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宾听见响动抬头,原来是前老板带着内卷狂魔杰克来了。
他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地要追究科尔宾的责任。对此科尔宾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他的无耻震惊。
不等他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就又被推开了。
“吵什么吵,我在楼道里就听见你在鬼吼鬼叫。”马克院长端着他的茶杯回来了,没好气地瞥了瓦特总一眼。
瓦特总上下一打量,大致就估算出眼前人的身份,热情地和他握手,“您就是马克院长吧,我是您刚刚联系过的瓦特。”
“我早就听艾伦提起过您,感谢您关怀我们这些企业,让我们这些企业家能无后顾之忧地去发展企业,回馈社会,最近仲裁院的新茶就有一部分是我的公司捐赠的。”
科尔宾低头看手中茶杯里的茶水,这茶确实不错。
反观马克院长一脸冷淡,坐到科尔宾侧面的沙发上,也没招呼瓦特总坐下,“咱们初次见面你也不用套近乎,仲裁过程一切都是按照相关规定执行的,现在只是请你来确认仲裁结果。”
瓦特总也不介意马克院长的冷淡态度,自来熟地找了个沙发空位坐了下来,从容的翘起二郎腿。
马克院长可不想让雄虫阁下以为他也和瓦特总是一伙的,他公事公办地说:“根据我们这边收到的证据显示,你违反劳动法,恶意拖欠员工正常工作所得和加班费,现在——”
瓦特总闻言连忙打断马克院长的陈述,“等等,马克院长,我可真是太冤枉了,我开的是正规公司,坚决维护劳动法,从没有做出过违反法规的事情,每一个员工我都是当家人看待的。不过——”
瓦特总转头眼神恶狠狠地瞪着科尔宾,“总有些员工,不仅工作能力差,公司培养他的时候,他还嫌苦怕累,自己干不下去提了离职还要倒打一耙反咬公司一口。”
瓦特总说到此处,似乎真是被自己关怀员工却遭反噬而动情,满脸委屈地看向马克院长诉苦:“科尔宾之前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是我不计较这些招他进入公司,为此,我特意找了我们公司的优秀员工杰克来教他,杰克还因此耽误了许多正经工作时间。”
“您仔细了解就知道,科尔宾在我们公司干了还不到一周,这种时候新人都还尚在学习期,哪能做出什么成果,可以说公司是在赔本栽培他。”
“他既然没有做出成果,又怎么好意思要工资?反而是公司没有计较投入的培训费用。结果你看看他现在反而还倒打一耙。”瓦特总声泪俱下。
杰克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院长,新人都总是要有一段学习适应时间,科尔宾目前还无法胜任工作,这一周并没有为公司带来多少效益。”
杰克虽然心中不屑瓦特总的说辞,但是他在瓦特总手下讨生活,这个时候总得出来替瓦特总说几句好话,不然回去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瓦特总又补充:“还有加班费这个事情,员工自己想要加班上进,我作为老板又怎么好阻碍他们的进取心?公司总不能拦着员工不让他们自愿加班吧?”
科尔宾之前是见过瓦特总在公司的嚣张嘴脸,因而不意外他能说出这些邪门歪理,但是却不知道,杰克不仅仅是被公司压榨的受害者,更是主动为虎作伥的伥鬼。
看他维护老板的积极劲头,恐怕内心还在得意自己体贴老板维护公司,以期待老板能更重用提拔他。真正是狼找了一只羊来给他管理羊群,羊还自鸣得意。
马克院长看瓦特总到了他这个仲裁院长面前还试图歪解事实真相,算盘珠子崩的到处都是,心下对瓦特总极度不满。
这种劳动仲裁的小事,一般哪能劳烦到他一个堂堂区仲裁院长亲自出马?结果现在瓦特总还是看不清形势。
他既然亲自处理这桩事,就表明了这事没有他瓦特质疑的地方。
瓦特总现在这样狡辩就是不给他面子,尤其还是在雄虫阁下面前,显得他这个院长没有一丝威严,任由这些公司老总在他面前胡编乱造。
马克院长的脸色沉了下来,也不和瓦特总掰扯他的这些歪理邪说,直接快刀斩乱麻:“好了,我不想在这听这些你觉得他觉得的事情,要是都要以每个虫自认的道理来办事,还要法律做什么?”
他冷声说道:“希尔先生提交的材料已经可以证明他在你们公司完成工作甚至连续多日加班却没有拿到相应报酬。仲裁院现在只是让你来配合仲裁流程,不是让你来传播你的歪理的!”
“更何况——你的歪理还严重侵害到了一位雄虫阁下的权益。这,可是重罪!”马克院长眉毛一横眼睛一瞪,警告瓦特总注意分寸。
“雄虫阁下?”瓦特总一脸诧异,“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我们公司从来没有过雄虫员工,更何况哪有雄虫阁下看得起我这种小公司,雄虫阁下即使去工作,不也都是非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公司不去的么。”
马克院长看瓦特总弄不清现状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恐怕到现在还以为科尔宾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欺负的亚雌。
他心底幸灾乐祸,面上却平静的很,伸手给瓦特总这个倒霉蛋介绍:“这位想必你也认识,希尔先生,他正是一位尊贵的A级雄虫阁下。”
“什么?”瓦特总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用目光上下来回打量科尔宾,根本看不出来有雄虫虫纹的存在。
马克院长乐的一笑:“你没听错,希尔先生正是如假包换,政府和雄保会认证的高级雄虫,只不过他的虫纹特殊,所以一般情况都看不到。”
马克院长早已猜到了瓦特总疑惑的原因,也不吝啬为他解惑。
瓦特总闻言如遭雷劈,脸色一会青一会红。
他脑中像濒死前一样快速回现和科尔宾相关的一切,从科尔宾简历上性别栏的隐藏,到他这几天不仅强迫科尔宾加班还不给工资,再到最后他在雄虫阁下面前大言不惭地放狠话要让雄虫阁下在职场混不下去!
越是回忆,他的心越是拔凉。
他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就他那公司的强度,连一些雌虫都不一定能撑的过去,更何况是身娇体贵的雄虫呢。雄虫阁下这几天竟然都把这些忍了下来!
可他不光不给加班费不说,竟然还要克扣工资。恐怕现在阁下心头的怒火已经濒临爆发。
谁又能承受住A级雄虫阁下的怒火呢?他命休矣。瓦特总在内心无声呐喊。
瓦特总虽然过往身体还算健康,但是毕竟年纪上来了,这一惊一吓间,让他浑身血气直冲头顶,搅和得他脑中嗡鸣,头痛欲裂。
他的眼睛在激动下爆出红血丝,加上狼狈的状态,比杰克更像是熬了十天大夜的工作虫。
他的手脚冰凉如同被运进太平间,事实上他离太平间估计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身体在剧烈的紧张情绪下开始颤抖,虚冒冷汗,整个后背都汗津津凉飕飕的,正如他的心,虽然还在跳动,甚至是猛烈跳动,可是却恨不得进入假死状态。
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想要捂住自己的眼,不敢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抬了好一会,也没抬起来。原来他的胳膊早已痉挛不受控制,酸涩滞胀如同截肢。
而他旁边的杰克更是听闻此等噩耗,恨不得刹那就晕过去以躲避现实,这几天可都是他直接给科尔宾分配任务,催他加班,还和老板告了一状。
可惜他雌虫的身体太抗压,就是直面这种冲击依然让他清醒。不过年轻还是有好处的,在瓦特总还在悔不当初的时候,杰克已经一个匍匐跪倒在科尔宾脚下。
瓦特总这才如梦初醒,虫族特色下跪虽迟但到。他腿一软,便从沙发上磕磕绊绊踉跄地跌下来,直直扑跪到科尔宾面前。
他的神色慌张,满脸胀红,青筋暴起,双眼不知道往哪看,双手不知道往哪放,浑身僵直不知所措。
巨大的压力咔嚓咔嚓把他整个虫碾压的粉碎,彷佛雄虫阁下轻吹一口气他就要混迹于尘埃间碾作细屑。
往日瓦特总刻意维持的儒雅形象彻底崩塌,熨烫齐整的休闲裤装一下跪就开始出现褶皱,配合着瓦特总刷白的脸色,惶恐不安的神情,冷汗直冒的额头,顿时如同落水狗一般。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往日里他轻忽蔑视瞧不在眼中的小员工。他没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只剩凄风苦雨惊惧交加。
“阁下,我……”瓦特总的嘴张张合合,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刚刚放话要封杀的是他,振振有词诡辩的也是他,更何况他确实存着压榨不成就白嫖的想法。
“这……”瓦特总吞吞吐吐,头上都被憋出了硕大的汗珠,接连不断的流淌而下,打湿了熨烫整洁的衣裤,让他整个虫更加狼狈不堪。
他的脑子进入高速运转,快速思考着脱身的对策,想来想去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祭献出作为上级的保留手段——甩锅给杰克。
“阁下,我很抱歉,这中间一定是存在什么误会。当初是我看好您的潜力,没有选择其他经验更丰富要价更低的虫,一心要招您进公司,又怎么会存心欺压伤害您。”他勉强镇压心中的不安惶恐,佯装真诚地说道。
“这件事定然是杰克蒙蔽了我,他嫉妒您的天资不凡,害怕威胁到他在公司的地位,才编造谎话和我告状。”
“我一时失察,又恨铁不成钢,才一时口不择言冒犯了您,但我对您绝无恶意,还请您原谅我的无心之失,这一切都是杰克的错啊。”说完他狼狈转身,朝后威胁地瞪了杰克一眼。
杰克内心冤屈,心想要不是有你瓦特总的指示,我何苦去当恶虫强迫下属加班。没想到这一出事,就把锅全甩在我头上。
杰克抬头和瓦特总对视了一眼,就看到瓦特总恶狠狠的样子,浑身一颤,他想起了瓦特总往常对付员工的手段。他可不是雄虫阁下,根本没有能耐抗衡这种资本家。
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年轻虫还是遇事太少,不像瓦特总那般老奸巨猾,他因为紧张害怕,短时间根本想不到该如何脱身,心里只是一个劲地默念完了完了,嘴上却只支吾说不出什么话。
“我——”杰克惶恐地看了看瓦特总,又一脸祈求地看向科尔宾,他现在只希望雄虫阁下能明白谁才是罪魁祸首。
科尔宾明白,杰克虽然可恶,但却不是祸首,因而根本没有分一丝目光给他,只是冷眼看着瓦特总甩锅下属妄图逃脱制裁的可笑姿态。
他并不会就因为瓦特总的几句花言巧语,就放过这个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
下一章继续打脸黑心老板和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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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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