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栋别墅内,黎黄色的瓷砖映着内敛而奢侈的木制家具,水晶吊灯流转着冷光。
宽敞的客厅中,郑远飞正小心翼翼地为谭旺斟茶。
谭旺端起热茶便往郑远飞手上倒,郑远飞被烫得正着,身体一颤,却强忍缩回手的冲动和喉咙里的惊呼。
谭旺不紧不慢地开口:“小郑,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
郑远挤出一丝笑:“控险局查得紧,我哪敢妄动。”
谭旺冷笑,“如今知安分,当初灭口田晨和管金守时,怎么不知思虑周全?”说罢重重放下茶杯。
郑远飞收回已烫红的手,“谭局,田晨和王锃在公司职位不高,把罪全推到他们身上,控险局怎会不知里面有蹊跷。要是再加个管金守,就合理多了。可要他坐牢,他必会反咬我们,他知道您的事......”
“我是怕牵连到您,才设计让他们自相残杀,录下过程交给控险局,伪装成推诿内斗致死,再逼王锃指认他们的罪行。这样,控险局就无从查起了。”
他未说的是,长期安置田晨与王锃的家人需要巨额资金。促孕剂的账目他与谭旺三七分,本来就嫌薄利,他怎么舍得把强高险赚回来的钱分给他人。
谭旺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管金守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
郑远飞后背一凉,立即答道:“去年那批促孕剂原料由于采购量大、频率高,引起了控险局的注意,他们扣住了货。事态紧急,我不得不动用……您的关系去疏通。当时派去处理这件事的,就是管金守。”
他声音压低:“虽然所有指令都是我口头传达,但他从办事的层级和效率中知晓仅靠我一人是做不到的,便猜测我背后有人。
“他私下旁敲侧击过几次,我未能完全掩饰住……最终他在蛛丝马迹中,锁定了您。”
谭旺缓缓点燃一支烟,烟雾升起,模糊了他阴沉的面容。
就在郑远飞气息稍缓的刹那,谭旺反手一记狠辣的耳光重重掴来,声音冷得刺骨:“蠢货!敢在身边养一条会嗅味的狗!”
郑远飞低头盯着地纹,掩去眼底戾气:“是我疏忽……当时只觉得他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办事牢靠,嘴巴也还算严。何况这种事,用生不如用熟,临时换人只怕节外生枝……”
再多说也无意,谭旺话锋一转:"管金守所在医院被控险局严密看护,不能动手。他若醒来,最坏情况是控险局顺藤摸瓜查到我。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只有管金守!”郑远飞答得斩钉截铁。
谭旺吐出一口烟圈:“控险局若查我,你的关系网就是突破口。给你老婆打电话,让她闭紧嘴!尤其是那家美容院,半个字都不许提!我尽快安排你们出国。”
郑远飞连声应“是”,谭旺的目光如同审视一件废弃的工具。杀意在他心头盘旋,但郑远飞灭口失败的事提醒他:困兽犹斗,逼急反噬,不值。
事态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暂且留郑远飞一条命。
思索至此,谭旺忽然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弹了弹烟灰:“小郑啊,要是我在你身体里……装个小玩意儿,你觉得……舒服吗?”
郑远飞大脑疾转,瞬间堆起十二分的诚恳,目光直视谭旺:“只要您舒服,我就舒服!”
语气恭维,姿态卑下。
谭旺指了指他,无声地笑了起来,眼中却毫无笑意。
郑远飞也陪着笑,心中却是一片冰寒算计。
谭旺既然能悄无声息将他移至这隐秘之地,自然也可以在控险局的眼皮底下将他送出国。
出了国,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他有的是办法处理掉体内的东西,东山再起。
春日和煦的早晨,清风扬起一众大树的枝叶,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在表达对风儿与它们玩耍的喜悦。
秦痕怀抱一束精心修剪的一品红来到医院,他见成乐在发呆,背手笑道:“成乐,你猜我带了什么?”
虞成乐听到熟悉的声音,即刻回神,他扭动身子看秦痕的身后,但秦痕躲得快,只瞧见一抹红。
他扬起嘴角,“是一品红。”
秦痕走了过来,把一品红送给虞成乐,“家里一品红开得正盛,把它摆这正好给病房添一些生气。”
虞成乐摸着表面光滑且厚实的叶片,感受着叶背短绒毛带来的摩擦,心尖微痒,“确实,看着心情就好。”说罢揪住秦痕衣领,在他白皙的脸颊落下一吻。
秦痕以深吻回应,周遭空气躁动不安,在身体越来越热,快要擦枪走火时,他刹住了车。两人呼吸交错,过度亲密的距离分开了些。
“乐乐,快点好起来。”秦痕直勾勾看着虞成乐,声音沙哑:“以后不许再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虞成乐被那含情的目光看得仿佛有一股电流在身上游走,所到之处酥酥麻麻。他眼尾泛红,眸光氤氲,轻声应:“好。”
声虽轻,秦痕却听得清晰,尽管心里明白这个要求很难实现,仍心下泛暖。他将人拥入怀中,不时吻了吻小麦色的后颈,不经意间留下痕迹。
秦痕看着颈上孤零零的吻痕,有些看不顺眼,又啄了几吻上去,再一看,满意了。
虞成乐强忍后颈湿热霸道的吻带来的触电感,努力克制,想要让站起来的小虞弟弟趴下,声音不住低喘。
忽然耳畔传来秦痕低撩的笑声,下一秒,他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嗯……”
秦痕嗓音惑人:“腿再分开些……这样宝贝才能更舒服。”
虞成乐湿漉漉的眼里掠过一丝慌乱:“窗帘没拉,监控没关……门也没锁。
秦痕眼神一暗:“等着。”
窗户关上,帘子拉起,监控屏蔽,门也反锁了。
一下子光线暗沉许多,一室春光,只有两人能欣赏。
下午三点,餐厅人声嘈杂。包厢门被敲响推开,里头坐着的人连忙起身相迎。
“何总,好久不见。”唐海寒暄道。
“是啊,虽然才隔一星期,但你那药剂效果真不错!”何洋与唐海握手落座,笑道,“我现在的精神力居然有S级,以前想都不敢想!要是还能运用自如,那就更完美了。”
他看向唐海:“新药剂研究得如何了?”
唐海嘴角一勾,斟了两杯红酒:“实不相瞒,新药剂在精神力运用方面遇到了瓶颈,目前还没那么快推出。”
何洋笑了笑:“无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那就先谢过何总了。”
两人举杯轻饮。闲谈片刻,唐海正要将此次交易的Psi-2药剂递给何洋,包厢门猛地被踹开。
两人惊望门口,只见枪口冷冷对准他们。
苏烈野举着枪,冷声道:“把手举起来!”
人类潜能开发研究中心处一名戴黑色边框眼镜、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专注实验。
他相貌周正,气质沉稳,与周围科研人员并无二致,唯独眉间一缕难以掩藏的戾气,倒让他有了几分显眼。
突然实验被紧急铃声打断。他蹙眉接通,冷声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声音焦急:“沈教授……唐海被抓了!”
沈昭眉头皱得更紧了。
天色灰蒙蒙,一场大雨即将降落。
秦痕的租屋内,他对任一然说道:“唐海被捕时,我注意到隔壁包厢有个男人神色惊慌地朝现场张望,便用精神力监视。果然,他很快联系了沈昭。”
“经过调查,此人叫万围,是唐海的师兄。他们都是沈昭在H市医科大学任教时的学生。
估计也在参与药剂贩卖,出任务时可以从他入手。”
任一然听到“H市医科大学”时,杏眼掠过一丝复杂。
他重重点头:“明白,秦哥。”
外面乌云密布,先是一滴水从天降落,接着成千上万的雨滴“哗哗”的往地上砸去,雨声噼里啪啦作响,还时不时伴着电闪雷鸣,仿佛天公震怒欲要冲刷人间的罪恶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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