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就在所有人一哄而上围观伤员情况的时候，穆辰苏低咒一声，飞速朝实验楼里跑去。

现在去追的话……说不定凶手还没逃走。

“宫教授！你有没有受伤啊，宫教授！？”慢一拍才反应过来的霍郭颤抖着声音询问道。

一旁受到溅射碎片波及的礼仪小姐手臂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痕，吓得霍郭都不敢细看宫旸。

虽然他们之前一直受到上级单位检查的刁难，但他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

“你在说什么废话，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他受伤。”竺?烈冷冷地睨了一眼霍郭，嘴里这么说着的同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稍微检查了下宫旸的情况。

所幸他们都穿着全套西装，坠落的镜子被竺?烈一拳干碎大部分都溅了出去，只有小部分碎片扎在了他的手上。

“你的手……”宫旸眉头紧拧着，他的瞳孔中倒映出竺?烈那只原本漂亮白皙的手此刻支离破碎的样子。

突发的事故、坠落的异物、四周的惊呼似乎都无力去关注了，他在竺?烈受伤后的那一秒开始，眼睛就再也没办法从伤口上挪开。

竺?烈很是了解宫旸的性格，他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愧疚，所以他才第一时间强调他受的伤。

“啊啊啊……我受伤了，好痛啊~”嘴上这么嚷嚷着，竺?烈的表情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就这，就这，就这？跟他的太阳差点受伤相比，这点小伤算什么？

果不其然，他这么一叫唤，宫旸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石屹乾插话进来：“竺总，救护车到了。”

竺?烈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就这逼伤还需要叫救护车？

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得把宫旸拖去医院做个检查才行，如果有什么小的玻璃碎片落在了看不见的地方怎么办？

“走了。”用完好的那只手拽着宫旸上了救护车，竺?烈没有半点伤员的样子。

一行人赶到医院，宫旸还没来得及询问竺?烈的情况就被拽去了做全身检查，等他出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将他手上的玻璃碴子挑干净，并且打上了绷带。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把手弄得那么稀碎？光是这种小碎片就挑了四十二片出来。”负责处理伤口的医生絮絮叨叨地念着。

竺?烈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弄个破伤口弄得他都快睡着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宫旸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程度的伤口估计要两周以上才会痊愈，不过我看你应该是Alpha吧？Alpha正常来说一周就能彻底愈合。不过这段时间要注意要避开使用这只手，也不要让伤口沾水。另外要注意每天换一次药，让伤口透透气。”医生说着，将伤口护理的注意事项写在病历本上便离开了。

“一周？”竺?烈闻言挑了挑眉。

就这么点伤，说三天能好他都想笑。

虽然搁现实里是那样，但因为宫旸在这里，所以这伤现在需要一周，不，也许是三周！

“啊哟哟哟，那这一周我可怎么过呀，我伤的是右手耶，我的惯用手。”竺?烈故意用很浮夸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眼神不停地瞟向宫旸。

“竺总，我现在就给您联系生活……”跟在旁边的石屹乾立马尽心尽责地发挥起秘书的作用。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话，竺?烈一个眼刀就甩了过来。

石屹乾看着自家老板用带着杀意的眼神无声地说了三个字：“给我滚！”

“呃……”他立马收住话语，扶了扶黑框眼镜改口道：“竺总，这次的事看起来不是意外，后续警方调查的进度我会持续跟进，您这边的工作我可能暂时无暇顾及……”

听到石屹乾识趣地回答，竺?烈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当然是查这件事的原委比较重要。至于我的事，你不用管了，这里除了你不是还有其他人么？”他扬起下巴，将目光投向宫旸。

“宫教授，为了救你我的手都变成这样了，你不会对我置之不理吧？”不是说一周不能用右手么，那么好的机会他还能不给宫旸下套？

“救我？”宫旸的脑海里霎时转了一遍当时的画面。

是他先听到了穆辰苏的提示，注意到那个东西砸向竺?烈之后推开了他，再是竺?烈一拳砸烂了坠落物，细数起来怎么也是他救了竺?烈吧？

宫旸本欲如此反驳，却在张开嘴之后顿住了，一个方才没有来得及思考的问题撞入脑海：

在发生意外的那一刹那，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推开竺?烈？明明不应该这么做的，潜意识却先大脑一步作出了反应。

明明他再三告诫自己应该跟竺?烈保持距离的。

“哈啊……”这么想着，宫旸长舒一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的反应让竺?烈的非常不满。

“什么意思，你不会忘恩负义到刚发生的事情不承认吧？”竺?烈瞪大眼，气鼓鼓地盯着他。

好你个宫旸，居然又给他翻脸不认人！看他不拿出证据来逼他认账！

“靠！石秘书，把刚才的视频录像拿出来，妈的给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看看！”激动地挥舞着手，他指挥石屹乾道。

“是！”收到命令的石屹乾麻溜地掏出平板电脑，刚才交代下去的视频文件早就已经发送到了邮箱。

宫旸这才想起来刚才所有的画面都被摄像机捕捉下来，包括他推开竺?烈的过程，他看起来似乎还没意识到的样子，如果真的查看视频的话……

“不用了，这件事我会负责的。”他拦住了石屹乾点下播放按钮的手。

“干嘛，你这会儿廉耻心上线了？石秘书，放给他看！”竺?烈以为他心虚了，不依不饶道。

“是。”拿人工资，石屹乾自然是要替人办事的，他乖乖播放了视频。

这段视频是经过剪辑只摘取事发当时的那段，所以画面是从他们下剪时开始的，那时还是长焦镜头，方便拍摄剪彩仪式的全貌。

“等等，暂停一下。”视频刚刚播放了十秒，宫旸就叫停了。

“看这里，隐约能看到人影。”他用手指指着镜头右上角的位置，由于拍摄角度问题，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形。

“嗯……二楼的窗高是1.2米，按照这么来算他身高大概在1米81到1米83之间。”竺?烈凑过头去，认真分析道。

“能够轻易举起一块镜子的成年男性。”宫旸接着道。

“不，不单如此，还是个知道二楼有一块闲置镜子的内部人员。”竺?烈眯起眼，目光越发尖锐。

理论上这面镜子应该安装在休息室里的，是因为外框运输的时候破损才临时搁置在了一旁等待补发的外框，没想到居然被有心人捡漏了。

“确实，凶杀了解实验室的内部构造。我同事去追的时候没找到人，不过后门的防火门开着。”宫旸之前接受全身检查时便接到了穆辰苏的电话反馈这件事。

“很有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混在围观的人群里，在我们出去之后他趁机摸进了实验室。”宫旸大胆假设道。

“实验室的公共区域有监控，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天睿内部人员，监控估计也不会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竺?烈觉得这个想法可能性很大，顺势吩咐石屹乾：“石秘书麻烦等一下跟安保部门核实一下。”

如果对方真的完美避开摄像头，反而可以坐实他的身份。

“哦，好，收到。”石屹乾呆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交流，感觉自己好像跟他们不在一个次元。

“那个……竺总视频还要继续播吗？”他小心翼翼地插话道。

“要！”竺?烈秒回。

靠！他刚才差点就被带偏了。

“妈的，当然要看，非看不可！”他边说边瞪着宫旸。

宫旸则避开眼神，默默叹了口气，看来扯开话题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