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霖放眼一看,梁应正揽着个小男孩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腿直打飘,好像喝了不少酒。
“梁哥!梁哥!”他立刻抬腿追了上去,连喊了几声,梁应都跟没听见似的,他觉得不对头快步赶上来扣住了梁应的手腕。
“干嘛呀你!”眼看要得逞的艾米架着梁应还没走几步,就发现被人拽住了。
“滚!放开你那脏手!”宋清霖用力一扯,将梁应拉到自己身前,然而相触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梁应异常的高温,“梁哥,梁哥你怎么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试图唤回他的意识。
可不管他如何拍打,回应他的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宋清霖吓坏了,这无论如何也不像是醉酒的反应,更何况梁应知道要送自己回家,压根儿就不可能喝酒……他猛然联想到有些卖药的为了拉人下水会故意做局害人,该不会……梁哥中招了?
这种恐怖的猜测,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飞起一脚朝那小男孩当胸踹了过去,“你他妈给他吃什么了!快说!”
艾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被踹倒在地上,疼得发懵,“他、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去你妈的!再不说老子让你想说都张不开嘴!”宋清霖快气疯了,运足了力气,一脚接一脚地狠踩地上人的肋骨。
“别打了,别打了——”周裕阳他们那伙人围过来,劝住了浑身暴戾的宋清霖,“宋少,再打真出事儿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他妈的这傻逼下药!”宋清霖的目光像两把刀,凶狠地扎到周裕阳身上,“这他妈你的场子!”
周裕阳听见“下药”俩字魂儿都吓飞了,他平时浪归浪,但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沾那些,梁应在外算半个宋家人,要真在他地盘上出了事,他也别想好过。
“操!你他妈哑巴了?宋少问你话呢!妈的你给人吃什么了!不说今儿咱全他妈吃不了兜着走!”周裕阳冷汗直流,骂街都颤着声,“小吴!小吴死哪儿去了,赶紧的叫警察!”
艾米从暴打中缓过神来,吓得浑身直哆嗦,“我……我就给他吃了点助兴的……”,
“助你妈的兴!”宋清霖寒声逼问,“到底吃的什么!”
“是……是那种药。”艾米想起刚刚卡座里掩映在灯光下的漂亮轮廓,打死也想不到这俩会是一对儿,他不认识宋清霖,但是知道周裕阳,又在周围瞧见几个老客户,眼见这些富二代对宋清霖毕恭毕敬的态度,就明白这人绝对不是一般角色,于是赶紧连滚带爬的求饶,“我、我真没干什么,我发誓!我真不知道他是有伴儿的,我就想跟他睡一觉,他不理我……我就……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他妈真敢逮谁跟谁发贱!”周裕阳骂了两句,好在不是会成瘾的东西,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边上有认识艾米的“老熟人”也跟着劝:“宋少,他确实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顶多就是点儿伟哥什么的,出不了问题……”
周围乱哄哄的,梁应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心脏蹦得快要挤出嗓子眼了。
视线模糊,大脑停摆,唯一占据感官的就是充斥鼻腔的熟悉味道,那是宋清霖常用的香水,一股冷冽寒风夹杂着的雪松气味。
“清霖……”他努力站直身体,可四肢完全不听他使唤,这里太热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流汗,身上那件薄薄的衬衫简直要命的讨厌,他竭力克制住自己把它脱掉的想法,他还记得这是在周裕阳的酒吧里,出丑是一定的了,但他也不想太难看,“这里太热……出去吧。”
宋清霖扶住身旁踉跄的男人,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双颊坨红,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衬衫扣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两颗。
看来梁应在药效发作下恐怕坚持不了太久,他得赶紧把人带出去。
酒吧保安从艾米身上翻出两片带着包装的药,宋清霖揣了一片进兜里,吩咐保安,“等警察来了,你连人带药都给我交上去。”随后踢开瘫在边上的艾米,威吓道,“你他妈最好说的是实话,我化验完如果不对,你就想想什么死法痛快点吧!”
“我叫小吴开车送你们。”周裕阳将功折罪,立马跟上去搭住梁应另一条胳膊,帮宋清霖一起把他架出了酒吧。
经理小吴动作麻利地将车开到了大门前,宋清霖带着梁应坐进了后排。
“老板,往哪儿去?”
宋清霖正忙着安顿梁应,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去医院!”
“去屁的医院,人大夫给你开什么药啊?”周裕阳翻了个白眼,钻进副驾驶,“回家得了,走吧吴,我跟你们一块去,我给你指道儿。”
“你怎么样,梁哥?还热吗?晕不晕,我开点窗你吹吹风啊。”宋清霖怕他难受,伸手按下了车窗,“怎么出这么多汗?忍一下,等会儿就到家了。”
他用手轻轻去擦梁应额上渗出的汗珠,有些无措地看着梁应埋在自己肩头难耐地喘息。
看他忍耐得很辛苦的样子,宋清霖怕他出事,禁不住担心,“这成吗?他这药劲得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没事,”周裕阳玩得开,这种他也见人吃过,所以大大咧咧地臭贫,“找人睡一觉转天准好,要是吃一回还能管个十天八天的,那他妈这药得卖脱销。”
“少废话,”宋清霖没心情跟他斗嘴,“你不朋友多吗,抓紧联系个干净点的女孩,只要愿意来开什么条件都行,一小时以内到位,要嘴严的。”
“嚯,一掷千金啊。”周裕阳视线停在后视镜上,玩味地说道,“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想要女的?直男就是快憋死了也分得出男女,你瞧他对你投怀送抱那样儿,能是直的?”
“再多一句嘴你就滚下去。”
投怀送抱吗?
宋清霖无法忽视梁应落在耳畔的炽热呼吸,他将头贪婪地凑近自己的喉结细细嗅闻,进而悄悄落下几个濡湿的吻。
甚至,梁应低沉性感的嗓音还在不断轻唤着他的名字。
在这之前宋清霖从未怀疑过梁应的性向,而此刻,巨大的震惊正疯狂冲刷着他的理智。
“还叫不叫人了?我这男的女的都能找,或者都叫来,让他自己选?”
宋清霖脸黑得锅底一样:“选你妈的选!”
周裕阳帮着把他们送上电梯,临走前还不忘嘴欠一句:“要不老宋你亲自上阵算了,他这腿长屁股翘的,不吃白不吃啊!”
宋清霖吃力地将人扶进家门,梁应一米八六的个头没比他矮多少,现在晃来晃去的还不肯老实,随时有摔下去的可能。
“梁哥,你别乱动。”他对上梁应那双迷蒙的眼睛,突然间酒气就开始上头,“我、我给你倒杯水啊。”
梁应确实口渴,但他现在无力再做半点思考,一路上他拼命控制自己早就耗光了精神,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放空了自己的大脑,顺从心底的意愿,颤抖着给了宋清霖一个吻。
“梁哥……”
宋清霖来不及细究这个吻所代表的意义,他只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急切,仿佛一切都天翻地覆但又顺理成章。
“你情我愿,梁哥你后悔还来得及。”话是这么说,可宋清霖却反客为主,将他抵在墙上重新吻了回去。
一整个晚上就这样荒唐的过去。
第二天,梁应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阳光从半掩的窗帘中照射进来,他想要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照,一动才发觉自己手背上居然还扎着吊针。
“哎,小心,你发烧了正打着针呢。”宋清霖温柔地按下他的胳膊,不让他抬手,“晃眼吗?我去把窗帘拉上点。”
梁应半梦半醒地理着一团乱麻般的思绪,昨晚残存的记忆实在太过刺激,一时间让他分不清那些画面是真实发生了的还是体验感过强的春梦。
回忆或许会有偏差,可是身体的反馈做不了假。
头晕,嗓子干哑,浑身上下像被人拆过一遍似的发痛,即使他再没有经验,也不难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有水么?”梁应忍痛发出几个音节,嗓音嘶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有有有,我去给你拿。”
宋清霖很快端来一杯水,递到梁应面前,刚要扶他坐起来,才想到不妥,“等下啊梁哥,你现在不能动,我去给你找个吸管,马上啊。”
梁应躺在床上,听见他跑出去一路磕磕碰碰、翻箱倒柜的声音,没多久捂着手肘带了盒牛奶回来。
“我没找到吸管放哪儿,用牛奶盒上的吧。”宋清霖拆下盒子上的吸管,放到杯里,喂给梁应,“慢点喝,本来我还想拿个勺对付下,结果忽然想到家里不有牛奶吗,我是不是挺聪明梁哥?”
宋清霖见他一脸严肃,凑到床边讨好地逗他开心。
梁应脑子里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消化昨晚上的事,吸管送到嘴边,他机械地喝了一大口,咽下去才觉出不对,激得他差点吐出来。
“你拿的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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