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回听话地站得远了一些，顶嘴道：“快餐怎么了？我爱吃。”
看着满桌子没动几筷子的快餐，何斯枳也不拆穿：“是我想给你露一手，你待会儿就屈尊降贵尝一下？”
舒回没想到何斯枳竟然会这样说话，回话的声音都小了。
“你过来就是想做顿饭？”
“陪你过年。”
何斯枳回答得仿佛他一个陌生人过来陪舒回过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搞得舒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他什么时候和何斯枳这么熟了？
“下次再给你做大餐，目前我只学会了炸酱面，平时工作太忙了。”
何斯枳端着一盘卖相很不错的炸酱面放到舒回面前，似是解释地说道。
大过年的，人家也是好心，舒回实在不好意思怼别人，就只能干巴巴地回道：“没关系，你本来就没有义务给我做大餐。”
何斯枳完全不理会他的话里有话，嘱咐道：“一些烫，等一会再吃，汤也快好了。”
何斯枳这种完全不管他人，只在意自己的性格和舒回还真的有点像，舒回一时半会儿拿他没办法，就随他去了。
何斯枳一点也闲不下来，顺手开始帮舒回打扫卫生。
过年这几天家政公司的人手紧张，除夕这天更是加钱都约不到人，所以舒回家里还是有些乱的。
“不用打扫，我已经预约了，明天就会有人上门来处理，你要不回家吧，这大过年的。”
舒回有点不知所措，他印象中何斯枳不是这个风格的啊，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我们家中午吃年夜饭，我爸妈已经回公司了，哥哥姐姐也都不在家。”
何斯枳撒谎了，他们家确实是中午吃年夜饭，但是现在一家人还围在一起看春晚呢，这是他们家保留了很久的传统他之所以能出来，主要是因为他爸妈压根管不了他。
“那你不去找朋友玩？”
“我不喜欢他们。”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了，但是舒回根本不敢戳穿，挑起几根面咬了一口，并不正宗但味道还不错，没有什么甜味。
何斯枳看他不说话了，也不继续紧逼，自己继续自己的事情。
一会儿汤好了，何斯枳端着锅就放到了桌上：“没有瓦罐，味道应该不如正常做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汤里刚加进去的葱花捞了出来。
“尝尝？本来打算买带壳的虾煮好再剥的，但是家里的保姆不知道情况都给剥了，过年超市、菜场这个点都不到什么活虾，所以就将就一下吧。”
何斯枳一大串的话砸得舒回头晕：“啊？”
何斯枳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在疑惑什么？”
就何斯枳这个态度，舒回都不敢多问，低下头又吃了一口面：“没什么。”
反正对上何斯枳，舒回觉得自己尽量还是少说话，这人就没有什么弱点。
毕竟家里有虾仁和海带这件事他不知道，何斯枳却能精确知道放到哪里了，他赶紧搬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吃完了去放烟花？”
“这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抓到就进去7天，你无所谓，我还想顺利毕业。”
“去别的省乡下。”
“啊？”舒回想了一下，这里离管得不严的地方坐动车至少得四个小时，他疯了不成。
“私人飞机大概两个小时。”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何斯枳继续诱惑道。
“没兴趣。”
舒回从来没有放过烟花，小时候是因为贵长大后是因为规定，但要说他有多渴望也谈不上，他才没那么幼稚。
“好。”
舒回以为何斯枳放弃了，结果他汤喝到了一半，何斯枳突然开始调电视，不一会儿一个视频电话被投影到了电视上。
“放吧。”
“收到。”小陈的声音从视频中传了过来。
“砰砰砰，噼里啪啦。”
天上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光点，地上造型奇特的桶状爆竹开始旋转跳跃，还伴随着红色的火焰，给舒回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现在烟花这么多花样吗？”
“嗯，让小陈买了好多，等这些停下，你挑一些喜欢的让他放给你看。”
舒回想到小陈那张扑克脸，同情地说道：“你不会让他跑那么远就为了放烟花吧？”
“这是他老家，他妹妹本来就喜欢这些，我不是吸血鬼老板。”
何斯枳总是能准确地猜到舒回在想什么。
“好吧。”
视频里传来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声音：“哥哥，我还要看这个。”
“好，你站远点。”
屏幕上又闪起了光亮，舒回这下相信小陈确实是顺便放给他看的了，兴致勃勃地说道：“怎么还有图案啊，而且炸开后还会变！”
“大部分地方都禁止燃放烟花，这个行业自然得花点别的心思才能继续存活下去。”
何斯枳边说边低头给小陈发消息，等烟花停下，舒回就听到小陈在喊他。
“舒先生，你看看你想看哪种。”
“那个小熊的，兔子耳朵的，还有那个长得像火箭的。”
镜头转向水泥地上的一堆烟花，舒回也不推脱，选了几个。
“好，稍等。”
小陈应下，镜头重新对着远处的空旷地段。
舒回打开手机给何斯枳发信息：记得给他发奖金，我出一半，大过年还加班。
何斯枳：谈好了，放烟花五万，你选一个加一万。
舒回沉默了一会儿才回：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出一万，剩下的你自费。
何斯枳：好。
何斯枳：是我想看。
舒回收起手机，专心看向屏幕。
“真的好漂亮，说实话，地球被污染主要怪你们有钱人好吗？”
“嗯，我忏悔，明天就给沙漠绿化工程投钱。”
“……”
舒回懒得理他，等小陈放完烟花，说道：“谢谢，辛苦了。”
“不辛苦，何总，记得打钱。”
看着重新回到电视首页的屏幕，舒回再次沉默了。
这钱他也想赚……
何斯枳看着他的表情，微微扬起了唇。
“叮咚。”
手机的提示音，舒回懒得理会，反正不会有什么要紧事。
“看看。”
何斯枳将手机递给舒回，舒回一脸疑惑接过，还没解锁屏幕，就看到浮窗短信提醒他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转账。
“你想干嘛？”
舒回一点没觉得高兴，只感到十分惊恐。
“陪我看烟花的费用，这大过年的大家都有事，找到个人陪自己不容易。”
何斯枳谎话是张口就来，舒回还信了，想到他之前说道父母在公司，哥哥姐姐不在家，还以为他缺爱，安慰道：“不用了，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舒回打开手机银行，打算给他转回去。
“不用了，手续费也是钱。”
何斯枳拒绝的理由如此朴实无华，舒回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还在意那点钱？”
舒回确实没转回去，因为他当初办卡时只开通了私人银行卡的基础功能，不仅额度不够，一次也没办法转这么多钱。
“别折腾了，五十万对我来说不多。”
何斯枳抽走舒回的手机顺手就扔到了茶几上，“哐当”一声，给舒回心疼坏了。
“我手机！”
说完他才想起来手机好像也是何斯枳给买的。
“买的时候问了，防摔防水。”
幸好何斯枳没说再送他一部的话，舒回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你什么回家？”
“我没打算回家。”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舒回败下阵来：“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看春晚，打游戏？你陪我。”
“行，看在五十万的面子上。”
舒回本来还有点头疼，现在被何斯枳闹得也精神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