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试镜

“你又想干什么?”越晞对林家小姐的刁难习以为常,说话语气懒懒的。

“你早就跟艾家的人串通好,就等着看我们家落魄,是不是?”林雨轩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越晞无奈:“发烧了就回家多喝热水多睡觉,别再让风把脑子给吹了。”

林雨轩:“你别以为巴上艾家,就能在这个圈子混得开,我家还没倒,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舒舒服服在这个圈子里待着。”

“好像不是啊!”越晞耸耸肩,“刚才大家对我挺热情的,又是逛街又是下午茶的,是不是?”

以往跟林雨轩交好的几个富家小姐都知道林家状况不妙,而且恐怕翻不了身,虽然尴尬,却也顺着越晞的话点点头。

“你们!”林雨轩指向其中一个人,“你男朋友前段时间惹事,是我帮你摆平,你现在这么对我!”

“那我也拉下脸面求你了呀!你想要的那个包我也帮你拿到了,两不相欠好不啦!”

林雨轩看向另一个人,“那你呢?前段时间你被家里停卡,是我管你吃管你喝,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养一只狗,还能对我摇摇尾巴!”

“你怎么能拿我跟狗比!我又没求你管我!谁没个手头紧的时候,那点小钱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了,谁稀罕!”女人冷哼一声,“倒是你,没钱了别来求我借给你!”

林雨轩攥紧拳头,刚将视线转向离越晞最近的那个女人,对方就先开口:“雨轩,听我一句劝,这时候就别再耍大小姐脾气了,大家心里都门儿清,以往捧着你哄着你是看在你家里的面子,现在林家要倒了,能邀请你来派对就已经是念及姐妹情谊了。”

越晞揉揉眉心,自己果然不适合这样的场合。

老爸的念叨比起这儿的虚伪势利,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还有事先走了,祝各位周末愉快!”越晞转了个身,潇洒离去。

林雨轩望着越晞得意的背影,贝齿紧咬,双眼通红,像一只愤怒的兔子。

-

越晞站在电梯里,笑得双肩发颤。

果然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天收。

林雨轩吃瘪的时候,她表现得淡定,其实有被爽到。

就是反射弧长了点。

越晞还在咧着嘴颤抖,26层到了,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着个人。

饶是知道对方不是鬼,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但更多的,是丢人。

自己刚刚那个表情,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像个二傻子!

“邻居姐姐晚上好。”越晞尴尬地抬起手挥了挥。

“嗯。”宋蕴寒简单回应。

越晞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越小姐,我要下楼。”宋蕴寒说。

越晞以为对方是在寒暄,回了句:“这么晚还出门啊,干什么去?”

“有事。”又是一个简短的回答。

“啊……”

越晞不知对话该怎么继续下去,心道:“邻居姐姐不是要出门么,倒是快跟我告别啊,这样怪尴尬的。”

“越小姐什么时候出来?”宋蕴寒说,“我赶时间。”

越晞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在电梯里。

“……”

“抱歉抱歉。”越晞硬挤出一个笑容,同手同脚地走出电梯,一股热气从脚底蔓延到耳根。

我是拿了一见邻居姐姐就丢人的Buff吗?!

……

电梯门缓缓合上,宋蕴寒睫毛微垂,双眸晦暗不明。

-

明天是电影《天启》的试镜,夜深了,越晞家的客厅还亮着灯。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倚着沙发,手里是厚厚一沓剧本。

这是一部玄幻电影,名导演、大制作,主演已经定下了,越晞要争取的,是电影的女三号——女主的闺蜜,一个专门给女主制造麻烦的傻白甜。

按理说,越晞的出道作品也是大导的电影,可以说起步很高,星途本该一片坦荡,但进入电影学院之后,陆陆续续参演过一些大制作,都反响平平。

她是体验型演员,十六岁演的那个角色正好贴合她当时的生活,所以十分自然,完全是本色出演,很有灵气。其他类型的角色拿捏起来,就欠些火候。

而后面担纲女主的都是一些恋爱戏,还都家境贫寒,吃尽苦头,她不仅没有恋爱经验,也没有贫穷的经验,不是演成面瘫,就是过于浮夸。

加上那张脸太过出挑,以至于观众对她的演技也抱有很高的期待。当实际与预期不符的时候,就会苛责。

越受质疑,就越不知道该怎么演,越在演技上没突破,口碑也就越差。陷入一个恶性循环,怎么都出不来。

再后来,就只能带资进组,不管口碑怎么样,好歹是女主角。

事实上,越晞私底下其实比谁都要努力,研究前辈演员的表演方法,私下找老师开小灶,还总背台词背到深夜。

却怎么都演不出想要的感觉。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越晞不想承认这句话。

“砰!”

越晞的脑袋磕到茶几上,两只眼睛直冒金星。

“啊……疼疼疼疼疼!”她的五官拧成一团,打架的眼皮子也终于分开,眼角布满红血丝,困的。

“怎么都三点了!”越晞看着墙上的挂钟敲敲脑袋,“台词没记熟,觉倒是没少睡!”

虽说是背着背着睡着了,但当她再看到剧本的时候,觉得每一段的台词都能够脱口而出。

“我该不会是个天才吧!”越晞唇角升起一抹讥笑,“我就说,区区几句台词,根本难不倒我!”说着,打了个哈欠。

床,我来了!

-

第二天的试镜,越晞成功在《天启》中拿到一个角色,但不是她想争取的女主闺蜜那个角色,而是本剧的女反派,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保姆车里。

越晞瘫在座位上,两眼放空。

“小童。”她轻轻叫了一声助理。

小童乐呵呵道:“怎么了,姐?”

能在卫国导演的电影里拿到一个角色,姐以后至少是个三线明星,离一线就差两线,也该给助理涨工资了!

“小童。”越晞又叫了一遍。

小童:“我听着呢。”

越晞:“小童。”

第三遍了……

小童抬手在越晞眼前使劲晃几晃,“姐,你中邪了?”

“是吧,你也觉得我中邪对不对!”越晞倏然坐起来,表情严肃,“我感觉我撞大邪了!”

小童沉默半晌,眨巴几下眼睛,“姐,你是不是饿了?”

越晞蹙眉:“跟你说正经的呢!”

“哦!我知道了!”小童猛拍大腿,“你是觉得自己能试镜成功,这事儿他就邪门儿!”

“……”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生气!

但小童说得没错,的确很邪门。

越晞拉起小童一只手,紧紧攥住,眼神深邃,“小童,咱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姐,你不会是要向我表白吧!嘿嘿嘿!”小童忍不住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我还没准备好!”

越晞冲她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是想跟你说,我最近好像总是忘记自己做过的事,今天试镜怎么通过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姐,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健忘啊!”小童投来同情又深情的目光,“没事儿,这不算什么大病,以后就让我当你的脑子。”

越晞上下打量助理一番,没说话,只嫌弃地砸吧几下嘴。

小童:“……”有被冒犯到。

“姐,你真不记事儿啊?”小童的语气正经起来。

“嗯。”越晞情绪低迷,没力气多说话。

她进去试演的明明是傻白甜女三的戏份,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就拿到女魔头的戏份。

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上一回出现这样的情况,还以为是女鬼姐姐上她身,但现在,女鬼姐姐变成邻居姐姐,这点可能性也没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她20年顺风顺水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大一个坎。

“姐,你别怕,有病咱就治,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小童絮絮叨叨许久,越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感觉到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

越晞走出电梯,没走几步,鼻子撞在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什么东西不长眼……”睛……

她发现自己撞上的是宋蕴寒的后脑勺,气势顿时没了大半。

宋蕴寒指指自己家门。

这个动作落在越晞眼里,意思就是:“我往我家走,你往我身上撞,是谁没长眼睛?”

越晞:“不好意思,我夜盲,呵呵,夜盲。”

宋蕴寒抬头看一眼亮到晃眼的走廊灯。

夜盲?

越晞挂上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迅速转身。

最近真是挺邪门的,间歇性失忆不说,下个电梯还能走错方向。

抽时间得去庙里好好拜拜。

越晞刚要拔腿逃跑,倏然被人从后面握住手腕。

莫名有种小时候干坏事被老师抓包的心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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