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中最后一个寒假

繁华的X市夜晚的车来车往，霓虹灯下的夜晚也不怎么夜，反而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贺明航回了X市过寒假，爷爷贺清风没有回到城市里，他现在眷恋在乡下的时光，有时候贺明航也有些踌躇不定，他喜欢乡下的宁静，却不可否认他始终还是喜欢大城市的繁华，城市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全距离，这种像与生俱来的界限感在他身上一直是很明显的。

城市的街道上零星雨点滴落，贺明航一手拿着一台滑盖手机在打电话给老妈，一手拿着雨伞在高铁站附近的麦当劳前驻足，电话那边是母亲说话的声音道：“你就在麦当劳门口等我几分钟，我的车很快就到了，你爸还在忙公司的事情，可能今晚就我们两个吃饭了。”

贺明航很平静地应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

麦当劳前是麦当劳的甜品站，买一送一，贺明航走了上去买了两个，一个是给妈妈的，一个自己已经开始吃了起来，他的妈妈叫周漾，是一名学过专业画画的画家，现在每天在家里画一下写意的山水画，有时候她会很早的起床，梳妆打扮，然后打开阳台的玻璃门，然后摆上画架放上画纸开始作画，花费时间很长，但是很久也都没有画出什么来，她把这当成人生中的一个挑战觉得只要自己有生之年能有一副像样的代表作就死而无憾一般，有时候他觉得母亲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说话声音细软，有一种永远天真烂漫的少女感。但是他也见过老妈和老爸吵架的样子，都不像他们原来的样子，果然婚姻有时候是需要经营的。

贺明航站了一会，果然看到一个女人从一辆黑色的汽车里出来，定睛一看便是贺明航的妈妈周漾，她留着微卷的淡褐色头发，穿着白色的长裙，手上提着一个蓝色贴着亮片的包包，打扮的很靓丽，她向贺明航摆手，贺明航心领神会，拿起手边的行李箱然后举着雨伞向车子走去，很快贺明航上了车，周漾突然问道：“怎么样，在乡下习惯吗？你看看要不要转学到城市里的读书？”

“挺好的，我认识了很多很好的朋友，现在回来又要重新适应，我不太习惯。”

“也好，随你吧，你爷爷呢，他最近身体怎么样？”周漾若有所思的问道，“爷爷还是老样子，有时候六点多就起床的，他不怎么睡得着，早上会煮粥给我吃，吃完饭浇一下自己种的花，然后就会去医院看看堂爷爷，回来之后也会看看报纸，身体还是很硬朗的。”贺明航答道。

“那就好，你爸爸也想知道爷爷的状况，只是他不好意思问而已，有时候父子像仇人，也搞不懂他们干嘛搞得那么僵，不过话说回来，爷爷不过有自己想过的生活罢了，说再多，只要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周漾善解人意的说道，有时候她在这对性格迥异的父子面前真的是左右为难，好在儿子回来，她的话匣子好像一下子就开了，一下子问贺明航学习得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女孩子，问到最后贺明航倒有些手足无措，学校里的那点事，他并不是不了解，情窦初开的他怎么会没有悸动，只是难以向最亲近的人启齿，顿了顿他说：“哎呀，回到家了，让我安静一会，你一下子问到这个，让我怎么回答不了啊！”兴许是周漾看出了贺明航脸上的绯红，便打岔道：“好了，不问你这个了，你两个表妹，寒假会在家里小住一阵，他们一个九岁，一个十岁，九岁的是周嘉文，十岁的叫周嘉晴，你记得吗？小时候还在家里住过，那时候还是蹒跚学路的小女孩转眼现在就已经这么大了。你回到家看来只能早上学习一下，他们可比你调皮多了，可能会让你陪他们玩。”

“小女生一般比不了男生调皮，这个我倒不担心。”贺明航不自觉的说道，周漾笑笑反驳道：“这你就说错了，他们两个活泼大方，外向得很，我觉得如此落落大方的小女生彰显新时代女性之美。”贺明航见老妈这么说一时无语只应了一声，很快车子驶入了他们所居住的小区，小区门口有保安在站岗，即使是夜晚，灯光依旧通明，很快门口的将升降杆升起，车子顺利进入了小区，趁着夜色沿着斜坡进入了地下车库，贺明航有一刻觉得很恍惚，一切都是似曾相识，熟悉的感觉弥漫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的确眷恋在大城市的生活，不管承不承认都好，这种既定的事实他无法反驳。

地下室停车场很大，灯光明亮，周漾停好车之后，拿起包包走在前面，贺明航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贺明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蓦然发现现在已经八点半了，时间如白马过隙了无痕迹，周嘉文和周嘉晴正在看电视，周嘉晴听到门铃声兴奋的跑过来开门，周漾问道：“你们在家里还好吗？有没有吵架”却见周嘉文眼睛红红坐在沙发一角一言不发，满脸写着不高兴，回头看看贺明航确实擦了擦眼睛，故作镇定的坐直了起来，似乎仪态上不能输一般，周漾看了看电视，播放的是时下流行的偶像剧，周漾心领神会，周嘉晴说道；“妹妹想要看动画片，我觉得太幼稚了不给他看，他就哭了，九岁了还看什么动画片嘛。”周嘉晴满不在乎妹妹的情绪继续说道，周漾看着周嘉文开始又哭了起来，终于说道：“这样吧，一人看半个钟，或者明天有重播的时候，周嘉文你再看，到时候我保证你姐姐不会跟你抢，但前提是不要哭了，平时看你们都是嬉嬉笑笑的，现在这样我反而不习惯了。”周漾说完，周嘉文终于安静下来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停留在眼前的大哥哥身上，问道：“大哥哥，你现在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周漾恍然之间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这一点，马上跑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了做菜，慢慢的香味从厨房传出，因为知道今天会比较晚，周漾早就买了饺子冻在冰箱，于是烧了水下了饺子顺便煮了一些面条，半个钟左右便已经搞定了一切，贺明航先盛了一些饺子，周嘉文周嘉晴也开始吃了起来，周嘉文今年九岁，可是非常胖，圆圆的脸，脸上都是肥肉，头发是天然卷，具备了吃货的特质吃得津津有味，周嘉晴则是纤细苗条，头发也是微卷，但神态之间更像是一个女孩子。

吃完东西心满意足之后，周漾正在收拾碗筷，周嘉晴关了电视，两姐妹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间客厅变得很安静，沙发旁的角落摆放着母亲的画板，画板上一个四十来岁的古代中年男人俯瞰山河湖海，志向千钧，只是远处朦胧的景色没有画全，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贺明航在沙发上坐了一下，想了想翻了自己书包的暗格，拿起了其中的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看了一眼之后，贺明航还是塞了回去，再拿出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翻到大约中间的部分看了三四分钟之后，又塞回到了书包了，然后起身冲凉去了，这时候爸爸还没回来，母亲在房间里用电脑在玩游戏，贺明航洗完澡便回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并不大，其中放着一张只能睡得下一个人的床，床垫被褥一应俱全，窗台下是学校样态的座椅，只是略微高级了一些，往窗台外看去外面是光怪陆离的车辆汇成光的海洋，慢慢的移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窗外的高楼大厦在外墙也有显示灯，整个夜晚下的X市真的好美好绚丽，贺明航开了窗户的一边这时一股寒风吹来，贺明航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了上来，吹了一分钟左右，又把窗户关了起来，他记得去年在这里读书的光景，他记得有时候郁闷的时候会坐在这边一呆就是半天，母亲不会来吵他，爸爸也很忙，有时候他喜欢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他想有时候他的心是孤独的，窗外的景色一直没有变过，他看了十多年了，初三他回到爷爷出生的地方，现在他们住的乡下的房子是堂爷爷贺清章的屋子，两层楼建筑，屋外是低洼的田地，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住在附近，有时候可以听见附近的鸡在声嘶力竭的吼叫，夜晚的窗外一片漆黑，却可以看见满天繁星，月明星朗，终于体会到了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含义，原来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真的不懂，有时候也要受蚊子的侵扰，让他从来不敢真正的开窗，他以为乡村的生活底色是悲凉，却因为爷爷的缘故意外的来到这里，体验了不同的生活，那种底色是苦中作乐，他拿出书包了那本蓝色日记本笑了笑，口中道：“莫子规，这就是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给你的感觉吗？也许你现在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能在这个世界活着吗，笑着，开心着，忘却所有的烦恼忧愁，只做你自己那该多好，可惜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似乎永远也不可能改变了。”不久，贺明航躺在床上终于还是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周漾准备了早上的饭菜，煎了好多的鸡蛋，煮了排骨粥以及水煮虾，周嘉文，周嘉晴已经吃饱了继续在玩闹，周漾让她们胡闹也不怎么管，除非两个人打架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遥远的南方小镇A镇，沈放醒了很久了，今天早上九点钟不到他的妈妈跑去不远处的菜地种菜去了，李静明虽然是初中的美术老师，但是现在是寒假时间，在村落里有一块村里分配的田地，李静明有空的时候便会去打理自己的菜地，沈放早上起来看店，店铺不算很大，摆放着各种日用杂物以及锅碗瓢盆，将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狭小了，沈潇跑去进货，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有时候太过寂寥，沈放也会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或者电视，偶尔也有几个人进来买东西，不过今天天气阴雨密布，有时候下一点小雨吹着寒风，沈放蜷缩在一张塑料高椅上，看了一眼门口，门槛上湿湿的，有一股泥土的浓重气味，不时有人撑伞从门口经过，有人偶尔侧目看了几眼，便匆匆离开，沈放回头不以为意的看着电视，最近在重播张纪中版的《天龙八部》，正播放到大结局的部分，乔峰在崖边，胸前左右插着断刀，配着慷慨激昂的配乐，还有阿紫心如死灰的模样，一切都让人动容，只是即使知道这一幕很感人，沈放却并没有为阿紫很感动，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真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如果找到一个人爱，会不会自己更容易体会这种情感呢，对于从来没有爱过某个人的沈放来说，他渐渐在想找一个人来爱，可是如果爱而不得也是一种心伤，就像阿紫永远也得不到乔峰，庄聚贤也永远得不到阿紫的爱，感情可以培养没错，但是有些人就是培养不了也不可能勉强，世上有谁像阿朱和乔峰一样呢，可是即使相爱，也有可能像乔峰阿朱一样今生无法厮守，越想似乎思绪越是凝重，终于没多久便曲终人散，沈放关了电视机百无聊赖，陷入了一种情绪低谷，无法自拔。

好不容易熬到快中午，爸妈终于回来准备午饭，李静明从菜地里摘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一些甘蔗回来，早上买了一些鸡肉，沈放终于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看了几眼初三的英语书，扫了几眼发现脑子一直想着其他，跟本集中不了精神，想要睡觉发现也睡不了，摔了书有一种无法退却的失落感，李静明昨完饭让他起来吃饭，沈潇一边在贴货品的价格，一边在和客人攀谈着一些家长里短，并坐了下来一起喝茶，好不容易客人走后，李静明端了饭菜出来，时间已经快要下午一点钟了，沈放肚子也确实饿了，火急火燎的吃了起来，李静明吃饭的时候问沈潇道：“今天进的货应该够了，明天可以不用去，过几天再看看，今天过年应该没有那么忙。”“不知道今年行情怎么样，反正一年不如一年，过两天我再看看缺什么，再补一点，今年大概就这样了。”沈潇应道。

“对了，沈放，之前你说的贺清风的孙子贺明航，他现在回x市过寒假了吗？”李静明突然问道，“对啊，之前我们通电话的时候，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沈放若有所思的说道，手上的筷子却不自觉的停了，“他爷爷也有一段时间没来我们家里了，不知道他身体最近怎么样了，沈潇你过几天去看看他。”“好啊，我过几天带一些茶去看望一下老人家。”

“其实你们可以问问他堂爷爷贺清章，现在的状况，病情好像也有三四年了，听说最近病情加重，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其实这种肾病拖到这个岁数已经挺久了，如果他真的故去，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李静明满面愁容的说道，明显他们家的事情，沈放的父母都很清楚，所以如果贺清章真的在这个时候故去，贺清风会不会搬到城市里生活了呢，那贺明航自然会跟随着爷爷离开，从此可能沈放和贺明航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即使他们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可是日久他们便会慢慢疏离，然后开始又自己的生活圈子。

“贺明航学习成绩挺好了，学校的老师都说他是重点高中的料子，如果下学期要走，估计是学校的损失。沈放你有问过他的意思吗？”李静明说道，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沈放，李静明是同一所中学的老师，自然对学校的事情也很了解，“这个我也不好意思问他，我想他自己也会做决定的，到时候我再试探性的问一下。”沈放说完便吃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想了想母亲说的话，过了一会拿起家里的电话鼓起勇气打给了贺明航，电话响了一会接电话的是周嘉晴，周嘉晴听说来电的人想要找贺明航，便大声喊道：“大哥哥，有人找你。”过了一会，贺明航过来接了电话，听说是沈放兴奋的问道：“怎么了，最近还好吗？”“挺好的，知道你回A市过寒假，我打电话看看你到家没有？”“已经到家了，住了一晚，昨天十一点多睡到了早上九点钟。”“那不错，我也差不多，就是最近一直下雨，老家这边阴冷的很，你堂爷爷好像又住院了，这次好像更严重了一点，我爸爸过几天去看望你爷爷询问一下病情，到时候......”沈放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到时候我再和你说。”忽然间沈放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不合适，难道他爷爷贺清风不会和他说吗？这么说看起来好傻啊，想了想却听贺明航说道：“那麻烦你了。”“嗯”后面沈放问了他寒假作业的进度，回到家有没有更开心，两个人说了十来分钟，便挂了电话。

沈放说完终于如释重负一般去做其他事情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又有电话打给了贺明航，这次是周漾接的电话，打电话的是洛明霞，是贺明航的同班同学，是个胖胖圆脸的女生，高度近视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长相平平，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周漾听说是贺明航的女同学，倒是蛮开心的，喜笑颜开和她攀谈了几分钟，然后才叫贺明航过来听电话，不远处的周嘉晴似乎有些八卦的说道：“哥哥在学校人缘真好，回来一会，就有两个同学打电话来关心。”贺明航接了电话攀谈了几句知道洛明霞是来了解他的近况，礼貌的说着自己很好，本来要挂电话，洛明霞突然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很久了，在学校一直没有机会，我发现.....，我发现我喜欢你，我觉得女孩子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主动表白。”“我....,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以学业为主，如果我们上好的高中，如果遇到更好的人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或者我们相处长一点，你就知道这种喜欢只是暂时的，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你不喜欢我吗？”“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贺明航呆呆的说了这么一句，却听对面洛明霞长长的沉默然后挂断了电话，洛明霞一滴眼泪挂在眼帘，突然间一股伤心席卷了她让她不知所措，她终是鼓足勇气告白，终是得到了不属于她想要的答案，然后呢明年还在一个班遇见了该是多么尴尬，周漾和周嘉文周嘉晴在他接电话的时候都回房了，并没有去听他们之间的对话，贺明航只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害怕自己的话语伤害了这个女生，想要再打电话的时候，却始终按不下电话键，只是呆呆的想着也许现在什么都不做反而更好，说完便回房间去了。说实在他有一刻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考虑转学的事情了，一些事情超出了自己解决的范围之内，他搞不懂洛明霞为什么会喜欢自己，明明自己只不过才到这个学校半年的时间，自己每天认真听讲，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偶尔会和她讨论题目，仅限于此。

于是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面风平浪静，贺明航有时候会陪周嘉晴周嘉文出去体育馆打乒乓球，偶尔看看科教纪录片，有时候写写日记做做题，爸爸在的时候也会关怀的问起爷爷的一些情况，让他明年回去的时候关心照顾一下爷爷，他承诺会好好照顾爷爷，周漾终于不再纠结于画出多好的画，只是每天还是对着画布凝神静思，周嘉文、周嘉晴会在寒假结束前几天回家，这几天几个人要去图书馆买一些适合的学习资料和一些适合看的书籍，这个寒假便会接近尾声，时间过得很快，但对于贺明航来说却很充实。

沈放这几天也在烦恼一些事情，比如因为偷懒，很多的寒假作业根本没有完成，所以这几天他都在赶自己的寒假作业，有时候爸妈会在旁边酸几句，他也当做耳边风，置若罔闻，有时候还要因为做不出一些题而怀疑自己智商有问题，但是好在他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而与自己慢慢的和解了，但是今天贺清风来家里买东西的时候说，贺清章早上的时候过世了，要来置办一些丧事的杂物，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会来临，可是当真真正正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些悲伤的，沈潇安慰了几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沈放在担心明年贺明航会不会回到学校上课，却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表明，只是看着贺清风说话的声影说不出的落寞。沈放不知道要不要打电话告诉贺明航这个消息，似乎如果他现在说就能知道一点他的想法似的。却在贺清风和沈潇的聊天中，知道贺明航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于这两天回家参加丧事而终于没有打电话过去，也许有些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需要献上自己微不足道的关心，这种执拗的思绪有时候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两天，沈放还是被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了，沈放所住的街道是当地是市场，街道很宽，左右都是做生意的商户，虽然商户的店都是破旧的自建屋，却不能掩饰这条街的繁荣，街道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菜市场，通常只有早市，下午就会寂寂无人，这天早上贺清章的送葬队伍便是从沈放家门前经过，好多人会在门口观望，锣鼓声响彻耳畔，有人唱哀歌，有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服饰在前面表演，一些十来岁的女孩子穿着旗袍拿着花圈走过，中间看到的贺清章的遗像和棺椁，最后一行人是清一色的亲属穿着白色的或褐色的丧服，沈放远远的就看见了贺明航的身影，他的脸冷冷的没有任何的表情，队伍走了几分钟才从沈放门口全部走过，渐渐的锣鼓声，喇叭声渐渐远去，之后贺清章会被送去附近的镇里进行火化，之后便会尘埃落定，一个人的死亡宣布了一个人的终结，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沈放心里有没有悲伤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但是如果自己的人生最后是这样的时候，他会不会想得更多呢，谁知道呢？

几天后寒假生活终于结束，新的学习生活又开始了，早上的中学生骑着自行车络绎不绝的向学校赶去，一派欣欣向荣，学校的学生在路上和同学说说笑笑，沈放在到学校的时候，故意的走过贺明航的班级，斜眼看了一眼他的座位，发现座位空空的时候，心里在想可能他真的不会再来了吧，有些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