,看到伤口时顿时一惊,手都抖了抖,开口道“云都尉,您后背的伤口恶化得太严重了,伤口处的肉都已腐坏,得赶紧将腐肉剜去才行。”
云天辰轻嗯一声点头道“医师尽管做。”
话落,他拿起一块布裹成一团咬在嘴里,转头看了一眼医师,点头示意医师动手。
陈卓紧蹙眉头,看到后背那骇人的伤口,他的心都紧了紧,若是旁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云都尉到底是靠着多大的毅力扛到现在的。
“都尉,到底是何人伤了你?”陈卓咬牙喃喃道。
“老夫替都尉剜去腐肉后,会用火烙止血...都尉..你..”医师蹙眉道。
“可以。”
还不等医师说完,云天辰立即点头应下,虽然残忍,但也是最快的方法了。
医师拿着刀一点一点的剜去后背伤口的腐肉,云天辰嘴里发出闷哼声,紧紧的抓着被褥,额头都冒出了虚汗,脸又白了几分。
这个过程陈卓都转过身不敢去看,只听见云天辰嘴里的闷哼声,却极力忍着不叫出来,直到医师告知云天辰腐肉已除尽,陈卓才敢转过身来。
而下一刻,火红的烙铁便贴在了伤口之上,云天辰直接晕了过去。
可未过片刻,他又醒了过来,发现背后的伤已经包扎好,他现在半个身子都被裹在纱布里。
心系军营,云天辰撑着身子坐起身来,盘坐在床榻上,看着抱拳跪在床前的陈卓,开口问道“陈卓,不寒和项凌,还有穆青都尉以及邱羽,可都还好?”
听到问话,陈卓眉头紧了紧,抬眼看着云天辰,脸色有些凝重,回禀道“回都尉,穆青都尉和项凌都好,只是不寒兄受了伤,如今还在静养...至于邱羽..他...”
听到陈卓不往下说了,云天辰蹙眉问道“邱羽怎么了?”
陈卓深吸一口气,抱拳伏低头高声道“都尉,邱羽战死!”
邱羽战死,这几个字钻进云天辰的耳朵,另他全身一抖,双手捏成拳头,闭上眸子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被何人所杀?”
“酒庄的地道被张弩发现,当时地道仅十余人,邱羽第一时间冲杀前去,被张弩的人抓了起来,被...被斩了头..挂在了北门....”
云天辰身体轻轻颤抖,愤怒所致,他喉间一腥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伸手抹去后,问道“何时发生的此事?”
“都尉走后第三日夜里,张弩带人突袭酒庄地道,带人攻入了南城。”陈卓回禀道。
“好,好啊...这军中怕是出了奸细,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说我病重,命不久矣。”
云天辰脸色苍白,眼前都是模糊一片,可是怒意依旧盖过了身上的痛。
“是,都尉!”陈卓应声道。
“对了,不寒是被何人伤了?”云天辰问道。
“禀都尉,是张弩,他逼问你的下落,所以..”陈卓蹙眉道。
“我知道了,你吩咐下去,现在军中所有的人都听命穆青都尉,你小心行事,亲自去找穆青都尉一趟,让他来见我,务必保密。”
云天辰眼前恍惚,将事情交代清楚后,支撑不住躺下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期间,项凌来过帐中一次,看到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云天辰,他也紧蹙眉头,紧捏着手中黑蛟枪,他恨没有将张弩的头给摘下来,他也知道张弩会突然攻进南城,绝对没那么简单,一定是军中有人透露出去的。
这次能将南城守住,也多亏了项凌带兵绞杀,他手下的兵各个都沾上了他的脾性,也是最勇猛的一支军队。
不寒在他自己的帐中无法起身,他一听到他家公子回来的消息就激动不已,爬起身来想要离开营帐,却直接从床榻上摔到地面,急得他直捶地。
他无法站起身来,是因为他的右腿脚筋被砍断,另一只腿大腿部受伤,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的右腿从此之后怕是废了。
“来人,来人!抬我去见云都尉!”
不寒愤恨焦急的大喊道,终于惊动帐外守着的士兵,两士兵赶紧将不寒扶起,背着他去了他家公子的营帐。
帐外的士兵见是不寒来此,才将人放了进去,入了营帐,不寒让士兵将他放在床榻旁,士兵退出营帐后,他跪在床前,怔怔地看着趴在床上的公子,满身裹着纱布,那张脸苍白无色,疲惫不堪。
“公子...公子..不寒无能,未守好荆门城,害邱羽被张弩所杀,不寒无能,害公子身受重伤...不寒无能,未能查出军中奸细...不寒无能....”
不寒双眼含泪垂着头,一字一句重重地将话从肚中吐出,这几日忙着对敌,根本没有时间调查军中奸细,公子重伤归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面对整个将军府,以及众士卒。
不寒一直跪在床前,都未动一丝一毫,那双眼紧盯着他家公子的脸,盼着他家公子脸色赶紧好起来,他也好安心。
直到快天明,云天辰才从昏睡中逐渐转醒,睁眼便看见跪在床前的不寒,问道“不寒,你怎么在这里,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寒想要站起身来去倒茶,却才记起他现在无法站起来,只好红着一双眼看着他家公子,摇头道“不寒的伤无碍,不寒愧对公子,不寒无能,未能替公子守住荆门城...”
云天辰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说什么呢,要走的是我,让你守荆门城的人也是我,你又有什么错,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好好养伤,我们必须揪出军中的奸细。”
“公子,是何人伤了你?”不寒蹙眉问道,眼中满是杀意。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群刺客,应该是江湖人士,说是有人花钱买我的命,知道我离开荆门城的除了你和项凌以及陈卓邱羽,还有穆青都尉,还会有谁会知道我离开的消息。。。”
云天辰蹙眉思索,却没有线索,不寒也紧蹙眉头,他也没有头绪。
“不寒,我这几日不会出这营帐,若有人来问,就说我重伤在身,恐有性命之危,看看军中会不会有人乘机前来取我性命。”云天辰凝眸道。
“是,公子。”不寒应声道。
“我只告诉了陈卓和你,之后的事,就看此人能不能沉得住气了,咳咳咳..”
云天辰咳嗽几声,不寒立即想要站起身来,却脚下无力,软倒在地,见此一幕,云天辰蹙眉看着不寒腿上缠着的纱布,问道“不寒,你的腿怎么回事?”
不寒用拉着衣服挡了挡,垂眸道“公子,我的腿只是受伤了,并无大碍。”
“说实话。”
云天辰紧盯着不寒,他还能看不出来不寒是否说谎吗,一定不止受伤那么简单。
不寒叹了一口气,还是无法瞒过公子,抬眼道“右腿废了,左腿还能用,公子放心。”
“张弩,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云天辰眼中的怒意已然让瞳孔都在震颤,伤他身边的不寒,看来张弩是在告诉他,这荆门城他张弩必得之,他云天辰的头颅也会被挂在荆门城的城门口示众。
可他还真不怕张弩,别人是知难而退,他是迎难而上,他云天辰还就不信解决不了荆门城这三个贼人了。
“公子,喝茶。”
云天辰还在愤怒之中未回过神来,一杯热茶已经递到了嘴边,不寒是跪着过去给他的倒的茶。
他真的不忍见不寒如此,饮下这杯茶,都觉得如此的苦涩沉重,红着眼道“不寒,让人带你回去休息,别在这儿跪着了,你得赶紧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坐在马背上杀敌!”
“不寒遵命!”不寒眸光闪烁,抱拳俯身道。
帐外人将不寒背走后,云天辰趴在床上,狠狠得抓着被褥,如今重伤,根本无法出去率兵御敌,只能将计策告诉穆青都尉,也算是运筹帷幄于帐中,如今咬牙一搏,找时机先攻下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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