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放下茶杯,往二楼走那一刻,江斯文就知道自己完了。
陈雾新也走了过来,摸了摸后脑勺,喊人:“三哥。”
那人不咸不淡的嗯了声,镜片下的眼却是玩味的看向斯文,等她动作。
陈雾新给了斯文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自觉往后站了站。他可不敢听三哥的墙角。
后满一群人堵在包厢门口,怪惹眼的。
斯文笑笑:“帮个忙?”
她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同意,毕竟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男人单手插兜,站在古色古香的房梁之下,太有韵味。
他也没落斯文面子,淡笑:“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斯文向前走了两步,离的只有一个拳头那么远,当作不认识一样,抬眼看他:“小哥哥,现在可以说了?”
江斯辰近距离的观察她,女人一身黑色吊带,短卷发随意搭在肩头,明明不太出众的五官,加在一起,却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正主一点也没这种自觉。
他微微俯身,不动声色的往下瞥了一眼,才开口:“妹妹,和你最里面的那件,颜色一样。”
末了,还加了句:"结束了,等我。"
热气呼在斯文耳边,痒痒的,随着他离开,那股清隽的气息还在。
江斯文看了下自己胸前,脸上闪现过不自然。
江斯辰就像天上雪莲,端的温文尔雅云端高阳,骨子里确是最极致的坏。
就像现在,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跟她开这种玩笑。
陈雾新拍了拍她肩膀:“回神了,人都走远了。”
斯文最后看了眼那人的背影,低了低头,往包厢走。
门口早就聚了一堆的人,刚才偷着看热闹。
可也只看到两人挨近了,说了两句话,具体说了什么,谁也没听清。
陈雾新也没听到。
有人开玩笑问斯文:“校花,问到了没啊?”
刚才那男人,太帅了,气质也压人,一看也不是一般人。
即使斯文长的再好看,再有魅力,在这种人面前,也算不上什么。
班长笑着替斯文解围:“这次,咱们就放过校花吧,校花也不容易,遇到的人太不一般。”
“不用了,他说了。”
有人立马朝斯文竖了个大拇指:“卧槽卧槽,那男人真的和你说了,校花,厉害呵。”
“嗯,他人不错。”
众人一听有戏,起着哄,非得让斯文说。
斯文靠着墙,想起江斯辰那副神情,慢悠悠吐了两个字:“红色。”
“噗,这么极品的男人,原来也会穿骚包的红色,校花,我们可都相信你,不能不诚实哦。”
陈雾新摆摆手,也笑的玩味:“去去去,我们文哥向来不骗人,是吧。”
随着斯文又嗯了声,引得大伙都笑哈哈的。
不过,这只算个小插曲,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包厢里的人凑了一桌重新开始玩。
门口,也只剩陈雾新和江斯文。
陈雾新也很感兴趣,叼着烟问:“三哥,真穿的红色?”
要是真的,他可得去‘花花公子哥’群里爆个料,还能赚点零钱花。
斯文往洗手间走,临走拍了拍陈雾新脑袋:“陈狗,你有时间,去医院检查看看吧,智力可能出了问题。”
“……”
你特么的才智障。
洗手间里,江斯文手捧清水,洗了把脸。
今天来的时候,她也没化妆,只擦了口红。
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天生美人骨。
对着镜子,江斯文不受控制的又想到那人。
耳朵上的热度和气息,仿佛还留着一般。
手,不受控制的捏了捏耳垂……
她穿的黑色内衣,也就是说,江斯辰里面也是黑色。
虽然不知道这话真假,但就是有一种直觉,他没骗她。
所以话到嘴边,那句‘黑色’被她说成了‘红色’。
心里,也有自己的私心在,不愿让别人窥探他一分一毫。
-
一行人玩到七八点,才说结束。
下了一楼,班长先去结账,剩下的人在原地站着,一边等班长一边闲聊。
过了会,班长笑着过来:“服务生说,刚才有个人帮咱们付过了,你们谁这么大方,做好事不留名?”
一群人笑着,你问我,我问他。
没个结果。
陈雾新凑过来,心里有了主意,和江斯文确认:“三哥,付的?”
“嗯。”
斯文看了眼三楼,那人什么也没说。
但她就是知道,是他付的。
斯文清了清嗓子,一片闹哄哄里,自己的音色格外出众,清亮悦耳。
“班长,我刚去洗手间时付过了,忘记跟你说了,不好意思。”
总不能让大家一直在门口猜谁付的,这天,也不晚了。
也不知道谁说了句:“校花真有钱,你要是哪天成了著名画家,一定要给我签个字。”
江斯文从小学画,一个文化课成绩次次考第一的人,谁能想到,艺术细胞还那么活跃。
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的艺术老师就经常夸她:“这孩子,将来前途不小。”
话刚出口,就被陈雾新一个眼神扫过去:“说什么呢,我们文哥,将来一定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
那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斯文看了眼陈雾新,似乎在说,你不用这样。
她淡淡笑了下:“没事,就是不画了。”
“为毛,校花你,油画不是挺牛逼的,这也太可惜了……”
可人已经走远,也不知道是没听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回答。
那背影,清冷,孤傲。
陈雾新走过去,拍了下那人肩膀,用力拧下去:“猴子,少说句话,你会死啊。”
“我真说错话了”,猴子反应慢了半拍,才又问:“不是,校花那么好的基因,为什么不画了,也太可惜了吧。”
陈雾新盯着斯文的背影,神情也变得正经。
等到烟快烫到指尖,他才回神,声音是那样难过:“她,画不了了。”
会所门口,一行人打车的打车,拼车的拼车,热热闹闹的。
可斯文却觉得,这热闹,与他无关。
她父亲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警察,自从他去世后,她就没再动过油画。
手,似乎也随着父亲的逝去,再也画不了了。
一阵风吹过来,斯文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无意识的盯着前面马路,在发呆。
直到有个男生喊她:“校花,你上我们辆车吧,这儿不好打车。”
斯文抬眼,看向对方。
说话的男生,旁边站着狗子前女朋友,脸色不太好。
看样子是个直男,自己女朋友的心情,都感觉不出来。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愿意看到自己男友对别人献殷勤。
拒绝他之后,斯文刚准备给陈雾新打个电话,问下他在哪里,转头就瞧见他跟一个女生在搭讪。
斯文眯了眯眼,不认识。
不过,这速度可真快。
得,见色忘义的家伙,今儿就不该心软陪着他来。
面子里子都给输光了,一条裤衩也不剩,更惨的是,还有一尊大爷等着她。
斯文认命的叹了口气,走向对面马路上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慕尚。
江斯辰还没结束,周才靠着车抽烟。
见她过来,把烟给按灭了。
两人谁都没开口,靠着车,看月亮。
一片静寂里,周才说:“怎么,谁惹你了,这么不高兴。”
斯文笑着,神色黯了黯,指给他看 :“除了陈狗,还能有谁?”
周才看了她一眼:“你放屁”,嘶了声,接着说:“江斯文,你知不知道自己特别不会说谎话,别说三哥了,就连我,一眼就能看穿你。”
“我,有那么差?”
“你自己照镜子看看。”
“三哥最近都在国内,你可悠着点,别把自己小命玩完了。”
“知道,我这个人很怕死的,放心。”
周才白了她一眼,要不是三哥一直盯着,现在还有没有这号人,不好说。
这人,脑子有病。
两人又站了会儿,远远的,就瞧见会所门口,出来一行人。
都在讨好为首的那一个。
那人,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相貌条件,太过出众。
有人递过来一支烟,他也接了,似乎有人想送他,他指了指对面的车,那人就此停下。
江斯辰,就是这样一种男人,他身上从不缺目光,无论男女,似乎生来就该万众瞩目。
女的,那是爱恋。
男的,那是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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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斯文和江斯辰一起坐后排。
今晚没带司机,周才管开车。
刚才有人递过来的烟,江斯辰一根也没抽,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斯文看了眼,那烟,还不便宜。
他明知故问:“怎么来这儿了?”
斯文回:“班长组织的同学会。”
“陈雾新拉你来的。”
江斯辰深知身边这人的尿性,对这种同学会太过吵闹的场所,一点也不喜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斯文手上沾了点墨汁。
江斯辰眼尖,从西装口袋里,掏了块手帕,直接握着人手指,开始擦。
斯文知道,江斯辰有洁癖,就随他去了。
想了一下,回他刚才那句话:“陈狗,有点棘手的事,拜托我去的。”
隔着一层手帕,江斯辰又一搭没一搭的,摩梭着她手背,随后抬眼,目光里带着审视:“棘手的事,就是去当他女朋友?”
江斯辰脸上顶着个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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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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