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

季雪庭做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电脑，漂亮的嘴角弯起，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气息。

“啊……”

许维愿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看了季雪庭很久。

自从听陆闻修讲了关于“茗硕”，这个名字的由来，她就一直在想，季雪庭真的放下了吗？

所以她时常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看季雪庭好久一阵，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她记不清在那个寒冷的夜晚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清晰记得，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痛苦，还有恨。

那恨意让她心惊，感到害怕。

季雪庭见对面还是一副呆傻的模样，他直接过去，坐在旁边，贴近了问，声音带着诱惑，“我长得很好看？”

许维愿看着眼前俊美的脸庞，几乎感受到对方呼吸传递过来的热气，她不自觉向后移了移，诚实道：“嗯，很好看。”

“那和陆律师比，谁更好看？”

季雪庭追上来，一手放在她背后的靠垫上，从远处看，像在抱着她。

这个问题要怎么答，许维愿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人，选择不惹怒眼前的人，“当然是你！”

陆闻修帅气英俊，像是三月暖阳。

而眼前这个人，精美如玉，比起帅气，用漂亮和美丽来形容更恰当。

“是吗？”季雪庭轻轻低语了一句，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总之是没有生气，他退离了许维愿一些。

见他离远了些，许维愿松了一口气，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她有些理解之前杨秘书为何被折磨地那般痛苦。

季雪庭脾气太难捉摸，上一秒还是轻风和语，下一秒就风雨欲来，完全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许维愿这时候就想，明明以前在冬凛镇的时候，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他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难道因为那件事，受到打击，会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每每想到这里，许维愿就怎么也生不了气，任凭季雪庭发脾气，她都能包容下来，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心疼。

陆闻修坐在车里，他挂掉电话，盯着黑掉的屏幕很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

他看着手上的资料，这是他专门从茗硕的数据库里下载，打印出来的。

里面，除了他查证来的资料，还有一桩案件，和他手上正在办的案子，很相似。

他静静待了很久，才把文件放在一边，发动车子。

茗硕的数据库里有上百份和他手里类似的案例，他随机选了几个，却没想到在其中一份案例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许维愿。

起初以为只是简单地撞名，他不该怀疑的，但律师求证的本能，让他顺便去查证了一下。

结果，案例里面的许维愿，就是他所认识的许维愿。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许维愿在高中时期差点杀了一个人！

他独自待了很久，才冷静下来给许维愿打电话，想试探她关于父母，关于学生时代的事。

电话那边，没有他想听到的坦诚，许维愿只是淡淡地重复了曾对他讲述过的，快乐的学生时代，疼爱她的父母，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又给许维可打了电话，没想到，她们姐妹俩的口径出奇地一致。

陆闻修很生气，他生气许维愿瞒了他这么多，这么久！

他们认识快三年了，到头来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

可是更多的是心疼，那样黑暗的童年，她是怎么度过来的？

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会被人欺负？陆闻修越想越心凉，他想快些见到许维愿。

车子急速地前进。

“嘭！”

拐弯处突然开出来一辆白色保时捷，陆闻修紧急避让，但还是避免不了碰撞，他皱着眉头下车。

“对不起，先生！”

对方也下了车，是一位女士，态度很诚恳，应该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没有人的……怎么办，需要报警处理吗？”

沈书茵也没想到，她怎么会出“车祸”，她还是肇事者！

陆闻修看了车况，只有车尾侧面有些摩擦，凹进去了一点，问题不大，“没关系，不用报警”，说完，打算继续开车去找许维愿。

“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转账给你去报修”，沈书茵自知理亏，虽然对方很绅士地不追究，但她不能没有原则，应负的责任她会承担。

陆闻修这才认真看向沈书茵，他不想多耽误时间，“不用了，我自己会去修的。”

说完，他要去拉车门，但是一双纤细的手拦住他。

“怎么能不用，车是我撞的，那修理费自然由我出”，沈书茵看出来眼前的男人不缺这点修理费，但她不想欠人。

陆闻修心里急切，不想浪费时间多做纠缠，便拿出手机，和她加了联系方式，然后快速开车离去。

一栋五层楼高的私宅小院，许维愿就住在四楼中间的房子里，陆闻修很快上了楼，敲门。

“闻修，你怎么了？”

许维愿刚打开门，就被陆闻修抱了个满怀，她环上他的腰。

“没什么，就是今天一天都没见你，很想你”，陆闻修放开她，细细看着她的脸。

许维愿甜甜笑道：“我也很想你。”

陆闻修心间一片柔软，他立刻原谅许维愿瞒着他的所有事了，不管过去如何，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他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留下吃了晚饭，恋恋不舍待了很久，直到被许维可打趣得不好意思才离开。

送走陆闻修，许维愿的心里却很沉重，白天陆闻修突然的试探，她怎么会察觉不到，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她想过陆闻修如果知道了她的过去，可能会嫌恶，可能会厌弃，可能会害怕，也可能会心疼可怜她。

但她不想赌人性，所以埋藏一切就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喜欢，想要接受的。

心疼或是可怜吗？

不，她更加讨厌这种结果，那会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的可怜虫，那太可悲了！

她不要这样！

“姐姐，闻修哥今天打电话给我，问我们在学校时候的事”，许维可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对许维愿说。

“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一样告诉他”，许维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姐姐，你会和闻修哥结婚吗？”

“或许吧”，许维愿自己也不清楚。

“那你喜欢闻修哥吗？”许维可又更换了一个词，“你爱闻修哥吗？”

许维愿没有说话，她想她是喜欢的吧。

和陆闻修在一起，很安心，很温暖，她能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稳，如果可以，和他过完一生也是很好的。

这种，应该算的上是爱了。

许维可见姐姐一直不回答，鼓起勇气问， “你当初答应和闻修哥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很像那个人……”

“你说什么！”

许维愿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被碰到逆鳞，警告地盯着许维可。

许维可不敢再说，每次提到这个，姐姐就像变了一个人。

虽然她记不大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但她肯定陆闻修，从长相到性格，一点也不像那个人，只不过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穿着上，很像。

许维可记得那年冬天，姐姐专门买了好吃的来学校看她，然后遇到了一身白色衣裳，戴着红色围巾的闻修哥。

许维愿不想说这个话题，她缓了语气，关心道：“你工作怎么样，还一直在去试剧组？娱乐圈不是那么好进的，你还是好好找一份工作吧！”

“姐，我正要和你说”，许维可明艳的脸上充满兴奋，“我通过一个古装剧的女二号试戏，下周就进组拍戏了！”

许维可开心地和姐姐讲述去试戏接戏，还有签约的过程，她很幸运，第一次正式入圈就是女二号，她对姐姐保证一定要多多赚钱，快点帮姐姐还完赔偿金，许维愿感慨地夸她孝顺，惹来许维可一阵刺饶。

许维愿看过许维可的签约合同，才确信自己的妹妹真的要正式去当演员了！

她既替妹妹开心，又担心地嘱咐她要小心，拍戏注意安全，还有要忍住脾气，不要轻易得罪人，许维可连连表示自己知道了。

季雪庭时常不在办公室，外出也很少让许维愿跟着，这让许维愿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倒落得自在。

没有工作时，她就把私接的翻译活儿，拿出来做。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秘密空间，像密室一样，只有季雪庭才能打开。

许维愿曾见过几个高层领导进去过，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面色惨白，像经历过一场酷刑，过了一会儿，季雪庭从密室里面出来。

季雪庭没有瞒她，只是走过来，笑吟吟对她说，要不要进去看看。

许维愿对别人公司的秘密没有什么好奇心，更何况，季雪庭笑得让她毛骨悚然，她果断拒绝了，那人用颇为叹惋的语气说：“那太可惜了！”

这天，许维愿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下班，打开办公室的门，却见季雪庭正好回来，季雪庭看见她，轻轻一笑，温柔道：“看来你要加班了。”

所谓加班，只是陪着季雪庭喝酒，准确说，是专门调酒给季大公子喝。

许维愿手上动作着，看着晶莹润泽的酒液，不禁想，这门手艺也不算荒废了。

她记得上次送他回家时的模样，看起来身体不怎样好，所以许维愿调的都是低度温和，更倾向于养生性质的酒。

季雪庭喝了一口，没有显露出不满，他放下酒杯，转身去了休息室，不一会儿，传来隐约的淋浴声。

休息室的门没有关，许维愿看着，不知道该不该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