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金顶，抬头也只得见四四方方的碧蓝天空。一队身着华服，气质不凡的秀女走过。
芳姑姑率先行礼，低着头的小宫女忙跟着一起。秀女们皆是名门闺秀，端的是贵气逼人。
等秀女走后，一个略显清秀的宫女满是羡慕的低声呢喃：“这就是陛下宫妃么，果然非比寻常。”
陶姑姑瞪了出声的小宫女一眼：“噤声，学得规矩都学狗肚子去了？再有，刚刚那也不是正经宫妃，只是待选秀女罢了。不过那都是名门闺秀，你们一样惹不起，规矩行礼即可，不要多嘴。”
“谨遵姑姑教诲。”
“记住了就好，还不赶紧走。”
陶姑姑低声敲打：“你们进宫三个月，规矩学好了，也是到了安排差事的时候了。今天是那里选人你们自己清楚，机会给你们了。抓不抓的住，全在你们自个。”
这话早就说过了一次，不过能有机会知道的也都是使了银子的。现在旧事重提无非是，想再榨出油水而已。
果然等到了地方，有不少小宫女都悄悄凑到陶姑姑身边，往她袖子里塞东西。
魏锦瑟有些无语，这个陶姑姑可是够贪的。
前前后后跟她足足要了一百两，要知道这一百两可够普通人家好几年嚼用了。而且这还只是给个机会的价钱，并不保证一定可以去御前。
眼看着都到时间了，这个陶姑姑应该不会傻到因小失大。毕竟得罪御前的人，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果然没给的陶姑姑也没敢说什么，只是有些暗恨今天犯懒。要是能早出来一会儿，让一些给的少的回去，换换人也赶趟，能再捞一笔。
可惜的甩了甩帕子，不甘心的带着几人继续走。
清新雅致的四角亭里，坐着一位面白无须，脸和白面团似的内监。
御前总管黄德发亲自过来，大大出乎了陶姑姑预料。还好她没耍自己那些小心思，不然在总管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她这个教导姑姑怕是当到头了。
“黄公公，怎么您亲自过来。”
黄德发瞥了陶姑姑一眼，：“今天选的是给陛下奉茶的宫女，自然马虎不得。底下的小子经不住事，只怕办不好差事。”
众人有眼色的给黄德发问好，黄德发和善的笑笑。
陶姑姑一脸谄媚：“原是如此，那黄公公您请。”
黄德发清了清嗓子，指着身边一个穿着体面的大宫女道：“这位是御茶房的姑姑芳姑姑，待会儿芳姑姑怎么做，你们看仔细，能跟着做多少是多少。完成的越好越有机会选上，都听明白了么？”
“是。”
锦瑟一眨不眨的盯着姑姑演示，不敢错过一个细节。
众人五人一组上前演示，看着粗手笨脚的宫女，一旁的黄德发，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气氛越来越压抑，几个正在展示的宫女手都在打颤。锦瑟旁边的宫女紧张的直接失了手，直接打碎了茶盏。
“公公恕罪，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太紧张了？”
黄德发冷哼一声：“毛毛躁躁的还敢厚着脸皮歪缠，这要是选上了，怎么伺候好主子，不添堵都不错了！还不把她拉下去！”
“求公公宽容，奴婢是无心之失啊。”
演示结束，凭借出色的记忆力，魏锦瑟毫无意外的入选了。
芙蓉排在第五，然而只取前四个，没能入选。眼巴巴看着自家小姐走了，心里不住地责怪自己没用。
魏锦瑟走前，给芙蓉塞了一包碎银子和几张小额银票。芙蓉刚想推回去，察觉到陶姑姑扫过来的目光，连忙收好荷包不敢动作了。可不能让陶姑姑看到，要不然可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
穿过干净整洁的宫道，众人来到乾安宫西侧一处僻静的平房。
虽然不至于像某朝一样给下人住矮半截的房子，但也不怎么朝阳就是了。
魏锦瑟还算走运，分去一处还算向阳的屋子。
屋内只有四十个平方，大通铺木板床，不敢想冬天有多冷。床尾有五个松木柜子，有四个柜子已经上锁。
芳姑姑一脸温和：“这间屋子住了四个，还剩下靠门这块没人，你先收拾一下吧，一炷香后（大概二十分钟），内务府的人来送被褥，记得过来领。”
魏锦瑟恭敬：“多谢姑姑。”
将自己背着的包袱放到柜子里锁好，躺在床板上待了会儿。就觉得腰酸的不行，等晚上看看能不能去空间泡个澡。
这么多人住一起，实在是不方便。只是刚刚到这儿也不好搞特殊，以后视情况在换个人少的屋子。
给自己倒了一杯灵泉水。喝完了才觉疲惫感消下去不少。
看着手里精致的茶盏，在看向其他人摆在柜子上的茶盏。从空间里翻找一通，换了个简单不打眼的，放到了自己的柜子上。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连忙走出房间。
内务府的宫人还没来，四人互相点点头，也没敢多话。
很快内务府的人就送来被褥，没多厚实胜在是新的，摸着划手的粗布被。不禁无奈，还是想想办法换些好料子的被吧，不然可有的罪受。
芳姑姑带着四人熟悉御茶坊布置，看着热气腾腾御茶坊魏锦瑟神色一暗，都不用像就知道夏天会有多热，好在眼下入秋，冬天还能暖和一些。
“这边是上炉，专门负责给陛下做御茶的。次一等就是中炉其中三炉为陛下备选之用，剩下的则是留给四品及以上大臣用的。在次就是下炉，为四品以下官员准备，已及四品及以上大臣备选之用。”
等级分明，从入了这宫墙开始，就把三六九等体现的淋漓尽致。
熟悉了一下茶房，芳姑姑把四人领到角落，“这里都是之前淘汰的茶炉，不过都是修补好的，你们四个先熟悉熟悉熟悉。茶房每月初一都要考核，由四位奉茶姑姑品鉴，优者可晋一级，当然表现特优者也不是不可以越级。不合格的，按照评级重新定炉。”
四人齐齐应是。
芳姑姑不忘敲打：“你们别以为，到了御茶房就万事大吉了，连续三个月评价为末等，可是会直接送回内务府的。”
茶房繁忙时间就早朝那么一阵，剩下就是中午和晚上膳后了。其他时间并不怎么忙，可以说清闲的很，御前的差事总比别处多几分体面，这样的好差事，她们可不想丢。
四人神色齐齐一变，连忙再次行礼：“多谢姑姑告知。”
“嗯，赶紧多熟悉吧。前三天由我专门带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至于后面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要想请教，就看姑姑们得不得闲了。”
言下之意，看银子多少了。这宫里还真是处处要银子的地方，没有银子只怕寸步难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