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中考结束的一个盛夏,从叙出去疯玩了半个月,因为老从临时要出差不得不提前结束旅程,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刚回到家没歇几个小时,宋淼就赶来非要拉着从叙去ktv玩。
那会宋淼刚谈恋爱,算是她集邮册里的第一位,整个人陷在爱情的甜蜜中,一头栽进去拉也不回来了。
非得从叙陪她一起去男朋友组的局。
从叙原本不想去,但看着家里空荡荡的,被老从因为工作抛弃,积压了一路的孤寂情绪突然达到顶峰。
从叙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和老从离婚了,嫌弃那会的老从穷,找了个煤老板,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老从一个大男人一边打拼事业一边把从叙拉扯大,到现在也算是事业小有成就,这次就是赶着要去谈个生意,只能让从叙一个人回家。
从叙打小就独立,三岁就可以一个人在家乖乖睡觉,不让老从操心,这次莫名的情绪全都来自老从身边的秘书,从叙眼看着年轻貌美的秘书赶来接走老从,那一刻,从叙清楚的意识到一丝危机。
但她又深知老从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的艰辛,她本应该懂事祝福他,可潜意识里又生怕这个外来的女人抢走她唯一的亲人。
矛盾的情绪得不到疏解,不如直接抛到脑后,顶着身体的疲惫跟着宋淼一起去了ktv。
一路上宋淼都在和从叙讲她的男朋友有多高多帅,对她细心又体贴,在宋淼坚持不懈的念叨下从叙硬生生记住了宋淼第一任男朋友的名字——方秦。
除了方秦,另一个在宋淼口中出现最多的名字就是程滸,宋淼口中的程滸是T市一中的校草,也是暑假过后从叙要去报道的学校,程滸开学后念高三,比从叙大了三岁。
宋淼说程滸不仅是这一代的校草,往上十代都没有比他帅的,往下十代估计也不可能有人超越他。
人长得帅又很高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还有小酒窝,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但又不是那种只知道读书的老古板,是篮球校队的,和老师称兄道弟又经常和老师叫板让老师又爱又恨,每次学校有什么活动他必然是第一人选,每节课间教室门口都挤满了来看他的女生。
宋淼简直把程滸夸上了天,从叙扯了扯嘴角,表示太夸张,问出了最经典的死亡问题:
“那方秦和程滸哪个帅?”
“虽然方秦是我男朋友,但是程滸帅!”宋淼答的毫不犹豫,丝毫没有半点舍弃了男朋友的心虚。
这倒是让从叙真有些好奇了,真有这样的人吗?宋淼表示真的有,而且等会就能见到,让从叙睁大她的狗眼看清楚了。
从叙和宋淼到ktv包厢的时候正好是程滸在唱歌,唱的陈奕迅的《十年》。从叙被宋淼推着坐到程滸旁边,转头看了程滸一眼就躲开了眼神,因为程滸也正好转过头来看她。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很悲情的一首歌,程滸却在转过来和从叙对视时染上了笑意,从叙只看到了程滸那双好看的眼睛,星光璀璨似要勾魂摄魄,耳边萦绕着程滸好听的歌声。
从叙心想,宋淼忘说了一点,程滸唱歌也很好听。
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因为害羞,从叙没再敢往程滸那边看过一眼,专注吃着面前的果盘。
宋淼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问她:“怎么样,程滸是不是很帅?”
从叙莫名耳朵一热,稍微往里挪了挪,叉起一块蜜瓜,装作自然地说了声:“还行吧,也就眼睛好看点。”
正逢一首歌结束,包厢内安静了一瞬,从叙似乎感觉到程滸递话筒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随后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从叙摸不准程滸是不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只是更加不自在。
那是从叙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跳可以跳的那么快,她将这归结于紧张和心虚。
那天其实很不顺利,坐下没多久,甚至没来得及和程滸自我介绍,从叙就感觉小腹突然一痛,熟悉的热流感袭来,从叙来不及和正在和男朋友黏糊的宋淼打声招呼,就尴尬地跑去了厕所。
果然是一月一度亲戚到访,从叙想发信息给宋淼让她去帮忙买个卫生巾,蹲在厕所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关机了。
从叙看到自己的浅色百褶裙上已经沾上了些许痕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那会想的是死都不能回包厢,又联系不到宋淼,不知道蹲了多久,蹲得腿开始发麻,肚子痛得快要晕过去时,从叙听到了宋淼宛如天神降临的声音。
“从叙?你在厕所吗?”
“在!”从叙捂着肚子赶紧应声,小声和宋淼说了情况,宋淼跑去给她买东西后,从叙又重新陷入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时间的焦灼状态。
好在宋淼回来的很快,从叙迅速接过换上,只是周边没有卖衣服的地方,从叙依旧不好意思回去见人,周围人来人往,从叙站起来多走一步就会被人看见她的窘迫。
还好ktv装修不错,宋淼陪着从叙坐在厕所边的沙发上,又给从叙借了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
“你要不回去玩吧,我手机有电了,等会我看人少点我就自己打车回家了。”从叙此刻已经有些生无可恋,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此刻差到了极致。
宋淼虽然是走了,但并没有抛弃从叙,她说她去看看能不能找件外套啥的,从叙点头,心里却想着大夏天的谁会穿外套出门啊,白折腾。
又是一会,宋淼没回来,但是从叙看到了正迈着大长腿往厕所走来的程滸,从叙远远看见程滸那一双腿又长又直,从叙由衷觉着他就算家里条件差学习不好也能去当个模特啥的,总之是饿不死的。
随着程滸的走近,从叙的脸颊越发滚烫,赶紧收回目光,装作在看手机,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地乱瞟,很忙,真的,不是装的。
从叙看着程滸那双长腿停在了她的眼前,忍不住抬头,又一次对上程滸的眼睛。
少年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从叙在里面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嘲笑或是嫌弃,只有温柔和关心。
程滸递给她一件外套,一件她以为不可能有人带着的外套,浅色的牛仔外套。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少年似乎只是为了给她这件外套,从叙看到他的手掌微微张开往她的头顶伸了一点却又马上收回插回裤兜里。
“谢谢。”从叙将他的外套抱在怀中,小声道谢。
“不用谢,早点回家吧。”
宋淼又忘说了一点,程滸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程滸走后,从叙才猛然想起,又忘记自我介绍了,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家。
从叙给宋淼发了信息感谢她让程滸给她送外套,后者甩过来三个问号。
宋三水:???程滸?
宋三水:我没让程滸给你送外套啊?怕你尴尬我都没和方秦说,我问了一圈服务员都说没有外套,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
这下轮到从叙震惊了,宋淼的信息又进来了。
宋三水:不过,刚刚也是程滸提醒我的,说你出去很久了让我去厕所看看。
坐在随手招来两边透风的黄包车上,有清凉的风从脸颊抚过,但从叙只觉脸颊滚烫,心跳如擂。
从岁岁:我收回刚刚说程滸只是还行的话,他何止还行,他可太行了!!!
那就是从叙记忆里和程滸的第一次相遇,第二次是在从叙的生日。
老从出差赶在从叙生日的前一天回来了,为了弥补从叙,特地订了最好的饭店给她庆生,尽管如此也没能完全抛却了自己的生意,从叙在宴会厅过生日,老从在包厢里谈生意。
从叙就是在这个包厢里第二次见到了程滸,也是那个时候知道原来程滸是老丛朋友的儿子,老丛和程滸爸爸是老同学前些年谈合作的时候重新联系上,平日里关系还算亲近,从叙都见过程滸爸爸好几次,在知道这层关系的时候从叙很开心,她以为她还会有很多机会能见到程滸。
老从让从叙喊程滸爸爸“程伯伯”喊程滸“哥哥”。
从叙从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合,早已习惯,自信大方地喊了声“程伯伯”,却在喊程滸“哥哥”的时候紧张地咬唇。
程滸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生日快乐。”
从叙突然想到了上次程滸收回的手,也许他上次也想摸她的头。
第二次见面比第一次更短,但是老从替她自我介绍了,不知道程滸会不会记住她的名字。
再后来就是开学了,从叙早已迫不及待想和程滸同校,宋淼嘲笑她之前还不屑,这会已经成了程滸的小迷妹了。
从叙点了点头认同了宋淼的说法,为自己的不正常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将所有一切归之于崇拜。
只是天不遂人愿。
从叙开学兴高采烈地前脚走进学校,后脚就传来了程滸休学的消息。
从叙只在军训第一天匆匆见到了程滸一眼,短短两个月他和上一次变化很大,头发留长了,好像瘦了很多,最大的变化是那双眼睛,好疲惫…
从叙只看了一眼却由衷那样觉得。
从叙措辞了许久才在吃饭时装作无意向老从提起程滸休学的事情。
老从听到长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惋惜:“那孩子休学了?唉,家里发生那么大变故可能一时间不好接受吧。”
从叙着急地追问什么变故,老从却不肯多说只说程滸家生意出了点问题估计要破产,可能程滸后面会出国,其他的他就都说不知道了。
从叙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包括宋淼,但是程滸家的事情很快学校就传遍了,一时间惋惜声接连不断,原本到这也没什么事,惋惜归惋惜但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
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说程滸是私生子的传言,说程滸的妈妈隐瞒程滸身世欺骗程深十八年,有说程滸妈妈恶毒的,也有说程滸知道真相和他妈妈一起蓄意诈骗的,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一向无暇触不可及的程滸被扣上了不少诋毁的帽子,从叙充耳不闻。
从叙想联系程滸,却发现她压根没有程滸的联系方式,只能不了了之。
再后来从叙听老从说程滸出国了,那件牛仔外套终究没能还给他。
不出意外的话,她很难再见到程滸了。
程滸出国后,从叙消沉了很久,但她始终搞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对程滸是崇拜吗?她不知道。
消沉的那段时间她开始写第一本小说,宋淼一开始以为她是以程滸为原型才开始写小说的,但其实不是,《那个女孩》的男主陆开和程滸天差地别,从叙只是忘不了最后见程滸那一次他眼中的情绪。
比起程滸,陆开更像徐泽也就是那朵高岭之花更多一些,这也是后来从叙听从宋淼建议去追徐泽的原因。
然后从叙才知道,哦,如果这是爱情的话,那她对程滸,应该不是。
只是再提起心动,从叙只能想起那天晚上黄包车上“砰砰砰”的心跳声和滚烫的脸颊。
从叙恍然间从厄长的回忆中抽离,记忆中少年模样程滸的脸和脑海中昨晚男人模糊不甚清晰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又一次,忘记要联系方式。
我发现我真的很爱虐男主,男主越惨我写的越爽,虐完滸哥虐周司南,一个都跑不掉。
宣传下隔壁文戳《爱逢其时》也是我的,搞错了弄出了个马甲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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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崇拜还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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