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颜秋吟洗漱完出来，看到林许意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吹风机，显然是在等他。他走过去，刚想说“我自己来就好”，就被林许意按坐在椅子上。

温热的风拂过发梢，林许意的手指轻柔地拨动着他的头发，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颜秋吟低着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乎乎的。

“好了。”林许意关掉吹风机，揉了揉他半干的头发，“去床上躺着吧，别着凉了。”

颜秋吟“嗯”了一声，掀开被子躺进去。床很大，他习惯性地往床边挪了挪，留出大半的位置。以前在林家时，他总是这样，哪怕后来住在一起，也下意识地保持着距离。

林许意躺进来时，感觉到了他的拘谨。他沉默着关了灯，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彼此浅浅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轻轻往颜秋吟那边靠了靠，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秋吟，往我这边点。”

颜秋吟愣了一下，慢慢挪了过去。刚靠近，就被林许意伸手捞进怀里。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圈着他的腰，把他牢牢固定在怀里。颜秋吟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敲在自己的心尖上。

“以前总让你睡地上，是我不好。”林许意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点懊恼，“以后，这里有你一半。”

颜秋吟的眼眶有点发热，他转过身，面对面看着林许意。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林许意的脸颊，小声说：“我不怪你了。”

林许意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低声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补偿你，用往后所有的日子。”

他低下头，吻住了颜秋吟的唇。这个吻不像之前在餐厅那样带着试探，而是温柔又缱绻，带着满满的珍视。颜秋吟闭上眼睛，慢慢回应着他，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他的睡衣。

月光悄悄爬上床沿，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颜秋吟能感觉到林许意的小心翼翼，他没有再做更多，只是紧紧抱着他，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拥抱，都在今夜补回来。

“以前总欺负你，让你受了好多委屈。”林许意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颜秋吟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说：“嗯，我信你。”

窗外的风停了，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颜秋吟听着林许意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紧绷了十几年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知道，从今晚起，他再也不用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用小心翼翼地看别人脸色，因为身边这个人，会给他一个安稳的怀抱。

睡意渐渐袭来，他在林许意的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归宿的小猫。林许意感觉到他的动作，收紧了手臂，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轻声说：“睡吧，我在。”

颜秋吟“嗯”了一声，很快就沉沉睡去。林许意却没怎么合眼，他借着月光，贪婪地看着怀里人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眼。

真好，他想。这个人还在，还在他身边。

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