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震耳欲聋的尖锐警报突然响彻半空，地面众人同时愣住，

紧接着,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这急促的警报意味着什么，瞬间抱头失声尖叫，疯狂地往防空洞的方向狂奔。

“关在实验区的三名失控卒突然逃离贤者集团，逃窜到中城区，警方已派监控小组前往抓捕，请中城区的居民们立即前往附近的防空洞躲避，不要惊慌！”

……

“三名失控卒从贤者集团实验室逃窜到中城区…………”

“……警方已派监控小组前往中城区进行抓捕，请各位居民不要惊慌！”

机械的女音一遍遍在中城区半空回荡，催促所有人快点前往庇护所。

防空洞门口，空气安静的如同死寂。

管理员正拿着检测枪，对着最后一个即将进入防空洞的人左眼进行扫描。

突然，检测枪尖锐地响起滴——”的一声，“警告、警告，检测异常、检测异常。”

管理员眼皮顿时一跳，反应极快地后退一步，啪地关上防控门。

“没有检测出眼中的观察者芯片，无法判断你是否为正常人。”

管理员抬手按住腰上的枪柄，一串绿色字符在他左眼虹膜处不断滚动：“抱歉，为了防空洞内居民的安全，你不能进入。”

防控门是一块特制的圆拱形钢化玻璃，透明的钢化玻璃内布满了百万伏特的高压电流，如同神经网络般交错闪烁着幽光，凡是靠近玻璃门三米，就能被电成渣渣灰。

被禁止进入防空洞的精英男站在三米外，鄙夷地盯着管理员，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写着“王耀——贤者集团修理部总经理”的身份卡，轻蔑地冲着对面晃了晃：

“保安先生，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贤哲集团的人你也敢拦，活腻了？”

轻蔑拉长的语调仿佛是在和一条看门狗说话。

管理员咬紧牙根，以极高的职业素养强压住火气：

“失控卒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进化，能易容成观察者混入人群之中，凡是无法检测出观察者芯片的人一律按失控卒处理，这是监控长下达的命令，就算贤哲集团的人也不得例外。”

“监控长？”王耀嘲讽挑起眉：“那个被我们董事长逐出贤哲集团，灰溜溜投靠A国政府的垃圾澹平？”

管理员攥紧拳头：“请注意你的措辞！”

“说他是垃圾都是夸他了，一个被融凡圈养十几年的废物点心。”

王耀上前几步，盯着防空洞内管理员铁青的脸色，笑嘻嘻道：

“五年前融凡突然死亡，这个小白脸没了庇护，是我们公司总裁看他可怜收留他，他不仅不感恩，竟然妄想谋杀总裁篡位。一条忘恩负义毫无用处的狗，你们竟然傻逼到把他当成宝。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

“……”

“蠢猪，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把门打开！”王耀鄙夷地挑起眉：

“自从五十年前贤者集团依靠观察者芯片垄断全球80%的科技资源，就注定了它在全球霸主的位置。我可是在贤者集团任职的高级技师，一年做出的科研贡献比你们这群防空洞的垃圾十年都大，我要是受半点伤，贤者集团能把你们全家送进监狱终身监禁！”

防空洞内一片沉默，管理员额头青筋直跳，瞳孔简直要冒出火。

“而你，到时候除了跪在我的脚边叫爷爷求饶之外，又能把我怎么办？”王耀脸上的鄙夷简直要凝成实质：“让你敬爱的监控长弄死我吗？”

·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飞车从厚云层中划过，呼啸飞入中城区上空。

车内，操控台的3d投影正同步播放着中城区的全部监控录像，

无声的监控录像中，王耀自大的嘲讽与污言秽语格外清晰。

正在驾驶的张楠偷偷撇了一眼副驾驶，艰难吞了吞口水。

副驾驶上的人一身黑色西装，背脊挺拔，黑色帽檐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下颌坚硬冷白的线条，正是王耀口中的废物点心——澹平。

只见他抬手，修长的指尖点了下显示屏，进度条立即倒退30秒，王耀那张不可一世的脸重新出现在画面中。

“一个被融凡圈养了十几年的废物点心……”“一条忘恩负义毫无用处的狗……”

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

车内一片寂静，车内的小组人员都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盯着监控长，可除了一身黑的职业西装和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场外，窥探不出半分情绪。

十秒后，张楠听到上司言简意赅的命令：“掉头，去中城区防空洞。”

·

“让他进来吧，你不怕死，可我不想招惹贤者集团的人。”防空洞的居民脸上都带着恐惧，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他看着也不像失控卒。”

“就是，快把门打开吧！”

“我们普通人怎么和贤者集团抗衡！”

“不行！不能冒风险！”管理员浑身肌肉紧绷，用身体挡着防控门按钮：“如果他是失控卒，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感染，整个中城区都将失控！”

“贤者集团内部高级人员能调控所有植入观察者芯片的人员信息，如果他不是，我们防空洞内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被他报复！”

一名中年男人猛地从阴影中窜出来，用力撞开管理员，谄媚地冲门外的王耀微笑，随后用力按下按钮。

轰——防控门内的电流瞬间消失，从下到上地缓缓抬起。

门外的王耀脸上浮现出一抹胜利的微笑，悠闲地理了理领带，光滑的皮鞋踩着地板迈向防控洞，一抹猩红在他的瞳孔中飞快闪过。

被撞到墙上的管理员眼冒金星，余光撇到王耀眼中的诡异，一股寒意从瞬间脚底直达天灵盖，失声大喊：“他是失控卒，快！关门！快把防控门关上！”

然而已经晚了，

王耀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奔而来，眨眼间从三米外瞬移到防空洞门口，抬手抓住中年男子的脖子，张口咬了上去。

噗呲——中年男子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就从他的脖颈喷涌而出，肉皮连带着青筋都被撕碎，头颅咔嚓分裂，咕噜噜滚到人群脚边。

“啊——啊——”惊恐尖叫瞬间响彻防空洞。

众人顿时惊恐往门口逃窜，慌忙中有几人被踩踏致死。

“咯咯咯——”王耀下半张脸沾满了血，盯着恐惧的“羊群”，双眼兴奋地发出红光，随手抓住一个从他身旁跑过的小孩，掐着脖颈拎至半空。

女孩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艰难哭喊：“妈妈，哇哇哇——”

小孩母亲看着即将窒息的女儿，顿时双腿双脚发软，脸色一片空白：“我的孩子！不要碰她！！！”

但无助的尖叫很快淹没在拼命逃窜的人群中，王耀张口冲小孩稚嫩的脖颈咬下去……

“不要——！！！”

咚！

意想之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小孩跌坐在地，隔着模糊的泪眼，看到防空洞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黑衣戴着帽子的小哥哥。

只见小哥哥对着怪物抬起手，五指张开，刚才掐住自己的怪物立即双膝跪地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控制住了。

“观察者监控组组长澹平。”澹平收回手，抬眼扫视一圈，沉声道：“在三名失控卒没有落网之前，所有人都待在防空洞中，违令者终身监禁。”

澹平的声音低沉，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可沙哑的烟嗓和一米九的身高自带无形的压迫感，

原本嘈杂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争相恐后跑回防空洞缩成一团，无数道警惕、好奇的目光落到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其实王耀说的并没有错。

虽然当事人从来没有承认，但全地球人都知道澹平被融凡包｜养过。

在贤者集团的科研天才融凡没有去世之前，任何有关于融凡的采访，都能见到澹平背着大包小包围着融凡转来转去。

有人不服磕cp说他们是情侣，结果隔天就有花边记者爆出包｜养实锤。

巷子内，澹平与融凡隔着半米，面对面站立，因为巷子阴暗，只能看到两人模糊的侧面轮廓。

只见融凡突然抬手凶猛打了澹平三巴掌，响亮的巴掌在小巷子形成回音。

澹平身着简洁的运动衫，站姿挺拔，从嘴角溢出的血迹已经低落到下巴处，他也没动一下，甚至脸上隐约还带着笑意。

直到融凡打够，他单膝跪地用袖口恭敬地把融凡皮鞋尖上的灰尘擦干净，随后起身讨好地攥住融凡的手，嬉皮笑脸道：“手疼吗？主人要不要再多打几下？”

卑微的动作、讨好的语气、充满令人遐想对话，直接震碎了大众三观。

更劲爆的是，五年前融凡去世后，贤者集团代理董事长莫定突然下令禁止澹平离开贤者集团半步，似乎也想监禁澹平，结果差点被澹平捅死。

虽然有关科研天才融凡死亡、贤者集团董事长莫定被刺杀的新闻都被刻意压了下去，但围绕着三人之间的三角恋却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流传出不少狗血的虐恋八卦。

曾经处在舆论中心的小白脸摇身一变成为政府重要部门的组长，且是全球唯一一个有能力压制住失控卒的人，众人对他充满了好奇。

众人的目光简直要凝成了实质，但澹平没有任何反应，在众人的直视中走到防空洞门口，单手拎起王耀，言简意赅：“另外两名失控卒在哪？”

“澹平，”王耀盯着澹平的眼睛，恶劣地笑了笑：“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曾经的小白脸竟然变成……”

澹平眉头微耸，不想听任何废话，抬手将王耀往飞车的方向一扔——

轰！飞车下的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王耀头部撞地，鲜血洒个满脸，他却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嘲讽地抬起头：“我就说a国政府怎么突然把你收编，原来是看上你的精神控制能力了。”

澹平站在深坑边缘，通过自上而下的角度才能发现澹平那双狭长的左眼虹膜里，闪烁着比王耀更加猩红的亮光。

“监——控——长，”王耀露出缝隙沾满了血迹的牙齿，慢慢笑了起来：“我特别好奇，你身为失控卒，却一直为植入观察者的普通人卖命惨害同类，a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还是说，你伺候人成瘾，融凡死了，你又给自己找了个新主人，嗯？”

“……”

空气安静了一瞬，

澹平居高临下地垂下眼，一言不发，对着王耀的方向五指张开，向上一抬，

“啊啊啊啊啊——闭嘴！闭嘴！”

霎时间，王耀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挣扎地把头撞向石块，浑身抽搐，狂叫不止。

站在飞车旁的三名监控组成员身着深蓝制服、腰间别着激光枪，左眼虹膜里的字符不断滚动，冷漠地盯着坑里惨叫不止的王耀。

“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失控卒是由观察者芯片失效而引发大脑变异，每个失控卒的变异能力不同，也可以相互镇压。我从来没有植入观察者芯片，算不上失控卒，对失控卒的镇压也从来不靠精神力。”

澹平顿了顿，收回手，冲张楠扬扬下巴，后者立即和两名同事把王耀从深坑中拽出来。

“人类最难控制的是思维，就算本人也无法让脑中的想法立即停止，但是我能随意让你的大脑永无止境地转动。”

澹平半蹲下身，拽住王耀的头发，与那双惊恐万状的眼睛对视：“我能让你所憎恨的、厌恶的、恐惧的经历，想法，回忆，以每秒0.8毫秒的速度不断在你大脑中展现。”

王耀顿时瞪大双眼，猩红的瞳孔反射出澹平那张线条轮廓分明的脸，面部抽搐不止，不断挣扎后退：“不、不要展现，我求你，求你……我说！我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