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宇希去探望祖母,花朗一定会陪伴宇希,不过以前看见老人家,又说又笑,近日说话越来越少。mengyuanshucheng

“你们昨晚出外玩,很晚才回家休息?”钟老太问道。

“我们很久没出外玩了!”宇希马上第一时间回答。

“为什幺花朗好象精神不够?”

“没有呀!”她掠掠秀发:“我没事!”

“结婚,总有些事要忙吧!”

“那的确比较花精神,自己又不能完全不理!”

“结婚大事,一生人只有一次,怎会不理?怪不得你精神不够,以后没有什幺事,不要跑来。”

“应该来的,陪陪你老人家!”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人陪,银姑已经可以与我为伴。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已经花了你们不少时间。”钟老太叮嘱:“婚礼举行前,没事不要再来,把婚礼准备好最为重要。花朗,你倦不倦,到房间休息一会。”

“祖母不用为我担心,也许事忙些,平时又不理事,所以精神不集中罢了,我们看录像带……”

之后他们奉旨不用再去新界,花朗人也轻松了。

宇希觉得,花朗根本不是那幺忙,因为一切有公关公司打点,她只要管自己的服装、饰物就可以,不过,她精神不集中是真的。大概快要做新娘子的人都是这样吧!

宇希就觉得无所事事,很想独个儿去看钟老太,因为他已很久役见汤铃了,每次去都见不到她,他又不方便在花朗面前过分关心汤铃,毕竟他和汤铃有过一段情。

他想偷偷去,被花朗发现了,不高兴:“你一个人去看祖母,她会以为我像从前一样,不喜欢她,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不是去看祖母,她叫我们暂时不要去,我不敢犯规,我只不过想去找辛尼。”

“你很无聊吗?复查贵客名单,请柬也快送来了!”

“公关公司会做的。”

“这些事怎能告知人,我们有多少朋友,他们又不知道。若你想念辛尼,多打电话请他来吃饭……”

花朗这幺周到,宇希只好乖乖地依从了。

有了家庭的人,没自由,现在算是演习。

辛尼就很羡慕他:“你说花朗只爱玩汐卜向,但我看她根本就是个贤妻良母型。”

“她以前很贪玩,又什幺都不理,什幺都不懂,她突然之间变了,我也莫名其妙。”

“因为,她以前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子,拍拖不用对什幺负责,高兴玩就玩,但快要做人家太太,凡事都应该亲力亲为,不同时候,不同身份,做不同的事。”

“她还没有过门,我们还未正式结婚,她应该在婚前多玩玩,尽量享受,这倒也是。”

“你一直说自己内向爱静,她可能为了迁就你,采排做个贤妻良母,好令你安心。”

“也有可能,辛尼,还是你细心,一言惊醒梦中人!”

“宇希,你真是个最幸福的人,娶了个最美的女孩子,外在美是a加加加,内在美也是一等一!”

“是啊!是啊!”宇希心如蜜酿:“不过,你不用羡慕我,铃铃也是第一级的!”

“那当然,可能各花人各眼,我始终认为铃铃最好!”

“比花朗还要好?”

“你可不要生气啊!”

“怎会,古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铃铃知道,一定开心死!”

“真的,铃铃现在怎样了?”

“当然不好过,我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她了!”

辛尼摇一下头,吐一口气。

“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硬把铃铃介绍给你,她今天应该很快乐。”

“也未必,感情怎可以硬来,她心有不甘,也不会接受我的感情。缘份要来才来,急不得。”

“幸好,你们的缘份快来了。”

辛尼微笑:“希望如此!”

花朗和宇希买完东西,就去附近的酒店吃午餐。

坐下不久,花朗突然指住入口处:“她真是很像铃铃,不过这个女孩子明媚些,品味也高级得多!”

宇希听到汤铃的名字,跟着望过去,一个头发剪得很短很帖服的女孩子,穿一套粉蓝色套装裙,裙子不长不短在膝盖处,白色有跟皮鞋,白色手挽的时髦手袋,白色珍珠耳环,果然出众,散发魅力,手上捧着个大文件袋。

“铃铃头发长些,相似罢了!”花朗道。

“她说过,有一天她能自立,会剪短头发,焕然一新……”

“她望向我们这边笑,是铃铃,宇希,你过去请她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宇希奉命而行,其实,他很想知道汤铃的近况。

“铃铃,真巧!”宇希过去,很高兴:“你大个女了,我们差点认不出你!”

“到社会做事,不再是小女孩了。”

“花朗请你过去和我们一起吃午餐。”

“今天不行,改天我请你们吃午饭,今天我是特地为波士送文件,她等着下午用。”

“送了就过来,我们等你!”

“我波士对我很好,一定会和我一起午膳才让我回去。”

“看来,你心情和精神都不错。”

“是呀!因为我找到一份好工作。”

“波士又对你好!”

汤铃满脸笑容,不断点头。

“你越来越漂亮!”

“谢谢!”

“那天你去面试的,就是这份工作?”

“是的!一见大家都满意。”

女孩子这般容光焕发、漂亮可人,必然与感情生活有关。

不用说,那上司是位出色男士。

“这样我就放心了!”宇希由衷地说。

“希哥哥,我波士来了!”

宇希望向入口处,一位中年的外国女士走进来。

“女的?”

“是啊!再见!”汤铃过去迎接她的上司,她们有早已订好的座位。

“有空通电话!”宇希打个手势,便回到花朗的桌子边。

“铃铃约了朋友?”

“那外国女人是她的上司,她是来给上司送文件的。”

“送过文件,叫她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她说,上司会请她吃午饭。”

“看样子,她上司对她不错。她做什幺?”

“女秘书,她念过秘书学校。”

“她的上司是个女人,你应该放心了。”

“放心?我才担心。”宇希向侍应生要了两客午餐:“最初她告诉我,上司对她好,又一定会和她一起午膳才让她回办公室,我多高兴。”

“高兴……”

“我以为她的上司是位有型男士,谁知道竟然是位女士!”

“你真的希望她找到男朋友?”

“当然,我们都结婚了,留下她,总有点不安心。”

“都是我不好,本来你们可以是幸福的一对。”

“你又来了,会比我和你一起更幸福吗?无论怎样,她也是我妹子,我当然关心她!”宇希问:“我是不是关心得大多,过了分?”

“不是,你和我都应该关心她,正如你说的。她是我们的妹妹!”花朗把手盖在宇希的手背上:“不过,你放心,不用担心铃铃会找不到男朋友,你看她多清秀。明媚有气质,女孩子不是每一个剪短头发都好看,她就是最特别的一个,她比以前好看了几倍。”

“她本来也不丑。”

“根本已经很好看,只是如今更好看。刚才我还以为认错了人。”

“辛尼也很有福气。”

“我还嫌辛尼条件不够好,以前还可以,如今就欠了一点点。或者我们多留意,跟她介绍几个男朋友,由她自己选择。”

“去哪儿找男孩子?”

“你大学有许多同学。”

“我始终认为辛尼最好。”

“你帮帮她,妈咪生意上的朋友的公子少爷,我爹?也有不少世侄。多不说,起码可以给铃铃介绍一打男朋友!”

“用不着这幺多,铃铃专一,不花心。”

“不要叫她结婚,是交朋友,在未结婚前,应该先选择,这是她的权利,怎会是花心……这件事等我们结婚后办,现在先吃午餐吧!”

“花朗,反正我们买好东西,吃过午餐,我们去看电影。”

“还看电影?我们还有一个月就结婚。”

“结婚就不能看电影吗?最近,我们完全没有消遣,你不觉得闷吗?”

“一个快要做新郎的人,还喊闷,你一定对这门婚事不满意。”

“哪有不满,能娶到你是我幸运。不过,我以为你会喜欢安排一些节目,以前你也喜欢玩乐。”

“要是我仍然玩,祖母一定会说我不是贤淑的好女子。”

“原来你是想讨好祖母。”

她笑一下,没说话。宇希发觉她真的变了,她以前吱吱喳喳,想什幺就说什幺,如今,宇希不大清楚她到底想怎样。

花朗接到电话,眉头一紧,很快就把电话放下。

“花朗,谁呀?”

“打错了!”

“最近,很多电话都是打错的。”

“那些人根本没长眼睛,别理他!”

“男的女的?”

“你接的呢?”花朗反问。

“对方根本没开腔。”

“我也是,怎知他是男是女?”

“下一次我拿起电话也不开腔,看对方怎样?”

“别跟人家一般见识,以后电话都由马利亚接最好,省得烦!”

大约一个星期后,花朗竟然说:“想不想出外玩一天?”

“想呀!我们去哪儿玩?”宇希甚感兴奋。

“你去玩,我和爹?的秘书出外买点东西!”

“我陪你去!”

“你会喊闷的,我们要找好几间店子。你还是去找辛尼吧!”

“辛尼去了露营,我去看祖母行不行?”

“可以,就怕她怪我不和你一起去,”

“我告诉祖母你忙着办嫁妆,她会谅解。”

“好吧,我们分头去。你在祖母家吃过晚餐才回来吧!”

“遵命!”

“我又没命令你,别装成个怕老婆的样子。”

“我将来必然是怕老婆的了!”

“开玩笑!”花朗轻拍他一下:“不跟你胡闹,我要更衣出门了……”

“祖母!”

“你怎幺扔下花朗溜了来!快要为人夫了,还黏住祖母干什幺?”

“是花朗扔下我,不是我扔下她!”

“她出去玩,不理你,不会吧?”

“才不会呢!我叫她去看场电影,她还说我贪玩,她一天到晚,都为了婚礼忙碌。

“看样子,她事事亲力亲为,想做个贤妻良母。”

“她根本是呀!她老说怕祖母嫌她不够贤淑。”

“哎唷!罪过,以前我看扁了她,见她蹦蹦跳,又新潮,以前又不喜欢老人……现在相处下来,觉得她真的很贤淑,其实女孩子未结婚活泼些好,结了婚一样可以玩,只要不太过分,不算错失。”

“我劝不到她,她的思想好象全变了,祖母,你看见她,劝劝她,也称赞她,等她知道已很足够。”

“她这幺忙,我看,最快也得等到你们结婚那一天,到那天我也不方便说她什幺。唔!要等你们度蜜月回来,才可以说个明白。”

“不用等那幺久吧?她没时间来,你可以到市区去。祖母,我好担心她结了婚之后,什幺事都来个亲力亲为,东管管,西管管,做了个管家婆,生了孩子就全心全意带孩子,做了个乳娘。”

“那不好吗?典型贤妻良母,这个年代,找不到的了。”祖母微笑。

“祖母,这件事很严重,你还笑,我要管家、乳娘,我不会用钱请?她什幺都理,就是不理我,那我何必结婚娶老婆,做和尚更好。”

钟老太“嗤”的一声笑出来,轻拍宇希的背部:“自古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是个外向活泼的人,到底还是活跃的。”

“祖母是说她故意扮贤淑?但她真的……”

“她不是扮,你不用着急为她辩护,她是真的想做到贤淑,十全十美。”

“她为什幺要这样委屈自己?”

“大概你没有发觉,最近花朗小姐每次来,都讨好老太,以前她对老太不好,不喜欢老人家,老太也不怎幺喜欢她,反而喜欢铃铃姑娘,花朗小姐怕将来嫁进来做大少奶不容易,”银姑加了张嘴:“花朗小姐又知道大官最亲老太,自然要加倍小心。”

“呀!”宇希仰头,恍然地叫:“那她岂非很爱我,否则,何必做这幺多事情!”

“这个还用说?希儿,你有福了。”钟老太拍孙儿的脖子:“你以为花朗怕我这老太婆?其实我又老又没有力气,她不过爱屋及乌,她做到啦!你比你老子有福,你妈几十年都不懂为人妻之道。”

“妈咪太注重名利事业,花朗一向不喜欢做女强人。”

“女人嫁人生子,做什幺女强人?其实,女强人三个字,不知道害死多少女人,要管事业,又要顾家庭,多吃力辛苦,压力千斤重,两面不讨好,结果还不是离婚收场,你爹和你妈,虽然没有离婚,但两个人两条心,貌合神离。”

“老太爷和老太就恩爱一生!”

“花朗肯安分守己,人又没有野心,她和希儿也会恩爱一生。希儿,花朗有没有说过婚后多少年才肯生儿育女?”

“没有!我还常听她说,很喜欢小孩子,男的女的都喜欢!”

“那就是说,她起码会生两个,单是这一点,她就胜过你妈!”

“这幺说,大官的确比少爷福气,花朗小姐……”

“大少奶啦!”

“老太说得对,现在应该学习叫叫大少奶!大少奶天仙一样漂亮,不是人人可以娶到这样美丽的太太,又肯做贤妻良母,我们大少奶可真是十全十美,大官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银姑笑得几乎淌口水。

“哗!祖母和银姑这幺一说,乐死我了!”

“阿银说的是真话,花朗真是内外兼长,做足一百分!”

宇希真是乐得心头都开了花。

“阿银,今天不吃点心了?”钟老太见银姑那幺投入。

“嘻!今天吃双皮奶和麻蓉酥饼。”阿银笑着进厨房去了。

“祖母,我最近来都见不到铃铃。”

“她上班去啦!三个多星期了,她面试的第一份工,就取录了她!”

“上班也总要下班。”

“她超时工作,就是你们常说的开ot。”

“经常开ot?”

“每个星期好几天。”

“是不是她不能胜任,应付不来?”

“不是,她做得很好,但她说早出社会做事,经验少,想学多些东西,下了班还在看旧文件,充实一下,她说多关心公司,工作才会顺利。”钟老太想起铃铃,就一脸笑容:“她的上司对她不知道有多好,教她做人做事,是女的,没有意图。”

“我知道,她还是个西妇。”

“你怎知道?你碰见过铃铃吗?”

“是呀!前两天我和花朗买完东西去吃午餐,就碰见她,最初我们还以为认错人。”

“她剪短了头发,她上班前一大对我说把头发剪断了才上班,以新面目迎接新生活。我劝她千万不要剪,女孩子一把秀发才动人,我告诉她希哥哥会不高兴,她说早跟你说过了。”

“我以为她随意说说,根本,剪不剪发也是她的权利。但是她剪短了头发很好看,连花朗也赞不绝口。”

“是好看嘛!人家女孩子剪短头发就像男仔头,没有女孩的魅力,她看起来还挺有气质呢!”

“可不是?还有那身衣服,令她成熟了,现在才真正有女性魅力,不像以前,小妹头似的!”

“铃铃当初不敢穿,她说那些是行政人员套装,她才只不过是个女秘书,是她老板要她穿,下个月还有服装津贴。”

“她老板自己也打扮得很高级,花朗说。都是名牌。铃铃有份好工作,老板又对她好,我放心了!”

“铃铃就快不住在这家,她要搬走了。”

“怎会这样?”宇希吓了一跳,自立也太急进了吧?他忙问:“祖母,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前些日子,有个律师来找她,原来她母亲有遗嘱的,她十八岁就可以承继她爸爸的一切遗产。”

“铃铃还不足十八岁!”

“他们计虚龄,不过,如今全部都由律师处理,等她二十一岁才可以接受一切。律师把庄永强一家三口赶回中国大陆,因为他只有大陆一层房子,和每月可到律师楼支取两千元使费。”

“他肯走吗?”

“哪由得他不走?他做过许多坏事,又亏空公款,他一见律师就怕……铃铃把房子接过来,装修一下,过几天就可以搬过去。”

“祖母,以后没有铃铃陪你了!”

“铃铃就为了方便和我见面,才住下来,她市区的房子才多呢!”

“铃铃住在这儿.其实上班很不方便,每天都会浪费很多时间。”

“铃铃也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会搬到市区去。”

“祖母,你还是搬回市区,和我们一起住吧!”

“我自己也考虑了很久,为了我这老太婆,让你们年轻人花时间老远来看我,我已过意不去。况且,花朗也说过好多次,请我回去同住,好好侍候我,所以我决定等你和花朗蜜月回来,我便搬回去。”

“既然决定了,就马上搬回去,还要等?我现在就替你收拾东西。”

“不,不,现在怎样说我也不会搬回去,你想想,我回去不久,你和花朗就去度蜜月,你们两个走了,我怎幺办?”

“还有爹?妈咪呀……”

“你爹?。妈咪哪一天在家吃顿饭?还不是又只剩下我一个老太婆?还要对着一大幢房子呢!”

“这也是,说好了,我们度蜜月回来,你一定要搬回

“得啦!我不走,你抬我回去好了!”

宇希拍一下丰,终于又完成一个心愿,他相信祖母搬回家一定会享福,花朗孝顺她,不久她可能还可以抱曾孙。

“不知道铃铃今天要不要加班?”

“她每天五点钟一定会打电话回来,不用加班找阿银,要加班一定找我。阿银,铃姑娘的电话来了没有……”他们两祖孙,已经吃完点心。

银姑边收拾东西边说:“我刚接了铃姑娘的电话,她今天不用加班,会早点回家,她有个同事进来探亲,顺便开车送她一程。”

“我们可以准时吃饭。”

钟老太回房间休息,银姑忙她的晚餐,宇希本来在看影带,但老是心不在焉,经常转头看门窗外面,到后来,他索性把电视机关了。

他靠在大门上,门外有个小小的花园。

站了一会,有点渴,到厨房倒了杯桂花茶准备边喝边等,看见汤铃刚推开门栅进来。

她穿一套奶白色套装裙,简简单单,前面只有五颗黑水钻钮扣,黑白格子通跟鞋,配黑白格子手挽手袋——清秀脱俗如百合花。

虽然是下班时分,依然容光焕发、精神饱满、活力充沛。

终于等到了!他开心得很,跑向前:“铃铃,回来了!”顺手替她接过手袋,把手中的桂花茶送上去。

“希哥哥!”她并不意外,可能银姑已经告诉她。

“刚才同事开车送你回来?”

“是呀,否则,最快还要等一个钟头才能回到家门。”

“男同事?”

“是的。”

“我早说过,漂亮的女孩子,一踏进社会,马上有男孩子追求。”

“他的姨丈姨母住在下面大单位的房子,他是亲自进来派喜柬……”

“他过生日开派对?”

“他下个月结婚,但新娘子不是我。”

两个人哈哈大笑。

可能是出外做事的关系,汤铃的性格开朗了。

进客厅,汤铃呷了一口茶,银姑给她拿碗双皮奶。她四面一看:“花朗姐姐呢?”

“她没有进来,她为了结婚的事,忙到不得了,什幺事都要亲力亲为,她怕我闷,要我进来陪祖母。”

“花朗姐姐很能干。”

“能干,什幺事都做得好,有条理,又整齐。”

“你应该开心,你一直还担心花朗姐姐只会玩,其它的都不懂。”

“是呀!我目光短小,我一认识她,就对自己说,我找到了外表如花似玉的太太,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不但倾国倾城,而且是个贤妻良母。”宇希轻叹一口气,满意他说:“真是意外收获。”

“你真好福气!”

“辛尼也是这样说,不过,我觉得她太贤慧了,做足一百分,其实,七十分已经很足够了!”

“没有人不希望太太做足一百分。”

“她做得太完美,根本,很多事情可以由别人去做嘛!她忙得连陪我去看场电影的时间也没有。”

汤铃觉得宇希身在福中:“筹备一个婚礼不简单,她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你们结了婚,安定下来,她自然会陪伴你。”

“她自己也是这样说,但愿她说的话算数。”

“你耐心点等候吧!”汤铃反过来安慰他。

这时候宇希的手提电话响:“一定是花朗!”他走到屋子外面听。

“宇希,我很忙,可能要深夜才回家,你在祖母家住一晚,明天才回来,好不好?”

“你说什幺我总依你,哪有不听命的道理。其实,你今天到底忙什幺?”

“我……见了面,我会告诉你,明天见!”

“慢着,先亲一下!”

“别嘛!祖母听到不好。”

“我在屋子外呢!”

“你真麻烦!”

“我先吻你,”他对着电话,用两片唇,发出声响:“你可不准赖!”

“胡闹!”

“不准赖,否则,我马上开车到你那儿,反正隔着电话没有真实感,要不要我去……这才对嘛,打令,我爱你

吃过晚饭,钟老太问宇希:“要不要赶回去陪花朗?”

“花朗说,既然来了祖母家,就应该在这儿留一个晚上,陪祖母吃了早餐才回去。”

“花朗越来越会关心别人,哈!想不到你拣老婆这幺有眼光,野性女孩也会变好儿媳妇。”

“我选妹子一样好眼光,铃铃又乖又本事。”

“你们难得见一次面,出外找些节目吧!”

“祖母,我陪你。”

“如今是看电视时间,哪用你陪?逛逛街,散散步也好。宇希,你不是挺关心铃铃?”

“反正吃饱肚子,我们就出去走走。”宇希望向铃铃问:“好吗?”

铃铃点了点头。

走在凉风轻拂的路上。

“公司同事多不多?”

“这儿是分公司,总公司在美国,是一间上市公司,很有点名气,虽然香港是分公司,但规模也不算小了。”

“男同事多,还是女同事多?”

“大约各占一半,工作岗位不同!”

“刚才送你回来的男同事快要结婚,那幺,已婚和未婚的男同事比例又怎样?”

“我没怎样留意,大概也是各占一半。”

“以你的美丽,一进去,必然情倾整间公司。”

“公司很多女同事比我好看。”

“女孩子看女孩子和男孩子看女孩子是不同的,就算不是全部人一拥而上发动攻势,起码应该有三分之一人已经展开追求,对不对?”

“我没留意有人喜欢我,我在公司做事还不到一个月,很多同事我都不认识。”

“你不认识他们无所谓,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认识你,好象辛尼。别害羞,告诉希哥哥,到底有多少个男同事追求你?你对谁比较有好感?”

“我不知道,我整天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婆婆没告诉你,我经常加班吗?”

“忙是一回事,不会忙到连张开眼睛看事物的时间也没有,而且再忙,也要与同事交流合作。你觉得哪一个比较有条件?”

“大部份工作条件都很高。希哥哥,我是去做事的,不是去交男朋友的。”

“我知道,但不少婚姻,是由公事公办开始的。”

“我年纪这幺小,根本没有想到婚姻问题,我只想把工作做好,其它的事,我不感兴趣。”

“想不到,你才是个女强人的模样。哈!一年前你还是个懂事羞怯怯的小女孩。”

“我也没想过要做女强人,婆婆说得不错,九十年代的女强人,其实是个苦命人,所以我不会盲目往上爬,但如今,我需要把工作做好。”

“那辛尼还有希望?”

“他是你的朋友,等于是我的朋友,多一个朋友,不坏。”

“我只是想有个人照顾你。”

“我发觉自己照顾自己,原来也不太难。”

“人疲倦了,总想找个宽阔的肩靠一靠,是吗?”

“我才刚开始,哪有这幺容易倦?”

“铃铃,做人有个性是好的,但不应该太执着,那只会苦了自己。”

“我只想好好做几年工作,你没有发觉自从我有了工作,人开朗了许多?”

“我同意!但,工作时工作,游戏时游戏,别忙坏了自己。”

“我知道了,希哥哥,你不用为我担心。”

“唉!想起游戏,你多久没有去看电影了?”

“唔!”汤铃侧着头,想一想:“应该超过一个月。”

“我一个多月没有看电影了,有好几套电影我都想看,花朗就是忙,不肯陪我。你最后一次看电影,是不是和我看的那一次?”

汤铃笑笑,点了点头。

宇希看看腕表,很开心地说:“我们还赶得及看九点半,去看场电影,有很多好电影供你选择。”

汤铃反应出奇的冷淡:“我看,不大好!”

“看完戏我马上送你回来,我担保不会超过十二点,晚上开快车方便。”

“我并非担心明天上班,偶然一次迟睡影响不大,但是,你不觉得你快要做新郎了还和另一个女孩子单独去看电影不大好吗?”

“我又不是和什幺女孩子,你是我妹子,两兄妹去看电影十分平常。”

“但……始终不大好,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个单身女孩,我只是担心影响你。”

“哦!你担心花朗知道了会不高兴,不会啦,花朗真的是改变了,变得大方,体谅,明白事理,关心别人,你看她多幺孝顺祖母,她自己购物,也不忘为祖母买这买那,她自己忙,没空,她也有叫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如果她知道你陪我,她一定很感激你。”

“我总是认为不合适,我们三个人,当然知道彼此的关系,但是,外面的人不知道,要是传出什幺闲言闲语,令你们完美的婚事加上任何污点,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你这幺说,我们连单独出外都不应该?”

“最好尽量不要,或者和花朗姐姐一起,不过,有花朗姐姐陪你,你根本也不用再找人陪。”

“铃铃,我们之间,是不是生疏了?”

“不会,你始终是我的哥哥。”

“以前,你无论遇到什幺事总会跟我说,有商有量,如今,你去一间新公司工作,情况怎样,你也不肯主动告诉我,我问你,你也不愿意说,更不会和我商量。”

“我以前太依赖你了,事情大小都告诉你,要你为我分忧。解决,自己是个废人。没有你,我好象连生存都有问题,所以,我才想到自立,既然自立,有什幺问题、困难,当然要自己解决、承担……”

“你有什幺困难?”

“没有,我工作以来,没有可喜的事要向大家报告,只是工作顺利愉快,由于经验不足,小问题是有的,但我自己有足够能力可以应付,由于我工作时间短,还未遇到大难题。我想自立,我也有告诉你,得到你的同意。”

“铃铃,我也只是关心你。”

“我知道,不过,到今天为止,我也未遇到过需要找人帮手的事。希哥哥,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九点钟罢了,你这幺早就要睡觉休息?”

“不,只是我想回家练习中文计算机,你也应该回去,花朗姐姐可能会给你电话。”

“再多走半小时,反正时间还这幺早。”

“不了,我真想回去,我人在这儿,心在计算机那边,何必浪费时间。”

宇希没趣,只好服从她。不过,宇希着实感到,他和铃铃之间真的生疏了,有了一条鸿沟,再不像以前那样,无事不说,以心比心。

宇希不能怪她的,是他欠了她,她可能耿耿于怀,心里无法宽恕他。

他还叫她去看电影呢,真是废话!

做不成夫妻,仍然可以做朋友,那要看你爱得有多深,说是容易,做起来就困难,他和汤铃的兄妹情谊,看来也保持不了很久,见了面,客客气气,说句天气很好,就完了。

宇希差不多吃完早餐,花朗的电话就来了,她叫他回去别回家,先到她那儿。

宇希来到花家,还没进入卧室,花朗已坐在起坐间的梳化上。

“宇希,我们不能结婚,要取消婚事。”

“为什幺?你想吓死我?”

“孩子,因为孩子,是的,一切都因为孩子而起。”

“你有了孩子,你真的有了孩子?”宇希狂喜,拥住花朗:“我马上打电话通知祖母和妈咪?”

“不,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孩子不关你的事……”

“怎会不关我的事?没有我你怎会有孩子?”宇希好笑,她一定吓慌了:“你忘了那天晚上……”

“和那晚无关,孩子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谁的?这些日子,我们天天在一起,我最清楚。”

“我由法国回来有多久?”

“一个月零两天,三十三天!”宇希数都不用数。

“但我已经怀孕两个半月。”

“两个半月?两个半月前你在哪儿?”

“由意大利回法国。”

“两个半月前我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你怎可能有了我的孩子?谁说你怀孕两个半月?”

“医生!”

“我们的家庭医生?”

“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还有法国的医生,我知道你会弄糊涂,你等一下,我拿检验报告给你看。”

“不用拿了,”宇希捉住花朗:“是他们弄错,根本没有可能嘛!我马上通知妈咪专用的医生。”

“不用,宇希,我自己的事情,我最清楚,根本我是因为有了孩子,才一急一气之下回来找你,那时候,医生已经证实我有了一个半月baby!”

“那幺说,那天晚上,我们……”宇希真是大吃一惊:“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和我……”

花朗急忙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是好女孩,谁知你是个孕妇,你……真是岂有此理!”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肚里的孩子着想,我没有其它办法。”

“你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金雅志的。”

“你不是说和他什幺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且还有双方家长一同居住!”

“最初的确有他父母和我妈咪,后来爹?加入,我们真的很守礼,后来他父母有事回去,我妈咪也回英国,爹?去公干,只剩下我和金雅志到处游玩,后来……我们共同生活了半年。”

“啊!我明白了,金雅志玩弄你半年,你有了孩子,他就放弃你,你担心没人要你和孩子,就在我身上打主意!”

宇希越想越愤恨,指住她:“你真**,不要脸,你随便跟男人上床的吗?你没有廉耻的吗?”

“你尽管骂好了,当时我这样想,我又经过详细的考虑,发觉你对我最好,我就算做错事,你也会原谅我,接受我,我知道对你不公平,因此,我决定婚后做个贤妻良母,好儿媳妇,尽量补偿你……”

花朗这样说,宇希心又软了些,怪不得她整个改变了,也算她有点良心,他语气也软了些:“你回来就应该马上告诉我真相,要不要结婚,应该由我决定。”

“我不敢告诉你,我知道你憎恨金雅志,我担心你要我打掉金雅志的孩子。”

“金雅志的孩子你不能生下来,祖母和爹?知道,那还得了?”

“我不会打掉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否则,我为什幺来投靠你。我为了孩子,别说你,我可以连金雅志都不要。”

“你这样说,你爱金雅志比爱我多?”

“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你什幺都骗我,隐瞒我!”

“相识初期,我也曾爱过你,但自从和雅志在一起,我只爱雅志,已经不再爱你了!”

宇希的自尊心受到很大的伤害:“你既然一点都不爱我,那你回来找我干什幺?”

“当时是为了孩子,我说过孩子最重要,我不能让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爸爸。”

“为了孩子,你和一个你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上床,你和娼妓有什幺分别?”宇希蔑视她。

“当然有分别,因为,我没有收你的服务费。”

“呸!如果我知道你和金雅志不三不四,我才不会碰你。我不是玩一夜情的烂男人,我们一家人都自爱健康。嘿!我明天还得要见医生检查身体。”

“你真会伤人!”

“没你伤我那幺深!让全世界人知道我们要结婚,现在你才来告诉我,你怀了别人的孩子。”

“后天派请柬了,那时候才麻烦,所以,一定要在今天解决。”

“有什幺好解决,我不会替你养金雅志的孩子。”

“这样对你也不公道!”

“就算我不咎既往,你既然不爱我,我们还结什幺婚?”宇希交抱双手在胸前,脸冷板着:“这件事没得解决!”

“有得解决呢!原来我们发生了个小误会,哈……”

宇希皱起眉头,瞪着她。

“雅志误会我只喜欢玩,不喜欢生孩子,问我孩子可不可不要,我误会他负情无义,当我有了孩子,就-弃我,于是我乘他和他父亲去日内瓦开会,一声不响走了回来,他回去不见了我,才着慌起来,到处找我,后来去英国找我妈咪,知道我快要和你结婚,更加紧张,便马上乘飞机回来找我……”

“昨天他回来了,于是你又骗我说和父亲的秘书买什幺东西,其实又是背着我和别人幽会。”

“他早就回来了,只是我心中有气,不见他,又不听他的电话,但后来想想,这样拖下去,对三个人都不好,应该有个解决办法。昨晚,我和雅志已经有了决定了。”

“你们决定什幺,都与我无关,不必告诉我了,我没有兴趣。”

“和你关系可大呢!我和你,决定取消婚事了!”

“什幺?”宇希吼叫:“你耍什幺花样?回来要结婚的是你,如今一切都准备妥当,你突然说不结婚,我怎样向大家交代?”

“你不是吧!如今我这样子,怀了雅志的孩子,还有,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妈咪是英国人,我是个混血儿,你祖母不是最不喜欢混血儿吗?”

“你什幺都骗我,根本没有一句真话,过去我真不明白怎会迷恋你,你连一点内在美都没有。两个邻家的女孩,一个坏的,一个好的,我竟然为了个坏透的,放弃个好的,真该死!”

“你是说汤铃?真的,如果我不是摆了个乌龙跑回来找你,你和她是美好的一对。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宇希一挥手,差点没打着她:“你以为无论大小事,说句对不起就可以?我把你的头砍下来,说句对不起,行不行?”

“停手!”金雅志由房间飞扑出来,他可能真的以为宇希砍花朗的头。

“啊!怪不得你不让我进去,原来你把这个人收在房间里,你真下贱!”

“喂!够了!我在房间已经听到你不停骂花朗。”他用身体挡住花朗,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我连大声跟她说话都舍不得。”

“我以前也当她如珠如宝,她怎样对我,怎样伤我?别说骂她,我打她,她都没话说!”

“我们的确很对不起宇希!”花朗说句公道话。

“对不起!”金雅志说,和花朗好象一个模子,真是天生一对:“其实,我们也想补偿你。”

“怎样补偿?用什幺去补偿?”

“我知道你筹备婚礼,花了不少钱,我们补回一笔钱

“钱,我们家没有吗?你以为有钱,便什幺都可以解决吗?还有,她伤害我的感情,令我丢面子怎样计算?”

“你认为应该怎样做?才能补偿你的一切?”

“我但愿我的邻居不姓花,我但愿一生没见过这个女人,我但愿你们两个人都不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宇希既心痛又愤恨,他说的都是真话,眼睛都涩痛了。

“对不起……”

“你们两个去死吧!”宇希实在支持不下去,一挥手便走。

“宇希,宇希,钟先生……”花朗和金雅志追在后面:“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没得解决,除非你们向我所有亲戚、朋友。父母、祖母叩头道歉……你以为我还有颜面见人……”

“就算道歉,也应该商量一下,喂,宇希,我迫不上,唉

“那还得了,连结婚大事,也这样儿戏,我和你爸爸还有什幺信用,怎样在商场上立足?”

“就算我肯接受她和金雅志的孩子,她也不会嫁给我。”

“她肚里的孩子当然不能要,否则让别人嘲笑一辈子,但婚礼已筹备得八**九,怎能说不结便不结?”

上一次花朗离开他,他伤心,留恋,只要有人提起花朗,他就想哭,因为花朗向他表白,她爱他,他比金雅志好,她所以变心,是因为抵受不住金雅志的诱惑,但要选丈夫,她仍然选他,宇希肯定,她对他仍有情义。

这一次不同,他既不伤心又不留恋,因为他终于看清楚花朗,她除了姿容美艳便一无是处,他对她的决定根本无法接受,对于两人分手,只有愤怒,懊恼,因为除了父母、祖母,他不知道如何向亲戚、朋友。同学交代,甚至辛尼,他也不好意思说真话,太难堪,太没有面子……竟然被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弃,这一次才真是“瘀”。

“结婚?跟谁结?”

“叫花朗把孩子打掉,才两个多月,不怕的……”

“她怎肯把孩子打掉?她宁愿死。况且,她不爱我,我也不爱她,怎样结婚?”

“你一直很爱花朗……”

“以前眼睛瞎了,如今看清楚她,还要她,以为我是笨伯?”

“吵架不说好话,我知道你始终爱她,如果她肯改过,给她一次机会吧!男孩子,大方些,过去的事别计较,大局为重。”

“大局?就因为你和爸爸的面子,迫我要个用情不专。**下流的女人?妈咪,你醒醒好不好?她已经移情别恋金雅志,完全不爱我,还有了对方的孩子,这样的女人,还要?”

“难道她爸爸不要脸皮吗?”金丽强不是不理儿女恩怨,只是担心无法向亲友交代。

“她爸爸爱她,都听她,她妈咪又是外国人,可能外国人和我们思想不相同,他们根本不介意。”

“嘿!她还是混血儿,将来生出来的孙儿,不中不西,宇希,你怎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妈咪,你一直也认为她好,说我够眼光,她美丽,家境又富裕,门当户对!”

“我和她见过多少次面?你们相处,应该了解她。不错,外表、家势很重要,但为人更重要,所谓娶妻求淑女,肯定要是个淑女,否则怎样做贤妻良母?”

“她肯定不是淑女。贤妻良母很重要吗?”

“当然,将来她是我的接班人,钟家的主妇,她要爱丈夫、爱子女,才会尊重翁姑,我也希望有个好儿媳妇!”

“妈咪,怎样才是好儿媳妇?”

“不用三从四德,时代不同了,也不必侍候翁姑,有佣人嘛!但是,起码要尊重翁姑,将来我年纪老了,也希望她孝顺我!”

“妈咪,你什幺时候尊重过祖母?什幺时候孝顺过她?”

“我……”

“祖母年纪大了,你是她的儿媳妇,她也很希望你孝顺她,陪陪她,但你和爸爸一年都没陪她吃五顿饭,别说花朗那幺样,就算更好的儿媳妇,以你为榜样,你晚年也会像祖母一样的孤寂。”

金丽强口定目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咪,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循环这回事,你将来的儿媳妇,肯定好不到哪里了……”

花朗和金雅志虽然没有叩头,但是金雅志的父母,花朗的父亲连同花朗、金雅志,特别请钟大权夫妇、钟老太和宇希吃饭,席上向他们道过歉,请过罪。钟大权为了自己的体面,仍很生气,但是,宇希原谅了他们。

如果他对花朗仍有爱意,他会纠纠缠缠地死不放手。

面子虽很重要,但如果为了面子牺牲了一生的幸福,硬把花朗娶回去,她肯,他也会痛苦一世,那又何必!

花朗是很不对,本来无法饶恕,就来个两败俱伤,但他和花朗曾经相爱过,她又肯道歉,难道拖到她肚子如箩,才放她一马,等她挺着大肚子进教堂,让人家笑话?

想起花朗的种种行为,既然与她做不成夫妻,也绝不能做朋友,那幺早点解决,从此两不相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金家要赔偿钟家筹备婚礼的一切费用损失,宇希婉拒了,认为金钱根本是小事情。

接着,花朗邀请钟家一家人下星期去法国参加她和金雅志在巴黎白色教堂举行的婚礼,他们可以住在古堡或住五星级大酒店,机票等一切费用,全部由金家负责。

宇希未征求家人同意就拒绝,但他得到家人眼神的支持。

“宇希,若你不接受,等于不肯原谅我,我的婚礼,你怎可不参加,我们全靠你玉成。”

“我从未想过原谅你,不过,不与你再计较罢了!”宇希说得坦白。

“我们不是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换了你,发生了这幺多事,你还会不会和我做朋友?”

“我的确太过分,但我真想和你交个朋友,连雅志都有这个意思。”

“谢谢你们,过去的事,我们就忘记了吧!就好象我们从未认识过。”

“我不好!”花朗黯然、哽咽:“我伤了你的心!”

“没有!这一次就没有,我很庆幸我们分手得好,要是结了婚才发觉,因彼此合不来而离婚,那才该伤心!”宇希真是一点也没有不开心:“况且,塞翁失马……”

钟太太马上答上一句:“焉知非福……”

“祖母,祖母,你看谁来了?”宇希边走边开心地叫。

“除了你,还有谁会来看我这老太婆?”

“你猜一下吧!”

“我实在猜不到了。”钟老太由里面出来。

“你猜,猜中奖品奖金由你要。”

“全部给我,我都猜不到。呀!介绍个新女朋友给祖母认识?”

“错了!”

“你们邻家不是搬了一户新人家进去吗?又有机会了!”

“可惜,全是男孩子,邻家没有女孩。再猜!”

“不猜,都不好玩,除非你带个女朋友来!”钟老太假装生他的气。

“好吧!就如你所愿!”

“真的有女朋友?”钟老太惊喜地叫。

宇希扮个鬼脸,出去一会,和一个人手拖手的进来,钟老太一看,更诧异:“希儿,你的汽车坏了?”

因为,通常只有宇希的车子坏了,金丽强才会送他一程,这样的事,也只发生过一次。

“不是呀,妈咪坐我的汽车进来的。”

“奶奶!”金丽强放开儿子的手,有点尴尬,还是说了:“我是特地来看你老人家的!”

“来看我?今天吹什幺风?”

“东南西北风!”宇希笑嘻嘻:“妈咪一大清早起来就酥禾花雀,她说这是祖母喜欢吃的,带了一大盘来,我到车上拿。”

婆媳相对无言。

钟老太心有点慌,不知道儿媳妇今天来做什幺。千万不要告诉她,她带宇希去瑞士什幺的就好。

她惯于没有儿子儿媳妇,但孙儿失不得,带一万打禾花雀来都没商量。

“坐呀!”钟老太边叫:“阿银,太太来了,你还不倒茶?”

“禾花雀来啦!”宇希飞进来:“祖母,要不要现在吃?还热的!”

“我不饿,等会吃。”钟老太沉不住,开门见山:“大嫂,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奶奶,过去我真是太不应该,从未尽过一点做人儿媳妇的责任,不曾孝顺家姑,对不起!”

“过去的事我不想追究,你是不是有什幺要求?”

“是的!我想请奶奶搬回去,和我们一起住,共聚天伦。”

“共聚天伦?……”

“是的,我们一家四口。”

“你不是要带走希儿?你和大权都留下?”钟老太很意外。

“都留下陪你,陪希儿,我想做个好儿媳妇,好妈咪,尽量弥补过去的错失,我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过生活。”

“怎会热闹?你和大权忙应酬,做生意,到头来,还不是剩下我和希儿孤伶伶,你还要去做女强人。”

“生意呢!做到八十岁还有得做,我们又不是生活过不去,赚那幺多钱做什幺?希儿提醒我,还是亲情最可贵。女强人也有落叶归根的时候,女人不能老穿著高跟鞋往外跑!”

“大嫂,你准备结束所有的生意,回家做个家庭主妇?”钟老太老怀大慰,她一生最遗憾的,是要了这个完全不理家的儿媳妇。

“一下子把生意结束,会令很多人失业……”

“那就不好!”钟老太急着摆手。

“生意我决定不扩充,这些年我也栽培了不少人才,他们可以为我分担工作,我有一个计划,以后由一至星期五,我早上上班,下午回家。星期六。日我不再上班,因为那两天是家庭日。奶奶,你说好不好?”

“好!好!”钟老太深感满意:“做惯事的人,突然关在家里也会闷坏,这样安排,合情合理!”

“奶奶,你会不会搬回家去住?”

“会!就在你生日那天,好吗?”

“好极了,谢谢奶奶!”金丽强十分高兴,四周一望:“今天星期日,怎幺没见到铃铃?”

“她家装修好了,前天已经搬回去。”

“糟糕了,希儿,你失去一个大好机会,我早就叫你来向铃铃道个歉,请个罪。你又们不听话。”

“大嫂,你一向都不太喜欢铃铃,你只喜欢花朗。”

“那时候,我连自己的思想都未扫通,看见花朗人漂亮出众,家庭又好,便以为是超级入选。自从她发生上次的事,我才清楚她的为人。我已经不是好媳妇,我看她比我还差,希儿娶了她怎会有幸福?我也不可能有个好儿媳妇。奶奶,你说对不对?”

“对呀!铃铃虽然没有花朗美丽、富有,但娶妻求淑女。铃铃贤慧又善良,心肠很好,尊重孝顺老人家。大嫂,若她嫁了希儿,她一定会孝顺你!”

“就是嘛!现在怎幺办?”金丽强为儿子担心。

“我也挽留她别搬走,但她说要过独立生活……”

“祖母,其实,她搬了更好。”

“哎唷,你怎幺可以说这样的话?”

“不是吗?大家同在一间屋子里,多尴尬!说话从哪儿开始?”

“那你不要她,放弃那幺好的女孩子?”

“这幺敦厚的孩子往哪儿找?希儿,你到底打什幺主意?”

“祖母,妈咪,你们不用为我担心,铃铃我绝不放弃,我决定由头开始追求她。”

“追求?你们的感情已经那幺好,又走回头路?”

“有何不可?反正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追求别人的滋味,花朗和铃铃,都是邻家的女孩子,大家太接近,很自然的走在一起。这一回,我要展开追求攻势,看看男追女是怎幺一回事,应该挺有新鲜感。”

“怎样追求?”钟老太和钟太太都甚感兴趣。

“做最原始、最老土、最肉麻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到底是怎样的?告诉我们!”

“高度秘密,怎也不说!”宇希抱着双手。

“你这孩子,耍我和祖母,嘿……哈……”

汤铃听到门铃声,忙去开门。门口站着钟宇希,一脸的笑意,他由背后伸出左手,手上拿着一株白玫瑰:“汤小姐,送花来的。”

汤铃接过花,宇希转身,汤铃问:“不进来坐会儿喝杯茶吗?”

“用不着客气,谢谢!”宇希含笑离去。

汤铃望住他潇洒的背影,很诧异,莫名其妙呆立了好一会。

三天后,汤铃下班,看见宇希手中拿着半打黄色玫瑰花,站在她家门前。

看见汤铃他迎上去把玫瑰花奉上便走。汤铃看看花,看看他的人依然大惑不解。

再过一个星期的黄昏,汤铃下班回家又看见宇希等她,不过,他手中的粉红玫瑰花,已经增到一打,团团簇簇。看见汤铃,他兴奋地走前几步,献花后说:“还有一瓶香水!”

“谢谢!”

这一次,宇希没有立刻跑掉。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汤小姐……”

“还是叫我铃铃习惯些!”

“铃铃,我想请你明天吃晚餐,可以赏面吗?”

“明天我已经有约!”

“啊!”显然有点失望:“那下一次吧!”

“明天下午我有两小时的休息,可以一起吃午饭。”

他松了一口气,面露笑容:“我明天一点钟到你写字楼接你,好吗?”

“是十二点半到两点半!”

“我十二点二十五分到达,明天见!”

“明天见!”

宇希转身走向隔邻钟老太的房子,汤铃也回家去了。他们虽然背道而行,但两颗心都已渐近,都在等候明天,因为,明天必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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