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钟灵毓都沉迷在设计软件功能中，把自己能想到的，和评论回复中未来使用者真正想要的功能都记录下来，钟灵毓就直接找秦家要人了。

让她没想到是，除了秦家自己的团队外，秦昭还给她推荐了早就跟在她身边，默认叛离秦家的秦向晓。

钟灵毓瞬间懂了。

这就是人类常说的社恐技术宅吧？

钟灵毓当即找到了秦向晓。

听到小姑娘希望自己加入秦家派过来的团队，并以团队领导者的身份带领他们开发一款手机app的时候，秦向晓心情是复杂的。

他发自心底地不想和那个从里到外都被封建腐朽气息腌透了的家族有任何牵连，但家族的势大和自身的弱小又让他无法逃离。

他只是个怯懦软弱的胆小鬼，连向妹妹那样发现族人麻木的无可挽救后果断逃离这个家族，又在被抓回后义无反顾离开这个世界的勇气都没有。

他能做的也只是自我放逐，独自一人看守着荒芜人烟的山川旷野。

秦向晓垂着脑袋，过长的刘海遮挡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压抑沉郁的嗓音：“抱歉，我恐怕并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钟灵毓不解道：“可是秦昭向我推荐的你，你既然能被他承认，怎么都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秦昭吗？”

秦向晓低喃着这个名字，那个和他完全不同，极受家族重视的天之骄子。

秦昭竟然向小灵毓推荐了自己。

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钟灵毓想到秦昭和自己说的秦向晓的事，问道：“你很不喜欢秦家的人吗？”

秦向晓继续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此懦弱的连反抗都不敢的自己，有去讨厌的秦家的资格吗？

钟灵毓疑惑地继续发问：“如果你很讨厌的话，为什么不主动提高自己的话语权，然后去改变呢？”

就像秦昭那样。

虽然秦昭总说着自己是听命形式，只是个受秦家操控的傀儡。

但他会这么说，就代表着他始终保持着清醒，并没有真被秦家同化。

一声无法抑制的短促的嗤笑泄露出来，秦向晓语气讽刺至极：“话语权再高能高过家主和族老吗？能力再强能以一己之力镇压整个家族让他们都听自己的吗？”

钟灵毓歪头：“为什么不能呢？”

秦向晓看着她，就像在看说着何不食肉糜的无知君主。

钟灵毓忽然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想修炼吗？”

秦向晓没反应过来：“什么？”

钟灵毓向他科普道：“你知道吗？在修炼体系尚未完善的上古时期，灵石尚未被人发现，那时的修士自己摸索着修炼功法和阵法，创造出了一种以植物聚合天地灵气的聚灵阵，后来有人无意中挖掘出了灵石这种天然的灵气聚合体，聚灵阵的阵眼才从灵植替换成了灵石。”

秦向晓意识到什么，呼吸急促了几分，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钟灵毓道：“既然你对管理家族一事没有兴趣，那么我教你这种阵法和打通树木脉络的方法，你帮我指导以后植树造林区域的对应阵法排布如何？”

随着讨债名单上的人逐渐找到，植树规模肯定会越来越大，她不可能每个植树的地方都去守着他们完成。

这样的话，就需要有人帮她巩固那些树苗的生长，打通树苗脉络从而更好转化灵气，灵植版聚灵阵也可以安排上，提高树木转化灵气的效率。

至于管理修士的问题，既然秦向晓没兴趣，她一会儿去问秦昭也一样。

秦向晓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正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脑袋。

秦家为什么能拥有如今的地位他再清楚不过，随着天地灵气枯竭，能感知到灵气的人越来越少，他们秦家没了立身之本才迫不得已不得不转型。

可现在，能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机缘就这么轻易地摆在了他面前。

眼前需要他蹲着才能和他平视的小姑娘，正睁着一双像是透着光的墨玉般清澈明亮的眼瞳，认真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跟他开这种玩笑。

秦向晓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即使到了如今，家族里那些族长族老们始终求而不得的东西，就这么被他这个自我驱逐出家族之人轻易得到了。

也不知他们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秦向晓无法拒绝小姑娘给出的条件，哪怕钟灵毓再三强调她只是想拉个人当苦力。

他答应了帮助钟灵毓开发软件，在此期间钟灵毓帮他引气入体，教授他修炼和学习阵法。

开发一款手机app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实现钟灵毓的奇思妙想。

在秦家准备的工作室中，制作团队听着小姑娘提出的要求，一个个皆是露出了黑人问号表情。

“要将app制作成一款现实向的公益**？”

“要能通过摄像头智能识别用户在做的事情，并匹配对应任务发放奖励？”

“还要制作一个资料查阅区和修炼交流互帮互助的论坛……等等，什么修炼交流？”

秦向晓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老板比较痴迷道教知识，所以想做这样一个板块备用，我们后续还会和一些道教名家合作往上增加内容，我们暂时只用把那些功能做出来其他不用多管。”

众员工们：……不是很理解，但尊重老板的个人兴趣爱好。

来的路上钟灵毓已经和他说过她对这款软件的期待。

秦向晓只能感慨不愧是灵脉化形，才刚开始着手恢复天地灵气，就已经在想着灵气复苏之后该怎么管理了。

虽然小姑娘设想的问题和解决办法有些理想化，但不得不说顺着这个想法继续完善下去的可行性很高。

尤其是论坛的存在，作为科普交流或者混淆视听都很好用。

不过还有个问题：“小灵毓，你制作这个软件和论坛的事，和颜笙负责人说过没？”

钟灵毓记得颜笙。

那位从秦家出来时，给了她一本计划书的大姐姐。

钟灵毓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对哦，这种事最好和官方报备一下。”

实在是天地灵气枯竭之前，修炼功法和修士都被各大宗门家族垄断，官方机构存在感几近于无，她下意识就忽略了官方管理的可能性。

现在的话所有人的修炼都是从头开始，官方缺的也只是修炼功法。

钟灵毓正准备打电话给颜笙，说一下手机软件的事，就有电话打了过来。

文向华导演打来的。

钟灵毓接起。

是下一处综艺录制的地方选好了，文导问她要不要去看看，以及想要和她商议一下是否要更改节目拍摄形式。

另外就是《种树》的版权问题已经解决，等她的软件做出来就可以在上面播放。

和文导约好后，钟灵毓正准备找小还一起过去，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个陌生号码，钟灵毓接通，里面响起的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嗓音。

“你好，我是程清妍的经纪人冯赫，想问下《种树》节目中的寻人名单是怎么回事。”

讨债名单事件发酵了两天，终于有人主动联系她了。

钟灵毓回道：“你好，我是钟灵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见一面。”

冯赫道：“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希望你们可以撤销那份寻人广告和你vb上发的博文，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到了我方艺人的声誉。”

程清妍是娱乐圈知名女演员，出道十多年有着许多部爆款作品，是国内家喻户晓级的明星。

钟灵毓的讨债名单一出来，网友们顺着那些名字很快就扒出来他们的亲属关系。

其他领域大佬他们不敢去问也找不到问的渠道，程清妍这种混娱乐圈的公众人物自然就成了他们好奇吃瓜的对象。

把名单公开就是因为她嫌挨个找过去太麻烦，怎么可能撤销？

而且听对方的意思，对方好像并不想承认这份债务？

钟灵毓果断拒绝道：“不可能，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说个时间我们见一面，我给她看证据，但让我撤回我说过的话不可能。”

冯赫淡淡道：“是吗，这样的话就别怪我发律师函了。”

钟灵毓：？

她正准备询问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手机就已经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钟灵毓挠了挠脑袋，很是迷惑。

就算不相信她的话，也得等看了证据再说啊，为什么对方这么笃定她说的是假的，直接就要告她？

感谢这几天恶补到的常识，让她知道了发律师函是什么意思。

而且找她的为什么不是本人，反而是经纪人？

钟灵毓迷惑地找到了简修桓，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简修桓诧异道：“程清妍？她好像接了一个抗战片，听说是封闭式剧组，执导片子的导演出了名的严格，这会儿可能没时间和你见面。”

钟灵毓哦了声，还是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连确认事情的真实性都不愿意，就要直接要告她。

简修桓揉揉她的脑袋：“想不通就别想了，等她什么时候有空再找她说明就行。”

“好噢。”

有了秦家给的钱和成立的基金，种树方案正在稳步推进，钟灵毓对找其他人也没那么急迫了，就跟着简修桓一起前往文导所说的地方。

只是刚下车，他们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小灵毓你看热搜没，程清妍的工作室给你发律师函了，现在网上都炸了。”

钟灵毓、简修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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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