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
秦绯阳重复了一遍，视线和季梦琪对上。
这石雕严格来说是他们在完成富北的任务后捡到的，富北邻国是毛熊国，和鱼国八竿子打不着边，本来还想着说不定是谁旅游落下的东西，现在花洛提到诅咒，他又不确定了。
这波冲他来的？
“别紧张。”
花洛看了一眼石雕底部青黑色的位置安抚：“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找到诅咒本体解咒就行。”
“说起这个，和你们接下来的小考有点关系。”
万灵殿和其他分殿虽然教学内容上偏向“暴力”了些，但实际上每个殿都更加注重实践，比起让学生们读死书，更喜欢在实际过程中夹杂知识这样也能印象更深。
前段时间器灵院就一起去了大夏研究院学习，虽然不指望人人都是器械天才物理天才，行程的目的主要是给学生们扩宽想象的空间，更多的制造过程则依赖...玄学。
正常的武器讲究科学，玄学世界的武器则是只要可以用灵力发动即为可行。
也算对科学世界的另一种挑战。
万灵殿的小测这次安排在了熟悉的富北，一方面是毛熊国发了求救信号紧急求援，另一方面则是江霜禾“看”到的东西。
很多东西在她的视野里只能预知，看得越是详细付出的代价越大，不得不说她之前大胆的用自己当试验品真的是福大命大。
就像很早之前的古人所说的那样，医者不能自医，拥有得天独厚双眼的她看自己就像每天都去CT室接受辐射。
花洛看向若有所思的秦绯阳和背着包起身的季梦琪补充：“天启书苑历年行动都是以小分队的形式，最少五人，上限八人。”
迎上季梦琪的视线，花洛浅笑：“如何选择和怎样选择，在未来说不定会有大用处。”
秦绯阳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眉眼官司，又或许是注意到了但不在乎：“花老师，那霜禾可以出任务吗？”
说着他还认真的强调：“我会保护好她的。”
倒是意外秦绯阳对本体出乎意料的友好。
花洛没有直说：“天启书苑鼓励所有学生勇敢尝试。”
*
松林在暴雪中蜷缩成墨色的剪影，枝干因覆冰而扭曲出狰狞姿态，风掠过树冠时带起尖利哨音，枝干上的积雪不堪重负簌簌坠落，没入同样雪白的地面消失不见。
密密麻麻的脚印蜿蜒穿过雪地，偶有小兽路过，又飞快的钻进地底。
质地极好的作战靴靴底碾碎冰晶的脆响惊动了岩缝里的雪鸮，它振翅掀起的细小冰粒在空中折射出冷蓝幽光。
吴悦抬头看天，被迎面的大太阳刺得下意识眯眼。
“以前看书说太阳没有温度我还觉得夸张，现在可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何理也跟着看了一眼后回头确定她们一路走来的情况，脚印被雪覆盖，把她们的痕迹一道掩埋干净。
“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家就在这边，一般到了冬季会冷，但如果出太阳的话还是有温度的。”
并且大家都喜欢趁着出太阳的时候出来活动，可惜最近大家被迫宅家，虽然政府管控得及时，生活还是不免受到了影响。
走在前面的吴悦突然停下，伸手触碰冰面。
“怎么了？”
“底下的水是流动的。”
也就是说，她们俩现在走在了被冻结的河面上。
得快点离开才行。
自从万灵殿发布了小测内容按照他们上次的表现给他们再分组，吴悦和何理分到了一组，一路上被厚厚的雪层欺骗遭到了不少袭击。
之前她们也不是没有去到河面上，本来以为厚重的冰层就算破开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不需要担心，结果没想到河水里有什么未知的生物把冰层划开，当时毫无防备的吴悦和何理掉到冰冷的河水里，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
“对了，你知道江同学在哪一组吗？”
何理更担心江霜禾，之前合作过一次，她除了真切感受到自己是小队里最菜的，就光记住江霜禾了。
本来以为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辅助，结果人家也不傻站着，发现种子的所在地把种子消灭，遇事冷静游刃有余的样子值得她学好久。
“江同学？”
吴悦把何理口中的姓氏对上号：“不知道，之前咱们不是遇到秦绯阳了吗？”
“没看到霜禾和他在一起。”
可能是有漫画在前面的印象，她每次提起秦绯阳都会想到江霜禾，谈到后者亦然。
“说不定是和其他人一组？”
何理也是在后面才知道江霜禾也是万灵殿的学生，按照学校在教育方面一视同仁的态度，她多半也来了。
“说起来...”
迎上吴悦疑惑的目光，何理也不卖关子：“走之前她给我算过一卦。”
莫名感觉这个形容有些奇怪，何理默默摇头把奇奇怪怪的想法甩飞。
“怎么说？”
吴悦这下是真好奇了。
何理脸上带上了淡淡的已经面对现实的疯感：“大凶。”
“？？？”
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吴悦槽多无口的拉住何理的手腕拔腿就跑。
“你怎么不早说！！！”
随着她们跑开，河面冰层断裂，严寒天气里莫名其妙的热气从水面蒸腾而出，最诡异的是，水面像是被煮沸了一样疯狂的冒着泡。
冰面快速融化，快到一脚踩到岸边的吴悦差点脚滑往后一仰被何理紧急往前推，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惊疑不定的转头。
河面冰层足有三指厚，被地热蒸腾出的水汽在裂口处凝成雾柱且雾越来越大，远处山脊线好像被狂风吹蚀出锯齿状的轮廓，积雪顺着陡坡倾泻时形成凝固的浪涛，两人对视一眼，默契起身。
跑！
雪崩了！
雪原在暮色中泛起钢青色，枯草从冰盖下探出焦黑色的穗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空气随气流摆动时刮擦出类似骨笛的呜咽。
不远处的一颗白桦林上，枝桠交错间露出一抹红，那抹红突的动了，突然探出一个脑袋。
秦绯阳不确定的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朝着底下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裴佳酿点头把手机收好：“雪崩了。”
“啊？”
秦绯阳怪叫一声，快速跟上裴佳酿的脚步跑路。
细密的积雪随着滚动成为巨大的雪块，江霜禾在季梦琪的背上往后看，目光突的锁定在某处不动了。
“裂隙出现了。”
在过往的经验里，半空中出现裂隙证明即将出现甲级诡异，同时还有来自外星的敌人。
这次倒没有看到标志性的雾，江霜禾环顾四周伸手一指：“我们去对面那座山。”
季梦琪背着人加速，忙里偷闲看了一眼天空中看起来似乎毫无威胁的裂隙咬牙：“学校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先把你送过去。”
总得有人拖着，不然裂隙里的东西冲到大夏就不好了。
江霜禾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天空中的裂隙，指尖动了动。
他们这次小测来的是富北和毛熊国边界，据毛熊国的情报，他们最近在边界失踪了百来号人，搜救队来到这里后也没了消息。
考虑到这里可能也有种子的存在，他们在多次尝试无果后向大夏求援，联系上了天启书苑。
他们小测的内容是调查真相并把人救出去，当然那些成绩拔尖的组还有一个多余的任务。
——排查并消灭诡异源头。
现在这个裂隙出现，那之前她所猜测的事情也**不离十了。
天际的太阳突然被升起的薄雾盖上面纱，本就没有温度的阳光带上了透骨的寒凉，雾凇疯狂生长，有树枝裹着寸厚冰甲垂向冰封的江面，松针冻结成水晶帘幕遮蔽了她看向天际的视线。
又降温了。
江霜禾垂眸分析，试图确定最佳的方案。
她虽然有心让学生们锻炼，但也不是让他们来送死。
轮椅上的少女穿着黑金色的长袍停在半空，距离裂隙的距离不远但没有动手。
现在的情报还不够。
终于，那裂隙稳定的能量波往外激荡，一圈一圈的越发激烈，天璇手虚虚抬起搭上裂隙，金色的力场将整块区域笼罩。
“天启所属，按照分队编号去往相应位置待命。”
她的话好像经过质量超级好的音响放大传递到学生们的耳朵里，哪怕有人没有听到，也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
下一秒，无数金色的数字光晕在空中浮现，疲于奔命的学生们抬头，有早就发现裂隙的此时往规定地点赶，也有后知后觉的之前看过直播和漫画强行冷静下来朝着属于自己队伍的编号跑。
江霜禾她们运气好，目的地就在不远处。
还不等学生们疑惑面对雪崩他们不跑是不是让他们等死，江霜禾示意季梦琪把她放下，双手合十击掌。
熟悉的白泽图腾在半空中亮起，浅绿色的屏障与天璇放出的金色屏障相结合，无数藤蔓绿植拔地而起，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将雪挡得严严实实。
裂隙亮起浅蓝色的光，光芒散去，这东西大概五六米高，似猿非猿，全身包裹着厚重的白色毛皮，脸部呈青黑色。
“雪怪？”
何理脱口而出。
只见那“雪怪”双手敲击胸膛，大叫起来。
“啊呜！！！”
成千上万个与它形态相似的怪物出现在它的身后，在它的不远处，是高坐在冰雕王座上通体黑色的巨大“雪怪”。
没有任何寒暄，天璇的轮椅上泛起火光。
“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