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已经醒了。她说晕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感觉困扰自己的事消失了。报警说继父张宇常年侵犯她。”陈晨晨叹了一口气。
王玄感给他和白如尔倒了今年的新茶:“所以她家那对狗男女可以判刑了?”
“‘狗男女’、抛开我公职的身份不谈、老王、我喜欢你的用词。”陈晨晨笑了,又叹气:“但眼下还没有证据。邻居只知道那男人打老婆还酗酒、知道、但‘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邻居说他们家有洁癖,床单每周洗一次。洁癖?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家里没碗用才洗一次碗的洁癖。”
沉默许久的白如尔终于开口:“职校周末放假。王晴要回家,所以必须一周洗一次床单并用消毒水浸泡。口供呢?”
“口供不一致,邻居说不出个前因后果。王晴说她曾经有证据,但被那狗男女毁了。”
王晴妈妈一口咬定女儿勾引自己丈夫,说性同意的年龄是十四岁,王晴今年末十七。你情我愿的事算什么‘强间’?
□□破裂?那一定是学校的混混干的。
身上有伤?**没听过?
脸上有伤?在家里挨打?什么时候父母不能教育不听话的女孩子了?
证据,证据呢?没有证据凭什么定她丈夫的罪?
难道就凭养女胡说八道?职校的学生是些什么货色警察不知道?
法律难道不需要证据?难道要任由女权胡作非为?
白如尔:“和女权有什么关系……”
王玄感:“这两人通过网络学了不少反侦察的手段。看起来很厉害,但说到底只是皮毛。。”
“对。”陈晨晨恭恭敬敬给白如尔奉茶:“同学,大神,学霸,求帮忙。”
警方现阶段看法一致,张宇在与王晴母亲结婚前,王晴进技校后,这两段时间一定还犯下别的案子。他们询问过王晴,王晴回忆当时张宇小心翼翼收起沾血的床单,一脸得意说这是第五条。
“初夜权。占有越多的处女越显得自己厉害。我们认为他一定会保留证据,但将嫌疑人所有可能藏证据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一无所获。所以大神,你能问问鬼吗?”
白如尔:“能问的都问了。只知道张宇喜欢晚上出去锻炼身体。”
王玄感眼睛一亮。“酗酒打老婆好奇懒做好逸恶劳的男人喜欢锻炼身体?在哪里?”
“许多小区都的太极轮,单人漫步机什么的。喔,一只鬼说他特别喜欢其中一个太极轮。”
王玄感:“居民不会觉得奇怪,因为那些地方原本就有很多老年人。但鬼魂看问题的角度与人类不同。”他找到城区图,九年前那里被改成了健身地。“证据会不会在太极轮的下面?”
“逻辑通畅,但我该怎么汇报?”陈晨晨困惑。
那就先汇报吧。
楚连云:“打报告呗。还能怎办?”
秦筱白咬着手指,眼镜一亮。
第二天,陈晨晨很欢乐:{你们知道证据藏在哪里吗?证据就在太极轮的地下!地下一米!一米!}
白如尔听着电话,神色平静,喝茶。
{我们还在寻思怎么打报告呢,你们猜怎么着?太极轮忽然倒了!倒了就算了,拔出萝卜带出泥!深达一米!证据出来了!是我找到的!但第一个发现的是秦筱白,她运气真好。但这一次是我提出来的!}
秦筱白居然又掏地了?
还真是给人添麻烦的蜥蜴呢。
白如尔想。
{现在那一带围满了自媒体。自媒体都说是‘闹鬼’。影响很不好。小白大人,帮帮忙?}
拖着王玄感混在自媒体博主间,妆容妖艳的白如尔用最尖利的声音大声质问杀马特风的王玄感:“宣哥哥,为什么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太极轮为什么会突然倒啊!”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好的,宣哥哥。”
“因为下面有白蚁。”
围观人忍笑。白蚁?谁家白蚁咬运动器材?
王玄感一脸严肃:“下面原本有个木头,白蚁蛀空后就塌陷了。再说了,铁比木头更好修建蚁巢,毕竟防水,不是吗?”
“哇,原来白蚁生活在铁里面呢,好棒棒呀,宣哥哥宝宝。宣哥哥,亲亲。”
“呜呜,妹妹,抱抱。”
白如尔:yue!
王玄感:yue!
围观人:yue!
自媒体:收到!
当晚头条:从白蚁生活在铁里的言论看当代人沉迷打扮不学无术的现状。
陈晨晨:“宣宝宝,亲亲,mua——”
王玄感:“滚!”
隔日,张宇获罪。
被秦筱白从地下翻出的是一个小铁盒,盒中有五条床单。证明“处女”的床单,上面有王晴和张宇的DNA,散乱的血迹证明暴力行为,确定二人发生性.关系。九年前王晴属于幼女,不管是否自愿张宇皆要获刑。
消息传出,市政修好的健身器材附近摆上了贡品。
人们都说这是土地神显灵。
当晚,两男性不小心连上后深夜进医院的消息传遍整个晷城。所有人忘掉了显灵的土地。
“处理舆情的最佳办法就是制造另一场舆情。”王玄感说。
白如尔:“居然真有人陪你演这一场戏……”
“无他,钞能力耳。留下诊疗记录,也可避免女性成为同妻,不好?”
张宇入狱,
王晴回家。
迎面而来的依旧是母亲的谩骂与毒打,她冲回学校,面对的是同寝室的嘲弄。
“你们好可笑。错的是他们。我是受害者。你们的自信不应该建立在嘲笑受害者上。”
“你变了。”
“不行吗?”王晴感觉自己变了,又说不清到底哪里变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勇敢。“我不需要背负奇怪的罪责,而我也不是一个人吗在战斗。”
——
张宇被拘留所的犯人揍得鼻青脸肿。他不服气。处女,那可是处女。那些人只是妒忌罢了。
因为挨打他被单独拘留,也算是因祸得福。强健不会被判死罪,出狱还是一条好汉!他洋洋自得,翘起一条腿唱起歌。低头时看见膝盖上趴着一只苍蝇。
这个季节有苍蝇不是什么稀罕事。在张宇心中那些警察也是苍蝇,如果不是他们穷追不舍,他也不会沦落到看守所。
那只苍蝇又飞回。第二只,第三只,绿头苍蝇,红头苍蝇,嗡嗡嗡,嗡嗡嗡,吵得他头疼,停在他的头上,身上,似乎他是一堆垃圾、一块腐肉。
他惊慌失措,隔壁的犯人看着他一顿痛骂。
“有苍蝇!苍蝇!”
哪里来的苍蝇?旁人嗤之以鼻。
“他妈的这么多苍蝇!你他妈瞎啊!”张宇奋力挥手,用力扇自己耳光,他痛得咧嘴,但苍蝇只少不多。绝望中他看见一只蜘蛛爬入。太好了!有蜘蛛!蜘蛛吃虫……
蜘蛛!
蜘蛛排成长长一条队伍鱼贯而入,从他的脚尖向他的头顶爬行。空中满是飞行的蟑螂,大大小小的虫从铁窗的缝隙中钻入,密密匝匝,朝他而来。
燥热,阴湿。在看守所的牢房中演绎了一场毒虫参与的回南天之旅。
蜘蛛。
蟑螂。
苍蝇。
蚊子。
站在虫影中的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红着眼,浑身血。
他疯狂呼救。
“他怎么了?”有人看着在牢房地面扭曲若蛆虫的张宇问。
“这混蛋肯定想装精神病逃脱罪责呗。十一年前有个受害者过世。罪名成立后最高可能是死刑,做精神鉴定吧,看他还胡说八道什么。”
几乎同时,张晴的妈妈惊慌失措从家中冲出,哭喊着说家里全是虫子!好事者探头看了一眼,她家里很脏,有虫子很正常。
“救命啊!救命啊!”
那妇人目光惊惧,颤抖的手脚并用朝人多处爬行,祈求保护。
有人想要帮助,但听说她便是警方通告中的“母亲”,啐了一口边走。有人拿出手机打开直播“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加害者张某红已经疯了!”有人掏出手机报警。
她继续逃窜。
前方的道路已被毒虫堵塞。
从哪里来了那么多的毒虫?怎么会有巴掌大的蜘蛛?比幼猫还大的蟑螂?那些毒虫目光凶横,龇牙咧嘴。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帮她!为什么大家都一脸看笑话的表情?她做错什么了?她一个女人需要生存啊!做女儿的自然要帮妈妈啊!
她脚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月亮被遮住了,不好看呀不好看,啦啦啦啦。”
天台。
秦筱白坐在最显眼处,身后的尾巴一晃一晃。
几只小妖怪半跪在秦筱白面前,其中一只大蜘蛛谄媚道:“大人,小的都按照您的要求做了,这几天希望您高台贵嘴,少吃几只小的的从子从孙。啊,别生气,小的们没有不许您吃饱的意思。”
秦筱白坐在月色下,身后的长尾一晃一晃,风声与月光在她尾巴上荡秋千。“啦啦啦啦,坏人必须受到报应呀,啦啦啦啦。”
秦筱白抬起手指,手指尖上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蜘蛛。“我答应了蜘蛛,这周不吃你们,还不快走?”那条长满鳞片的细长尾巴,在月光中一甩一甩。
“我靠!你cos的道具在哪里买的,真像!”屋顶忽然来了一个少年。楼道很热闹,更多的人在后面。
优哉游哉摇尾,秦筱白笑语晏晏:“九十八包邮。价廉物美。加个好友,我把链接分享给你。”
“好的,马上,我……”视线所及处已没有秦筱白的身影。
男人呆滞片刻冲到顶楼边缘,借每一户人家的电灯光看见一条长物扒拉在墙壁上缓缓而下。他揉了揉眼,双腿瑟瑟发抖,再看,那长物回头,绿色的眼,裂开至耳边的嘴。
“有鬼啊!裂口女啊!”
“没有礼貌!你才是裂口女!”秦筱白凌空一跃,消失在风中。
【这一部分叫《信号》,意思是:一个信号,开启人生(鬼生)的转折的意思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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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Signal(信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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