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许璃醒来，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住了。准确来说，她是被祁森对她做的暧昧动作给吓傻了。

祁森坐在床边，掌心轻贴着她的额头，眼神很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没烧了。”

他收回手，起身，开门出去。

坐在床上的许璃还呆滞着，被一阵关门声拉回了神。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许璃俯身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十点，也不算晚。

有无数条微信消息。

她点进去。

最新一条置顶是苏云窈发来的。

苏云窈：【璃璃姐，你感觉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退烧？这话说得和刚才祁森说的“没烧了”一样。

难不成她昨晚发烧了？

回想昨天，在湾仔街碰到了

等许璃换好衣服出来，正巧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祁森折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子东西。

他瞥了许璃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坐在房间小圆桌前打开塑料袋，将里面的早餐一一拿出来。

有豆浆油条、稀饭、鸡蛋。

祁森见人没动，喊了声：“烧了一晚上，不饿？”

闻声，许璃这才趿着拖鞋缓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满桌子的早餐，香气四溢，不会她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只是觉得嘴里没什么味道，很淡。

许璃直勾勾地垂眼盯着祁森剥鸡蛋壳的手，细如青葱，骨节分明。

这双手真好看。

许璃抬起头，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祁森抬了眼，把剥好的白鸡蛋递给她：“自己想。”

许璃盯着那颗剥鸡蛋三秒，还是接过，剥着点点蛋白小口吃着。

无意间目光落在了祁森微微敞开的衬衣领口处，视线往上一点，凸起的喉结处竟然泛着紫红的一小块斑。

许璃出于好心问了句：“你喉结那地方怎么红了一小块？”

听到后，祁森指腹划过自己的喉结，拉长尾音“啊”了声。

片刻后，祁森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眉眼上挑，意有所指：“昨天晚上你咬的。”

许璃差点儿被蛋白给噎住，瞪大眼睛看他：“什么？”

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癖好。

更何况，他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也没必要因为感冒发烧冲昏了头，然后就**劈｜情操。

再说了，祁森肯定很恨她当年一声不吭的离开，绝不会和她有所牵扯。

就算是他亲口承认要追求她。

依照他的性子，不可能趁人之危。

她自己更不可能，那么的，饥渴。

许璃一口否决：“不可能，我睡觉不梦游。”

祁森似乎料到她会不承认，勾了勾唇，轻飘飘地说：“嗯，是不梦游，但咬人。”

“......”

污蔑的吧。

许璃正想跟解释，又听见他说了句。

“前两天你说我不是你初恋，这事儿怎么算？”

思维确实有点儿跳跃了。

刚还在讨论喉结为什么泛红，现在就跳到几天前，她说他不是初恋这个话题上。

很明显是作贼心虚。

许璃把最后一口蛋白吃掉，把黄色的蛋黄扯了张纸巾，把它放在上面：“我说的是实话，什么怎么算？”

祁森轻笑了声：“行，你是我初恋行了吧。”

许璃眨了眨眼：“哦。”

“没什么表示？”祁森问。

许璃想了想说：“有。”

既然他这么说，她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反驳他不行，顺着他总可以吧。

祁森目光灼灼盯着她，很是期待她的下一句话。

“麻烦你，离你初恋远一点，她不想和你纠缠不清。”许璃义正言辞地说。

他早该料到，他认识的许璃可不是一个会投降屈服的人。

牙尖嘴利，他在高中就已经见识到了。

过了这么多年，她变了。

变得不再缠着他，变得不再以他为中心了。

他也变了。

祁森嘴角的笑一直挂着，他无赖地说：“刚耳鸣了下，没听见你说什么。”

“......”许璃无语了，简直就是大无赖。

祁森又很贴心地把晾温的皮蛋瘦肉粥移到她面前：“温的粥，不烫。”

许璃盯着粥几秒，他突然对自己这么好，有些不太习惯。

她拿起勺搅了搅粥，再次问：“那个，我昨天...你昨天...”

既然他说他喉结的杰作是她咬的，而且早上自己醒来穿的是睡衣。

很想知道他，不是，是他们都干了啥。

祁森慢条斯理地解释：“自己病了不知道？”

许璃手一顿，温吞道：“可能是之前采访淋了些雨。”

她昨天晕倒前，确实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祁森喝了口豆浆：“嗯。”

话题忽然终止，两人自顾自地吃着早饭，祁森翻着手机。

许璃小口小口喝粥，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他。

不得不说，祁森这些年变化真大，岁月的流逝，他褪去了年少的稚气，更多的是成熟稳重，还有能力，他应该很受女生喜欢的吧。

许璃刚抬眼看他，正巧被他抓个正着，她吃噎了下，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又很淡定地问：“你也来云台市出差？”

她记着上次在小区门口碰见他和周子曰，貌似周子曰提了一嘴，他要出差，不过也没说地方，也没想到这么巧在云台市。

祁森见她模样，忍住没笑：“嗯，这边发生命案，被上级领导安排过来协助调查。”

“哦，”许璃问：“解决了吗？”

祁森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含糊，“快了。”

紧接着又问了句：“什么时候回青市？”

许璃诧异：“啊？我吗？”

祁森：“嗯。”

回想了下。

许璃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同，就直接说：“下午两点半的高铁票。”

祁森漫不经心地“哦”了声，低头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

他很快编辑了条微信消息给周子曰：【案子那边，你先和林初衍跟进，我下午回趟青市，晚上十点左右回来。】

周子那边回复很快：【回青市干嘛？】

祁森扯了下嘴角：【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

周子曰：【......怎么不开车回去？】

祁森：【懒得开。】

周子曰：【服！】

发完消息，祁森屈指叩了叩许璃面前的桌子，将正在喝粥的许璃吓了一跳。

许璃警惕性问了句：“干嘛？”

祁森毫不避讳：“你的车票信息发我？”

许璃疑惑半秒，然后认真地说：“苏云窈一起买的。”

想了想，不太对劲，试探性问：“你是要跟我坐同一趟高铁？”

祁森正点开“铁路12306”app，查找今天下午两点半从云台市开往青市的高铁，眼皮未抬，说话很强硬：“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

她没有说。

反倒是，许璃深吸一口气：“你之前不是说不愿意成为我池塘的鱼？现在算什么？”

闻言，祁森这才抬了眸，轻笑了一下，反呛她：“许璃，你可真有意思，我只不过就突然想坐高铁，突然想买两点那趟高铁。听你这话一说，我都怀疑你是在欲擒故纵呢。”

许璃：“......”

祁森：“哪个车厢？”

许璃：“不知道！”

“行。”

祁森耐心到了极限了，手指在手机上点了两下，然后扬声器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录音里，许璃咿呀地呓语，然后咬喉结发出的声音，“好漂亮的喉结，是我的吗？”

祁森低醇的嗓音：“你的，永远都是。”

听完这段莫名其妙的录音。

许璃直接人傻了。

昨晚她绝对是烧糊涂了，竟然还真干出了咬人喉结这事儿。

这段录音是祁森后来录的。

那个时候，许璃已经躺下睡着了，开始说梦话。

反反复复就这么一两句。

他心生一计，这才录下来。

祁森抑扬顿挫：“许大记者，我投稿。”

许璃觉得大事不妙：“......”

然后就听见祁森一字一顿地说：“有人晚上‘非礼’且‘性｜骚扰’我。有录音为证。”

这个时候不能慌。

她必须要镇定。

许璃咬咬牙，故作镇定，眸光深：“录音里，祁队那句话就证明你也是愿意的，并不是我强迫的。而且，录音可以是后期合成。”

“你自己声音，听不出来？”

祁森微微倾身，长腿往椅子外一跨，凑近她的耳边，低低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被迫屈服的？”

许璃：“......”她觉得自己耳朵开始烧了。

祁森直起身，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扯着唇：“几号？”

许璃咬牙切齿，一副“被人抓住把柄，但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吐了几个字：“......4车厢。”

祁森点了两下手机，又问：“位置？”

许璃想也没想脱口而出：“2B。”

祁森翻手机的动作一滞，神色深邃，那双眼睛彷佛要看穿许璃，身子往后仰了仰，说话带着几分缱绻：“哦，趁机骂我？”

许璃忍到了底线，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话尖酸刻薄：“你骂12306去啊，它给我安排的座位。”

“......”

见人拉开椅子，朝着门口走，祁森问：“不吃了？”

许璃把门拉开，回头带着脾气说：“气饱了！”

“......”

人已经开门出去，祁森收回眼落在了还剩大半碗的皮蛋瘦肉粥。

他捏了捏眉心骨，嘶，这姑娘还真是难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