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易

最糟糕的是舒回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同性之间的恋情是人家不会明着提,但都心领神会的。

他总不能见人就说楚珀不是自己男朋友吧?那不成神经病了嘛。

舒回开始有意地与楚珀保持距离,因为专业不相同,只要他在楚珀有课,他没有课的时候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就可以完全和楚珀无交集。

但是这样做傻子才看不出来他的目的,楚珀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放弃,反而选择了摊牌。

“我们相处得不好吗?”

“什么意思?”

楚珀的眼神充满了委屈:“你知道我在追求你不是吗?所以现在的举动是在拒绝我吗?”

“楚珀,我……”

“我想知道原因,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之前只是因为魏理更好,所以选择了他,现在摆脱了魏理,为什么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舒回不安地避开楚珀的视线,楚珀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论是脸还是性格都是舒回很喜欢的类型,可成是因为他像邓欢年,败也是因为他像邓欢年。两人的相似感,常常会让舒回有一种负罪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自己背叛了这么多年的暗恋,还是因为他不想把楚珀当成替身。

“为什么不说话?舒回,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喜爱之情吗?”

“我……你真的很像我曾经好感过的一个人,我没办法分清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我总不能把你当替身吧?”

舒回看着楚珀的脸,脑海中还是会不自觉浮现高中时期的邓欢年,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年少时遗憾带来的影响了。

“是邓欢年吗?对不起,我不是在调查你,就是听你念叨过这个名字。其实我是不在意的,如果你对我已经产生了好感,他或许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真正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是我,你能说对我本人一点点感情都没有吗?只要你一点点喜欢我,我就是开心的,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好”

楚珀软下态度,放低身段的样子少了点贵气,反而更像邓欢年了,舒回鬼使神差就点了头。

楚珀笑地温柔,凑近舒回,拉起他手,诱哄道:“那给我个机会,我们试着交往一个星期,如果你觉得还不错,我们就正式在一起好不好?”

舒回突然惊喜,赶忙摇头:“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又不是让你立刻接受我,这是个选择题,总要试试才知道合不合适,不对吗?你不要害怕,不要逃避,人不能一辈子都躲避爱情,我们舒回也要幸福不是吗?”

楚珀真的很会引导人的思维,每一句话都是反问句,让舒回都忍不住开始反问自己,他为什么会一直逃避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躲在邓欢年是因为害怕影响他的生活,那楚珀又是因为什么呢?楚珀明显不会因为感情的事情而断送大好前程。

楚珀一只手紧紧攥着舒回,给他安全感的同时也防止了他逃避,另一只手轻轻将舒回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这是我第一次拥抱你,你会感到反感吗?”

楚珀的怀抱带着股橘子香气,让舒回混乱的头脑得到很好的平复。

“你没有挣脱,所以是不反感,对吗?如果我现在想要亲你,我猜你会挣扎,但是我拥抱你,你就不会挣扎,这说明你并不排斥我,只是心中一直排斥有一个相爱的伴侣,所以我们试试,就当是在做一个实验,好吗?”

舒回推开楚珀,他能明白楚珀的意思,他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的问题,可是他就是没办法放下心结。

“舒回,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合适这个实验了,我保证自己不会做超过拥抱的亲密举动,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舒回看着楚珀的表情,忽然想起了他和邓欢年的第一次校外谈话。

当时的邓欢年还没有被舒回躲避排斥,所以他拿着饭盒在半路拦下舒回时笑得非常灿烂,一点都不像之后只要见到舒回,就会稍带惶恐的样子。

舒回记得自己当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邓欢年,邓欢年也不在意,笑盈盈地把饭盒塞进舒回手中,说道:“这是我妈妈做的糖藕,可以作为我和你交朋友的见面礼吗?”

邓欢年塞饭盒时碰到了舒回的手,舒回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后退,饭盒跌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没有洒出来,但是邓欢年的表情却变得十分错愕悲伤。

“对不起,你不喜欢吗?那我下次带别的礼物给你好不好?”

当时,邓欢年的表情就和眼前的楚珀如出一辙,可怜中带着点讨好……

“好。”

当年舒回没有回答邓欢年,慌乱地逃跑了,现在他却应了下来,只是不知道这声“好”是对眼前的楚珀还是对当年的邓欢年。

楚珀立刻喜笑颜开,眼睛弯弯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样,他重新拥抱住舒回,将头靠在舒回的肩上,语气像是在撒娇:“舒回,我好开心啊。”

声音轻轻的,但是听得舒回的心狂跳,如果当年他也应下了,邓欢年也会这么开心吗?

两人变得比之前还有亲密,让范敏之非常疑惑,他以为按舒回的性格还要拖很久呢。

“你真的和楚珀在一起了?”

虽然范敏之不久之前才劝舒回要学会主动,尝试去爱一个人,但是此刻语气却怪怪的,完全没有替舒回开心的感觉。

“也没有,我们先试一个星期,合适再正式在一起。”

“那你们现在谈了几天了?”

“算今天应该有三天。”

舒回好像真的想开了,即使邓欢年不久之前才给他打过电话约他吃饭,他也完全不再纠结,或许是邓欢年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让他选择开始试着摆脱那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

范敏之不再说话,他明白以楚珀的能力,说是试一个星期,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范敏之拿着烟盒出了宿舍,赵礼看他出去,开始频繁看向舒回,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舒回和赵礼现在完全不熟,他也没有开口问,最后赵礼还是选择了沉默。

到了晚上,范敏之竟然没有回宿舍,舒回担心他出事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只是回了个消息让他别担心,自己在外面有事情要处理,明天就回学校。

舒回朋友不多,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最后还是楚珀去联系了范敏之,确认他目前安全。

自从楚珀和舒回约定了一星期的实习恋爱期后,楚珀几乎和舒回处于形影不离的状态,上课也得打着电话,舒回一句话不说,楚珀也开心得不行。

“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爱笑。”

楚珀在舒回面前时时刻刻都是开心的,弄得舒回心情也好了很多。

“因为我以前没有男朋友啊,今天晚上我们出去看电影好不好?我做了好久攻略呢。”

“好,我说不好有用吗?”

楚珀现在说话都黏黏糊糊的,舒回受不了一点,每次想拒绝,最后都被他哄得应下了,现在干脆不挣扎了。

“有用啊,我还准备了另一个计划。”

楚珀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看得舒回直摇头。

“一天到晚没一刻是消停的。”

楚珀还颇为得意:“有我在是不是不会无聊?”

“是是是,快去订票吧。”

舒回和楚珀在一起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突然好像变年轻了,楚珀真的是随时随地有新奇的念头,变着花样地带着他玩。

等到晚上,两人到电影院后,舒回才发现楚珀包场了,整个电影院只有他们两个人,要不是因为放映厅里一切正常,舒回都要吓得立刻走人了,他真的害怕邓欢年突然脑抽在这里搞什么表白,求爱。

“我想一边看电影,一边和你讲话,因为害怕会影响到其他人就包场了。”楚珀似乎看出了舒回的顾虑,解释道。

舒回尴尬地摸了摸脖子:“哦,这样啊。”

两人在第五排坐下,楚珀还算安静,因为两人看的是喜剧悬疑片,他只在一些搞笑的片段与舒回一起讨论一下梗,其他什么关键人物出场,暗线伏笔,他都是一点反应没有,完全不像是一个提前做过功课的人,算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看电影搭子。

等电影放完,舒回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楚珀突然拉住他,舒回心里咯噔一下。

“还有彩蛋呢。”

“好…好。”

舒回又坐了下来,电影确实有彩蛋,看完后两人才起身离开。

出来电影院,坐上车楚珀突然开口:“其实我今天确实准备了惊喜,是我从小到大的影像记录,一个星期太短了,短到我不知道该如果让你更多地了解我…爱上我,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向你郑重地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可我看你好害怕的样子,我就取消了,舒回,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用那些手段逼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别害怕我,好吗?”

看着依旧笑得温柔的楚珀,舒回心中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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