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厌找了个不用的矿泉水瓶,将蓝色玫瑰花插进去,放在桌面上。原本是不想要这花的,但还是碍于某些不为人知的想法,伸手接了过来。
想着在餐厅前遇到的人,祁厌翻出自己放在柜子里的文件资料:“还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他。”
看易扬的表情,估计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指尖碰触着自己的脸,祁厌微微皱眉,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厌恶。
他和那个人长得终究是太相似了,有时候乍一看镜子,祁厌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那个人了。
这也难怪在小时候,母亲会不想看到他。
虽然清醒过来以后,会后悔地流着泪向他道歉,说他们一点都不像,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和那个畜生没有任何关系。
但其实祁厌内心很认同母亲说的话,他和那个人还是挺相似。尤其是小时候的五官没有长开时,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是他的孩子,好在随着年龄长大,倒也没那么相似了,只可惜轮廓依然残留着他的影子。
“真可惜,当年那一刀要是冲动砍下去就好了。”祁厌有些遗憾地想着,未成年做什么都不犯法,尤其是一个才七岁的小孩。
可惜年幼的自己下不去手。
……
一份份资料被送到面前,易扬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几乎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他知道的,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们母子,想尽各种办法,连全国各地都找了一遍,但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多年来,一直未曾放弃,仿佛留有余情一样。
易扬曾经问过他妈是什么想法,她说真相和他想象的并不一致,他父亲对那对母子并没有感情,找他们是另外有原因。
所以易扬根本不用担心,那两个丧家之犬无法抢走属于他的一切。
是什么原因?宋意礼没有告诉他,易扬被安抚之后,早就把事情抛之脑后。
直到现在,祁厌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活得并不像丧家之犬,甚至过得风生水起,一路顺风顺水。
而且甚至认识沈溪流,虽然资料上说他们才认识不久,但根据沈溪流在外的表现来看,如果真的不熟,他就不该给予祁厌这么多帮助,不仅给予他项目支持,还与他的导师建立合作关系……
明明沈家根本不缺这些,可作为沈氏集团的代表人之一,一向被外界认为冷酷严谨的沈溪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甚至还和祁厌一起出没于情侣餐厅……
易扬的胸膛不断剧烈起伏,他强忍着不安,选择先回到易家。这个时间点,易鸿立并不在家,他也并不想遇到对方。
“怎么突然回来了?”母亲宋意礼正在喝下午茶,姿态优雅大方,见他急匆匆地回来,还有些诧异,蹙眉道,“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不是让你好好陪湘婷吗?”
“妈,我有东西要给你看。”易扬没心情说这些,直接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你要结婚了,还更……重要。”宋意礼嘴角带笑,慢条斯理地翻开他递过来的资料,只翻开一页,脸上的笑容就冻结住了。
手指慢慢收紧,她快速翻开了好几页,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眼神阴沉。
看完以后,宋意礼抬手让佣人先离开,周围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意礼问他:“这些东西,你给你爸看了吗?”
易扬有些烦躁,摇头道:“没有,我刚拿到手,就立马来找你了。”
“很好。”宋意礼点了点头,“接下来,你好好准备婚礼,不要再管这事了,由我来告诉你爸。”
“妈,真的要告诉爸爸吗?”易扬明显有些焦躁不安,他已经看过了祁厌的资料,几乎可以说是各方面都远远比他更加优秀。
如果让爸爸看到祁厌变得这么优秀,会不会影响到他在爸爸眼中的地位?
“冷静点,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不用担心他的存在。”宋意礼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你爸和他的关系,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易……不,祁厌,他永远取代不了你的地位。”
“可是……”
“没有可是。”宋意礼合上文件,起身道,“易扬,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多陪伴湘婷,准备好你们的婚礼,保证这次万无一失。”
宋意礼还有事情,没有和易扬继续聊。
她走进书房里,再次打开资料,看了好半晌,特意挑选出几张,全部丢进搅碎机里。
“夏云惬,真没想到,找了你们这么多年,结果你儿子居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待了这么多年……”
宋意礼盯着资料里的照片,眼底浮现出一抹厌恶,她还以为夏云惬那个病秧子被赶走以后,这辈子都不会再爬起来。
毕竟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病秧子,净身出户以后,根本没有赚钱的渠道,估计也就靠着那张脸卖身赚钱吧,总归也就一个死亡下场。
宋意礼不惮于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夏云惬会带着一身疾病,痛苦地惨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就连她拼命带走的孩子,也注定会跌落在泥潭里,一辈子都爬不起来,终生碌碌无为,和街头上的小混混没什么两样,平庸无能,所以易鸿立才找不到他们。
反正总不该是照片里这样出色的模样,无论外貌、才情、学历、能力都比易扬更高一筹,甚至现在还攀上沈家的关系……
盯着祁厌的资料,那一行行字都格外地刺眼,让宋意礼无意识地用力捏紧照片,只觉得有点反胃。
真是让人恶心。
……
“最近我们酒吧多了不少陌生人。”祁厌刚换好衣服,拎着背包,准备离开,刚走出休息室就被徐哥拦住。
祁厌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带着歉意地道:“抱歉,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挺安静的,还不到我上场的时候,就是想着提醒你一句。”徐哥拍了拍自己的大花臂,咧着嘴笑道,“现在看来你早就发现了,不愧是祁队长教出来的,不错。”
祁厌背着单肩包,抿唇笑了一下:“的确多亏了舅舅,估计他们不会待多久,徐哥你不用担心,过两天就没事了。”
“不用帮忙吗?”
“不用,我能应付得了。”
“行,如果需要帮助,你不要太客气。”
“好的,谢谢。”祁厌客气地说着,但并不打算麻烦对方。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徐哥没有继续耽搁他的时间,不过祁厌人还没走出酒吧,游弋又风风火火地拦了上来,急躁地开口。
“哎,祁厌,你最近有没有遇见我表哥啊?”乐团早就解散回家了,现在酒吧也就剩下游弋,他的表情带着一丝急切。
还有帮游弋拎着贝斯,一脸无奈的主唱困倦地打着哈欠,解释一句:“游弋今晚蹲你好久了,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和他去吃了个宵夜,才倒回来找你。”
“都怪你们拉我过去吃宵夜,差点就错过祁厌了。”游弋头也没回地埋怨一句,继续对祁厌问道,“我表哥现在好像和你住在一块,你有没有看见他?”
“我今天才接到二舅舅打来的电话,听说他进医院了,身体还没调养好,就自己开车离开了,偏偏他在S市的房子太多,一时半会儿有点找不来,就想问问你。”
听到这话,祁厌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地问出口:“沈先生怎么进医院了?前几天遇到他时,身体还挺好……”吗?
话说到后面,祁厌的声音变得微小,沈溪流的身体算得上还好吗?
“他的身体好个屁。”游弋翻了个白眼,喋喋不休地抱怨道,“从小到大就他最爱住医院,我就说我家基因有问题,只要是Omega,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把医院当家住。我表哥更是其中的翘楚,三天两头被送进医院,活得像个林妹妹,随便给他一点刺激,就能让他回到‘家’里,刺激再大一点,直接就躺在icu里喝枸杞了……”
“……”
祁厌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咯噔一下。
他抿着唇,明明游弋还在说话,祁厌却有些无法安静下来,内心开始躁动。
“好啦,好啦,你别啰哩巴嗦地抱怨个不停,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不是吗?”主唱拍了拍游弋的肩膀,示意他别继续说了。
有些人就应该长点心眼,对方的表情都这么难看了,你还继续说,真是没有一点都不会读空气,不愧是个不穷吃穿的二世祖。
“抱歉啊,祁哥,我废话说得有点多了。”游弋也意识过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我就是有点担心他,我听二舅舅说,表哥最近的身体很糟糕,患有那个信息素紊乱症……”
祁厌倏地抬眸:“你说他患有信息素紊乱症?!”
“嗯,啊,怎么……”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是什么时候患有信息素紊乱症的?现在进入哪个阶段了?平时的信息素在哪个区间?分泌的信息素抵达临界值的时候,是否会出现异样?他的腺体应该还没有发生病变吧?”祁厌飞快地询问着。
“啊?”游弋听得一脸呆滞,你问得这么详细,我怎么知道?
“这倒是说到你的专业研究上来了。”主唱嘴一抽,“不过你问这么多问题,游弋回答得上来才怪,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人吧?”
“你说得对,我先回去看看,如果找到人,我会和沈所长联系,将他送回医院。”
祁厌点头,说了句抱歉,就绕过游弋,快步往外走。
游弋有些茫然了,看向主唱:“他这是担忧我哥的安全,还是兴奋遇到自己的研究目标了?”
主唱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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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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