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在公寓大楼门口了，前几天的营业执照也收到了，我先放家里了，等这边收拾好了，我就拿到这边来。”

“要不是我这几天公司这边实在走不开，我就来帮你参谋参谋了，卫生我找人打扫的差不多了，里面好像有一套桌椅，凑合凑合用。面试人家的时候不要嘻嘻哈哈的，别一点成熟劲没有，严肃一点。”

“那么严肃，我会笑场的，那这样可太可怕了，会更加尴尬的。”

“你快点上去，我和那2个小伙子约的是9点，眼瞅的都8点55了，你还没去开门，小心人家跑了。”

“为什么都是男员工，自媒体公司不应该都是女生多一点吗？！”

“一般是有的，你想想你刚开的一个公司，老板是男的，还不怎么讲卫生，而且情商也就那样，稀奇古怪的爱好还挺多的，我都怕人家女孩子来受不了跑了，免得浪费人家时间，最主要的是你说要包住的，包住女孩子住哪里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只有2个人投了简历，恰好都是小伙子。”

“你干嘛要把我批一顿，再来说直接原因。我到电梯门口了，先不说了，挂了。”

本来包吃包住双休，就林斌的随口说说的，这只是他梦想中的美好工作，谁知道他就变成了这个美好工作的老板，他叔叔也真的将50平分成了一个办公室，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

林斌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手机，8点57，刚好还有3分钟坐电梯的时间，随着电梯的上移，他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完美极了。

8点58分电梯刚好停在了18楼“啊”林斌质疑的叫了一声，然后“啊”更加质疑的叫了一声，最后他按下了红色的电梯求救按钮。

他马上翻看着业主群的信息，没有看见停电通知，紧接着电梯晃动了一下，他按照之前手机上面刷到的教程，把电梯的所有按键全部按了一遍。

“这也太艹丹了吧！什么倒霉事呀！md这电梯里面还没有一个人。”

“手机电话打出去也没人接，什么糟心事让我遇见了。”

紧接着一股失重感随之而来，林斌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准确来说是真的飘起来了，啊啊啊啊啊。”

林斌拼命的保持平衡，不停按着电梯开门按钮，不停大喊着“救命呀！有没有人呀！”

随后轰的一声，电梯顶部与底部相结合，林斌感觉自己全身被挤压成了一个肉饼，他感受不了周边一切，他胸口闷的慌，可是他感觉自己是存在意识的，也许如今到电梯底部，还在求救，可能是他对生的渴望极其强烈。

过了一会儿，他喉咙叫不出声了，他思考着，自己死后是否会变成厉鬼，因为他今天特意穿了喜庆的红色毛衣，“有可能真的得死了，这样死去会不会有商业赔偿呀！我保险买的可是最贵的。”

“喂，喂，在电梯门口叫唤什么呢！还不出来，电梯就要被你按坏了。”

林斌听见了一个婆婆的声音，他觉得应该是来清理自己尸首的保洁人员。

“不要说了，我已经变成肉饼了，动也动不了了，要收拾尸体就收拾，还和我聊什么天呀！”

“什么尸体呀！你出来好好说话，就3部电梯，你一个人就占着一个一动不动，什么意思呀！你这人。”

“什么什么意思呀！不就是你还活着，我死了你在我面前得瑟吗？呸，还什么人，你是人也不是人，我现在虽然是鬼了，可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神经病吧！算了，算了，通知物业吧！和神经病没办法说话，莫名其妙的。”

“什么神经病呀！你怎么还骂人呀！”

林斌感觉像溺水浮出水面一样，突然视野清晰了起来，然后可以正常呼吸了，眼前的老太模样也清晰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立刻停下了按电梯的手，急急忙忙冲出了电梯，他甚至不敢和那老太再对视一眼，连忙跑向2808跑去，他看见已经有2个人在门口了，好像还在聊点什么。

他看看手机，9点5分，已经迟到5分钟了，难道刚刚七分钟我都在按电梯门，丢脸丢大发了。

他一个没注意踩到了自己的鞋带，哐的一下，整个人砸到了地板上面，他的膝盖手肘生疼，他没时间没脸面再去呐喊了，他现在绝对不能喊出声，实在是太丢人了，虽然他平时丢的人不算少，比如第一次上班的时候，帮同事送咖啡，送到了人家衣服上面。第二次在办公室拖地，桶破了流到了地上，经理刚出办公室的门准备巡查一下，就滑倒了，住了一个月的院。

他默默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刚刚还在聊天的2个人现在都注意到了他，

“哈喽，是来面试的吗？”

门口的2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林斌来到门口打开门，还真的只有一套座椅，“还好有3个凳子”他微微说一声。

“你们都坐，稍微休息一下，简历先给我看看，你们稍后再来自我介绍一下自己。”

虽然这是林斌第一次当hr，可是他一点也不胆怯是假的，就刚刚那糗样，能不低着头逃跑就算是是心态好了，他现在就想坐在椅子上面睡一觉，而不是和人讲话。

他看着那2位给他的简历，一个和他同岁，形象颇好，身材也算得匀称，就是不知道他怯不怯场的，有一个问题，他的学历截止到高中就没有后面了，他突然转念一想，他这破公司能来人就不错了，起码上了高中那一定认得字，太好了，可以考虑招他，形象方面没有问题，之后拉卖衣服的广告也可以养活公司。

还有一个比他小2岁，应该刚好大四出来实习的，学的园林技术，他正疑惑这是什么专业，但他看看形象也还可以，就是个子才170是个短板，张的挺不错可惜了，有可能有其他的特长，看着后面还有校园摄影比赛的奖项，那也太棒了吧！感觉也可以，起码比他自己专业对口。

“你好，你们二位谁先来。”

那个小个子男生挥了挥手“我先来”

“我可以开始了吗。”

“直接开始就可以了。”

“尊敬的hr您好，我是来自于xx大学xx学院的学生，我学的是园林技术，虽然我知道我的专业和贵公司的人才需求有所差别，可是我在我业余时间也是有进行摄影拍摄练习的，而且我熟练掌握各种建模软件和图片后期的工作，我觉得这个是我的一个优势，您也看到了，我曾经获得了我校的纪录片评选的第一名，我觉得这也可以体现出我的实力……我从查找贵公司的时候了解到，贵公司是刚刚建立的，我觉得我可以陪伴贵公司一起成长，一起经历，一起成就，一同变成更加好的那个自己，以上便是我的自我介绍，还有几个问题我想询问一下贵公司，贵公司在创立初期，工资是否可以按时发放，以及准确的发放时间，我最后想了解一下，贵公司条件上面写的包吃包住工资3-4是否属实。”

“郑灵泽同学是吧！我稍后再回答你的问题，你先回答一下啊我的问题，刚刚我看了你的简历，你十分优秀，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这家刚成立的公司呢！明明可以进更好的大企业，有更加好的发展前景。”

“额，因为…因为我不是本地人，我的学校在郊区，来回很不方便，而且，而且我也找过比较大的企业，他们都不包吃住，我的开销会很大。”

林斌一听就听出了自我介绍的端倪，心想“这个自我介绍，绝对，绝对，是套模版，背下来的，他一点都不敢停，就是怕后面忘记说什么了，还好我没打断他，这气势降了不止一点，要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也很尴尬。”

“没事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我们这边你也看到了，整个公司就这么大，那边那扇门后面可以当成员工宿舍，水电自理，有小厨房，有卫生间，3个人住完全没问题。”

“那包吃是请人来做吗？”

“当然不是，你也看到了，我们是初创的公司，各种业务都没开始，之后买各种生活用品，各种设备都要花一大笔钱，我之后单独买食材做饭。你看你可以接受吗？”

“当然可以，这个没太大问题。”郑灵泽顿了顿“就是工资大概几号发。”

“我们公司每个月5号发工资，虽然我们是初创的公司，但不过我们肯定会按时发工资的，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好的，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可以直接走了吗？”

“当然可以，大概结果在今天下午出来。”

“好的，辛苦了，再见。”

“再见，回去路上小心。”

郑灵泽出门了，这个简陋的办公室，只剩下了一位面试者和老板。

“你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叫方知行，今年22岁，高中毕业，在酒店干过一段前厅，也干过一段时间后厨，我主要选择这里的原因是包吃包住，可以减少很大的生存压力，并且还有双休，工资看着也还行，刚才也听你的介绍觉得挺不错，我没什么问题了”

“方知行是吧！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读的是普高，应该参加了高考，理应来说不应该考不上大学呀！”

林斌看着这个简历就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死活考不上的高中，这个人考上了还没有继续学业。

“我参加了，考上了，就是发生了一点事，我在大一的时候就休学开始工作了。”

“哦！明白了，虽然没有这一行的经验，可是也可以通过后面的学习，来了解这个行业，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不恐惧摄像头吧！”

“我没太大问题，之前酒店直播都是我处理的。”

“这边你也没太大问题了吧！那我下午再给你录取结果，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的，再见。”

“再见。”

直到方知行关上了房门，林斌才瞬间松懈躺在了椅子上面。

“装着也太累了。”

刚躺下不久，林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爸我刚刚面试完呢！都挺不错的。”

“斌呀！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精神疾病呀！”

“不，乱说什么呢！哪有的事。”

“那物业群里面发的电梯监控是怎么回事。”

“那真的解释不清楚，你就当没看见就可以了，不要再深究了。”

“你出了什么问题一定要讲，不要真的变成你表舅那样了。”

“我真的没事，瞎担心，好着呢，我今天面试的2个都很不错，我下午就告诉他们都录取上了。”

“哟，还不知道你居然还留了一手，就怕你一下觉得可以，告诉他们今天就可以直接进来住了。”

“那个爸，你劳务合同也帮我准备一下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老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要记住他们现在还不是正式员工，现在勉强是试用期，后面正式需要额外再签一个合同，签合同的时候要和他们讲。”

“感觉干一天，就比我正式多了，我下午顺便去家具城看看，买几张办公桌，然后明天他们来了报道，一起把办公室和住的位置都收拾出来，家里的3台电脑，我明天也搬过来，正好可以当办公用具。”

“嘿，你倒是有省钱的办法，你干脆把家搬过去得了。”

“那我可就什么都不买了，家里那质量的床我可买不起，刚好明天叫个搬家公司全搬空了，免得我自己一趟一趟搬。”

“别贫，今天下午叫你叔和你一起去，小心被骗了。”

“我自己可以，买个家具这么可能被骗，你也太小巧我了。”

“别我没警告你，那里的人做生意就没几个老实的，你去包坑你的，起码得带个你叔，你叔起码懂行。”

“好好好，明白了，我等下就去联系，差不多要10点半了，我吃早饭去了。”

“你马上就是当老板的人了，一定得早起，不然公司能有公司的样子吗？”

“得了，拜拜，挂了哈。”

“吃你的饭去吧！”

林斌现在脑子里面只想吃饭，“早知道刚刚他走的时候就一起下去的，28楼高就算了，电梯怎么还有问题，我一定要和物业反映反映。”

他边蛐蛐边往门口走，他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阵冷风吹过，他抖了抖肩，“这做玻璃的是不是偷工减料了，咋还漏风呢！”

林斌在楼下随便吃了一碗面，顺带咪了一会儿。今天他算起的早的，他起码8点就睁开了眼，起码8点半就下了床，在8点40前就出家门了，在9点之前准时到达大楼。抛开后面那一段不谈，其实今天开头还是挺完美。

他单手支撑着额头，然后本来放在地上就抖的桌子，瞬间像一边倒去，只有汤的面碗摔的稀烂，面汤全部泼洒在他的身上。

他沉默了一阵，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没什么事的，衣服可以洗，衣服还可以洗，衣服还可以再洗，也就是换件衣服的事，他把桌子扶起来，拿来店家的扫把，默默处理完一切。来时一人空空，去时一片湿湿。

林斌带着一身汤回到家中

“妈，妈，我回来了，毛衣上面泼汤了，怎么办呀！”

“妈……妈……妈”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林斌只能先用洗洁精洗一遍毛衣去味，然后丢入洗衣机中。门外传来林妈的声音

“怎么可能林斌现在在家呢！他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我算好了，他现在回来。”

“不可能，你绝对算错了，那小兔崽子下午还得去挑家具呢！”

“弟妹，你打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斌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门，“大伯，你还算得蛮准的嘛！”

“你咋回来了，确实算得蛮准的呵！”林妈笑道。

客厅内

“这么说，大伯，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我今天在家推算出来，你会沾染上一点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