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加入后，群里蓦然热闹起来。

【暖栗籽：@顾衍真的假的？你确定会来？白杉杉也在哦。】

过了几秒后，顾衍在群里发了条10s的语音。

白杉杉握着手机，反复听了几遍他发来的语音。

“我有点工作，晚点到。”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存着几分懒倦的暗哑似乎很是疲惫。

【同学（哈哈哈哈）：对了，之前毕业前拍的照片都没有机会发给你们，这次一起发了，朋友们~】

手机微微发烫震感明显，一张接着一张传着。

直到两张照片一前一后出现在屏幕。

顾衍穿着浅山一中独有的夏季英式款白衬衫，他领口黑白相间的领带微松。

照片里的他捧着本书，阳光洒到他的发丝上微微发着金色的光，发尾轻轻扬起像是微风刚徐徐吹过，他靠在窗边侧着身前方。

而下一张视角，是在顾衍身后。

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白杉杉站在半明半暗的光里。

拿着黑板擦站在讲台上的一次回眸。

转身时，她香槟色丝带扎起的马尾辫轻轻扬起，明眸弯睫露出着个羞涩的笑，唇边半个梨涡乍现。

白杉杉的思绪飘回了当年。

她在讲台上擦着黑板，突然有人叫了句“杉杉——”

顺着声音转身时，视线所及白色的半透纱帘扬起。

她看向顾衍时，纱帘的朦胧透着他的侧脸。

潮湿闷热的风吹得让人心痒。

一侧的纱帘无规则的飘着，缓缓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朦胧纱帘下他才露出双眸，那双桃花眼中像藏着星辰大海。

白杉杉的心也跟着纱帘轻轻的飘着，重重的落下。

两人在同一时空对视着。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只是轻轻牵起唇角，在和风煦日的夏日。

白杉杉觉得周围仿佛都静止了，只听见自己的心无法抑制的强烈跳动着。

恍惚间，“咔嚓”的快门声伴着一道闪光灯闪过。

蓦地

回过神才发现顾衍身后的拍摄者。

白杉杉眸中骤时而聚的闪光瞬间，也在她心里定格了那个瞬间。

那年的那个夏日，像是胡乱打翻的油彩桶。

在她心头的白纸上，猝不及防的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

白杉杉手机不断产生余震，模糊的视线随着思绪慢慢收拢。

【同学B：不过，第7和第8张照片 @顾衍@ss你们两个人在对视吗？还挺有CP的~】

白杉杉看着手中的手机底部，自己不断闪躲的绿色回复聊天框。

不断闪烁跳动着的回复键，就像鼓鼓囊囊的气球。

快要把那年夏天的心事戳破。

【顾衍：你觉得呢？】

【同学A：@同学B 怎么可能，你可能忘记他们俩是死对头，我竟不敢相信他们会一起出现在聚会现场。】

【同学B：确实确实。@ss @顾衍一定得来啊。】

白杉杉视线始终停留在“他们俩是死对头”，深深叹了口气，退出微信没有再回复。

确实也不足为奇，他们从互相看不惯到暗生情愫。

扮演着彼此所被人熟知的角色。

却又瞒过所有人，谈了场“隐秘而伟大”只有两个人的知道的恋爱。

*

纸醉金迷的夜，包厢内声色犬马，暗夜里酒精肆意麻痹着神经，大家都无限在释放自己的**。

骰盅和喝酒什么的白杉杉都不会，周围两侧都圈在自己的世界里，宣泄着自己对这个纸醉金迷城市的渴望。

白杉杉的慵懒随意像是将自己隔绝在大家声色犬马的世界中。

深陷在凹陷的沙发中，偶尔拿起加冰的柠檬茶，随着屏幕变化一首接一首唱着。

不知过了多久，白杉杉只觉得嗓子唱得都干得要冒火。

伴着“叩叩——”声响的两声敲门声。

白杉杉微微直起身子，视线飘向门口。

门被缓缓打开，白杉杉视线看向顾衍。

他的脸上还带着刚下通告的妆造，眼底略显疲态。

KTV内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到顾衍身上。

“抱歉，来晚..”

话还未说完，他的身后渐渐露出半个脸。

白杉杉握着话筒的手收紧。

渐渐看清顾衍身后的人是夏玥。

她跟在顾衍身后走了进来，她一身紧身白T配着黑色皮质短裙尽显身材，一双狐狸眼的眸中盛着盈盈的月光。

夏玥弯眸浅笑着，“hi我是夏玥~”拖着尾音时，嘴角的酒窝渐渐浮现。

她向大家自顾自的介绍着，最后视线落在白杉杉的身上，微微点了个头。

众人不知所以，但为顾衍和夏玥挪了两个位置。

俊男靓女的组合格外瞩目。

身边有人淅淅索索的小声讨论着，“顾衍第一次来聚会吧？还带个女生，这意味是什么？”

同学A：“女朋友？”

同学B：“bingo 有可能哦”

同学A：“他们好般配啊。”

几人挤着白杉杉手臂，“杉杉，你觉得呢？夏玥和你好像，你有梨涡，她有酒窝哎…”

白杉杉浓睫微垂，没有说话。

原本宽敞的包房内，所有人都渐渐向包房中央聚拢。

白杉杉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包间好挤，挤到好像舞台的追光灯只能容纳顾衍和夏玥两个人。

一股酸胀的情绪蔓延至全身。

盛着柠檬茶的玻璃外壁上泛着薄薄冰气，为了掩饰酸涩的情绪，她大口吞了半杯冰柠檬茶。

第一次觉得全糖的柠檬茶和回忆一样也会发苦发涩。

伴着包房内歌曲的画外音。

众人调侃，“顾衍晚到必须要自罚三杯。”

白杉杉看着他手肘慵懒的搭在膝盖上，随意拿起桌上一个杯子。

一口一提，打开瓶盖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啤酒盖落下的一刻，在桌上肆意旋转着，滚到白杉杉的脚边。

她在抬眸时，看到棕色的酒缓缓倒入杯中与冰块在杯底碰撞。

相触一瞬，晶莹剔透的冰块被麦芽味覆盖。

他一声不吭。

室内闪烁的霓虹灯旋转闪烁着，斑驳的倒映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白杉杉看他喉头滚动，一杯接一杯，连喝了三杯。

最后，赢了个满堂彩。

包房内的灯光昏暗，他眉眼淡漠的和周边人推杯换盏。

白杉杉和友人热情的交谈着。

两人看似不在同一频道，白杉杉的余光中却看向他千百遍。

看他，与旁人推杯换盏。

看他，音乐响起时拿起话筒递给老同学。

等老同学准备伸手去接时。

他又倏地收回伸出的手，极其随意的拿起话筒跟着屏幕哼唱了几句。

…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

…

白杉杉的心绪早就随着他而飘走。

他唱的每一句歌词都让自己心绪酸胀得发痛。

都让自己想到那个雨夜，那个雨夜她狠心的说分手。

压抑的心绪逐渐压得透不过气。

慢慢逐渐狼狈，她想快速逃离这个窘迫的现场。

她逐渐钻过人群中在缝隙中逃离，离开了那个房间。

重重锁了包房内独立卫生间的门，身体逐渐脱力。

沿着门板沉沉的坐在冰冷的地下。

双手环膝，无力的叹息着，“为什么？白杉杉你的事情都做得这么失败。”

好一会，门外的人喊着，“杉杉，你还好吗？”

伴着“叩叩——”两声敲门声，拉回白杉杉的思绪。

她努力抑制着自己崩溃情绪，仰头深呼吸一口气。

想起秦时予时常说的一句话，“成年人总是习惯带着不同的假面去伪装自己的情绪。所以，即使钱难挣屎难吃，还是要带着微笑的假面让别人知道我很好。”

开门的那瞬，她脸上浮现着明媚的笑脸，任谁都看不出这双眸中已几近崩坏。

她眉宇弯弯，“啊，没什么。正好接了电话。”

白杉杉回到包房，刻意回避顾衍的视线。

期间不知是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同学A：“那输掉的人得喝酒哦。”

同学B：“那还是老样子，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可以向第二个提问。”

众人围拢在中央，期待的表情跃跃欲试着。

女同学拉着与深陷在深色沙发一体的白杉杉凑数。

酒瓶就像粘了粘合剂在在桌上，不停的旋转着。

众人屏息期待着，直至停留在顾衍的前面停下。

同学A：“顾衍，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顾衍毫不犹豫的选择——真心话。

同学A：“谈过几段恋爱？”

顾衍垂眸的眉眼微蹙又轻轻地散开。

淡淡的说着，“一段。”回答的云淡风轻。

爱看热闹的男同学纷纷看着不嫌事大，纷纷凑向前，“顾衍，我敬你。”

碰杯那刻，冰块在杯中碰撞敲击着。

冰块敲击的声音也像在敲击白杉杉的心。

而女同学对喝酒没什么兴趣，纷纷想听八卦。

同学A：“那大学前还是大学后？”

顾衍吞了口烈酒。

眉眼微蹙又轻轻地散开，抬眸时回答，“那就是另外个问题咯。”

第二轮

酒瓶就像是回旋镖一样，不停的旋转直到停留到白杉杉和夏玥。

白杉杉看着眸中的夏玥，她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还不等白杉杉开口。

她说着，我选真心话。

昏暗的包房内，霓虹灯不断变换着的颜色晃在两人的脸上。

白杉杉心中一直有个问题在困扰着她。

她看了夏玥许久。

直到憋不住的众人，懵懵发问。

“杉杉，你想好了吗？实在不行，咱就换个人问。”

白杉杉点头。

霓虹灯不知何时，晃动的光线停留在两人的脸上。

觥筹交错间两人眸中明暗未分。

她骤然向她发问，“夏玥，现场有你喜欢的人吗？”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丁当《我爱他》歌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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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