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豪门皮氏的府邸与其他富豪家族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的别墅、庄园都不同,它充满浪漫复古的艺术感,从建筑风格到室内设计都宛如大师的艺术作品,曾被形容为现代第一座油画博物馆式的私人住宅。
这都是皮靖的杰作,所以抛开皮家气势凌厉的大姐皮筝这一元素,夏昼还是很喜欢来皮宅玩的。
主宅共六层,三兄妹各占三层,一楼是餐厅和客厅,五层是家庭影院,顶层是健身房和无边恒温泳池,皮靖每晚都会在这里游上一会,今天也不例外。
游了半个钟,老远听到车子进大门,以为是大姐皮筝回来了。
一看,竟然是皮影,还有夏昼!
下了车的皮影还仰头看向了泳池,刚好和皮靖来了个“中门对狙”。
他匆忙爬上岸,披上浴袍,给管家打电话询问情况,才知道夏昼晚上要在住。
夏昼以前经常过来住,但那时他根本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夏昼这人不错,跟她相处起来挺舒服。可这一刻,他抑制不住心跳加速,像个春心萌动的少年。
“她们不会上来吧……”
话音未落,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6层到了。
皮影居然真的把夏昼带到楼顶了!他双手按住狂跳的心脏,拼命地深呼吸,生怕心跳声太大被两人听到。
“哥!看看谁来了!”
皮靖一个转身,将湿漉漉的长发拨到脑后,假装镇定地打招呼:“小昼,你来了。”
“靖哥,游泳呐。”夏昼也是强打着精神。
管家用托盘端来三杯果汁,放在泳池边的小圆桌上。
皮靖挑了一杯樱桃柑橘汁递给夏昼。
夏昼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因为皮靖曾说过,樱桃柑橘汁可以舒缓情绪,原来连一个不那么熟的人都看得出她情绪低落。
三人围坐在圆桌边,皮靖翘起二郎腿,又夸夏昼裙子特别艺术,跟这座楼风格很般配。夏昼这会是真笑了:“能得到闻名夏城的艺术大家夸奖,我会骄傲的。”
“哈哈哈。”两兄妹跟着笑出了声。
对以前来说,这种和谐画面太正常不过了。
可现在皮影知道了皮靖的小心思,再加上皮靖不自在的反常表现,从上来开始她就没停止过偷笑。趁着夏昼埋头喝果汁时,皮靖用眼神警告妹妹,千万别给自己漏了馅。
因为时间还早,他们斗了一会地主,玩到最嗨的时候,夏昼的手机响了。
“……”刚高涨的情绪又被干扰了。
皮影抢过手机,切换成哭丧脸的模样:“高阿姨,是我,皮影……我这里遇到了点麻烦事,想要小昼陪我处理下……对对!小昼现在忙着,今晚回不去了,帮我跟高原说声抱歉啊,谢谢您。阿姨再见。”
皮影光速挂断电话,冲夏昼挑了挑眉,“啧啧,姐妹靠谱吧?”
夏昼亲昵地刮了一下皮影的鼻子:“皮皮就是你。”
“谁是地主来着?快出牌!”皮影还不忘斗地主这茬。
皮靖握着一把可以春天的地主牌,思绪还陷在刚刚的电话里,原来夏昼是逃出来的,难不成跟男朋友感情不好。这一点发现让他既难过又喜悦,直接从“34567”里甩出了一张单“3”。
管他什么男朋友,今天就让这两姑娘开心个够!
玩到11点,管家走到皮靖身边低声提醒他,明天早上还要去画展现场商谈场地布置问题。
皮靖置若罔闻,继续斗地主。
管家退到一边面露难色,眼睛时不时求助似地瞟向皮影。
皮影刚想开口,夏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是有点晚了。”
皮靖放下扑克,系紧浴袍袋子,明显依依不舍地起身,“小影,带小昼去休息吧,我也下楼了。”
皮影顺坡下驴,牵着夏昼离开了。
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皮靖往躺椅上一趟,双手压在颈后,凝视着遥远的夜空:“今晚的夜色真美呀,星星知我心呐!”
一阵秋风刮来,管家浑身一激灵,扬起酸涩的脖子,揉了揉眼睛,别说星星找不到一颗,月亮都被浓浓的雾色给遮住了,夜色一般,倒是感觉要变天了。
下了电梯,皮影没有带夏昼去卧室,而是来到了画室。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画室中央,一个落地画架上的全身画像,银色卷发、白皮肤、精致立体的五官、深蓝西装、修长挺拔的身材,每一个元素单独拿出来都可以成一幅画,拼在一起简直令人拍案叫绝。
“天哪,夏宝,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画像边上的皮影仰着头,脸上露出一种后排学生被老师表扬的傲色:“怎么样?我厉害吧,我准备把它放到我哥的画展上。”
“噢?靖哥同意?”夏昼走近了一步,端详着这幅画,光看还不够,纤细的手指忍不住在画的上空缓缓地描摹他的五官。
皮影抱着胸哼了一声,想起前几天和皮靖的约定就想笑。
“他说我想要什么都答应的。”
夏昼就当皮靖宠妹妹,什么都答应。她的手指停在画像上那张淡绯色嘴唇时,仿佛耳边又传来那一句充满磁性的声音:“祝你好运。”
夏昼的手放了下来,垂在身侧,注视着那双汪洋大海般的蓝眸。
这一次,你的金口玉言还能生效吗?
第二天一大早夏昼醒来,看到一条半夜接收到的微信。
“小昼,公司有点突发情况,我要先回去了。原本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的,没想到还是没有这个机会。不过,我们来日方长,毕竟你是我的未婚妻了,对吗?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在下次视频的时候,能叫我一声……老公。还有,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美丽一百倍,能娶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很长一段话,词真意切。
夏昼却有点蒙了,眨着惺忪的睡眼,高原回太古国了?
“金口玉言”生效了?
她难以置信地发出一声惊叹,迷迷糊糊的皮影听到,翻了个身:“怎么了?那家伙又给你打电话了?”
“他回去了……”
“回哪去了?”
“洛城。”
皮影倏地弹起来,张大嘴喊:“哈?离谱,一大早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两人立马精神了,迅速起床,梳妆打扮完,准备下去吃一顿美好的早餐。
下楼时,餐厅已经准备就绪,一张三米长的椭圆形胡桃木雕花餐桌,大理石台面上摆着两束鲜花和六套精致的骨瓷餐具,早餐也跟着上桌了,非常丰盛,也很合夏昼的口味,夏昼最爱的是烟熏三文鱼三明治,简直是吃不腻。
吃得起劲时,夏昼鼓着脸问:“对了皮宝,下周是你的生日,打算怎么过?在别墅搞个主题PARTY?”
皮影耸了耸肩,一杯拿铁下了肚,嘴唇上沾了不少奶渍:“没意思,年年都这么搞,今年想玩点新花样,要不咱们去西古国玩玩?”
“出国?”夏昼的脑海闪电般出现了一张口罩脸,灰蓝色的眼珠深邃冷漠。她摇拨浪鼓似地摇了摇头:“我出不了国,你忘了?”
“是哦。”皮影咬着叉子,想着还能有什么好玩的。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一声佣人的“大小姐早”,两人身体同时一僵,尤其是夏昼,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刀叉丢出去,皮影连忙按住夏昼的手腕,让她放松。
“大姐。”两人站起身,异口同声喊道。
皮筝踩着一双鹿皮拖鞋,睁着一对狭长的眼走到餐桌最北的主位坐下,国风刺绣的丝绸裙顺滑地贴在身上,一点褶皱都没有,坐下来喝了一口埃尔森汉姆水,视线才不急不慢地落在皮影身上,随后是夏昼。
皮筝保养得非常好,完全看不出有45岁,只是征战商场多年,又有一双狭长的眼,哪怕是笑着也透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小昼,你好久没来了。”声音也是高昂有力。
夏昼干咽了一口可颂,差点噎着,声音都变形了:“昨、昨晚过来的,大姐。”
皮筝的身体往后一靠,佣人给她铺了一张雪白的餐巾,她调转头问管家:“皮靖还没起床?不是今天要去画展中心吗?”
管家顿了一秒,微笑着说:“应该快了。”
“去把他叫起来,有客人在这,怎么反而睡这么晚。”尽管对待比自己年长的管家,皮筝的语气里也透着一股大家长的威严。
管家垂着背,默默地上楼去了。
皮筝手指在鬓边一抚,又把炮火转向无辜的夏昼,“皮靖作息时间一向很规律,恐怕是昨天晚上玩到太晚了。小昼,见笑了。”
夏昼身体左右晃了一下,眼前的奶油蘑菇汤瞬间不香了。
“我倒是觉得,是大姐你不够了解哥哥。”皮影嘟囔了一句。
听到这句,皮筝也没表现出生气,忽地想起了什么,端起苦咖啡呷了一口,“小影。话不要乱说,那毕竟是你亲哥哥,我们皮家也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要脸面的。”
夏昼不明所以。
皮影眯起眼,狐狸似地冲皮筝一笑:“事实胜于雄辩。”
皮筝的咖啡杯叮一声落在骨瓷杯碟上,清脆响亮,带着一丝怒意。
皮靖其实晚上根本没睡好,一直想着睡在楼下的夏昼,快天亮才睡着一会。本来以为皮影和夏昼会很晚起,他也就多睡了一会。
穿好衣服下楼时,夏昼和皮影已经吃完了,或者说是吃不下了,正准备告辞离席。
“皮靖,过来坐。”皮筝冲门口招了招手。
皮靖走进去,坐在皮筝右手边,和皮影面对面,他视线一转,冲夏昼笑了笑。
夏昼低声回应,“早,靖哥。”
“皮靖。你和小昼相差几岁?”皮筝忽地问。
在场的人都一愣,皮影不假思索道:“7岁,夏宝跟我同年,你忘了?”
皮筝怎么可能忘,眼里闪着一丝精明,“我想起来了。你们读大学的时候,皮靖刚好25岁,那会刚进公司帮忙。时间真快,皮靖都三十多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听起来似乎在埋怨皮靖。
皮靖握着刀叉,和皮影悄悄对视了一眼,皮影勾着唇角笑。
前几天在画室,皮靖让皮影帮的忙是去皮筝那里打小报告,说看到皮靖每天跟男的走得近,不近女色,所以到现在还没找女朋友。
皮靖的本意是让皮筝不要老催婚。
皮筝今天似乎另有所图,她伸手搭在皮靖的手背上,拍了拍皮:“不要整天想东想西,花花世界远不如一个温馨的家好。”
说完这句又转向夏昼:“小昼。过几天是小影的生日,我打算在别墅搞个派对,你到时候也过来。”
皮靖这才反应过来,皮筝竟然是想“掰直”自己,眼前的夏昼便是皮筝最好的人选,毕竟夏家曾经也是叱咤风云,而夏昼也未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但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拖夏昼下水,刚要说什么,就听皮影嚷嚷起来:“我准备今年出去旅行!不搞什么派对了!”
皮筝斜倪了她一样:“好了,别任性了,请帖我都发了。你的王叔、李伯、张姨几家人都会来,你想旅游就等派对结束了再去。”
一种没得商量的口吻,一向任性的皮影都不敢忤逆,只能噢了一声。
夏昼在桌底捏了捏皮影的手,以示安慰。
吃完早餐,夏昼赶回了环球嘉园,刚进门,穿好拖鞋,就听到高云说“楼上来了个新邻居”。
夏昼走进去,随口问:“张先生要结婚啦?”
高云和老赵见是夏昼回来了,连忙上前:“小原昨晚连夜赶回去了,他跟你说了吗?”
“说了,说是公司有点事。”夏昼背对着他们,在直饮机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全喝完了。
“真是辛苦唷,所以说,你们俩离得这么远不好,你还是要过去那边,也省得两边跑……”高云回到餐桌前,继续干活。
夏昼不想听高云的絮叨,便转移话题:“张先生的婚房布置好了?还说一起搞个入伙仪式,熟络熟络呢,毕竟楼上楼下。”
张先生是海龟,前两年才回来,买房子准备结婚用,他们是同时装修的,所以约定若入住时间相近的话,一起搞个入伙仪式。
“哪有,不是张先生。”高云用力抹着桌子,夏昼看了她一眼,这是新餐桌,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去抹。
高云见她盯着自己,又补充道:“是李先生。”
“你见到了?”夏昼走到厨房洗了个手,顺便拿起一个洗好的水蜜桃,啃了起来。
回到擦冰箱岗位的老赵也应和道,“早上去买菜,在电梯里碰到了几个搬家公司的人,看他们是去9楼,就随便聊了两句。”
“李先生……”
虽然奇怪,夏昼也没当一回事,兴许张先生赚大钱了,看上更好的房子了。
“对了,我吃过早餐了。我先去洗个澡。”
在家的话,股市开盘日夏昼也不会睡懒觉,为了保持头脑清醒,每天在家或出门锻炼一个小时。如果锻炼完洗完澡还有时间,会在按摩椅上睡个回笼觉,再吃早餐。
盘前分析,盘中和复盘是绝对不可以打扰的,水果、牛奶、面膜都会提前准备好,补充体力。
总之,在炒股的时间里,夏昼不会亏待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老赵和高云也深知这一点,尽量配合夏昼的作息。
“昨晚肯定没睡好吧,现在还早,洗完澡休息一下吧。”
夏昼唔了一声,走进了主卧,皮床上的红色被套和双人枕铺得整整齐齐,就像从来没有人睡过。走到浴室,她忽然发现,这里可能真的没人睡过,牙膏、漱口杯、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包装都没拆。
难不成高原睡的客房?
夏昼用力甩了甩头,把高原甩出了十万八千里,然后卸妆、洗脸、脱掉皮家的宽松长裙,腰间仍束着轻薄的无扣肉色护腰,只要穿裙子她就会穿这一类型的护腰。
护腰取下来后,露出了纤细雪白的腰。
夏昼踩着赤脚走进淋浴间,摁下钢琴键开关的一个小键,头顶的蓬蓬头霎时间流出了细密柔软的水,沿着腰间两条清晰的马甲线往下滚落,四块腹肌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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