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错情

《点绛赋》的拍摄进度,已经接近尾声,还有三天就要杀青。

作为开年大戏,制作时间相当紧张,所有的正片,花絮物料全部边拍边剪,宣传物料也早早拍摄完毕,进入后期宣传制作。

提前举行的杀青宴结束后,剧组又转战酒吧,许维可参加完杀青宴,便想脱身回去背台词,最后的杀青戏份,她压力很大。

结果被经纪人赵姐拦下,比起女主角,她更是娱乐圈新人,谁都没走,她怎么能离开!

酒吧里,许维可再三推却,仍旧被灌了不少酒,特别是顾玉今,不知道今天耍什么酒疯,一个劲儿灌她酒,许维可最后忍无可忍,脾气上来狠狠骂了他一顿,场面一度变得很难看!

导演急忙过来打圆场,试图缓和气氛,却被顾玉今一把搡开。

“许可,不要以为你靠着你姐姐,就为所欲为!等季家那个公子哥玩够你姐姐了,我看你怎么横!”

顾玉今气血上头,全然不顾以往的风范,等清醒过来,也觉出口不当,但话已出口,他也犟着没有收回,更何况,他说的本就是事实!

据他了解,那位SK的掌门人季雪庭,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胡说什么!”

许维可脸色难看起来,直冲上前去推顾玉今,但被人抱住拦下,她急得破口大骂:“顾玉今,你再敢乱说我姐姐坏话,信不信我把你口口给剁了!”

这话太难听,顾玉今黑下脸,他冷道:“许可,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能接到《点绛赋》,不是因为你姐姐,还能因为谁!这么大的制作为什么要给你一个刚出来的小丫头?”

话一顿,顾玉今不怀好意地提醒她,“你演的第一部戏,据我所知,也是有人打过招呼才把角色给你……至于幕后是谁?我想你该猜到了!”

许维可气愤地盯着顾玉今,却难以反驳,回想她进圈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她认识的所有人中,也的确只有那个人有能力做到这一切,但她根本和他没有任何联系,话都没说过几句,他为什么要费力捧她?

她记得姐姐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那么,那个人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许维可再也没有心思和顾玉今纠缠下去,挣开拦住自己的人,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和姐姐联系上,告诉姐姐这些事情!

从包厢出来,许维可刚向服务员问好出口在哪里,就在一侧隐蔽清冷的吧台角落,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难以忽视的身影,她忍不住走近确认。

“闻修哥?”

许维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陆闻修,旁边空了很多酒瓶子,应该喝了不少酒,看上去还很难过。

陆闻修朦胧间听到有人叫他,他闻声望去,仔细辨了辨,不是他想的那个人,眼光暗淡下来。

是啊,他们已经分手,如果他不找她,维愿是不可能主动来找他的!

“小可啊,是你吗?”陆闻修搜索脑子里的名字,分辨着哪一个,该和眼前的人对应上。

“是我,闻修哥”,许维可坐到他身旁,阻止他拿起酒杯的手,“闻修哥,你喝太多了,别喝了。”

陆闻修松开酒杯,自顾自开口,“小可,你知道,我跟你姐姐分手了吗?”

许维可迟疑了一会儿,才答,“知道”。

“那你知道,你姐姐,现在和谁在一起吗?”

这次许维可没有回答,她知道姐姐和季雪庭在一起了。

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她问的,姐姐才说。

“她和季雪庭在一起了”,陆闻修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他看向许维可,“小可,你也认识季雪庭,是吗?

“你告诉我,你姐姐为什么对季雪庭……特别地不同?”

那般纵容宠溺的姿态,对许维可都不曾有过!

有一瞬,许维可也迷惘了,她也不明白,姐姐那样一个清醒自爱的人,为何明知季雪庭不可接近,却还拼命去靠近。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许维可如实道,她只知道,那个人对姐姐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至于多重要,她并不能领会。

“那年冬天,我爸爸刚去世,妈妈也被抓走,他经常会来陪姐姐说话……”

许维可把自己能记得的,告诉陆闻修。

“姐姐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受伤回来,流了好多血……我们没有钱去医院,我就帮姐姐包扎伤口……”

说着,许维可的手不由自主轻颤起来,一切仿佛就在昨日,眼睛渐渐湿润,“每次她都只是看着一条手帕,再疼也一声不吭,我记得那个手帕,应该是那个人的……”

“什么……伤?”

“为什么……会受伤?老师不管吗?”

陆闻修震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维可,比起许维愿和季雪庭的过往,他更关心许维愿本人的情况。

“我不知道,姐姐从来不说”,她根本看不清那些伤口,血肉模糊,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吓哭了,半步都不敢靠近姐姐。

许维可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姐姐伤在脊背,靠自己根本无法处理,姐姐那时候还哄她,气若游丝,念着“小可乖,小可不要怕……”,央她去帮忙清理一下,但是她迟迟不敢去碰。

最后,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而姐姐**着后背已经在地板上睡过去了,或者该说,是昏过去了,因为她帮姐姐清理的时候,姐姐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们那时候……是怎么生活的?”陆闻修艰涩地问。

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沈书茵的生日宴会上,许维愿是怎么对待孟思雨的,如果那是报复,那么当初……她承受的,到底是什么?该有多痛!

“我和姐姐在福利院生活,院长很好心,收留了我们”,她记得,舅妈把她和姐姐赶出门的那天,天气很晴朗,“舅舅……他有时候也会来看我们……”

陆闻修说不出一句话,所有的安慰,在这样荒芜的事实面前,更像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与同情,丧失了所有力量。

他如何设身处地,也不能体会到那时的许维愿是怎样的心情!

他们生活的世界,完全的两个极端。

“闻修哥,我陪你喝吧”,许维可看着又开始不停灌酒的陆闻修,不再劝阻,他还没有忘记姐姐,她看得出来。

姐姐的脸,和眼前陆闻修的脸交织在许维可的脑海中,她觉得苦闷,一杯酒下肚,她不敢再看陆闻修。

心涩的感觉,令人发晕,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吗?

许维可明知不该,但内心的渴望,让她忍不住偷偷再看陆闻修一眼……

却见陆闻修正深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许维可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

直到感受到唇间温热的触碰,许维可才猛然惊醒,立刻向一旁偏去,呼吸不匀,她站起来紧张道:“闻修哥,你喝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陆闻修见眼前的人抵触他,眸中满是伤心,他不死心地上前揽住面前的女子,把她抱进怀里,像以前一样唤她,“维愿……”

盼望她不要那么狠心。

许维可僵硬地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伸手轻拍陆闻修的背,安慰他。

如果能让他不那么难过,即使把她当成姐姐,也没关系……

“闻修哥,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里?”许维可把陆闻修扶上车坐好,询问着。

“去你家,好吗?”陆闻修抱住她,脑中闪过许维愿曾邀他参观她的房间,但是他那个时候还在惧怕,没有去,现在,他还来得及吗?

陆闻修昏昏沉沉,只知道怀里的人,是真切的,他去吻她的颈侧,试图留下痕迹。

这样的亲密,许维可不曾也不敢想过,只闪过刹那的犹豫,她环抱住陆闻修,用热情回应他。

所以当他们一起滚落在床上时,许维可痛苦又甜蜜,她爱陆闻修,比姐姐更早的时候她就见过他,只是他的眼里从来只有姐姐。

就像现在,他进入她的身体,他们这样亲密无间,但他在她耳边温柔唤着的,一直是姐姐的名字……

第二天,陆闻修醒来时,头痛欲裂,他错愕地盯着空荡的房间,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暧昧味道,床前桌上摆着的,作满下划线的剧本,还有杂志海报……

这是许维可的房间!

他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年,在维愿之前,他有过两任女友,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和小可……怎么可以…………他以后该怎么面对维愿……

陆闻修起床收拾的时候,瞥见床上的一处腥红,一股冷气直冲脑海,心中的罪恶感,让他无处逃脱!

他没有离开许维可的公寓,他推掉今天的一切工作,无神地呆坐在沙发上,他在等许维可回来。

他不能像逃兵一样,一走了之,但至于怎么交代,他也没有想好……

许维可留了纸条,让他不要介怀,但这要怎么不介怀!

她不是旁人,是维愿的妹妹!

他怎么能……陆闻修懊恼颓丧不已!

晚上八点,许维可才下戏回来,看着漆黑的房间,心里闪过失落,他离开了。

伸手打开灯,结果意外看见沙发上的人影,许维可抑制不住地心动,她控制住心绪,努力表现得像以前一样,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闻修哥,你还没走啊?有没有……”

“小可,我们谈一谈吧!”

陆闻修打断她,他想了很久,他是不可能和许维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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