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衡风抬手,指尖白色灵力溢散,查探着地上的尸体。
良久收回,步衡风皱了皱眉,是被吸干精血而亡,真的是一滴也没剩下,如此这般,一月一人,想来是有迹可循的。
步衡风出了门,外面的村民想围上来却又不敢围上来,只等步衡风走出来一些,才问:“仙尊,怎么样啊?是不是有妖怪作祟?”
步衡风在尸体上探到了魔气,基本上可以肯定是魔族之人所为,只是这魔族之人是哪一个,又为何要这么做,不得而知,之后想来还会有动作。
步衡风道:“在下需要将那人引出来,只是如你们方才所言,他是一月作乱一次,恐怕要抓他有些麻烦。”
周围的村民连忙道:“仙尊,您可一定要帮我们灭了这千杀的啊!”
“是啊,都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咱们是个小村子,也没多少人,仙尊啊,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吧!”
周围的百姓说着就要给步衡风下跪,步衡风眼疾手快一把将带头的那人劝住:“除魔卫道本就是在下的责任,各位放心,在下定然竭尽所能。”
他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
“谢谢仙尊,谢谢仙尊!”
步衡风看了一眼身后那具干尸,道:“你们将这位公子的尸首安顿好吧,短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在下需得回天宫询问一些事,查出作乱之人究竟是何人。”
辞别村民,步衡风回了天宫,直入司战宫,姜晚在院子里喝酒,将他埋在梧桐树下的其中一坛酒挖了出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解决了?”姜晚看见步衡风进门,问。
步衡风摇了摇头,在他旁边坐下:“你知道魔界有谁是需要吸人精血的吗?或者什么功法?”
姜晚皱了皱眉,喝了一口酒,在脑海中飞快搜索,良久摇了摇头:“魔族和我交手过的都是在三界极有名气的,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吸人精血的,至于其他无名小卒,我就不知道了。”
倒是在步衡风意料之中,毕竟他来询问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看看姜晚会不会有线索,既然没有……
步衡风身上的白玉戒指再次亮了起来。
姜晚瞥了一眼:“你这上百年不开张,一开就来俩,还是连着的。”
步衡风也是皱了皱眉,将祈愿调了出来。
又是被吸干了精血,地点还是,刚才那个村子!
步衡风立马下了界,只闻满村哀声。
才走到出了事的那家门口,便听见有村民小声议论着:
“那个衡风仙尊到底靠不靠谱啊?”
“又死了一个,怎么办啊?”
“要不咱们再求求别的仙君?”
“之前求了那么多回,没人理啊,就衡风仙尊来了,咱们还能求谁去?”
“之前都传求神求佛也不要求衡风仙尊,肯定是有原因的!你瞧瞧,之前一个月死一个,现在一个月死俩啦!”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妖魔做事谁知道呢!”
“那也有可能就是因为衡风仙尊得罪了许多妖魔,咱们村的妖魔刚好和他有仇,咱们找了他,引火上身哪!”
紧张地气氛在村子里蔓延开来。
步衡风在门外远远望了一眼,里面死的依旧是个男子,正值青春年少,也是被抽干了精血变成了干尸。
看来他算错了,他不该仅凭时隔一月作乱就推断那人短期内不会再出手。
步衡风对村民道:“抱歉,是在下疏忽了,不过为今之计是尽快抓住作乱之人。”
衡风仙尊毕竟是神仙,就算村民们背后再怎么议论,看见他来了,仍旧抓着他当稻草:
“仙尊啊,求求你赶紧把那妖魔抓起来吧!”
“这也太可怕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谁来救救我们,老天爷啊!”
步衡风宽慰道:“各位放心,在下既然接了各位的祈愿,一定会抓住他给各位一个交代的。”
围在门外的人们逐渐散去,步衡风轻叹,却见一个小童趁着大家都离开了,拉住步衡风的衣角,眼中是天真无邪。
“你是神仙吗?”
步衡风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啊。”
“那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步衡风微微一笑:“自然。”
“神仙,我相信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
“好。”步衡风望着小童,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夜沉如水,星河点缀着深沉的夜幕,若隐若现的光似要与羲和争辉。
步衡风给自己施了个法术,隐去了自己身上的灵力,在村中的角落静静等着,现下没有别的线索,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否等到那人现身。
明月被一抹云遮盖,天地间刹那暗了下来,蓦地有一缕魔气在村中一角突兀地显现。
步衡风当即朝那里奔去。
黑暗中有一人手中握着一截长长的东西,满是血色,好似被鲜血浸泡过。
没有月色,没有烛火,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却见那人魔气就要环上正熟睡的男子,也是青春年少。
步衡风凭空化出舒云剑,也化开了那抹遮挡了月色的云,冷冽的剑光倒映出步衡风温润的面容。
那人抬手用赤骨挡住步衡风的剑招,转身便想逃走,步衡风好不容易等来了人,岂会容他离开,舒云剑直指那人后背。
那人察觉身后杀意,转身再次用赤骨挡开,被震得手有些发颤。
步衡风运转灵力,舒云剑周身宛若结了一层冰霜,抬剑再度朝那人划去,破空声惊扰了月色。
那人心中警铃大作,赤骨的颜色越发深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鲜血,他挡住了步衡风要落在他身上的剑,却被步衡风的力道生生破开木门,倒退出了院子。
二人在院中缠斗,吵醒了沉睡的村子,村民们渐渐摸了过来,院中的那户人家率先被吵醒,刚要出来查探。
步衡风分心道:“莫要出来!”
步衡风剑光伴着月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带起血色。
那人似乎用了什么法术,遮住了面容,看不真切,步衡风同他打架,暂时无法分心去破解他的法术。
村民渐渐围拢了过来,步衡风的话语夹杂了灵力传遍村子:“不要靠近这里。”
步衡风见那人欲逃,一个旋身来到那人面前,一掌将他拍得鲜血直喷了出来,步衡风侧身躲开,捆仙绳朝那人甩了过去。
却见那人手中忽的多了一个孩童,赤骨卡在孩童的脖颈处:“你再动,我就让他变成干尸!他可太小了,虽然精血太少,不过也好过我今日白来一场,这位仙君,你想看他变成干尸吗?”
步衡风及时收回捆仙绳,神色一凛:“你放开他,我放你走。”
那人嗜血般笑了:“这位仙君好生听话,比其他的仙君还要唠叨几句爽快多了。”
步衡风盯着他,以免他突然出手。
所幸那人化作一缕黑气消散了。
步衡风闪身扶住那孩童,周围村民这才围了过来。
一个妇女连忙抱起孩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我,一眼没看见他,他就闯祸了。”
“原来仙尊没走啊!”
“多谢仙尊!多谢仙尊!”
步衡风摇了摇头:“只是那人还是未能抓到,他应该是回魔界了,在下这就得离开了。”
“好好好,仙尊快去吧!”
“仙尊可一定得抓到他啊!”
步衡风点头,白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他御剑赶到魔宫,魔宫今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像是在举行什么宴会?
步衡风敛了身上的气息,瞬间换了一套黑袍,英姿飒爽代替了白衣的温润如玉。
只是他的气息可以隐藏,身上却并无魔气,守卫果然将他拦下:“你是什么人?!”
步衡风想了想,道:“我的魔气被刚才那个拿着赤骨的小子吸走了!我正要找他算账呢!”
难得的凶狠语气。
那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旁边有个魔族跑过来道:“老董,压轴的‘炼铜’上了!走走走快去瞅瞅!”
“好嘞!你进去吧!”
魔界的制度没有天宫那般严苛,可以说十分松散,打架寻仇数不胜数,他们根本不会来管,都是自己解决。
步衡风也不多言,直接朝里面行去。
大厅里是环形的满座宾客,正中央便是那曼妙女子,纤纤素手握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拍卖定音锤,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不断举牌报价的魔族。
步衡风一眼便看到那个囚笼里关着的少年郎,似乎被打晕了过去,缩在笼子里一动不动,步衡风轻轻皱眉,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顺便环视着四周,查看有关方才拿着赤骨的那个魔族。
“哎我说,你这一天到晚修炼畅通无阻的,要什么‘炼铜’啊!”
“我想把修炼速度再提一提不行吗?”
“你这是浪费!暴殄天物!”
“哼,有本事你就加价!”
“这‘炼铜’看着滋味不错,我跟!”
步衡风大致明白了一二“炼铜”是何物,听着周遭的污言秽语,步衡风又望向了囚笼中的少年,心中一叹。
最终囚笼中的少年被一个浑身是毛的魔族拍下,那人拉了囚车就往外走。
步衡风又扫了一遍周围,并没有看到赤骨的下落,拍卖会结束了,大家都各自散去,步衡风悄悄跟上那个浑身是毛的魔族。
在离魔宫有一段距离后,步衡风舒云剑出鞘,寒光在幽深的丛林中一闪而逝,那大毛反应极快,堪堪躲过步衡风这一剑,而后身形一转朝步衡风面门拍来。
步衡风脚尖轻转擦过大毛这一掌,绕到他身后,大毛快速回头躲过步衡风的掌风,倒退半米化出原型。
那是一头雄狮,满身棕色的长毛,原是妖修成魔。
雄狮怒瞪着步衡风,朝他冲了过来,步衡风舒云剑浮在身前,转瞬间化作千万把剑光直朝雄狮飞去,如万千流星在夜色之中分外耀眼,点亮了这幽暗的丛林。
雄狮顿时被舒云剑剑光包围,封住了周身所有命门,眼见逃窜不急,在步衡风剑阵中颇为狼狈。
“我记住你了!”雄狮大约知道步衡风为何而来,也或许是拍卖会之后总有这种事发生,雄狮化作一缕魔气消散,逃之夭夭。
步衡风无意杀他,只想救下那少年,在魔宫外动手已是凶险,现下动静闹得如此之大,需得赶紧离去才是。
步衡风一剑斩断囚车的锁链,收起舒云剑,将囚车内蜷缩的少年抱了出来。
“站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这位仙君,今日你和这‘炼铜’都得留下!”
下章回忆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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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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