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降临得如同一个信号。

林夕在灯光熄灭的瞬间就已移动，不是后退，而是向前——准确地在人群中抓住了苏影的手。与此同时，消音手枪冰冷的触感落入她的掌心。

"低头。"她轻声说，同时举枪。

两声闷响，重物倒地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的骚动中。

"身手不错。"苏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赞赏。

"你也不差。"林夕回应，刚才苏影在她出手的同一时间，用某种小巧的利器解决了另一个方向的威胁。

应急灯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混乱的会场。人群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而在这一片混乱中，林夕和苏影背靠着背，如同暴风眼中唯一平静的点。

"左前方柱子的阴影里。"林夕报告。

"右后方服务生，托盘下面是□□。"苏影同时出声。

她们像一对共生的猛兽，共享着同一片战场，同一份杀意。

"留活口。"苏影说，"我需要一个人传话。"

林夕点头，调整了射击角度。子弹精准地穿过那个伪装成服务生的杀手的手腕，在他扣动扳机前废掉了他的行动能力。

但威胁远未结束。更多的黑影从各个角落涌现，目标明确——苏影。

在掩护苏影转移时，林夕瞥见高处一闪而过的红点。

"狙击手！"她猛地将苏影推向厚重的演讲台后方，自己却暴露在射击范围内。

子弹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灼热的风。下一秒，苏影已经回身，手中的微型手枪连发三枪。高处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身体坠地的声音。

"你——"林夕刚要开口，就看见苏影左臂上迅速蔓延开的血色。

"小伤。"苏影看都没看伤口，目光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用了□□。"

林夕的心猛地一沉。那种子弹足以在击穿演讲台后仍然致命。苏影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才冒险探头反击，从而中弹。

她们退到相对安全的设备间。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林夕撕开苏影的袖子，检查伤口。

"幸好，只是擦伤。"她松了口气，从裙摆内侧撕下布条为她包扎。

苏影任由她动作，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

"刚才为什么推开我？"她问，"你的任务是取得我的信任，不是为我送死。"

林夕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那你又为什么冒险反击？明明可以等我躲开再行动。"

黑暗中，她们的目光撞在一起，像两把出鞘的利刃，都想剖开对方的伪装，看清底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苏影轻声说，第一次露出了类似困惑的表情，"身体自己就动了。"

林夕看着她手臂上渗出的血迹，忽然想起那个雨夜，苏影为她挡下的那颗子弹。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炙热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俯身，轻轻吻上苏影的唇。

这是一个短暂而坚定的吻，不带任何技巧，只有最原始的情感。

"这下，"林夕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我们都为对方流过血了。"

苏影的瞳孔微微放大，然后，一个真正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完美的面具。

"还不够。"她说，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设备间外，保安部队终于控制了局面。而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新的同盟正式缔结——以血为誓，以吻为契。

当她们重新走出设备间时，已经拿到了活口的口供。

"他说，"苏影看向林夕，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叔叔的账本，在'海妖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