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相传在遥远的雪岭深处,有一个古老而传统的古城,他们坚信男人才是家族的主宰,而女人只得操持内务,不得涉足狩猎之事。城中的姑娘们自幼便被灌输着这样的观念,她们只能在屋内学习女红,等待着被安排的命运。

这种思想持续了近百年,至今仍无人打破。

莉娜从小也被灌输了这种思想,每当她看到兄长们打猎回来攀比自己的猎物时她都羡慕不已。

莉娜自幼就聪慧勇敢,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她曾也多次尝试和阿父阿母哭诉自己想出去打猎的心,但得到的回复一并是:“女孩子家家的,打什么猎,将来嫁人结婚生子才是大事。”

被驳回的多了,莉娜便也不再想问了,自此她想打猎的心被封在了心灵的最深处,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

这天漫天飞雪,府上领回来一个孤儿,莉娜在自家房屋的二楼台头望去,只见各方邻居纷纷围绕在一起,她快速跑到一楼院子的门后,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对话。

“这孩子多大了?”

莉娜的父亲莉峰道:“十六,方才我在山上捡到他的。”

大伙道:“那他叫什么?”

“小雩。”男孩突然开口道。

后面又寒暄了几句,但莉娜听了这么多只记住了男孩的名字和年龄,原来只比她小了一岁。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兄长们打猎回来的声音,莉娜快速跑回屋子,等众人都走进院子时她才装作刚睡醒的模样懒洋洋地走了出来与兄长们问好,像往常一样扫了几眼院子中央桌子上的猎物,再夸赞几句。

莉峰看向莉娜,对视的那一顺莉娜知道她又得挨一顿训了,甚至她都能猜到她父亲会说什么话语,她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莉娜你又睡懒觉!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见莉峰道:“莉娜你又睡懒觉,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书背完了吗?长兄们幸幸苦苦出门打猎,你只知道睡觉。”

莉娜以往都忍气吞声,但不知今日怎的,她竟脱口而出:“我也可以去打猎啊,但你不让我去。”

“你!”莉峰刚看到莉娜时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听到莉娜这句话更是雪上加霜:“女孩子家的打什么猎,将来嫁人生子才是你应该做的。”

“是啊,莉娜。”其中一位长兄对她说道:“打猎这种事就应该让我们来做,你们胆子小指定做不好,万一再出什么意外了。”

“对啊。”其他人跟着一起附和。

莉娜早就习惯了他父亲灌输的这种思想,人多势众,她便也没在吭声,但这并代表她认可这种思想。

等猎物分完大伙都散后,莉峰带着小雩走到莉娜面前,“莉娜,这是小雩,小你一岁的弟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平常不在家时你要多多照顾他。”

“知道了。”莉娜上下打量着男孩,然后对他说道:“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怎么说话的。”莉峰呵斥她,“你——”

莉峰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莉娜突然牵起男孩的胳膊打断了他,她对着男孩道:“你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一起上了二楼,远离了莉峰后莉娜突然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听唠叨了,但什么东西膈了她一下,她松开男孩的手腕,看到了一串粉红色的珠子,“好漂亮。”她指着那串珠子不由感叹。

男孩低下头看了眼珠子道:“我娘给我的,说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我和妹妹有。”

“那你娘呢?还有妹妹?她们人呢?”莉娜问道。

“我娘生了一场大病走了,妹妹……”男孩停顿了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本来是和妹妹待在一起的,后面我好像晕倒了醒来就被你父亲带到了这里。”

“妹妹……”男孩突然开始抽泣着,“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不知道她在哪。”

“我娘也走了,但你别担心。”莉娜看到男孩这样立刻安慰道:“你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看到男孩情绪有所缓和,莉娜才想起来他们是来找吃的,她去卧室把自己珍藏的几块糖拿了出来又拿了几块方糕,“小雩?”莉娜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接着把糖和方糕递给他:“给你吃,这是我最喜欢的,平常都不舍得吃呢。”

“谢谢。”小雩看着莉娜手里的五块糖,挑了一块最小的放在口中又挑了一块相对较大的:“好甜。”

“当然了,糖很好吃的,只是太少了。”莉娜把剩下的糖果重新包裹起来,见小雩把他拿的另一块也包裹起来,有些疑惑道:“你那块不吃了吗?”

“不了。”小雩道:“我想拿给妹妹吃。”

莉娜突然笑了,“其实我私藏了很多块,你可以再找我要的,我爹说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你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了。”

“谢谢。”

莉娜第一次见他笑,竟突然觉得这个弟弟也蛮可爱的,笑起来有一对梨涡,家族规定男性只得在成年后才能出去打猎,至少以后的两年时间她都不会再无聊了。

“天色不早了。”莉娜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你的房间在我隔壁,就那间。”莉娜指着那间屋子,“我爹已经打理好了,快去休息吧。”

“好。”

翌日天刚亮,莉娜照常早起看书,准备等她父亲来查岗,当然她也只是做做样子,等莉峰查完上山她就继续回房睡觉。

等莉峰走后她刚走出屋门准备喝水就看到小雩房间的灯亮着,出于好奇她走近看了看,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微弱的亮光,莉娜闭了只眼往里望去,只见桌子上放了一沓书脊,还有一个正在看书的背影,莉娜看见眼前的场景惊得差点没站稳,但也因为了站稳而去扶门导致门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谁?”小雩一回头就和莉娜对视上,莉娜被抓包后有些尴尬,“呃……”她支支吾吾地道:“早啊小雩。”

“……早。”

寒风吹打在窗户上,叫嚣着室内尴尬的气氛,“你怎么大早上起来看书啊。”莉娜找了个借口来缓解。

“我娘曾经说人活这一辈子一定要有渊博的知识。”小雩回完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起这么早啊?”

“我……”莉娜想了想道:“也早起看书啊。”说完她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不过书这种东西太无聊了,不如我带你出去玩吧。”

“去哪?”

“山上。”

“你爹不是不让你去那里吗?”

莉娜啧了一声道:“他哪儿管的住我?放心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不被他发现就成了。”

小雩犹豫了片刻,问道:“你真的想去吗?”

莉娜狂点头。

“那好吧。”

于是两人吃过早饭便开始了上山计划。

由于莉娜也是第一次上山,没有什么经验,以防万一她拿了一把弹弓,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此时正午雪停了,太阳暖洋洋的,两人一路很顺利的抵达山上。

莉娜站在山顶俯瞰整座雪山和山下的森林,瞬间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撼到了。

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美好啊,她不由发出感叹。

欣赏完她回头去看小雩,想看看他在干嘛,但此时小雩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愣神,莉娜喊了他两声都没回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莉娜坐在地上随手抓了一团雪揉成一个雪球砸向小雩的衣服,等他回神看她后道:“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你在看什么?”小雩没回答她的问题,问完坐到莉娜的旁边。

“风景啊。”莉娜道:“你不觉得很好看吗?我第一次看呢。”

“很好看。”他顿了顿,然后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莉娜问。

“我昨天也来过这儿,和妹妹一起。”小雩道:“我们本来是准备上山采药的,但发生了雪崩,然后我就晕倒了,醒来就看到了你爹——”

“莉娜。”一阵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小雩的话语。

莉娜听到这声音瞬间涌上一种不好的心头——完了。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转向莉峰,“爹。”

随后小雩也跟着转身看莉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莉娜我怎么说的,不允许出门更不允许上山,你还把小雩也带了出去,人家昏迷刚休息还不到一天,你怎么不为人家多考虑考虑。”

莉娜立刻道:“小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说完这句她停顿了片刻,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她什么也不能做,“可我只是想出门走走也不行吗?”

“出门走走?”莉峰大声呵斥道:“出门走走为什么要上山?外面这么危险不让你出去我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一定要忤逆我!”

忤逆……“原来我不想被关在家里也是错的,我就一定得失去自由您才能高兴吗?”

“你!”莉峰也是真的被她气到了,抬起手就冲向莉娜的脸,莉娜紧闭双眼,但等来的不是疼痛感而是一声尖叫,是小雩的声音。

莉娜立刻睁开双眼看向小雩。

小雩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指着莉峰手腕上的珠子,嘴里不停地小声发出“珠子”的声音。

珠子?莉娜听见这两个字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莉峰的手腕,那串珠子正是昨晚她看到的和小雩一摸一样的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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