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禾仔仔细细地将日记通读一遍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良久,他缓缓开口道:“这个444号都两年毫无动静了,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是死是活。还有这302号病房的患者与林护士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217号,真的顺利出院了吗?疑点太多了。关键是302号和444号都在地下一层,如此看来,关键线索大概率就藏在那儿。”
黎希月听闻,心中暗自好笑:“活的,444号当然是活的,此刻不正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嘛,哈哈!你绝对想不到!不过……也不知道302号病房的那位小兄弟如今状况怎样?上次他被院长抽打得那般凄惨,还是我偷偷溜到医生办公室,费了好大周折才偷来纱布和碘酒为他处理伤口。第二天,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药房顺了些消炎药、止血药和止疼药给他救急。也不知他用上药后恢复得如何。”
黎希月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聂禾重新翻阅起病历,开口说道:“302号那位患者的病历不在这儿,444号和217号的估计也难寻踪迹,院长肯定不会让这几人的病历轻易出现在此处。”
聂禾抬起头,目光投向黎希月,问道:“你觉得病历会藏在什么地方?”
黎希月无奈地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猜测要么在院长办公室,要么在医生办公室吧,当然,也有可能早就被销毁了。这医院里秘密太多,院长为了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说罢,她走到护士站椅子面前,轻轻一屁股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护士站上锁的柜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好奇。随后伸手在护士的尸体上翻找起来,动作虽略微有些粗暴,可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黎希月心中暗自思忖:“难道钥匙在护士长身上?要不试试看能不能撬开这柜子。”
聂禾看着黎希月撬锁半天却毫无成效,说道:“在这个副本里,撬锁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这副本的设定很奇特,很多常规思路都走不通,我们得另辟蹊径。”
黎希月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哦~所以只能按照剧情走了。”
聂禾点点头,神色凝重:“对,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只能顺着线索一步一步摸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黎希月无奈地摆摆手:“好吧好吧,看来得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了。也不知道见到这位‘老朋友’她会是什么表情?”
聂禾一脸疑惑,眉头紧皱:“老朋友?”
黎希月没有理会他,转身径直离开了护士站。
此时,魏泽屿和池嘉天踏入了心理咨询室。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揪住他们的心脏。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抽象派画作,画面扭曲得不成样子,线条肆意纵横交错,色彩杂乱无章地堆砌在一起,只需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生不安,那些扭曲的线条恰似一双双张牙舞爪的魔爪,随时准备将人拖入黑暗的深渊。
池嘉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魏泽屿说:“泽屿哥,这地方也太阴森了,感觉处处透着古怪。按道理说,心理治疗室不应该是那种温馨舒适、让人放松的地方吗?怎么会这么诡异。
魏泽屿微微颔首,目光警惕地在房间里四处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轻声回应道:“小心为上,留意周围所有的细节。这地方不对劲,我们得时刻保持警惕,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危险。”
两人随即开始在咨询室内仔细搜索线索。池嘉天走向一旁的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心理学书籍和病历档案。他随手翻开一本病历,上面的照片已经模糊得难以看清面容,字迹也像是被岁月侵蚀过一般,残缺不全,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零碎的信息:“2…7号房间患者陈哲,记忆重塑成功……”他皱了皱眉,努力想要看清更多内容,可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魏泽屿则在诊疗床附近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群医院工作人员的合影,然而照片中的每个人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他们的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眼神空洞无神,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般地站在那里。魏泽屿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后,发现照片中有一个身影与众不同。她站在人群的边缘,表情惊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恐惧。魏泽屿心中一动:“这位护士是谁?难道她会是推动剧情的关键NPC?如果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许就能解开这医院的谜团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戴着方框眼镜的人走了进来,她上下打量着魏泽屿和池嘉天,眼中满是疑惑:“你们是……”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冰冷和疏离。
魏泽屿反应极快,立刻回答道:“我们是来做心理咨询的。”说话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位医生,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池嘉天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对对对。”他的心里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那位医生微微点头:“哦~是吗?我就是这里的心理医生,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叶医生。”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魏泽屿礼貌地说道:“叶医生您好。”
池嘉天也赶紧跟上:“额,叶医生您好。”
叶医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来,坐下慢慢聊。”她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魏泽屿和池嘉天依言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叶医生,以及她背后那些仿佛拥有生命般,正蠢蠢欲动的奇怪画像,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油然而生。那些画像仿佛在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场,让他们感觉如坐针毡。
叶医生双手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放在身前,目光如炬,在两人身上来回审视:“那么,说说吧,你们二位是因为什么问题来寻求心理帮助的呢?”她的目光犀利。
魏泽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编道:“是这样的叶医生,我最近总是莫名地陷入恐慌之中,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实,好像自己一直被困在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里。这种恐慌感无时无刻不在,让我感到非常痛苦。”
池嘉天连忙点头,补充道:“我也是这种感觉,而且记忆力好像也在逐渐减退,很多事情都变得模模糊糊,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我本来就有些担心自己的状况,来到这里后,这种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叶医生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那笑容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深意:“这样的症状倒是很有意思。在我看来,你们或许是对现实世界产生了逃避心理,所以才营造出这些虚幻的感受来自我麻痹。也许你们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一些无法面对的事情,从而选择在自己的意识里构建出这样一个虚幻的空间。”
魏泽屿心中一动,敏锐地察觉到叶医生话里有话:“叶医生,您说的营造虚幻感受,是指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可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些恐惧,它们是如此真实,根本不像是幻想。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种恐惧带来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这怎么可能是想象出来的呢?”
叶医生站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到墙边,伸出手指轻轻划过一幅抽象画的边缘:“在心理学领域,意识的力量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有时候,人们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创造出一些情境来满足内心深处的某种潜在需求。说不定你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看似棘手的‘困境’,正是你们自己潜意识的杰作。潜意识就像一座冰山,大部分都隐藏在水下,我们平时很难察觉到它的影响,但它却在暗中操控着我们的行为和感受。”
池嘉天微微皱眉,随后又继续编道:“叶医生,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陷入这样的状况呢?我们一直都过着正常的生活,没有刻意去创造什么啊。”
叶医生转过身,目光变得犀利无比:“也许是你们内心深处隐藏着某些不愿面对的秘密,这些秘密在潜意识的黑暗角落里不断发酵,最终滋生出了这个困住你们的困局。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那些被我们压抑的情感、**和恐惧,都会在潜意识里积聚,等待着一个爆发的时机。”
魏泽屿思索片刻,决定试探一下:“叶医生,那您能不能帮帮我们,解开这个困局呢?”
叶医生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相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帮助你们也并非不可能,但前提是你们得先坦诚地面对自己,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秘密。只有当你们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池嘉天喃喃自语:“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令他害怕的画面。
叶医生目光紧紧锁住池嘉天:“没错,仔细想想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事,想好了再告诉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催促和探究。
池嘉天不经意间对上叶医生背后那幅仿佛要将他吞噬的画像,顿时眼神迷离,嘴巴无意识地嘟囔着:“恐惧……恐惧……”紧接着,整个人仿佛被一股黑暗的力量拉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池嘉天置身于熟悉的客厅中央,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了一层坚冰,冷冽而沉重。此时,弟弟如一只欢快的小鸟,兴高采烈地冲进家门,手中挥舞着那张刺眼的满分试卷。父母原本平淡的面庞上,瞬间绽放出欣慰至极的笑容,那笑容恰似炽热而明亮的聚光灯,毫无保留地聚焦在弟弟身上。而池嘉天,就像是一个被遗忘在黑暗角落的影子,孤独地伫立在这光芒的边缘,被无情地忽视着。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那双因长期操持家务而变得粗糙干裂的手,手上的老茧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辛勤与努力。他试图引起父母的注意,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汇也好,可父母的目光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始终紧紧锁定在弟弟身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弟弟的夸赞之词,那些溢美之词如同一颗颗炮弹,一句句砸向弟弟,却没有一句落在池嘉天身上。
池嘉天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嘴,那些在心里反复排练过无数次,想要分享自己今天同样努力做家务、认真学习的话语,此刻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那些满怀期待的话语,只能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被他带着满心的失落和无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夜幕悄然降临,黑暗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整个房间淹没。池嘉天静静地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的心跳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孤寂地回响。他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不断回放着白天的场景,父母看向弟弟时那饱含爱意和骄傲的眼神,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窝,每一针都带出一丝痛苦的鲜血。
他害怕,这种恐惧如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灵魂。他害怕自己在父母心中的位置,会被弟弟一点一点地蚕食、取代,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像一件破旧过时的物品,被随意地扔在角落里,无人问津,被岁月遗忘。他仿佛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仓库里,周围堆满了废弃的杂物,自己被扔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渐渐被灰尘掩埋,无人在意。
这种恐惧,犹如一条无形且坚韧的绳索,死死勒住他的咽喉,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他忆起自己无数个清晨,天还未亮就挣扎着起床,只为了能为家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他小心翼翼地煎着鸡蛋,煮着牛奶,希望能给家人带来一份温暖。放学后,总是心急火燎地赶回家,放下书包就一头扎进家务中,打扫房间、洗碗筷,忙得不亦乐乎,只为了能让父母看到自己的价值,能多给自己一些关注。在学习上,他更是拼尽了全力,无数个夜晚,当别人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他却依然坐在书桌前,头顶的灯光昏黄而寂静,陪伴他的只有堆积如山的书本和试卷。他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黑夜,可成绩却始终不温不火,中规中矩。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却始终难以得到父母哪怕一丝平等的关注。
每当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时,弟弟总是自然而然地成为话题的核心。父母围绕着弟弟的学习、生活,问长问短,关怀备至,每一个问题都饱含着深深的爱意。一家人其乐融融,笑声不断。而池嘉天,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默默地坐在一旁,试图融入却始终无法找到入口。偶尔鼓起勇气插上几句话,却总是像投入大海的石子,激不起一丝波澜,很快就被父母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然后话题又迅速无缝衔接回到弟弟身上。这时,一种深深的无助感,如同一团浓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透明人,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进入父母的视野,无法得到他们哪怕一秒的关注。他仿佛看到自己在热闹的聚会中,周围的人都在欢快地交谈,而自己却只能默默地看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他恐惧周末的来临,因为周末意味着一家人共处的时间更长,而自己与弟弟的差距也会在这段时间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更加渺小。他害怕听到父母在亲戚朋友面前,自豪满满地谈论弟弟的优秀事迹,那些夸赞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刺痛他的心,而他们却绝口不提自己的存在。他甚至恐惧接起亲戚的电话,因为电话那头总是迫不及待地先问起弟弟的情况,而自己仿佛只是一个顺带被提及的附属品,无关紧要,可有可无。他仿佛能听到电话那头亲戚热情地询问弟弟的情况,对自己却只是简单应付几句,然后就匆匆挂断电话。
在学校里,池嘉天虽然平日里总是努力展现出开朗阳光的一面,试图用笑容掩盖内心的伤痛,但这份恐惧却如影随形,时刻啃噬着他的内心。他担心同学们会因为弟弟的优秀,而对自己另眼相看,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害怕自己在别人眼中,仅仅只是那个优秀弟弟的平凡哥哥,没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没有被人记住的理由。每次看到父母来学校,满心欢喜地只关心弟弟的活动,对自己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却一无所知,甚至连自己参加了什么社团、有哪些好朋友都不清楚时,他的心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击中,疼痛蔓延至全身,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仿佛看到父母在弟弟的活动现场欢呼雀跃,而自己在一旁孤独地看着,无人关心。
他害怕有一天,父母真的会彻底将他遗忘。忘记他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忘记他最爱吃的食物是妈妈做的红烧肉,忘记他努力练习绘画的梦想,忘记他为这个家付出的所有努力,忘记他也是这个家庭血脉相连、不可或缺的一员。这种恐惧如冰冷刺骨的海水,将他层层包裹,每一个细胞都被寒意渗透。在寂静的深夜里,他只能紧紧抱住自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浸湿了枕头。他在黑暗中默默祈祷,祈求这份恐惧永远不要成为残酷的现实 。
突然想到一点,快过年了编辑应该放假了吧,那我前几天申的签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回应[可怜]…顺其自然吧~[红心]喜欢的家人们可以点个收藏嘛~谢谢啦!新年快乐[猫爪]
改进了一下,望理解[合十][合十][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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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良德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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