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宁王府

宁王府的一处静谧的院落里,众多烛火淡黄色的光打在屋子里,此刻屋子里明亮非常,屋内的各种名贵摆件,在橘黄色的烛光下映出了不同的流光,桌前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靠近可以看到对方华丽的衣袍,一幅精致的面容中透露着些许狠戾。

身侧站着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两人看着年纪不相上下,腰间挂着一把刀。

一个下人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事情,说完之后,一双眼睛不安的看了一眼前面的男人,很快就又低下头。

男人起身在屋里走了几步,缓缓开口“再去仔细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近就不要再派暗影去杀徐怀敬了,以及打草惊蛇,就当先是把水搅浑了,后面再安排暗影吧。”

下人听完安排,就退了出去。

此时,宅子的角门,一个黑影闪入,脚步声轻不可闻。人影熟练的到达了这个院子,屋内一个低沉的男声传出“和人敢夜闯宁王府?”

“在下白岭猎户,受人之托,来京城给宁王殿下带些消息。”

屋内的陈旭向宁王说到:“这人就是近几日一直在宁王府门口刺探情况的人,今晚直接偷偷溜进来了,想来是摸底摸清楚了,我已经安排好人了,可以直接击杀。”

高坐的男子听到之后,嘴角勾出一个笑容,“阿旭啊,我们得先问问他是来干什么的,然后才可以杀了他。”

此时,另一个较为低沉的男声响起,“哦,倒是出了什么大事,陈长老竟然不然自己来。”

“他死了”带着一些难过的情绪。

面前的房门打开,里面坐着的高贵男子面色凝重,前来开门的年轻侍卫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陆玄先拿出陈长老临死之前交给自己的玉佩,递给了旁边的侍卫。然后抬头看了看面前端坐的中年男人。对方向自己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我本来是山中猎户,因着几次在山林中遇险,得到陈长老救助,后来便会偶尔交往。那日我入山打猎,看见大批人马前往陈长老一行人住的村子里,后来听见打斗的声音,待到我赶过去之时,就看见村子里的人都已经死了,进到屋里,看到陈长老奄奄一息,临终之前嘱咐我务必赶往京城将此玉佩和他的死讯带给宁王殿下。”

听完陆玄的话,对面俩人思索了一会,觉得此人带来的消息应该是真的。如果此人第一句话不是陈长老死了的话,他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宁王和陈旭俩人在思索,这个猎户消息既然已经带到,那么他们该怎么处理这个人。如果这个人不能够为自己所用,那么这人将会是宁王与暗影有联系的证据。如果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猎户,倒是没有多么大的利用价值。

俩人四目相对,陈旭最先开口,对于山中村子的消息,你还知道些什么。

陆玄看见俩人听到自己带到的消息并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眼神之间传递着信息,确实如自己料想的情况差不多。缓缓开口“山中情况所知甚少,只晓得陈长老在林中救过我的命,而我现如今不远千里而来,完成长老意愿,是为报恩。”

“你知道村子中其他的人吗?”

陆玄顿了顿,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压了一下眼底的悲伤,最终还是开口道:“认得一个叫陆白的,他与我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在那日,我并没有在村子里看见他的尸体。如今一想,只觉得或许逃了吧。”

宁王看向陈旭,手势暗示他在人出门之后就找机会除掉。

陆玄转身走出宁王府,多年在林中猎物的直觉,已经叫他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进府之时,虽不说有多寂静,至少虫鸣声还是有的,现如今,周围一片静悄悄,深山中一般在这时候,都是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周围的动物不敢侵犯。而自己感觉现在也是,周围应该已经埋伏好了很多的人,就等自己往陷阱中走去。

陆玄缓缓的从腰间抽出刀,想着从前面的窄巷子里进去,到时候多趁着天黑绕几个弯,看能不能甩掉大部分的杀手。

埋伏在路边的杀手在接到陈先生给出的指令时,轻笑一声,一个山野猎户,哪用得着那么多兄弟们,我们四个人去就好了,杀鸡焉用牛刀。

结果一直盯着陆玄出了府,看见半天没了动静,再过去一看,就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赶忙追进前面的小巷子里。自知这小子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派人去安排增派人手。

几人分头在巷子里找。

陆玄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一个高墙的黑影下掩藏起来。横刀举起,待到杀手出现时,一刀直指对方命脉,杀手迅速躲过第一刀之后,迅速的抬起手臂进行格挡,提剑趁着空档刺向隐没在黑影中的人。俩人缠斗了好几个回合,陆玄最终在杀手腰间一刀,在对方受伤之际,一脚直踹对方胸口,杀手敌不过,被打到墙边的一堆垃圾之中,等到回头寻找对方身影的时候,看见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陆玄暗想,幸亏林深叮嘱自己多看了几遍京城街巷地图。最后又在巷子里拐了好几个弯,确定身后没有人尾随,才在林宅的偏门拐了进去。

夜半十分,陆玄躺在床上,其实今日对方问自己有没有认识的其他人时,按照自己和林深推测好的,他本来应该说再无他人。可是他话道嘴边,又想着,纵使兄长生死未卜,但自己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万一对方一时失察,说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呢。想着想着,叹了口气,竟然一时睡意全无。

起身到院中,对着中天的明月,缓缓擦拭起自己的刀来。

林深在屋内辗转反侧,一直担心着陆玄这小子,一脸实诚相,撒谎会不会被对方戳破。想从暗影中脱离出来,实在是很难,况且,他还有最深的羁绊在暗影里头。

虽然自己派出去一波比较机灵的人去打探陆大哥消息。但是想来此行应当凶险万分,他才会让陆玄直接脱离暗影。

想着想着,又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看见那个眼睛亮亮的小男孩,带自己出了陷阱,后来两个人站在屋里,他看见那小孩站自己对面,羞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脸已经红到脖子跟了。后来得知他特别喜欢那一只兔子,自己走时,便小心思作祟,害怕陆玄忘记自己,就把对方的小兔子抱走了。

多年后再见,那小孩长大了不少,就是那份看见人有时候就脸红的样子没变,叫人很想上去逗一逗他。看他被自己逗的脸红了,但是却还是一幅强装镇定的样子,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对方,林深就觉得好欢喜。

越想越睡不着,想起陆玄今晚要和宁王见面,不免又满心牵挂,他们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就怕万一。一个匆忙地脚步声从门外想起,是看门的下人,在林深屋外说到“少爷,陆公子已经回到偏院了。”

一晚上的惴惴不安,听到下人来报后林深才入睡。

宁王府

陈旭看着自己派出去的杀手带着伤回来,不禁皱紧了眉。“一个山野猎户,就那么难杀?”

“先生,我们是分头追他的,但是他很熟悉地形,而且功夫很高,想来招式之间他也不是普通猎户,出了巷子他又很快就消失了,应该是有备而来。”

“去,安排一队人马,跑一趟白岭,先看一下暗影怎么样了,把那边处理干净,再好好探查那个猎户的身份。”

得到命令之后,暗卫很快就退了出了。

林宅近日进出的人少了很多,林深看着父亲的回信,觉得商铺里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而现如今,派出去打听陆大哥的人也陆陆续续有一些消息回来,自己也就每日在府中等消息做好下一步计划就好。刚沏好一杯普洱茶,下人来报,陆大哥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丞相府。

陆玄依旧每日出门打听陆大哥消息,但是近日消息越来越不好,感觉自己已经查进了死胡同。傍晚回来时,看见林深已经坐在院子里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慌乱,让他内心的不安更加笃定了。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林深抬眼看到陆玄走了进来,先低下头,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抬起头,即便如此,手还是不自觉的把桌上的茶杯握的更紧了。

林深先给他也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口问了问陆玄近日有没有什么收获。

而后,就循序渐进的开口了,“我这边的人探听到的消息是陆大哥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丞相府。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陆玄听了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多日以来,悬在自己心上的东西掉下来了,压在自己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了。

林深看见他一脸的黯然,敛下去的眼眸令人心疼。无知无觉的抬起手,就放在了他的背上。感觉在自己手放上来的片刻,他紧绷着的脊背有那么一些的放松。

俩人在院中坐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坐着等待如猛浪般拍过了的悲伤缓缓褪去。

直到门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阿行从外面回来,去林深屋子没看见人,他便直接来偏院了。

阿行快步走到他们跟前,从俩人脸色就已经知道林深将陆玄消失在丞相府的消息告诉了陆玄。便直接把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神虎卫韩主事,前一段时间一直蛰伏在丞相府附近,来来回回捉了三四批人呢。”

神虎卫是当今圣上新设立的机构,只听皇上命令,明面上负责皇上出行安全,背地里实则是皇上用来排除异己,权力集中的爪牙。自打先皇在朝之时,整日沉迷声色,奢靡无度,导致国库亏空,朝中结党淫私之人众多,朝中多以站在某个利益团体中为荣,耿直不攀附的人多受打压。

自打皇上登基,此种风气一直受到约束,奈何沉疴难除,只能徐徐图之。圣上一路扶持的丞相徐怀敬便是在先朝屡屡受到打击,但是与皇上有传道解惑之缘,后来在皇帝登基后,一直提拔,一路上都是圣上和神虎卫在帮其扫清障碍,得以以白衣之身居首辅之高位,为皇上效力,为百姓筹谋。

前几日,徐怀敬之前任部工尚书之时,周围结党之人便蠢蠢欲动,后来出自昱城余氏门下的前丞相于鸣突然暴毙,徐怀敬上任。打破了近几年的朝堂平衡。前来刺杀他们有好几批人。但是想来皇上不会袖手旁观,如今看来,是派了神虎卫主事暗中保护。

听闻神虎卫进去的人,好好出来的就没有几个,而且主事韩同只听皇命,狱中断决也只报于圣上。神虎卫铁板一块,外人无从得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深和陆玄都是查到了丞相府,自觉已经是到了绝路,觉得陆白生机渺茫,如今听到阿行带来的消息,只觉得要寻陆白的尸骨也是极其艰难之事。

几人在院中合计了一番,觉得都没有什么想再谈下去的想法。林深看着陆玄一直弥漫在眼底一缕灰雾。让阿行把自己房间存着的几瓶安城罗白拿到偏院里。

林深拿了一瓶给陆玄,喝一些会好一点的。

陆玄望着林深手中的酒瓶子,看了半晌。捞了过来,打开,仰头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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