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

…………好饿啊！

熟睡着的什么，惺忪的睁开睡眼。

从哪里飘来了香甜的味道？那是……怨恨的气味儿。

****

“住院？骗人吧？”

十三岁左右的孩子们议论纷纷。

“我们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的问题。”

是的，是她自己的问题。

女孩的名字就用K来代替吧，她长得不漂亮，成绩却很优秀。在这个班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虽然只是小学生，但是孩童的恶意往往不需要道理。一个班级五十来人已经是相当多的数量，这样一个群体之中，会出现被‘欺负’的人也是理所当然。你可以将这当作小社会，或者生物进化的自然结果。

起因没有人人记得，也没有人知道。反正一开始只是有一个人说她不好，渐渐的，变成两个人，三个人……跟她在一起变成难堪低下的行为，与她说话也是恶心的很。打她，为什么需要理由呢？因为是她所以就打了，她本身就是理由。

一开始是一个人在打，后来演变成一群人在打……这看起来有些残忍，但是从孩童的角度来看是很自然，没什么道理就该如此的事。没有什么是为什么，孩子的天性就是模仿。有一个人做的是错事，一群人一起就是不错了。

“是心脏病住院，她请假一个月。”老师继续说道，“同学们回到座位上继续上课。”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老师也心知肚明。但是这种事一般老师都装作不知道——好吧，你知道自己班上的学生殴打学生？你是怎么教育的孩子？一个两个说明是小孩有问题，一群，那么就是老师的问题了。而且这种事一般作为老师越是维护被欺负的学生，反而会令情形愈演愈烈——这名学生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就连那写本不欺负她的人，看到老师对她的袒护，也会将她恨了去。

“心脏病？怎可能！我跟她是从小的同学，她一点毛病都没有！”带头的女生之一S蔑视这个结论。

“是吗？可是说不定她的确有心脏病，只是你不知道？”对此事懵懵懂懂的另一个女孩J犹豫的说。

“什么呀，我以前跟她一起回家，她突然蹲下说心脏疼，把我担心的要死。结果呢，一会儿就好了。就是骗人的。”S得出这样的结论。

说实话，如果是个稍有常识的大人在这里，就会告诉他们心脏病发作起来的确是这个样子，来的快也去得快，平常看来跟正常人一样。可是这只是一帮孩子，所以大伙都点头，认同了K是个讨厌极了，又爱说谎的女孩。

“切，真会装。我就不信了——放学我要去她家看看她能病成什么样！”

S在班里是很有号召力，又很有影响力的一个孩子。她一句话说出来，果然很多男女同学相应。J想也想也同意一起去，还被S称作‘看不出你也是很有正义感的家伙’这样的褒奖。一群人放学后去探望生病的K，开门的是K的母亲。

“阿姨，听说K病了，我们来看看。”

S笑的很甜，这位母亲绝对没想到这个女孩就是带头欺负自己女儿的人。

“是S啊，快进来。谢谢你们了。”

母亲没有任何戒备的放进来这群人，让他们跟女儿见面。

后来？

后来他们随便聊了几句，大伙就都走了。

聊了什么忘记了，但是隐约记得S的语气并不怎么好。

J回家的路上感觉很不好，因为她觉得K在看到大家的时候其实很开心，尽管被殴打，还是因有人探望自己而开心。然而，S后来的话逐渐让K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在犯傻，这些人只是来看自己的热闹。

J相信了S的话，可是J还是觉得，这是不正确的事。虽然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

“请问，这个故事还有多长？”

李瑜忍不住举手问了。说实话，自己一开始答应要听这个故事就是个错误吧？

“就快了！然后……”彤依然还正在兴头上。

“请长话短说吧，不，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到此为止好了。你知道浪费我这么长时间害我损失多少钞票吗？”

李瑜看着表皱眉道。

“你怎么这么没耐心！好吧，长话短说就是，那个K转学后死掉了。”

“……”不出所料啊，心脏病又天天受欺负。说是转学，但是住的地方被人知道，怎么想也逃不掉吧？

“之后带头殴打K的男生的父亲被车撞死，S突然肚子疼得急病住院了。”

“到这里，只算是巧合吧？”李瑜反问。

“来找我们求助的是J，她说自那件事之后，有可怕的东西跟着她，吓得她晚上不敢睡觉。因为一旦睡着，那东西就会从房顶上扑下来，吃掉她。”

“房顶上？”

虽然觉得只是思春期女性因愧疚产生的神经质，但是李瑜依然伸手摸向自己胸口的十字架。

这世上总有一些看不见的‘什么’在暗处潜伏着，等待人类松懈的时候发动攻击，将人吃掉。

“虽然是个小学生，但是她家很有钱，她母亲出了这个数。”

看到彤依然用计算器敲出的数字，李瑜即刻正义凛然的点头：“还等什么！无辜的羔羊在等着我们拯救！”

说实话，这两人搭档起来才是‘最恶’才对。都是死爱钱不要命的类型，偏就组成这样的组合来驱鬼除灵什么的，感觉很像是招摇撞骗。但是其实上他们是为了寻找隐藏在人类中间的恶魔才开始这种生意，因为，恶魔曾经的灵魂是他们重要的同伴。

“你觉得呢，黄泉使者？”

有着‘蓝洛’外表的黄泉使者没有回答彤依然，依然静静的躺在床上，犹如死去。

没办法，这样做是为了节约能源。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澡之外，黄泉使者都保持着休眠状态。一来他有自己的‘工作’，二来维持一个躯壳的运行很耗力气，一般只有能给吞噬很高灵魂浓度的东西——如死灵或恶鬼之类的时候他才会行动。打个比方，就跟鲨鱼去吃其他鱼类一样，如果狩猎所花费的力气比获得的卡路里还多，那么就没必要那么做。

“看来对他来说不是很香甜的食物啊。”

前神父有些失望。

……将人家当作恶鬼探测器神马的，你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