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秋逐渐走向冬季，LA的冬天并不难捱，只是树抖光了树叶，等待明年初春发新芽。温度的变化十分和缓，人们可以慢慢加衣。林释言身边的朋友都开始申请初中了。妈妈已经帮他联系好了中学，是一个私立的寄宿男校，这样对林释言和她来说都省事。所以其他同学都在焦头烂额的准备材料的时候，林释言依旧无所事事的参加手语聚会。他现在基本上是学的最好的学生，每次手语老师打一个手语提问那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林释言的手举的就像赫敏一样张扬：“我！”生怕有人不知道他知道这个答案。而手语老师也像斯内普教授一样，不得不假装忽略他，眼神逡巡着看有没有别的同学知道答案。久而久之大家都懒得举手了，就让林释言回答绝对正确的答案。这搞的手语老师也有点郁闷。林释言来找她单独辅导的时候，手语老师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了这个问题。林释言显得有些受挫，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的活力：“好吧！下次我知道答案也不举手了！”

结果第二天手语老师问了一个问题，大家都等着林释言抢答，于是都没怎么认真听。老师问完之后，课室里没有那声几乎是与问题融为一体的连贯的“我！”，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林释言，看见林释言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没看见老师打出的手语，所以确实不知道答案。大家开始犹豫的讨论起答案，最后稀稀拉拉的举了几只手捧场，答案到最后才弄明白。然后手语老师就发现，没有了林释言，她的课程进度没办法按时完成了。

于是她只好又跟林释言说：“你每堂课，有一个你觉得最简单的问题，你不举手回答，给别的同学一点机会，行不行？”

林释言当然没问题。于是之后的手语聚会上，其他同学就在心惊胆战等着，看哪个问题是被林释言选中不回答的问题。那种问题一般特别明显——在听问题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能看见林释言眉头紧锁，单手捂嘴，脸色因为憋答案憋的铁青。这时候同学们就开始小声讨论，边讨论边看林释言的眼色。有时候林释言的耳朵捕捉到了正确答案，会一副释然的样子，吐出一口气来。然后同学们就自信的举手，报出那个得到林释言认可的答案。

结束手语聚会回班的路上，林释言算着时间。数学课加科学课将近一个半小时，刚好是他能完成一道大题的时间。他已经跟Mike他们约好了，下了英语课跑去操场上晒太阳。因为那时候会有拉拉队排练。林释言虽然对看女生的脸没什么兴趣，但狐朋狗友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总是有意思的。没想到那道大题写到一半林释言发觉不对劲，从头开始方法就用错了，他只好重新开始写。这就导致科学课下课后，Mike他们过来拉他出去，他第一次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始哼哼。

“你们先出去吧，”林释言装出一副有些头晕的样子，“我等会就过来。”

“信你才有鬼嘞。”上次林释言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们被放了鸽子。Mike直接上手拉他，林释言纸片人的身板，根本禁不住他们拉扯。Oliver从书桌上拿起他的笔记本，看到了一大堆鬼画符一样的符号。林释言边扒拉着桌脚负隅顽抗，边朝Oliver伸着那只被Mike抓住的手：“还给我！”

Oliver佯装要把笔记本丢去垃圾桶：“你看这种东西，当然会头晕咯。”

林释言装傻： “喂——别动！别动！停下！等等！”

Ken直接夹住林释言的腋下把他拖了起来，林释言翻着白眼，觉得这是自己离霍金最近的一次。然而不是智商，也不是大脑里装的知识，而是身体的物理状态。他无力地叫道：“放开我……”

Leo正要把他的双脚也给抬起来的时候，林释言大声说：“等等，听我说，桥豆麻袋！你们知道tanx的不定积分是什么吗？”

几个男生都懵了：“你在说什么啊？”

“放开我……”林释言终于挣脱了Ken，他站直身板，“你们只要有谁答得出这个问题，我就跟你们走！”

“什么鬼啊？”Oliver过来摸林释言的额头，“Sean你是不是发烧了在说胡话啊？”

Mike偷偷拿出手机来搜，林释言拦着不让他看。众人闹做一团，最后林释言先累了。他说：“好了，我还有点事干，今天就不去了。”

“哎呀，笨蛋，学会这些不会让你泡到妞的啦，”Leo拍着他的背，“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

男生们结伴出去了。虽然少了一个林释言，但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林释言皱着眉头，刚才的打闹让他出了点薄汗。

“我不知道，”林释言小声嘀咕。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自言自语，其实林释言只是在尝试回答他们问出的最后那个问题，“它们就很自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了。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林释言抬头，已经不见了那一大帮人的身影。他平复了一下心境，压了压被Oliver翻皱的那一页，拿起笔继续算了起来。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节课过了。他觉得有些恍惚，他的脑子已经被计算占满了。他没听见下课铃响，也有点理解不了黑板上写的King Lear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如果自己的脑子是一间房间的话，那房间里已经堆满了草稿纸，没办法再多放下一张了。他呼出了一口气，才感觉到有些口渴。他拿起水瓶喝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水流顺着口腔流入胃腹，给这午后的燥热带来一丝清凉。

桌上的硬皮笔记本，已经快要见底了。

今日宜修文，宜开心。希望大家都开心，虽然释言快要不开心了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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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